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也是真的忙,周氏端着一筛子杂物又出了地窖。
秦蓁徐徐吐了口气,她望过去,又去到箫清羽的另一侧:“我来帮你。”
箫清羽看了妻子一眼,脑子间有什么模糊的事情萦绕着,他闭了闭目,还是没想起来。他微笑回绝道:“不用了秦蓁,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我们……”她沉吟。
这里刚搬出杂物,没来得及洒扫,气味不好闻,箫清羽催促她出去:“要不你回家去吧,家里也需要人顾着。”
“箫大哥。”那边的李秀珠在叫他。
“诶。”
秦蓁缓缓退开,那两道挨近的身影,有些刺痛她的双目。
不时她又被箫弘光撞到手肘,遭到两句呵叱。
秦蓁离开箫家后,回到家把鸡鸭喂了,就没有再待下去。一个人的家,待着也没意思。
城里的苏绵雨跟曹持,约今天见面。秦蓁再嘱咐了苏绵雨几句,也没多担心,苏绵雨本也是个机灵的人。她自己则留下在绣坊同绣娘们做刺绣。
看到眼前这个每天打交道的小丫头,曹持与其共事,深知这苏绵雨绝不能以幼小的年龄来度量心性,他有些紧张,献殷勤的给对方茶杯里斟茶。
苏绵雨好似惊讶,受宠若惊的赶紧给曹持回倒了一杯茶:“曹先生这么客气做什么,有话直说好了。”
曹持心想不成就不成吧,都对他没影响,渐渐放缓心态,奔入主题:“是秦夫人,她有一位好友的寿辰快到了,希望有霓裳羽衣相赠。秦夫人让我来跟你谈,你就出个价,把衣裳卖给她吧。”
好友,霓裳羽衣么?霓裳羽衣色彩清丽,用饰朝气,是为桃李年华以下的女子量身订造。而跟姜如巧交好的一辈,少说也得三十好几。这曹持真是连谎都不会撒。
苏绵雨跟在秦蓁身边做事,倒学了几分沉稳隐忍,换做她的心性,此刻只怕要忍不住笑出声。她看透不戳破,茶盖慢慢研磨着杯壁,沉吟了一番:“巧了,我正有一样看中的东西,如果秦夫人肯给,我们就交换吧。”
曹持没想到事情会水到渠成,他惊喜大方道:“是什么东西?苏姑娘提看看。”
苏绵雨便提了:“就用夫人在温州的股份来换吧。”
“咳。”
苏绵雨笑看曹持胀成猪肝脸色,她道:“曹先生这是怎么了?温州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呀,难道秦夫人会不舍得?”
曹持听她这话,料想她应该不知道他在温州项目上做了假账,把账面上的盈利降低,混淆视线。
他抚下情绪,狐疑道:“既然苏姑娘知道温州生意不好,怎么还用这个交换呢,这对你来说不是吃亏了吗。”
苏绵雨沉了沉气息,企图把东家的气势话语学得像三分才好,她悠悠谈起:“我那儿不是同南陵跟临江有生意上的往来么。这两处地方,要分别走两条水路,从地方漕运上运货。偏巧呢,它们又跟温州比邻,通往温州有一支运河官道。如果温州的生意也归我管,以后运货只走官道,再由温州那边分配货物,就方便多了。”
曹持听着像那么回事,心头重石放下。但温州股份是秦夫人最大的依仗,他不敢冒这个险。虽然台州常州那边诱惑极大,毕竟没接触过,他不愿用这么大的代价换取一个未知的结果。现在的日子,勉强还算滋润,何必冒险呢?
“霓裳羽衣是你们绣坊的镇铺极品啊,用来换取一股利益不大股份,不划算啊。”曹持打哈哈道,有了婉拒之意。
苏绵雨道:“做生意的人就要学会流动变通,目光放长远些,守着一堆死物是不会赚大钱的。难得曹先生主动提起,倒令我很是心动。我愿割舍霓裳羽衣,不知曹先生能不能做主答应这门交易?”
曹持忙摆手:“我不能做主,待我回去问问夫人的意思吧。”
他心想秦夫人比他更不懂行,料想也不会答应的。
苏绵雨叹了声气,外出了一趟,再回雅间时,没再提起此事,跟曹持共进了午饭。
用饭完毕,苏绵雨拍拍手,外面的小厮走进来,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小木匣搁桌上。
曹持饭后用茶水漱口,忽然匣子被打开,他被里面的金芒散射到,茶水差点喷出。
木匣开了,里面堆满黄灿灿的黄金。少说可以抵他一年在绣庄能拿到的薪酬。
曹持揩了楷嘴边的水渍,眼神直愣愣的,透着本性的贪婪:“苏东家这是?”
苏绵雨:“我还是想要达成你所说交易,因事先不知,方才叫仆人速速备了些来,还请曹先生笑纳,并在秦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让她同意这门事情。”
曹持心动不已,不过他没把握也不敢收:“这夫人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啊。”
苏绵雨将木匣推进对方一些,浑不在意道:“无妨,事在人为,这就当曹先生的辛苦费了。如果能劝动秦夫人,我会另外感谢您的。”
也就是说,事情成不成这些金子都是他的。这哪还有理由拒绝呢!曹持接受了钱。
苏绵雨回去后,跟东家好生抱怨了一通。
她边看着东家的刺绣手法,觉得悦目至极,数落曹持的话都变得轻柔了:“东家你可不知,那曹持畏畏缩缩,把我给气到了。咱们还给他送钱?你说他吞了钱,会不会事儿也不办。把钱扔进大河里我还能听个响呢!”
纪昭端着新换的莲花盆进屋,路过苏绵雨戳了她额头一记:“还说你是这绣坊最像东家的,遇事毛毛躁躁。东家那么做肯定有理由的。”
两人年龄只相差一岁,苏绵雨观比她大一岁的东家沉静的坐在绣架前,那种浑身运筹帷幄般的气势,她是如何也学不来的。苏绵雨暗暗羡慕。
秦蓁用平针绣着海棠的一截花枝,最简单的绣法,今天也绣得心神不宁的,指尖好像在发颤。
她听苏绵雨问起,嚼蜡般的口吻,平白无奇的说起道:“给曹持那么多钱,不止是让他帮忙跟姜姨娘开口,更重要在于,开拓他的眼界。”
“曹持的行事畏缩,跟他的狭隘环境不无关系。一旦让他尝到了财富的滋味,他就会收不住贪婪的心,会从心底里想去尝试,台州和常州所带来更大的利益。有了这种心理的铺垫,我们的人去劝说,就会事半功倍。”
第51章
育苗准备好后,农家这几天没闲得下来的,再接下来是收割稻子。男人们昨晚就磨好了弯镰,准备了大捆的麦秸,割一茬下来就捆一茬。女人再干糙活,这个天也不敢下地一同割,因为割稻子不好选在阴天,要选在日头正盛的晌午为宜,那样稻杆被晒得干、脆,见镰即断。
何况男人体力活干得多,饭量大,汗臭的衣裳也一身身的换,女人就在家里料理这些琐事,也不轻松。秦蓁就洗了衣服又洗褥子,柴禾也是她劈的,家里面的活几乎都是她干。别看在外面的男人要顶着日头做事,也就一个劲弯腰直腰的力气活。家里的琐碎活不易被看见,却很磨人。
累索性一次性累完,大家干劲十足的,割完稻子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傍晚日头落下时,又开始舂米。
秦蓁书中读过,但第一次见到实物。舂米的石器很像大夫用的捣药罐,放大型的。舂米就是把稻米放进很大很深的石臼里,再用胳膊粗的石杵去碾磨,将外壳米糠砸掉。
热情的李秀珠,第一时间蹿到箫清羽身边,拿起一支石杵舂米。
秦蓁透过厨房小窗口看了半天,心头不忿,有些急躁的清理完了鱼鳞,把鱼丢到料酒里腌渍着,擦手出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被周氏堵住了去路。周氏早在外头瞧见了箫清羽和李秀珠的小动作,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当然也注意到了秦蓁:“你干啥,晚饭都没做好想去哪里,大家累了一天都饿着肚子,就你在家里享福,做个饭都拖拖拉拉。”
秦蓁尊重农忙时节,也尊重劳动的家里人,她缓声道:“我不会耽搁做饭的,米下锅了还没熟,我这得空,去帮忙舂米。”
“哎哟,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成天帮忙帮忙的,现在看大家把活儿都做好了,你就想上去捯饬两下,白米出来了,就当成你的功劳啦?尽会挑事儿做呢!”周氏挖讽道。
秦蓁平静的直视周氏的眼睛:“李秀珠能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
周氏眼神飘忽乱跳,有些心虚,她瞄到旁边的鸡笼,随手进去捞出一只大肥母鸡:“呐,这个时候别添乱,家里活都分配好的,随便去做不乱套了嘛。你没事做了就把这只鸡修理干净炖汤,等会加菜。”
秦蓁被赶回厨房后,周氏也被冯氏叫去捡路上遗落的麦穗,整理稻杆。
第一天的收割风调雨顺,箫家人都很开心,唯独让他们不豫的是,箫清羽还是不肯妥协,称按当初说的,要分三成的收成,按天结算,否则明天就撂挑子。已经分了家,大房也渐渐习惯了这个事情,不像当初争得那么厉害,只不过答应得很不痛快。
撇去这点小事,箫家欢乐的济济一堂,明天白日还要继续割没割完的稻子,不敢喝酒,不过眼前的肉菜已经难能可贵了。
周氏最好话,端起杯子以茶代酒,笑呵呵道:“爹、弘光、清羽你们都辛苦了,不过今年最要感谢的,当然还是秀珠了!俗话说女人是家里的凝聚力,多亏有了秀珠内外操持,大家的活儿才能干得这么快。”
视线转到秦蓁身上,阴恻恻笑道:“就属秦蓁最享福了,面儿都没露几次,收割就快过去了。”
秦蓁漠然的垂眸,揉了揉干糙开裂的手心:“杂活做了就不见,只看见家里的干净,自然没露过面。”
周氏白她一眼,转开话题:“我每说一句你顶十句,阴阳怪气的东西。吃饭吃饭,不说了。”
箫清羽蹙眉:“大娘”
“你也要跟我顶嘴?吃饭!”
白天大伙都劳累过度,挨着床就能睡着。秦蓁也不例外,这个夜晚除了心里有点沉甸甸的感觉,她的梦中还有稻香味儿。
早上秦蓁要做大家的早饭,起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