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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看看血寒,看看归燕,看看灰炎,出奇的平静下来,心想:“我要救人,无人能阻,我要杀人,也无人可挡。即便天降恶兆,又岂能扰我分毫?”
他已逃避的太久,欺骗的太久,心累的太久。
盘蜒闭目微笑,至此怒气、冤魂已全然消散,当他睁开眼时,面貌已然迥异。
顷刻之间,道儿只觉如遭雷击,娇躯发颤,大喊道:“你。。。你是盘蜒!?你。。。。为何会是盘蜒?你一直是他?你还。。。我吴奇哥哥!还我那大恩人来!”
她声音中满是被欺骗的,被出卖的痛苦,像是从天堂跌落地狱似的。
盘蜒朝伯奇鸟望了一眼,一柄黑剑凭空而生,霎时将它杀死。血寒、归燕、灰炎三人围绕,但伯奇鸟被幻灵真气重创,那黑剑正是幻灵真气转换而出,宛如黑夜运行,势不可挡,那三人只顾盘蜒,竟不及阻止。
于是转眼间,天地剧变,乾坤像是逆转了一般,一道道惊雷撕破云层,撕裂天空。茫茫的红雾从异界涌出,环绕盘蜒,遮住他的身躯。
在这苍天裂隙之际,太乙遁入虚空,无影无形,但他的话仍从天上传来。
他只淡然说道:“忘了我,去对付阎王吧。”
道儿手中一空,花容失色,喊道:“妹妹!妹妹!”
但小默雪已然消失不见了。
血寒顿足道:“这是太乙。。。异界,这是太乙的梦境,他借聚魂山之势,再度。。。“
归燕然记忆犹新,兀自难忘,道:“还是晚了一步,就与当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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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爱念寻常心难测
血寒神色不安,不复一贯从容,心中更是沮丧:“为何我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太乙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竟丝毫不察?他破除抑天阵法,又是所为何事?他。。。扔想将这世道抛入无尽乱象中么?他。。。实则与聚魂山的阎王勾结?”
他为何对小默雪如此执着?
他将小默雪带往何处?
他口中那阎王是逐阳么?
那逐阳是冲着我来的么?
种种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血寒转身道:“魔猎将至,诸位齐聚冥池,待知分晓,竭力守护凡间!”这声音借由冥池灵气,传遍四海,连那不在场的苍鹰、三丰亦能听见。
灰炎道:“门主,我等皆只对异界魔猎之说有所耳闻,情形如何,方位如何,咱们又如何得知?”
血寒道:“我由冥池可知魔猎情形,若多个阎王一齐袭来,咱们以一对一,未必能胜。”
灰炎摇头笑道:“未必能胜,也未必会败,岂不有趣至极?实不相瞒,我在此世上,实已闲的发慌了。”
归燕不言,可心中念头与灰炎一般雀跃,他听血寒讲述异界诸般情形,早想会会那一个个不可一世,掌管生死的大魔头。
李若兰急道:“当务之急,是将那罪魁祸首太乙找出来。。。。”她仍记得杀女之仇,岂能就此放过仇敌?
血寒指了指那茫茫血雾,叹道:“他藏身其中,唯有苍鹰能找他出来。如今重中之重,在于拯救人命,阎王杀人越多,聚魂越厚,便越是厉害。”
众人交谈之前,白铠早已得知发生何事,他心中感到天大之喜:“原来那。。。那吴奇与我意图相同,我险些坏了这天赐良机!”只觉周围凶煞缭乱,天灾层出,灵气狂涌,似有无数庞大无比的巨兽正撕咬割裂那隔绝异世的屏障。
转瞬之间,数不尽的灵气、见识、武学、谋略、功法,一齐涌入他心脑之中,他陷入癫狂,陷入极乐,又陷入无可动摇的冷静与执着中。
对阎王而言,此伤与蚊虫叮咬委实无异,他眨了眨眼,全身已然无恙。
他腹中的流水珠、烈火珠不断轮转,怀中的紫玉印嗡嗡作响,逐阳阎王已然降世,他透过蒙眼的伤布,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血寒。
就在这时,他毛发直竖,蓦然化作火焰,逃离原地,喀嚓一声,那木小车分叉伸刺,长成一棵巨树,险些将逐阳刺穿。
灰炎已拦在逐阳面前,冷冷说道:“阁下复原的好快,我原怀疑那太乙为何会对你施展最精妙的真气,原来阁下并非凡人。”
逐阳挺起胸膛,不动声色,道:“郎中,你救我一回,我饶你一命,今日之事便不与你计较。”
灰炎眉头一扬,蓄势待发,突然间,空中一道火柱落下,将逐阳罩住,一晃眼间,逐阳已不知去向。
灰炎微觉困惑,血寒咬牙道:“魔猎时,数日之内,阎王可自由出入聚魂山与凡俗世。”
灰炎道:“此人是阎王?他正是那逐阳么?”
血寒点了点头,反而放心下来,道:“这魔猎是他刻意引发,那此次敌人,唯他一人与部属而已。”
归燕道:“需先归去,再行商议。”
李若兰道:“等等,我也。。。。。能相助。。。”
归燕指着道儿,说:“你将这位姑娘带往安全之处。”
道儿深受打击,坐倒在地,默默流着泪,李若兰心生怜惜,问道:“道儿,你。。。也被那大恶人骗得好苦,是么?”
道儿掩面哭道:“为什么?为什么?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明明比谁都善良,比谁都体贴,为何。。。为何竟是他?他早知我是阿道,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血寒苦笑道:“正因他忽正忽邪,难测其心,咱们才接连被他骗过。”她自诩算无遗策,可从未想到太乙中破魔弑神剑后,竟能在二十年间恢复神通,重回此世,这才疏忽大意,屡屡失算。
但或许正如太乙所说,血寒一次次吸收天灵者魂魄,思绪太乱,心念太杂,早已走上邪路了?
蚩尤死后,新生的山海门人皆陷入心魔,血寒本自以为能够幸免。
可如果她从未清醒过,一直满身罪孽呢?
她不愿多想,一晃之间,如流星般飞向昆仑。归燕、灰炎也霎时追了上来。
。。。。。。。
血红的雾如海浪般涌来涌去,汇聚成汪洋大海,汇聚成高山峡谷,又汇聚成平原河流。
这是太乙的梦境,这是灵魂的熔炉。
盘蜒将小默雪轻轻放在地上,闭上眼,握住她的手,守在她身边。
炼化之阵在转瞬间完成,她体内的冤魂受到感召,得到净化,变为炼魂,一个个依附在小默雪初始的灵魂上。
那灵魂纯洁的像无暇的雪花,美丽的像仙境的雾。
众灵魂围绕着她,众星捧月,忠心耿耿,再无加害之意,随着灵魂累积,她渐渐长大,成了个宏伟的女巨人。
女巨人,哺育众生,守护万灵,你经历了无数人的死,经历了无数人的伤,经历了生死的轮回,经历了醒悟的刹那。
那女巨人弯下腰,捧起眼前的盘蜒,他眼下十分渺小,似乎异常脆弱,女巨人可怜他,想要疼爱他。
她道:“吴奇哥哥,你为何救我回来?”
盘蜒亲吻她如山壁般广阔的额头,笑道:“我不叫吴奇,我本名盘蜒,一直以来,我从未对你说过实话。”
女巨人甜美微笑,她道:“你给我的爱,你对我的好,在我心里,无比真实,从未有过半点虚假。”
她仰起脑袋,痴痴的数着:“我受伤之后,你几乎不与我分离。你抱着我,用自己的真气延续我的性命。我不能说话,脑袋糊涂,可那份温暖却强烈了千倍、万倍。似乎。。。。似乎我今后的日子,就应该这般度过,哪怕我吃再多的苦,我也很快活,很满足。”
盘蜒道:“你不该这么想,你不该想起这一切,那都是虚妄,都是对你的亵渎。你即将成为仙殇,成为无数灵魂的容器,那无谓的情爱是杂念,应当去除干净,否则这仪式必将功亏一篑,我也救不活你了。”
女巨人用力摇头,道:“但若念不起你的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盘蜒道:“你活在这世上,对我而言,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女巨人蓦然跪地哭泣,她道:“你让我忘却这情,可又对我说这钻心的情话,你心肠太坏,你为何总欺负我,愚弄我?”
盘蜒忙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小默雪,小恩公,小丫头,小女神,小侄女,你其实早已忘却了我,此刻与我心魂相连,借我脑中记忆,重温往事,陷入了虚幻的爱河。现在我得汇集心神,剥离那不该有的念头。”
女巨人慌张起来,急道:“叔叔,不要,不行,那。。。那回忆是我的,那爱是我的,即便你不要我,我也要留在心里。。。”
盘蜒硬起心肠,运转阵法,女巨人簌簌流泪,在盘蜒面前如婴儿一般毫不抗拒。
她即便如此强大,可依旧是那乖乖的、听话的、懂事的、纤弱的小姑娘。
那一滴滴眼泪流淌成河,汇入盘蜒手中,又在眨眼间化作烟尘,女巨人闭上眼,如做美梦一般微笑,是啊,是啊,那爱情正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就再也记不起,也遇不上了。
这么做残忍么?
但不这么做,她活不下去。她的魂魄本就残缺不全,等她睡醒,本该成为另外一个人。她依旧会善良,依旧会心软,依旧会傻傻的对待每一个人。
可她再不会恋上盘蜒。
再不会受他欺骗。
也再不会需他照顾。
阵法越转越快,众魂魄分分合合,离离聚聚,来来往往,纷纷扬扬,好似星辰,又好似花雨。女巨人变得小巧纤细,过了许久,终于成了常人大小。
盘蜒抱起那少女,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那形影不离的数月经历宛如梦幻,令他一时痴迷。
他低下头,惊觉手中仍有小默雪的一滴泪,无论怎般施法,依旧无法消去。
就像他想斩除一切情缘,千算万算,却偏偏忘了吕流馨。
就像天珑自以为超越爱恨,可转世千年,依旧难以放手。
这蛮不讲理的情啊,盘蜒何时才能琢磨透你?
他将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