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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剑芒、魔音气壁,委实震惊至极,这才勒令其妹不可加害三人。此刻装作若无其事,毫不急促,随口问话,可实则心下颇为急迫。
阳问天如实答道:“在下此生从未见过赤蝇大侠,只不过与赤蝇师兄、秋香师姐,一同拜一位苍鹰大侠为师,在他门下修习武艺多年。”
莫忧甚是激动,眸光流转,愣愣不语,忽然间竟显得娇柔深情,神色宛如孤单寂寞、痴想情郎的闺中少女。阳问天、道儿不明所以,阳问天问道:“莫忧公子,你为何不说话?你认得我师父么?”
环环嘻嘻笑道:“你说到他心上人了啦,他自然魂不守舍。”
阳问天奇道:“莫忧公子心上人是。。。。是我师父?但他。。。。他自称。。。。”
道儿心下雪亮:“这位莫忧公子脾气古怪,虽是女子,可自称男子,以此守身如玉,不愿惹来旁人追求。”咳嗽一声,道:“问天,你别问了。”阳问天甚是乖觉,当即住口。
莫忧身子一颤,对环环嗔道:“胡说,多嘴!”又道:“阳公子,你一路追杀凶手至此,可见心中执着,你将与江龙帮结仇之事全说出来。在下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阳问天心想:“这位莫忧公子,以往定是江龙帮的大人物,若那丁大人真是。。。。真是师兄。。。。手下。。。我需务必询问清楚。”
于是整理思绪,说起自己前往雪莲派,暗探庭崖楼,见到张原道、贺驱与老顺风碰面,随后被江龙帮乌鸦组众人围攻,那丁大人杀死张原道,自己率一众同伴,围攻强敌,被他逃脱,一路追踪等诸事,随后又提了那丁大人杀自己母亲与府上亲友的大仇。
莫忧神色凝重,详细问那丁大人武艺,道:“此人武功之高,远胜于我,江湖上有这等身手之人,屈指可数。武当那位张老道当是一位,当朝鞑子的灵王国师也是一位,听说近来有个逐阳教,其中高手如云,或也有这般人物。剩下的也只有江龙帮赤蝇那小子了。其余如明思奇、少林和尚、于凡等,都逊色了不少。”
阳问天身子一震,暗想:“杀我母亲的罪魁祸首,竟然真是我赤蝇师兄么?难怪此人对我颇为容让,与我照面,总是不露真容。”
莫忧道:“阳公子,你用那人施展武艺对付我。”
阳问天不敢怠慢,向莫忧一拱手,忽然连出数招,招式驳杂,变化多端,正是先前那丁大人所用的各派功夫。他纵然内力大增,身手见识仍远不及那丁大人,可记性奇佳,一一使来,倒也毫不错乱。
莫忧随手招架,大是挥洒自如,纤手挥舞翻转,内力自然而然便凝聚成形,阳问天自诩以逐阳神功内劲,或能与她斗上两百招,之后便需分生死了。
他使完各派绝技,又点出那丁大人的指力来,却无法使指力曲折弯转,只道:“那人指力可折转,我模仿不得。”
莫忧点了点头,袖袍一震,将阳问天迫退,随后静立沉思,道:“这赤蝇所学,乃是苍鹰。。。。他所创的‘蛆蝇尸海剑诀’,这功夫并无定法,精妙之处,在于感知入微,灵性过人,能在转眼间学遍天下各门各派的招式,连内力运劲都模仿的一模一样。我已多年不曾见过赤蝇,但他行走江湖,阅历丰富,即便会千家百派的绝招,也不足为奇。”
阳问天神色惊怒,道:“真的?”
莫忧笑道:“当年苍鹰哥哥。。。咳咳。。。苍鹰大侠精通成千上百的剑法,与人相斗,总使出敌人那一派的剑招来取胜,故而人称‘鹦鹉剑’,这赤蝇跟他学了十多年武艺,招式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却是常理之中。”
阳问天听那丁大人亲口说出“江龙帮”三字,又得知杀手是江龙帮乌鸦组,实则已铁证如山,但他不愿相信这惊人事实,直到此刻得莫忧亲口佐证,他才再无半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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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故人吉日喜登门
莫忧又道:“赤蝇这人,假仁假义,施恩卖好,江湖上敬仰他的人数不胜数。哼,谁能料到他竟是当今元帝手下走狗?此人如不除去,天下百姓,从此日子水生火热。”
阳问天恨恨道:“他与我等打斗时受了伤,定然已逃回杭州城中。他未必料到我已看穿他身份,而又武功大进,加上他负伤不便,如要报仇,正是良机。”
道儿问:“你是要去行刺他?”
阳问天点了点头,眼神坚决固执,绝无回头之意。
莫忧道:“当年我是江龙帮帮主,他不过是我手下干将,尔后此人与他那婆娘使阴谋手段,迫我退位,害我险些走投无路。此人心思歹毒,远超预料,我也早有意与他做个了断,如今遇上了你,咱们正好一同前往。”
环环笑道:“好啊,好啊,这位道儿姑娘、吴奇先生,功夫也极了得,咱们五人联手,天下无人能敌,这赤蝇终究逃不过一死。”
盘蜒淡然问道:“环环姑娘莫非也是武学好手?”
环环眨眨眼,摘下两片树叶,朝树上一扔,嗤嗤两声,叶缘如刀,竟嵌入树皮寸许,当真是“拈花摘叶,皆可伤人”。
阳问天喜道:“原来莫忧公子与环环姑娘皆乃当世高人。”
盘蜒道:“姑娘这等武艺,又熟知林中地形,实可来去自如,莫忧公子又为何要我等相救?”
莫忧脸上一红,微觉窘迫,道:“我实则。。。担心而乱,无意令三位遇险,好生过意不去。”
盘蜒又问道:“当年莫忧公子与赤蝇冲突之事,可否告知在下详情?”
莫忧随口道:“我当年误信此人,以至于身边手下皆被他收买,大伙儿一齐反我,我迫于无奈,这才自愿退隐。”
盘蜒心道:“你这话不尽不实,只怕颠倒黑白了。你若行得正,坐得直,又岂能不得人心?帮派仇杀,自来斩草除根,又岂能容你安然退去?”
他这番猜测着实精准,大体无误:莫忧与这位环环姑娘,实则皆乃古时一花妖后代,环环更是性情反复,心狠手辣,嗜好饮血吃肉,不将人命当一回事。
有一日,环环食欲发作,闯入一江南武林门派中,将满门武人全数杀死,随后以鲜血沐浴,饱餐一顿。此事被莫忧与赤蝇得知,赤蝇知那门派乃是江湖正道,怒不可遏,执意要严惩环环,莫忧关心亲人,先下手为强,与环环联手偷袭赤蝇,被赤蝇击败后,反饶她俩性命。
莫忧自知不是赤蝇对手,又见全帮上下皆无人愿跟从自己,心灰意懒,从此与环环共同隐退,但那番屈辱仇恨却从未消去。此时得知那赤蝇是阳问天的大仇人,心下狂喜,只想趁此夺回江龙帮帮主之位。
那丁大人武功高强,应对当世八大一流高手围攻,兀自能脱困而出,这等身手,世间寥寥无几,更难得身兼百家之长,多半便是赤蝇了。可莫忧其实也难以断言,但到这地步,又有甚么关系?
阳问天满心仇恨,不及细想,而道儿见证据确凿,也不犹疑,盘蜒虽知其中定有误会,可也懒得指正,三人皆无异言,阳问天道:“好,莫忧公子,咱们击掌为誓,共同进退,杀这大奸大恶之徒。”
莫忧与他击掌三下,无可更改,才道:“兵贵神速,咱们这就前往江南,打他个立足未稳,措手不及。”
阳问天当即答应下来,五人即刻启程,披星戴月,赶往江南。
途经城镇村落,山川河流,如乘风逐浪,行进迅速,多天之后,终于到了杭州城。
杭州城虽经元兵侵略肆虐,数十年间慢慢恢复元气,仍极为富饶繁华,西湖美景,宛如名画,叫人过目难忘,杭州夜市,更是举世闻名,享誉天下。
江龙帮在此城中经营数十年,势力稳固,足有数千好手,而帮中法度严明,不许作恶,与江湖正派相处和睦,故而发展兴盛。单以人数而论,更胜过少林、武当、丐帮等大派。
阳问天与同伴商议一番,莫忧道:“我与环环乔装打扮,装作你身边侍女,你邀赤蝇与文秋香包一层酒楼饮酒,他多半答应,届时咱们五人打他夫妻二人,突然袭击,焉能不胜?”
盘蜒道:“赤蝇若真是奸诈之人,提防侄儿你,你此举焉能瞒得过他?他若并不知诡计,料来是心下坦荡、并无罪孽,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阳问天奇道:“那以叔叔之见,咱们又该如何?”
盘蜒道:“只需开门见山,问他实情即可。你将证据呈给他看,看他如何辩驳,江龙帮帮主若真是元人走狗,天下有志之士,必群起而攻之。”
莫忧怒道:“这如何使得?他这人。。。。总能找出借口来搪塞过去。”
盘蜒道:“以正法对正道,以邪法对邪道,若他狡辩,老夫这满口铁齿铜牙,难道拆穿他不得么?”
阳问天信任盘蜒,当即答道:“就听叔叔所言行事。”
莫忧、环环暗自着恼,却想:“行刺之人,既然穿江龙帮衣物,武功又博采众长,天下罕有,岂能不是赤蝇?即便此行杀不了他,要他身败名裂,也是好的。”
商议已定,阳问天在一商铺中问了去江龙帮大院的路途,就此找去。
此时正是杭州城热闹时节,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万店开张,千奇百怪的人物,五花八门的货品,叫人目不暇接,沉迷其中。阳问天以往去过京城,观其景象,也远不及杭州荣华,不禁啧啧称奇,道儿更是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
莫忧见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武人,各带行囊,又有江龙帮的人在寺庙道观前派粥赏钱,找人问道:“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有人笑道:“今个儿是赤蝇大侠大寿的日子,怎么,姑娘不知道么?”
莫忧冷笑道:“原来如此,正是择日不如撞日。”
阳问天也大感振奋:“放着天下群雄在此,我向他挑战,他绝难推却。”
一路随着人潮,来到一座高大阁楼前,那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