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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采奇道:“怎地一举三得了?”
盘蜒道:“我看我徒弟与那公主眉来眼去,彼此有情,这一回共同落难,正好趁机收她做二房。。。。”
东采奇啼笑皆非,说道:“你别逗,是在和我说相声么?你那徒儿哪来甚么大房二房?”
盘蜒也不说那金帽将军女儿之事,眉飞色舞,高深莫测,说道:“。。。。此乃一得也。索酒虽落入敌手,但以他机灵劲,定能委曲求全,反而探听出不少隐秘,此乃二得也。而木龙寨得了这水瓶,高兴之余,防范必松,布置不及,我二人便有可趁之机,此乃三得也。。。。”
东采奇本忧心忡忡,被他如此一说,虽有强词夺理之嫌,却也安心了不少。她支颐沉思片刻,皱眉道:“师兄,你这一路逃亡过来。。。。”
盘蜒惨叫道:“什么逃亡,我是光明正大,闲庭信步而来。”
东采奇笑道:“好啦,好啦,你这般惬意舒服的逃出陷阱,途中可打发过宫廷卫兵么?”
盘蜒听她提醒,心头一惊,思索道:“一路并无守备,便是那宝库前头,也不过一、两百人,全被万鬼门人所杀。”
东采奇道:“这就古怪极了,我与索酒师侄在宫中到处转悠,也不见有多少卫兵呢。难道这寒火王宫竟如此松懈?非但空洞无备,连救兵都迟迟不来?又或是寒火城将士都是些胆小鬼么?”
盘蜒道:“不,此城兵卒精锐,不在昔日蛇伯、玄鼓城之下。为何今晚竟如此疏忽?我与那归鹏打了大半夜,竟连个路过的都没有么?”
东采奇道:“或许。。。。那女王吓破了胆,让人全守在宝库了?”
盘蜒又摇头道:“她那宝库几乎牢不可破,机关厉害,连我也无法硬闯,要再多守卫,用途也不大。那骨头花脸怎能夺了那水瓶,又顺利脱出铁链?莫非。。。。。莫非。。。。。”
东采奇霎时想道:“她是故意让骨头花脸。。。。。万鬼抢走宝物的!”
盘蜒道:“不是万鬼。是木龙寨的人。她算的极准,料定万鬼与木龙寨会同时抢夺,她放走骨头花脸,却又掌控住他,待我与归鹏两败俱伤之际,便任由骨头花脸将那水瓶带给木龙寨。这水瓶定有蹊跷,这女王心机之深,非同寻常。”
东采奇道:“那她。。。。也算到咱们会来么?”稍一思索,已然想通:“无论咱们来与不来,这水瓶总有法子让木龙族设法盗走。”
盘蜒道:“这水瓶中定有玄机,极为。。。。不祥,师妹,你可好些了么?”
东采奇看看手臂,仍然红彤彤的,甚是骇人,可此时已不能耽搁,道:“好得多了,咱们这就出发。”
盘蜒将庆仲用绳索牢牢绑住,运功变幻景物,将他藏好,随后与东采奇下了山,一人踏剑,一人振翅,飞往木龙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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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斩断枷锁狂风涌
那归鹏劫了索酒、碧天公主,飞出寒火城,不久已至木龙寨,碧天公主并非头一回来此,可再见漫天木龙,宛如乌云,仍不禁惊恐,又看归小龙对她痴情相望,归小虎则一脸坏笑,更是惶恐不安。
到了木龙大寨,归鹏翻身落地,解开索酒穴道,将碧天公主扶落,索酒见此人神完气足,步履稳健,伤势竟已好了大半,心中一凛:“他怎地好的这般快?”
归鹏对众人道:“两位是寨中贵客,不可怠慢。”众匪神色痴傻,又有些畏惧,躬身嘟囔着答应了。
二人跟着归鹏、归小龙、归小虎从寨中行过,一路看众匪举止鲁莽迟钝,野蛮无礼,说出话来宛如痴呆,神色间便颇为异样。碧天公主低声道:“木龙族的人身上染那木龙怪病,神智不清,行径如同野兽。”
索酒小声问:“为何这归鹏、归小龙、归小虎与旁人不一样?”
碧天公主道:“除这三人与寨主之外,其他人只知畏惧、服从、杀人、抢人。。。。。不可理喻。”
归鹏兴致极佳,带两人到寨中各处闲逛游览,一边说道:“咱们木龙族乃是数百年前,被寒火国国主赶出的囚徒、病患、奴隶。他寒火国粮食紧缺,便将咱们驱逐在外,嘿嘿,充作那木龙食粮。可不料咱们非但未死,反而设法驯服了千余头木龙,创立山寨,存活了下来。”
索酒更是惊讶,问道:“这木龙如此凶恶,为何竟能驯养?”
归鹏嘿嘿笑道:“那些祖先患了极重的木龙病,身子渐渐变作树木,谁知与木龙相处,这病起了变化,将祖先变得非人非树,倒与木龙相处和睦,只是大多头脑不清不楚,与野狗野狼无异。”
碧天公主恨恨说道:“贵寨作恶多端,****抢掠,罪行累累,说一句禽·兽不如,实是抬举了诸位。”
归鹏满不在乎,说道:“我归鹏坦坦荡荡,不做亏心事,旁人如何,我也管不着。”
碧天公主抢白道:“是,是,你是行侠仗义,良心大好的君子。”
归鹏“嘿嘿”一笑,并不在意。
归小虎奉承道:“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差,我这位叔叔,确是咱们族中数百年一遇的奇才。咱们大伙儿患了病,与木龙一样,离不得这寒火城数百里之遥,唯独他可任意闯荡,出入自如。他离寨之后,前往北妖之国,数十年间闯下好大的万儿,十多年前才返回此地。”
索酒对归鹏武功敬畏至极,问道:“不知前辈功夫从何处学来?”
归鹏淡淡说道:“我自己随心所创,哪有人能教的了我?”见索酒眼神似不相信,叹道:“小兄弟,我这身武艺并无定法口诀,我这两个。。。侄子,算是咱们寨中千里挑一的清醒人物,资质也算不差。可我传他们剑法内力,他们半成也学不全,当很蠢得。。。。哼。。。。你悟性很是不错,若能学会我一招半式,便让我欣慰不已了。”
归小龙、归小虎神色不善,嫉恨交加,偷偷瞪视索酒,索酒摇头道:“我更是不成,前辈太过抬举了。”
归鹏笑了一声,突然手掌一抬,斩向索酒面门,去势极快,索酒身子不动,任由那一掌打来。归鹏笑道:“不错!”蓦然收掌,再打一拳,拳速缓慢,索酒脸色剧变,这才弯腰躲避。
归鹏点了点头,攻势如潮,出手时快时慢,索酒时而避让,时而不动,不一会儿已满头大汗。归鹏笑道:“流风剑法的‘千古风流’一路,你学会了么?”
归小龙、归小虎浑然不解,但见归鹏笑容甚是喜悦,心下怀恨,归小龙问道:“叔叔,这小子闹甚么玄虚?你的招式,他也非全能躲开啊?”
归鹏冷笑道:“无知小儿,班门弄斧,贻笑大方。我先前出掌时,有的是吓唬吓唬他,有的是真要取他性命的杀招,我不发半点杀气,但这位小兄弟单凭直觉,便知危害,这等天赋,你两人一辈子也赶不上。”
索酒忙道:“晚辈只有逃命的本事,才是惹人耻笑,全不顶用。”
归鹏喃喃道:“杀人不难,逃命才难。你能杀人,是你本领比敌人强,战而杀之,岂非顺理成章?你能逃命,是你本领不及敌人,却能从敌人掌下逃生,那才真正不易。”
碧天公主心想:“原来索酒这般了不起,连这归鹏都对他这般看重。嗯,咱们讨好此人,或能借此找寻时机,设法再逃出去。”
归鹏絮叨几句,又说道:“小子,你将我先前所使功夫,从头到尾演上一遍,杀招虚招,不得有半点差池。”
索酒登时傻了眼,忙道:“前辈武功何等深湛,我。。。资质愚钝。。。。”
归鹏怒道:“你莫给我做这些虚伪功夫,若练得不好,我将这公主剥·光衣衫,给我侄子当老婆。”
碧天公主大吃一惊,见归小龙面露喜色,如痴如狂,归小虎眼神残忍,宛如野兽,心中又恶心,又害怕,颤声道:“亏你是当世。。。。第一高手,怎说出这等话来?”
归鹏笑道:“咱们族中都是蠢人,唯独我这俩侄子聪明,正要让他们多养娃儿,生出一窝机灵崽子来,咱们木龙寨的规矩,向来都是如此。”
碧天公主知此人疯疯癫癫,什么事都做得出,只得看向索酒,眼神战战兢兢,楚楚可怜。
索酒心想:“她实则是我。。。姐姐还是妹妹,我怎能让她受苦?但那归鹏的。。。。招式。。。。”他搜肠刮肚,竭力回思,可归鹏先前手法太过巧妙,似有万般变数,待要深究,却已了然无痕,独留下那时有时无、直入心底的危险寒意。
招式不打紧,那虚实才是关键。
何时为虚?何时为实?
敌强为虚,敌弱为实。以强击弱,恒古不变。
索酒闭上眼,蓦然击出一拳,碧天公主惊呼道:“这。。。这。。。。”归小龙嗤笑一声:“这第一招便错了。”索酒拳出一半,陡然变作直刺,归鹏哈哈一笑,斜身躲闪。索酒足尖一点,呼地一声,踢向归鹏额头。碧天公主大急:“这归鹏先前从未动过脚啊。”谁知归鹏纹丝不动,任其打来。
索酒想象手中有剑,脑中渐渐浮现敌人影像,那敌人并非归鹏,而是盘蜒,归鹏先前演示之际,也非针对索酒,而是设想与盘蜒过招。那脑中影像渐渐移动,出手加快,索酒感到危机感深入骨髓,自然而然便竭力应战。再过片刻,他自个儿也不见了,化作了一股狂风,风声尖啸,卷过旷野,在山石缝隙中,奏响奇特的乐曲。
那旷野虽大,却是枷锁监牢,束缚狂风。狭小缝隙之间,反而是脱困而出的坦途。
突然,他身躯巨震,头下脚上,砰地一声,已被归鹏打翻在地,于是幻影全消,思绪返回。他抬起头,见归鹏愣在当场,双眼发直,看着地上一道深深裂痕。
索酒只道归鹏大为不满,忙道:“我。。。。我胡思乱想,这一次不算,我再使一遍。。。。”
归鹏霎时仰天大笑,用力鼓掌,说道:“我这人眼光独到,运气也好,你师父是好对手,你这徒弟也得我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