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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酒儿叹道:“一姑娘长成我这模样,那可当真不幸了。”
东采奇笑道:“只是五官相像,她是姑娘家,自然比你好看多了。”
索酒儿点头道:“是啊,这才像话,不然她一照镜子,天天哭鼻子还来不及呢。”
东采奇打趣道:“你也别埋汰自个儿,小师侄若打扮打扮,拾掇拾掇,人也精神帅气的很。”
庆仲暗暗气恼,心想:“师姐何尝赞美过我的容貌?”
索酒儿却摇头道:“人身一副臭皮囊,是美是丑都无妨。这姑娘纵然美貌,百年之后,化作白骨,与我也无高下之分。”
那少女忽然转过脸来,朝索酒瞪了一眼,索酒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再说,却心生亲切之意。东采奇心想:“周围这般吵闹,咱们说话又轻,这姑娘能听明白,内力好生了得。”
就在这时,有个汉子找了过来,对少女说道:“主上,咱们走吧。”
少女点了点头,与那汉子隐没于众。
那囚犯被游·行一圈,来到刑场,破开人群,至一高台之上。高台周围,士兵密集,并排而立,一侧有一凉台,凉台上坐着几人,乃是一位少年,一位少女,一位武官,一位黑衣道士。数百将士绕住四人,目光炯炯,四下探视。
庆仲啊了一声,指着台上那少女说道:“那是秋风公主。。。。”
东采奇看的明白,轻声道:“这女子狡猾至极,咱们莫要轻举妄动。待有机可趁,再设法拿她。”再看那黑衣道士,隐约觉得此人不易对付。
庆仲直勾勾的望着秋风,心潮汹涌,无法宁定,竟生出崇敬亲近之情。而再看她与那少年说说笑笑,拉拉扯扯,举止亲密异常,真个是妒意如潮,泛滥无绝。
那少年等到午时,打了个呵欠,身躯一动,已踏上高台,刽子手将范老三按倒,迫他磕头,范老三咬紧牙关,死不从命。那刽子手竟奈何不了他。
少年冷冷说道:“范老三,你死到临头,还装什么硬汉?”
范老三哈哈大笑道:“宋小杂种,你要杀我老范容易,要我向你示弱,那是万万不能。老子脊梁骨便是打得折了,也不朝杂种跪拜。”
此言一出,众百姓爆出一通喝彩,四下群情激昂,喊声如浪。刽子手怒道:“太子面前,谁敢无礼?再大声喧哗,一个个儿捉来杀了。”
那宋太子一个跳跃,临近人群,已揪出一年幼孩童来,照他脸颊上狠狠几个巴掌。那幼童痛哭一声,被打的晕了过去。这孩童母亲大惊,扑上前去,要抢孩童,宋太子一把抓住她头发,朝地上一砸,咚地一声,那女子也闭气不醒。
他骂道:“谁再废话,这便是下场。”
东采奇大怒,想要出手教训此人,但见那女子孩童性命无碍,自己贸然行动,怕反而更害了他们,只得苦苦忍耐。众百姓见宋太子凶狠霸道,一时都没了声息。
太子护卫队长奔近他身边,道:“太子,你自个儿何必操劳?咱们可替你动手。”
宋太子嗤笑道:“我自管动手,加倍解气。母后教导我需事必躬亲,不惧操劳,我这是谨遵教诲哪。”
队长谄媚道:“太子神功惊人,只怕仅比女王陛下稍逊半筹了,属下等在太子面前,徒然碍手碍脚,太不得力。”
太子长笑一声,霎时又回到原处,在秋风公主身边坐下,秋风公主对他大肆称赞,说到动情处,竟在他唇上一吻,太子稚嫩的脸上露出凶残兴奋的神色,却又有几分羞涩。
范老三高声喊道:“诸位乡亲父老,听我一言,范老三纵然死了,也绝不愿连累大伙儿,如今奸贼当朝,倒行逆施,终有公道神罚的时候,大伙儿不必替我喊冤,更不可替我出头,我若再害大伙儿为我受苦,待会儿去了聚魂山,心中也不安宁。”
众人一听,心中难受,却也就此偃旗息鼓。
东采奇心想:“这人是一位难得的好汉,非救他一救不可。师兄尊长不在,说不得,唯有擅作主张了。”想到此处,潜运神功,稍稍易容,变作一英姿煞爽的少年侠客。她习练血肉纵控念有成,在胸口、脸庞上稍作整改,并不为难。
太子又道:“时辰已到,砍下这狗贼脑袋!”
众人视线被断头台吸引,人群耸动,朝前翻涌,与众士兵推推搡搡,局面稍乱。那太子取出一小弩弓,扑哧一声,射死一寻常百姓,骂道:“谁再捣乱,凌迟处死!”
忽然间,但听一声哨响,数道人影飞出人群,乃是数个蒙面人,手中扔出一圆滚滚的黑球,那黑球上烟尘弥漫,霎时笼罩断头台,向外不住扩散。
那侍卫队长惊声道:“有乱党!”吆喝几声,士兵抢上台去,守住范老三,其中一黑衣人长剑急转,铛铛几声,将士兵长枪大戟全数震飞,他再飞出数脚,将士兵踢死。
东采奇双目凝视,透过烟雾,看得明白,暗赞道:“好精妙的功夫。”
其余乱党挡住蜂拥而上的士兵,那蒙面人削落长剑,斩断范老三脖子枷锁,说道:“大叔,跟我走。”她声音娇嫩,语气威严,竟是先前人群中瞪视索酒儿的少女。
范老三激动喊道:“是。。。。是你?你为何替我。。。”
蒙面人笑了一声,道:“走了!”扯住范老三便往外闯。陡然间身边风声响起,那宋太子拦在面前,手掌成爪,朝蒙面人脑门抓下。蒙面人袖袍一拂,正中宋太子上肢“内关”穴,这正是宋太子此招破绽所在,宋太子遍体酸软,惨叫一声,摔落在旁。
东采奇心中叫好:“以此人为质,他们全都可以安然撤离。”
岂料蒙面人一脚将宋太子踢在一旁,足下生风,蹦跳两下,已到了人群边缘。
她正要钻入人潮,眼前一花,那黑袍道士也来阻挠。蒙面少女不知此人来历,使一招“落叶缤纷”,长剑上斩,手腕虚晃,再往下急落,剑招凌厉,好似雷光,也是她急于脱身,这一招已倾尽全力。
那黑袍道士轻轻一笑,打出一拳,正中剑刃,只听嗡嗡之声,宛如撞钟,那蒙面少女手肘酸麻,险些摔倒。她生平从未遇到过这等强敌,稍觉慌乱,长剑纵横,一招“佳人嗔怪”,剑势婉转变幻,点向黑袍道士各处。
黑袍道士轻轻一转,手臂向上一格,将长剑偏开数寸,再一指点向少女腹部。少女尖叫起来,出掌抵挡,那道士笑道:“不错!”趁她松脱范老三,掌心一吸,范老三便向他飞去。
蒙面少女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又去抢范老三,怎料黑袍道士那一手本是虚招,当即手掌一推,砰地一声,正中少女胸口。少女“哇”地一声,口吐鲜血,跌出老远。黑袍道士纵身飞奔,指力激·射,点中蒙面少女膻中穴。
他一击得手,心中稍稍一宽,骤然间两股掌力袭来,宛如狂风凌云,又如细水长流,刚柔并济,巧妙无比。黑袍道士大骇,与那掌力相抗,一时眼花缭乱,气血翻涌。
这掌力正是东采奇发出,她看清这道士武艺非凡,堪比万仙遁天门人,故而一上来便全力以赴,用最精妙的大枯竭掌偷袭强敌。此举殊不光明正大,但此人为虎作伥,并非善类,东采奇也非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之人,遂来一招攻敌不备的计策。那黑袍道士全不知敌人竟有这等硬手,仓促之下,硬接此绝学,一下子便受伤不轻。
那烟雾仍未散去,东采奇催动内劲,要将这黑袍道人重创,对庆仲、索酒儿喊道:“救她!”
庆仲不知去向,索酒儿飞速赶来,抱住那蒙面少女,又扛住那范老三,左右张望,一头扎入人海,撒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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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羞抱姑娘反中招
东采奇放下心来,全神贯注应对那黑袍道士。单以功力而论,这黑袍道士仍稍胜东采奇一筹,但她掌法效用诡异,摧人心、体、智三者,老道中掌在先,此刻在比拼功力,不免大落下风。
东采奇大喝一声,全力以赴,那老道惨叫起来,被掌风直吹出去,喀拉一声,撞入侍卫之中,一时间众人大乱,溃不成军。
她调匀气息,正想逃走,又有一奇服汉子飞身而来。那人衣物宽大,黑袍上点缀点点白珠,脸上花纹仿佛骨头一般。
那人道:“来者何人?瞧你身手,当非籍籍无名之辈。”
东采奇心想:“这人样子可怖,说话倒也客套。”但她知境况危急,如何还有闲暇功夫多口?叱道:“让开了!”掌中红光闪烁,拍出血煞奇毒。
那人哼了一声,斜身闪过,一脚踢出,此人赤着脚,突然间脚掌中伸出一截漆黑骨头,好似刀剑,弯折急动,霎时向东采奇连斩三刀。
东采奇大吃一惊,避开两招,第三招手掌一握,将那黑骨擒住,但又觉黑骨上毒气森森,侵入手心。东采奇知道厉害,急运血肉纵控念,将整个手掌挣断,抽身而起,落在远处,刚一站稳,手臂已复原如初。
这回轮到这骨头汉子瞠目结舌,他道:“你。。。。你这是血肉纵控念。。。”
东采奇虽手臂长全,并无大碍,可依旧痛的要命,右手已无法动弹。她指向断手,那断手手指撑地,如兔子般跃向骨头汉子。那汉子手一扬,喀喀声响,成了一面黑骨大盾,断手在大盾上一碰,登时粉碎。
东采奇趁势跃起,左掌打出大枯竭掌,骨头汉子又道:“你这功夫残缺不全,又有何用?”盾牌一挡,手中骨剑一挥,将掌力弹开,可这掌力毕竟轻忽不得,那人身躯一晃,稍有停顿。
东采奇左脚挑起地上两具尸体,朝那人扔去,瞬间炸裂开来,骨头汉子闷哼一声,连连后退,心中愈发惊异:“这少年功力显不及我,然则法术之奇,攻势之烈,应变之快,真是当世一等一的俊杰,想不到血肉纵控念竟有这许多妙用。”
东采奇则想:“师兄传我这功夫,打斗起来,愈发像是妖怪了。”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