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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然道:“先生,须知她欲·望难尽,昔日被她折磨致死的英俊少年不计其数。你即便暂且逃开,也难保今后平安。”
盘蜒笑道:“事到如今,也唯有瞒上一会儿是一会儿了。”说罢将酒桌上饭食穷呑殆尽,霜然见他这幅模样,脸上震惊,不复麻木,娇躯止不住发颤,盘蜒笑道:“我这人胃口太好,并非什么饿鬼,老婆婆莫要害怕。”说罢扬长而去。
他回到客栈,见张千峰等人全数不见,等到深夜,方才陆续返回,盘蜒见他们皆身穿白衣,恍然大悟:原来众人皆去那送魂祭典了。
东采奇一见到他,脸上露出古怪复杂的神色,将他拉到一旁,问道:“你与。。。。奶奶。。。。可同床共枕了?”
盘蜒说道:“什么你啊你的,还不叫我爷爷?如此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规矩在哪儿?”
东采奇哭笑不得,挤出一丝怒色,叱道:“你这般胡来,辱我蛇伯城主母,若城中勇士听闻,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盘蜒半点也不在乎,说道:“大伙儿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若不舍这身子,你奶奶火气大,你姐妹二人可没好日子过。”
东采奇恨恨道:“照你这么说,你倒是舍生取义,投身喂虎的大好人了?你。。。你分明是占我蛇伯城便宜!你。。。。你这好·色之徒。”
陆振英坐在一旁,装作漠不关心,实则留神探听,心中暗恼:“我这大哥,虽孤高清雅,才学无双,但风流倜傥,变化无常,为何做出这等无聊举动?”转念一想:“但。。。。但他若不如此,那老妇人偏袒大公子,我等在蛇伯城便没太平日子过了。”一时气闷,一时无奈,心潮起伏不定。
张千峰则见盘蜒一脸倦容,说道:“盘蜒兄弟,须知美色耗骨血,胭脂伤皮肉,那老夫人并非易与之辈,若迷恋上你,今后难以善罢。”
盘蜒极不耐烦,说道:“仙家自个儿不也年少多情么?我听闻你们万仙门中,男女私情,不计其数,不管俗世礼法,往往兴之所至,便结为爱侣仙配,更多的是采·补之法,你有何资格教训我了?”
张千峰身子一震,想起一件极伤心之事,叹道:“我早已痛定思痛。。。。可也悔之晚矣。”说罢连连摇头,不再多言。陆振英、东采奇极为关切,心想:“莫非师父以往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人?”想要询问,但张千峰神情落寞,回屋歇息去了。
如此一来,众人各觉窘迫,盘蜒不再多留,也就此回房。
到了次日清晨,他心中一跳,陡觉异样,立时转醒,却见霜然站在窗口,从外瞧他,眼神空洞,来意不明,盘蜒一阵恐慌,问道:“原来是老。。老婆婆,你来找我何事?”
霜然道:“夫人未曾学会你所传术数,要我来此,带你去见她。”
盘蜒惴惴不安,小声问道:“她。。。她知道昨晚之事么?”
霜然大声道:“先生看似不羁,实则乃罕见的正人君子。夫人姿色美艳,如同少妇,身份又高贵至极,如此投怀送抱,先生能坐怀不乱,妥善处置,不生争端,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够?”
盘蜒道:“你小声些,如此大声嚷嚷,可是想要谋财害命么?”
那霜然微微一笑,笑容高深莫测,盘蜒从不曾见她表情变化,不由大吃一惊,心想:“她怎地突然变了性子?啊,是了,她有心让义妹与采奇消了误解,对我乃是好意。莫非昨晚她曾来这客栈偷听?我竟浑然不觉,这女子轻功忒也了得?”
果然两旁屋中,陆振英、东采奇听得真切,稍一思索,更觉惊异,皆想:“听这位婆婆所言,原来盘蜒不曾做出。。。那等事,我可错怪他了,那他为何不辩解?他这人疯疯癫癫,事事出人意表,当真猜不透他。”不免又是一阵好笑,一阵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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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腹中空空等千年
盘蜒随霜然施展身法,奔向泰丹春住处,霜然与盘蜒齐头并进,不曾领先,不曾堕后,又不时看着盘蜒。
盘蜒奇道:“婆婆可有话要说?”
霜然犹豫片刻,道:“先生既精通太乙奇术,以此法搬运真气,效用胜凡人百倍,为何一身内力并不出众?敝如抛金玉以求污泥,令人好生费解。”
盘蜒心想:“我才从坟头爬出来一月时光,自己不知是死是活,能够活蹦乱跳,已经谢天谢地了。”答道:“我曾生了一场大病,功力由此受损,才至如今地步。”
霜然点头道:“我也料得如此,否则怎会不进则退?”
盘蜒突然想道:“这婆婆知我往昔之事,也定知道我怎会跑到山上陵墓之中!”见四下无人,问道:“婆婆,听你与泰夫人所言,十多年前,我曾来到此处,但我眼下全想不起来,还请婆婆告知,以解我心头之忧,如获此大恩,我将来必报。”
霜然神色黯淡,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又敝如朝露泡影,先生何必念念不忘?”
盘蜒急道:“我若不知,便糊里糊涂,天地虽大,我却孤身一人,其中苦楚,还望婆婆体谅。”
霜然紧皱眉头,抿唇苦思,突然间眼中露出极大恐惧,盘蜒一惊,有所察觉,拉住她手臂,卷起她衣袖,只见她皱巴巴的手臂上数十道血淋淋的弯钩疤痕,当是不久前留下的。
盘蜒道:“是那老太婆弄得么?”
霜然惨笑一声,说道:“她。。。。她今晨醒来,见你不告而别,恨我处事不利,便对我用刑。”
盘蜒气往上冲,顷刻间涌起杀心,此恨意之厉,他生平从未有过,但他立觉困惑,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急忙收摄心神,宁定下来,说道:“婆婆,这老太婆如此恶毒,以你的轻功,大不了一走了之,何必跟着她受罪?”
霜然道:“我。。。。我对她畏惧万分,不敢违逆。况且离了她,我。。。。我又能去哪儿?我并无亲友,也是孑然一身,跟着夫人,至少不愁吃穿。”
盘蜒道:“你怕她做什么?以功夫而论,你并不在她之下。”
霜然道:“你还年轻,说了你也不明白。”
盘蜒道:“我岁数只怕不小,只不过这些年来稀里糊涂,半生半死,不曾变老罢了。”
霜然听他说“半生半死”,神色一变,登时变作哑巴,默然不语。盘蜒见她极不痛快,心急之下,不停相问,但霜然怯懦至极,万不肯吐露,盘蜒不想逼迫太甚,自也无可奈何。
来到桃英亭碧泉洞外,见泰丹春换了件衣裳,依旧玲珑诱人,美艳风·骚,但盘蜒恨这女子恶毒,见了大倒胃口,神色间倒不露形迹,懒洋洋的一拜,笑道:“夫人,昨夜春·宵劳苦,在下至今未曾缓过劲儿来。”
泰丹春怒道:“你只顾自己快活,人家迷迷糊糊,就这般被你揩油?你这人好不要脸。”
盘蜒哈哈一笑,迎了上去,握住泰丹春手掌,搂住纤腰,泰丹春格格娇笑,登时似没了骨头,直往盘蜒身上倒,盘蜒在她脸颊上一吻,泰丹春不依,抱着盘蜒又拧又咬,似是发·情的母猫,盘蜒偷望了霜然一眼,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泰丹春道:“盘郎,你昨夜累着了么?”
盘蜒道:“又累又甜,苦中作乐。”
泰丹春又羞又喜,说道:“你可是存心灌醉我的?莫非怕我不依你么?这情·爱之事,当两厢情愿,最是美妙,我昨晚人事不知,不曾享乐,今夜。。。。今夜绝不能放过你。”
盘蜒心中发毛,问道:“夫人不是要我来讲解太乙三十六阵么?”
泰丹春嘻嘻一笑,说道:“你说这太乙术数,可用于宇宙,亦可应验人体,你便说说我这身上物件,哪些是八将,哪些是十二神?”
盘蜒见她逼迫甚急,似不可耐,忙道:“夫人,我来此之时,未曾饮食,肚子饿得慌,不知夫人这儿可有吃的?待我饱餐一顿,方有力气解惑。”
泰丹春嗔道:“昨夜还没吃饱么?你这贪心的小冤家。”
盘蜒陪她说些男女风话,泰丹春拗不过他,便让霜然送上饭菜,盘蜒见餐盘中热气腾腾,心想:“她早有准备,料定我要讨食。”
一抬头,只见霜然朝他悄悄眨眼,望向盘中酒杯。盘蜒登时留神,泰丹春看似随意,实则万分小心,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盘蜒,一杯握在手中,笑道:“盘郎,此乃我珍藏多年的四海甘露酒,今日特意为你而开,你快些尝尝?”
盘蜒眸中惊喜,凝视泰丹春,将酒杯放在桌上,吻上她红唇,右手握住她双手,泰丹春情·迷之下,不曾提防,让盘蜒接过酒杯,盘蜒趁势将那两杯酒一换。
两人缠绵片刻,盘蜒缓缓退开,举杯说道:“干了!”一饮而尽。泰丹春抿唇一笑,也喝尽美酒。
她在盘蜒酒中放入催·情之药,可令男子情·欲勃·发,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她一下令,非得死在温柔乡里不可,但对女子却恰阴阳调和,似迷·药一般,如今她自个儿喝下,困倦无比,眼皮一沉,再度睡去。
盘蜒掀起她眼皮,见她睡得极沉,不禁后怕,如同死里逃生,对霜然笑道:“婆婆又救了我一回,真乃我命中贵人。”
霜然拉住他手,说道:“夫人下手狠辣,只求自己享乐,你若下次再来,只怕难逃一死。这便速速离去,远走他乡。”说罢一扯盘蜒,运功动身,不多时已走出老远。
盘蜒一抽手,说道:“我若一走了之,婆婆定活不成了,陆家姐弟也必遭报复。如真要走,大伙儿便一齐离城,前往汉南,投奔二公子。”
霜然凄然道:“我不能走,我。。。我离不开夫人。”
盘蜒心下惊异,问道:“这老太婆待你还不够狠么?你对她有何留恋?”
霜然道:“她救我性命,待我恩重如山,我。。。。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能背叛夫人。”
盘蜒道:“婆婆,你帮我两次,可见你这人是非分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