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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脾气发作,哈哈一笑,道:“我大老远跑来救了你们这些和尚,又送还这一件珍贵至极的圣物,居然还要听这逐客令,吃这闭门羹?我盘蜒偏偏不走,就在这庙里住下,非要我住的舒舒服服,心满意足,我才拍屁股走人。你们这些和尚想要赶我走,非得有些真实本领不可。无论是下药刺杀,我盘蜒都应付得了。”
非桂惶惶不安,但蝉虫寺中所有高手加在一块儿,怕也敌不过这一人的功夫,况且此人也站住道理,恩情不可不报。他左思右想,有了计较,又赔笑道:“仙家要住,我等欢迎之至,岂敢稍有怨言?我这就让人置备厢房,好生招待仙家。”
盘蜒道:“这还差不多。”便歪歪扭扭的在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有气无力,闭目养神。
过了不久,门外有一女子道:“还请盘蜒仙家随我等去乾恭庵小住。”
盘蜒大惊,睁眼一看,见门口一排尼姑,恭恭敬敬的等候自己。盘蜒怒道:“老和尚,你耍甚么花枪?”
非桂笑道:“乾恭庵乃本寺分院,居于寺中深处,乃是昔日皇家妃子出家之地,房屋修整,最是清洁舒适,盘蜒仙家是我等大恩人,岂能怠慢?还请去庵中小住。芬香师太与全庵女尼,皆会用心服侍仙家。”
盘蜒嚷道:“去什么尼姑庵?我便要在和尚庙住下!”
那芬香师太朝盘蜒合十说道:“我庵中皆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今庙中出了妖怪,又惹怒朝廷,众女弟子皆心中忐忑。仙家乃化外高人,本领高强,也唯有仙家坐镇,我等方能安心。仙家乃当世大侠,侠名远播,扶危救困,还请仙家帮我等一帮。”
盘蜒瞧众女尼中有几个相貌颇美,寻思:“这老和尚以为我是色·鬼,想以美·色诱我?”心中好笑,怪性子冒了出来,道:“如此也好,本仙这辈子没去过尼姑庵,今个儿正好去瞧瞧。”
非桂心下一喜:“早知万仙好·色,果不其然。”这乾恭庵多有皇宫妃子出家,说是尼姑庵,实则是天子寻奇享欢的所在,有不少尼姑乃是宫中侍女护卫,身怀高强武艺,盘蜒一入其中,几夜欢愉,脱身不得,纵要外出,众侍女也可通报。
芬香师大答应一声,众尼姑将盘蜒围了,叽叽喳喳,拉拉扯扯,眸光如水,面泛桃红,一路护送过去。盘蜒走到半路,心想:“此事若被振英师妹得知,非气个半死不可。”但万仙名声本差,盘蜒心如止水,更将生死置之度外,此行一去,当真心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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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伶人妙手空空变
来到乾恭庵中,一妙龄女尼引盘蜒至一处卧房,果然布置精巧,幽香扑鼻,外头和尚庙陈设远远不及。盘蜒道:“劳小师太费心了。”
那女尼羞答答的说道:“仙家可要吃些斋饭么?”
盘蜒一听有吃的,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既然小师太问起,在下正巧肚饿,自当一尝小师太手艺。”
女尼笑道:“我笨手笨脚的,做不了这些精细活,听说咱们乾恭庵中,先帝常常光临,膳房中都是侍奉过皇帝的,今个儿换成仙家享福啦。”语气又嗲又腻,别有所指。
盘蜒假装不懂,连声称谢,那女尼又等了片刻,见盘蜒并无他求,微觉失望:“他怎地也不索欢?”只得退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暗,尼姑庵中格外寂静,盘蜒见树影摇曳、满园落花,虽暗香浮动,却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凄怆,心想:“听说这庵中有出家的皇妃皇后、王侯夫人、公主王女,来头不小。然而既然来此,等若凤凰跌落枝头,娇花散碎叶下,这一辈子孤单寂寞,解脱不得,多年积怨在此,真如冰水雪潭,寒意彻骨了。”
他想了许久,那女尼折返回来,捧一木盘,盘上有精致糕点,清淡粥饭,一白瓷瓶中装着美酒。盘蜒道:“好极,好极,小饭如雪,酱汁甜腻,糕点油嫩,酒香四溢,更有佳人相伴,这才是佛门真正不传之密。”
女尼啐道:“什么佳人?仙家一张嘴才当真甜蜜呢。”娇躯轻动,纤腰微扭,在盘蜒对面坐下,替盘蜒倒了杯酒,盘蜒举杯一口喝光,道:“好酒,好酒,只可惜着实少了点儿。”
女尼凝眸片刻,又来劝酒,到第三杯时,身子宛若无骨,竟软在盘蜒怀中,吹息如兰,媚眼如丝,娇声道:“仙家,你瞧人家美么?”
盘蜒道:“人比酒美,可惜啊可惜,我喝了此酒之后,怕已折腾不动了。”
女尼嘴唇贴了过来,在盘蜒耳垂轻轻咬着,她道:“不用你折腾我,我来折腾你吧。”
忽然间,女尼一张嘴,口中吐出一银针来,刺入盘蜒耳朵,盘蜒厉声惨叫,左手掩耳,想要抵挡,那女尼左手极快的朝盘蜒胸口一按,内力透入心脏,盘蜒面无人色,喝道:“你。。。。你。。。。”
女尼捂住盘蜒嘴巴,膝盖抵住盘蜒腹部,用力一蹬,盘蜒鼻中流血,勉强挣扎,但觉女尼内力不弱,身手大是不凡。女尼出手如电,连点盘蜒七八处要穴,正是万仙的“南北连星指法”,指力足以致死。盘蜒身子抽搐两下,终于停了呼吸,没了心跳。
女尼大声喘气,浑身冒汗,她笑骂道:“喝了我这桂花夺魂散,便你功力再深十倍,一样抵挡不得。”声音渐渐变粗,像是稚龄男子一般。她本想再刺盘蜒几刀,但怕血流成灾,便将盘蜒背起,匆匆抹去地上血迹,见屋外没人,冲了出去。
她行了一段路,来到一偏远小屋外,敲了敲门,门中有女子应道:“甚么人?”
女尼道:“娘,是我。”
屋内那女子“嗯”了一声,声音如释重负,解开门锁,放那女尼入内。乃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尼,她一见盘蜒,花容失色,嗔道:“小陵,你真。。。。将他杀了?他可是万仙的大高手。”
那妙龄女尼一抹面容,显出原貌,乃是万仙游江层弟子郭小陵,他哈哈笑道:“这盘蜒愚昧贪色,终于。。。。终于死在我伶人千变诀手下。我杀了他之后,便可借他身份面孔行事了。他一身功力,我也可得五成,唉,只可惜我练功时日太短,否则他功夫尽归我所有,岂不更好?”
中年女尼慌张问道:“那送饭的。。。。紫英。。。也被你杀了?”
郭小陵笑道:“娘尽管放心,那紫英武功太浅,我杀她也并无好处,只不过与她欢·爱一场,可变作她音容笑貌罢了。她眼下正在房中安睡,并无大碍。”
中年女尼叹道:“这就好,这就好。紫英这孩子待我极好,我委实舍不得她。”
郭小陵甚是兴奋,在屋中来回踱步,说道:“我今个儿前来看你,不想此人也到了尼姑庵中。这盘蜒人称万仙‘少门主’,极受菩提器重,我以他身份度日,那万仙山海门便全听我旨意行事。咱们楚家这不共戴天之仇,终有得报之时。”
那女尼道:“你想要杀那中原女皇,自个儿做皇帝么?”
郭小陵笑道:“是啊?有这伶人千变诀,甚么事办不成?我糟·蹋。。。。自个儿身子,与许多男女·欢·好,如今已可变数十人脸面。。。。要杀那罗芳林,可谓易如反掌。。。我杀了那女皇,便改国号为‘巢’,也算遂了爹爹昔日心愿。届时万仙、朝廷,皆在我掌控之中,何愁天下不得?”
女尼道:“你别说那作践自己的话,为娘可不爱听。你父王确为罗芳林所杀,可她。。。却留我一条性命,令我出家为尼,并未亏待,也不曾追杀于你,心肠似乎不坏。”
郭小陵皱眉道:“娘,你这话说出口,可让人笑掉大牙了。自古成大事者需心狠手辣,这盘蜒也与我无冤无仇,我不照杀不误?”
女尼忽然哭泣起来,说道:“你小时候最是胆小,连见蚂蚁死去都要伤心,眼下。。。。眼下怎成了这般模样?我学佛久了,知道你这般。。。。作恶,终有业报。”
郭小陵犹豫片刻,柔声道:“娘,您。。。。您莫要伤心,我生平只杀了盘蜒一人而已。今后我听您的话,只杀大仇人,其余人我能不杀,便不杀了。”
女尼又道:“你。。。你也莫要。。。再糟·践身子,你一大好男儿,却偏偏。。。。学女子,与男人。。。。为娘听着,心都在滴血。”
郭小陵安慰几句,又问道:“娘,当年爹爹死后,巢国中仍有许多忠臣良将,逃亡各处,您可知他们下落么?”
女尼点头道:“他们也在。。。。在四处找你,可我瞧见你爹爹下场,如何肯将你也卷入其中?只想不到你自个儿早有打算了。”
郭小陵喜道:“我孤身一人,总难以成事,帮手需越多越好。娘快告诉我他们在何处?”
盘蜒忽然坐起身,说道:“原来当初你得了伶人千变诀,便打着这般心思?巢国昔日国主楚归寿是你爹爹?是了,当年在百神塔中,你便称自己原本姓楚。。。。”
郭小陵吓得险些背过气去,那中年女尼闷哼一声,当即吓晕。郭小陵颤声道:“你。。。。你明明死了,为何。。。。”
盘蜒叹道:“一个人样貌嗓门可变,但言行举止可变不了。你说话行事,自然有些许花旦腔调,谁人瞧不出来?你那毒药纵然了得,又如何害得了万仙遁天之人?”手指一晃,夹着那根耳中银针。
郭小陵“啊”地一声,心想:“他中我掌力指力,深入脏腑,决计不假,纵然未死,但此刻却在强撑。”又想动手,盘蜒站起身来,手掌一翻,郭小陵喉咙闷哼,头下脚上,连翻几个跟头,吧嗒一声,摔倒在地,他感到晕晕乎乎,烦闷欲呕,模糊中想道:“这便是太乙幻灵内力?”
那女尼悠悠转醒,见郭小陵趴在地上,盘蜒挺立于前,吓得尖叫道:“救命!救命!”
郭小陵匍匐在地,大喊:“盘蜒师叔,我。。。。我可变作千娇百媚的女子,任你。。。任你处置,保管你舒舒服服,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