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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没有伤及皮肉,他低下身子之后,飞快的从袖口里面掏出信号弹!
澹台凰早有防备在,飞快的甩出另外一把飞刀过去。飞刀极快,正要削了他的手去,他却忽然诡异一笑,澹台凰正要道不好,他仰头便将一个圆形的东西吐了出去!
她眸色一凝,赶紧出手,将匕首向上一甩!
而与此同时,“呼——”的一声,尖峭的箭羽之声破空而来,那箭羽像是风呼啸而过,带着一股极为凌厉的杀气,火焰一般射来,将那信号弹打中!而后,还往前面带了一段距离,插入了那陡崖的四壁之中!
所有人都是一惊,是谁出手帮他们?尤其澹台凰,偏头一看,便见着山岚之上,一抹雪白色的身影。他手中持着长弓,背着月色站着。
那双眼眸,冷而傲,比月色还要皎洁,却也仿若藏着十丈飞雪。
他身边几乎是有一团薄薄的烟雾笼罩着,像是误入凡间的仙人。人如天上月,说的,恐怕就是他这样人,只是,他为什么会帮她?
明明不日前的一支箭,是对着她射来,生生想夺了她的性命!可今日……
她这眼神扫了上去,另一座山岚之上,山与山之间隔得极远,彼此竟然都没看见。而直到这会儿,君惊澜才微微挑眉看了过去,确定是他,怔了一会儿,才勾唇笑了笑。瑾宸,是不知道自己在吧?所以忍不住又出手帮了她。
楚玉璃一看这箭行走的态势,便微微皱眉:“不日前的那支箭,应当也是他射出来的!”这样精湛的箭术,天下间恐怕都没有几人!这个人,上次出手是想要她的性命,这次却……
“他很矛盾!”君惊澜淡淡的评价了一句,便没再吭声了。心下却微叹,他很矛盾,心中有恨,想杀了自己,甚至想杀了凰儿叫自己难受。但却在看见他们有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又总是忍不住一再出手相帮。
在他看来,瑾宸不过是个小孩子,跟哥哥抢东西抢不过,便想打架。而哥哥有事需要帮忙,他却又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就是因为这臭小子这么多年都这样矛盾,才叫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重手!
澹台凰正在发愣之间,拓跋旭一声高喝:“小心!”
她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而那将军已然起身,一把匕首对着她的捅来!她手腕一转,飞快扣住对方的脉搏,正要出手折断他的经脉,又是一阵尖峭的箭声传来……
“嗤!”的一声,从那将军的背部穿胸而过!
她抬起头,正准备对那人道一声谢。那人却已然收了手上的长弓,美如清辉的眸色扫着她,淡薄的声线也随之响起:“无用。”
“……”澹台凰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道谢,都被人鄙视了!眉梢一挑,“没有你帮忙,我一样可以!”虽然是麻烦了一些,危险了一些,但也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她这般说了,那人便不再开口了。个性使然,并不喜欢说太多话。尤其对于澹台凰这样的聒噪,表示完全不欲理会。
就在这说话之间,澹台凰一反手,也解决了好几个人!拓跋旭他们也是砍萝卜一般,飞快的砍杀,不一会儿,这防守的五百人,就尽数成了他们的手下亡魂!
事情解决,月色斑驳,照着那一地的尸体。
百里瑾宸都根本懒得扫一眼,便转身走了,充分发挥了一贯冷傲的性情。然而,转身之后,却忽然背对着澹台凰道:“今日之事,不必告知他。”
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夹杂着内力,足以让澹台凰听到。
她眉梢一挑,忽然笑道:“不让他知道?我偏要告诉他!就说晚上我带兵出去,瑾宸看见他嫂子遇难,担心哥哥没了娘子成了光棍,仗义出手,两箭相帮,方才将危机尽数化解!”
她这话一出,他当即转过身,看样子是微微有些恼怒:“你……”
这一转过头,迎着月光,便见着了她戏谑的笑脸,当即明白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他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雪白的衣袖翻飞,恍若仙人踏月而去。
没过一会儿,却忽然听到澹台凰的语重心长的叹息声:“一个傲娇又闷骚还喜欢闹别扭的小孩子罢了!”难怪君惊澜几乎两次送命,可说起他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恨意,只有愧意了。
这话传来,他寡薄的唇畔竟然禁不住抽了抽,却也没再回头。
对自己为什么又出手帮他们,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本,他的那支箭是对着澹台凰去的,可眼见那信号弹往半空中炸起,他手上的箭羽就偏离了半分。可,第一次出手,是偏离,他尚可以告诉自己是意外,那第二次又是什么呢?
脑中忽然响起澹台凰的那一句“一个傲娇又闷骚还喜欢闹别扭的小孩子罢了!”,嘴角又是一抽。
将纷乱的心绪,都甩出了脑海。
……
眼见百里瑾宸走了,澹台凰忽然有点好笑,这下子也更深沉的体会到了君惊澜那一句,他自己也很矛盾是什么意思。
她估摸着这个人,现下心心念念是想杀了君惊澜,但待到君惊澜真的死了,恐怕第一个后悔的就是他。否则之前帮忙救人的时候,他随便做点手脚,然后说束手无策,问题就解决了!
看她戴着人皮面具的嘴角微微扯起,云起禁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您在笑什么?”
这一问,澹台凰当即收回了目光,看着他们摇头道:“没笑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这些尸体赶紧处理,要是等到赫连霸带人回来,就麻烦了!”
可是她这话一出,那几人的表情就开始纠结了起来,终于是拓跋旭开口道:“殿下,这么多的尸体,现下火化肯定是来不及的,若是扔到河里面,也会浮起来,而且难免有血的腥臭味,拓跋旭回来之后,是一定会发现的!”
澹台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他让人两天不换亵裤是为了什么?”
“呃……”几人先是木然了一下,下一秒钟就很快的明白过来了,是了,这么冲天的尿骚味和臭味,不就是正好可以掩盖这些冲天的血腥味吗?
尤其这裤衩都是五月中旬的,六月便是炎夏,今年的天气,热的也比较早,所以这臭味足足比冬天能散发出来的哄臭了十倍有余!
他们明白过来了,便屁颠屁颠的冲上去,那这些尸体都抬到一边搁着,然后把那些板车上头的大裤衩。抓了几条,将地上的血腥味都收拾干净,然后就疯狂的甩着数十万裤衩,将这些尸体埋了,也没忘记把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
夏日里,数十万男人两天没换的亵裤,散发着浓浓的臭味,直直能熏得人脑袋都有点发懵。哪里还能闻到什么血腥味,但毕竟又太臭了一些,为了避免赫连霸回来之后被熏得受不了,他们又扯了些青草夹杂在其间一起掩埋,让臭味之中又充满了大自然的迷人气息,这才算是彻底收拾好。
然后,大手一挥,八百人留下假装是赫连霸的人,韦凤留下来伪装成那个将军,澹台凰便带着其他的人,扛着凿山锤子上去敲山了。
见她们得手了,太子爷和楚玉璃终于放心,便也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回去了。
今日在这里见到了瑾宸相帮,太子爷和澹台凰的心情,都甚为愉悦。
他们走了之后,约莫又等了有一个半时辰,赫连霸才算是带着那两千五百人回来了,他一路上骂骂咧咧,显然是被戏耍了导致十分生气。原本运气建议过等赫连霸回来,一起宰了,明日和谈这里的便全是他们的人,但澹台凰没同意,因为明日说不准要和澹台灭的人接头,如果全部换成了他们的人,明日在澹台灭的面前,难免会露出破绽!
他回来之后,带着两千军士从河对岸过来,却隐隐听到嗡嗡的声音,像是从山上传来的,但是他到了河这边之后,那嗡嗡的声音又没有了。他原本性子大大咧咧,故而也只抓了抓脑袋,估摸着是自己弄错了!
回来之后,看着靠在那边的韦凤等人,咬着牙怒骂:“阿古达,你说这群人好端端的大半夜来闹什么,老子追了半天,连只鸟都没追到,差点追到了连云十八骑的阵营,才他妈看见里面根本就没有澹台戟!”
扮作阿古达的韦凤闻言,抬头应了一声:“有可能是闲的无聊想捉弄我们!”话一说完,就恹恹的低下头。
赫连霸又问:“对了,你说这会不会是澹台戟已经发现我们了,要给我们一个警示?”
“你想太多了!”韦凤心头一跳,要是赫连霸这样想了,跑去告知澹台灭,他们一旦怀疑有问题,这计划不就告吹了吗?
这下子,赫连霸就有点怀疑了,他看着韦凤道:“阿古达,你怎么了?你不是素来比我谨慎的吗?所以王子才派了我们两个一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韦凤是谁,她也是君惊澜手下情报系统的第一人,一听他这话,当即皱起眉头看着他,十分像模像样的道:“你也不想想,要是跑去跟二王子禀报,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赫连霸和阿古达,在大半夜被几个人拿着大裤衩耍了?你还想不想在草原混了,以后你是准备拿着裤衩遮着脑袋出门吗?”
她这样一说,赫连霸也终于噤声了!草原上的男人,素来是把面子看得极为重要,而且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等于是在告诉二王子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勇士,而只是一群会被人随意戏弄的大草包!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吩咐:“今夜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许传出去一个字!”反正他们都回来了,好好的,澹台戟的人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敌军已经知道他们有埋伏,告诉不告诉二王子都是一样的!
他这样想着,却并不知晓已经有三千多兵马潜入了他们的后方,而眼前这八百人已经不是之前的八百人!他回来之后,看着云起扮成的护卫呵斥道:“让你们去追的那些裤衩侠……不,那些疯子你们都追到没有?”
说着,他忽然闻到一阵臭味,眼神很快的看到了那个裤衩堆上。嘴角忽然抽了抽……
云起禀报道:“启禀将军,我们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杀了,那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等我们回去之后洗干净了卖一卖,我们就发财了!”
赫连霸嘴角一抽,对着云起就是一阵怒吼:“你小子在胡说八道的什么?我们犯得着去卖几条裤衩赚钱吗?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