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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七七远远瞧见了上官子风,先是预备上去,却也忽然看见了那名女子。从她的角度,便只看见那名女子,容色不甚娇羞,就跟自己前几日一样,而子风哥哥一直在笑。
她暂且还分不清他的笑,什么样的是真正的笑容,而什么样的还只是公式化的笑。只看见对方是在笑!故而有点发懵……
也就在这会儿,高楼之上,远远瞧着他们的楚玉璃伸出手,颇为疲惫揉了揉眉心。
而澹台凰看了一眼楚七七现下的模样,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而楚七七,脚步顿在原地,痴痴然看着,仿遭雷击。用力的提了提步伐,却忽然听见那边德亲王妃开口:“十五的婚期,广陵王和王妃也似乎是太急躁了一些。我们北冥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家名门望族,婚期定的如此仓促。我起初还不太乐意,想与你母亲商讨是不是延后几日,但是冉冉这丫头……”
说到这儿,君冉冉猛的跺了一下脚,不胜娇羞打断道:“母妃!”
“好!好!我不说了!”德亲王妃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却又对着上官子风道,“成亲之后,风世子可要对我们冉冉好。虽说广陵王府现今如日中天,不是我德亲王府能比,但我们德亲王府好歹也是亲王之家,只望风世子能够给本王妃几分薄面,莫要亏待了我们冉冉!”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便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女儿喜爱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在给上官子风示弱,以退为进!
上官子风是何等人,自小便跟着上官谨睿混迹商场之间,女人们的家宅之争他不懂,这点小小的心计,却是一眼就能明白。心下厌恶,但碍于颜面,还是笑着开口:“德亲王妃客气了!”
话说的很妥帖,心下却已然烦闷到了顶点!这个君冉冉虽然是不错,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人,而父王母妃的意思也不能违背,心中的纠结和挣扎几乎要将他逼疯!他是真恨不得抛下现下的一切,一走了之!
德亲王妃见他十分恭谦,加上这气质这模样,也当真是人中之龙,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越看越是满意。当即也是笑容满面的开口:“既然这样,本王妃就先带着冉冉回去了。倒还有一事,方才忘了对你母妃说,还请你代为转达。昨日广陵王府送来的聘礼,确实是太为厚重,这嫁妆我们德亲王府恐怕是回不起。届时还请王爷和王妃海涵!”
按照北冥的礼节,收了多少聘礼,就要附上同等价值的嫁妆。广陵王府是天下第一富,他们德亲王府再有钱,也是比不起的。还当真是倾家荡产,也置办不起与那聘礼等价的嫁妆。而嫁妆没到位,女儿难免被人瞧不起,所以德亲王妃也提了一下!
上官子风虽然还在笑,却基本已经快将所有的耐心用尽!耐着性子又回了一句:“这些父王母妃都不会介意,请德亲王妃放心!”
“那便好!风世子有空,也可以来我德亲王府坐坐!告辞了!”德亲王妃放下了心中大石,总算安心离开。
上官子风客气的抬手:“请!”
楚七七站在高台下头,呆呆的听了半晌。嫁妆,聘礼,对冉冉好。听得她这个人都懵了,也就傻了一般站了一会儿,终而,没有出去,僵硬着表情转过身,往回走。
没哭,也没旁的表情,像是一只失了灵魂的木偶。
而上官子风却不知为何,忽然往楚七七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广陵王府门口的台阶太高,他没能看见楚七七。十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竟然也只感觉头疼欲裂!就在这会儿,沐月琪从屋内出来了,看着德亲王府的马车走远,轻声问:“德亲王的郡主,还不错吧,可比那个楚七七差一星半点?”
“与父亲相若的也很多,母亲当年为何就独独选了父亲呢?”上官子风上了脾气,开口竟是十足的大不敬!
这话一出,沐月琪登时一怒!转手一巴掌就扇到了上官子风的脸上:“啪!”
“不识礼仪教养的畜生,这样的话,是你能说的吗?”沐月琪是大家闺秀,虽然也曾英姿飒爽,征战沙场,但骨子里还是十分传统,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说这种不敬的话。
只是这一巴掌打下去,她自己也后悔了,这么多年,可从来就没有对儿子动过手。更匡仑是在王府的门口打脸!
好在门口空旷,没什么人经过。她这怒气平息下来之后,冷声开口:“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你父亲的意思!看来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养都白费了,为了一个女人,就对母亲说这样的话,上官子风,你真是好得很!”
上官子风自然也知道自己失言,却并没有道歉,擦了一把唇边的血迹,俊美的面上没有半丝表情,冷然道:“你们的教养没有白费,儿子会按照你们的意思,去迎娶德亲王府的郡主!你们想要如何,我便如何,反正从小到大,我也一直是按照你们的意思行事,从来都是你们为我决定一切,未曾问过我半句愿不愿意。现下连自己的亲事,我也决定不了,可,这是你们的养育之恩,这是我应该报答你们的,我无话可说。而七七,她若是为我出了什么事,我便将这条命赔给她,也算是两全了!”
说完,转身入了王府,竟是头也不回。沐月琪愣住,站在原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高楼之上,澹台凰等人也只能目测到他们是发生了争执,却听不见具体内容是什么。眼见楚七七越走越远,楚玉璃忽然偏头,看着澹台凰道:“帮我劝劝七七,她会听你的!”
“为什么自己不去?”澹台凰条件反射就是一问,问完之后,瞬息之间也就反应了过来,这种时候,楚玉璃是应该要唱黑脸的那一个,也无法出去安慰楚七七。
见她面露了然之色,显然已经明白过来,楚玉璃淡淡道:“本宫欠你一个人情!”
“那倒也不必,楚长歌帮过我,算是两清!”澹台凰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她不喜欢管闲事,若不是因为楚七七是楚长歌的妹妹,性子不错,而楚长歌也帮了她很多次,加上上官子风是那妖孽的表弟,这桩婚事他也一直惦记着,她也不会来管这闲事。
现下,不过是劝劝,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没走几步,楚玉璃却道:“大皇兄是大皇兄,本宫是本宫!这个人情,说欠了,便是欠了!”
澹台凰脚步一滞,忽然似嘲非嘲道:“若是真觉得欠了我的人情,日后就少干涉我的事!”
语落,大步而去。
楚玉璃静静坐着,唇畔泛起一抹苦笑。却很快的归于平静,淡雅若云……
陈轩画这一对兄妹,自然也跟了上去。而南宫锦犹豫了一会儿,往广陵王府去了,作为沐月琪的好友兼姑嫂,她自然要去劝劝沐月琪……
澹台凰下了楼,却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去劝解楚七七。因为她刚到楚七七的身后,那丫头腿一软,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晕倒了!
这下即便是受人之托前来的澹台凰都有点慌了神,赶紧对着拓跋旭挥手:“去叫她哥哥来!”
……
一个多时辰之后,驿馆之中。
房间内所有人表情都十分冷凝,御医也是一边诊脉一边摇头。这一摇头,又让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他起身之后,开口:“楚国太子,公主她前几日应当就没怎么吃饭,身体就虚了,这又站了不少时辰,伤了元气,现下还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五内俱焚,气血攻心。老臣也束手无策!”
这么严重?澹台凰狠狠的惊了一下:“那,这要怎么救治?”
“心病还须心药医,老臣也只能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七公主的造化了!”御医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这下,纳兰止责怪的目光就放到了楚长歌身上,都怪他同意公主出去,现下好了吧?
楚长歌也没想到这向来乐观的小丫头,竟然能被打击成这样,唇际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也渐渐消弭。剑眉微微皱起,看着纳兰止的眼神,也说不出话。
楚玉璃一直没怎么吭声,挥了挥宽大的袖袍,示意纳兰止将御医送出去。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负手走到窗户边上,背对着殿内,浅淡朗眸静静看着窗外。
静默,良久。
“谢谢你!”
这话,是对着澹台凰说的。若非澹台凰跟着去了,楚七七晕倒在大街上,他们都不知何时才能知晓。
澹台凰点头:“不客气!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通知我!”也许是出于同情,但更多的,是这样单纯的丫头,她真的很喜欢!
说罢,转身出门。楚玉璃动了动唇,想留没留。
楚长歌也跟着她一起出来,见她走在前面,忽然叫了声:“澹台凰,那天在山洞,我说的话……”
“是真的?”澹台凰挑眉,语中有半丝谢意和半丝笑意。
这语气一出,楚长歌就明白了过来。当即笑了笑,纨绔风流的笑意:“本殿下不知!”
“不知?”这个答案,倒让澹台凰有点惊奇,她本来以为他会说是假的,毕竟他这个花花公子……
她一问,楚长歌便答话,十分坦诚的笑道:“确实不知!人说多了谎言,就会连自己都骗进去。我对所有的美人,都能说喜欢。说了太久了,自己喜欢不喜欢,也不太清楚了。而尤其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本殿下自己也不知!”
“不知最好,也最好永远也不要谋求答案,因为如果答案不是皆大欢喜的,你便会去追寻不得之果。那时候,你我不知道又会尴尬成什么样子!现下的情形是最好的,至少你我还能很平静的对话,像是很好的朋友一样!”澹台凰说完,大步去了。
像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楚长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纨绔风流之下,尽显玩世不恭……
出了驿馆,澹台凰还在为楚七七的事情忧心,运气比较好的一点,是出门就遇见了神棍,啊,不是,是国师大人,对方一袭白衣飘飘,此刻正迎面而来!
她笑意盈盈迎上去,开口便道:“国师大人,你好啊!”
“你……”笑无语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挺好的,她这样一说,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还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澹台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澹台凰又是谄媚一笑:“也没什么主意,你不是知晓天命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