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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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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呼啸,黄沙迷眼,可是却再也没有人去蒙住眼睛。只因为,绵长的人龙走过之后,长衡的尽头、终于再一次传来了嘎吱嘎吱的车轮声响,一辆制造粗糙的囚车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土黄色的粗糙木车,充满了淡淡的腥臭之气,暗红色的底座上,隐隐的透着血红的光芒。这辆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位或罪大恶极、或含冤而死的犯人的囚车,终于在今日迎来了它囚车生涯中最为光辉的一刻,只见车中的男子长眉舒缓,面如冠玉,只是略显苍白,长头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仍旧是当日的那一身乌黑色上绣红鸾的喜袍,神情淡漠,眼睛微闭,盘腿坐在囚车之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神色间虽然难掩憔悴,可是却没有半点败落落拓之气。仍旧是那般的清华高贵,雍容典雅。
就像是平日里,他寻常的出巡一般。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百姓中,隐隐有人低声的哭了起来,声音很小,但是却是那般的清晰,似是女子的抽泣,渐渐的有老人的低喘,渐渐的有壮年男子的哽咽,再渐渐的,又加入了孩子的清脆哭声。
马车渐渐上前,车轮缓缓滚过满是尘土的街道,尽管有那些长矛利箭的逼迫,可是,在马车来到各人身前的那一刻,咸阳城的百姓们还是自发的跪在了地上。远远的看去,那些悲伤的膝盖一个又一个的跪在地上,千千万万的人头矮下去,像是一波一波的洪水。哭声渐渐变大,宣王的名号在人群中低低的默念着,天空中的秃鹫在尖声长鸣着,声音凄厉,好似死去的绝望的亡灵,在翻唱着死亡的哀歌。
沉重的气氛充溢在空气之中,眼泪洒满了咸阳的大街小巷,一声一声的鸣钟在城楼处敲响,离斩首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十二声鸣钟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压抑的哭声,激荡的回荡在空气之中,满满都是心酸的味道。
“等一等,等一等!”蹒跚的老者突然高声叫道,车队人群停了下来,纷纷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只见青衣白色的老者踉跄的追上前来,身上多处暗红色的伤口,还在狰狞的向外流着血。
“诸位大人,老朽是犯罪之身,不可以进去法场,就让老朽在这里给旧主敬上一杯酒吧。”
祥叔跪在地上,苍老的脸上有着风霜病弱的痕迹,整个咸阳城的百姓没有不认识这个老人的。他是宣王府的管家,不同于其他大臣王爷的家奴,是个宽厚仁慈的老人,就连上街来买东西,也从不仗势欺人。
徐昌龄眉头紧锁,向旁边的三司法行官廖凯看去,人老成精的三司法廖大人连忙把头转到一边去,装作没看到,这一趟差事十分难办,一面是忤逆湘王一面是犯了民怒,那一边都不好办。徐昌龄心下微怒,终于还是沉声说道:“行刑的时间就要到了,你磕一个头就走吧。”
“是,是,谢谢大人。”
祥叔苍老佝偻的身体来到秦之炎囚车之前,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登时流下泪来,泪水在满是褶皱的脸上纵横流下,老人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大声地叫道:“王爷,老奴给您磕头了。”
秦之炎面容依旧,眉梢微蹙,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紧闭。
嘭的一声,祥叔又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从篮子里拿出一壶酒,洒在黄土之上,声音凄凉苍老地说道:“王爷,老奴给您敬酒了。”
人群中的哭声越来越大,那些压抑着的声音比放声哭嚎还令人难过,走在前排的文武大臣纷纷回过身来,看着那个跪在地上浑身伤痕却仍旧不断磕头的老人,眼泪潸然而下。
“王爷,老奴来送你了,您吩咐的争情老奴都已经办好了,您放心的去吧。下辈子做平民也好,做穷人也好,做番邦胡人做凡夫俗子都好,就是不要再做王爷了。”
百姓的躁动声越来越大,徐昌龄眉头一皱,对两侧的待卫说道:“将他拖下去。”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如狼似虎的抓起样叔两条苍老的手臂,就顺着长街拖了下去,远远的,老人仍旧在大声叫着:“王爷,老奴不能去送你了,你一路走好!”
阳光白亮,有着绝望的温度,车马渐渐行走,百姓们跟在车马之后,牵衣顿足,哭声绵延不断。
正阳广场占地极大,曾经是京畿大营的屯兵处,后来在城外建立了大营,就空了出来,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一座高高的石台之上,数千名人犯已经被押,枷锁被卸了下来,数千个斩头台刀斧手立在人后,场面甚是壮观。
皇亲国戚处斩,大多毒酒白绫,以全皇家的面子?但是秦之烨却偏偏用这样一个法子处斩秦之炎,不过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
囚车缓缓驶上石台,秦之炎站在斩头台之前,墨袍飘飘,长发披散,一张脸孔好似上好的白玉,剑眉入鬓,有着遗世独立的王者之气。
徐昌龄和三司法廖大人并肩而坐,两侧是三位尚律院的掌律司长。徐昌龄仰头望日,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下令道:“去枷,上刑台!”
一名身材彪悍的红衣刀斧手走上前去,走到秦之炎的面前,突然跪在地上,一个头磕了下去,沉声说道:“王爷,小的送您上路。”
说罢,就缓缓的举起长刀,高举在秦之炎的脖颈之后。
哗的一声,台下的百姓们突然躁动了起来,无数人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秦之炎的王号也不断的被人疾呼,就连台下的兵勇,也忍不住的默默垂泪。徐昌龄见状怒喝一声,大声喝道:“谁敢喧哗搅乱法场,就同人犯一同问罪!”
京畿士兵们持刀上前,百姓们顿时噤声,徐昌龄怕时间拖久,多生事端,一下抽出令牌,向着石台抛了下去,沉声说道:“行刑!”
刹那间,天地顿时玄黄一片,长风斗卷,尘土飞扬,迷惑惊恐的各色眼眸中,无数颗心摔落在地,无数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那只木质的令牌,久久无法回神。
仿佛过了那么久,其实不过是电光石火间,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顿时好似一个惊雷陡然炸开,一只银色的利箭旋风般激射而来,一箭洞穿那只令牌,直射向徐昌龄的脑袋,徐昌龄大惊下竟然动也不会动,巨大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只听嘭的一声,利箭穿过徐昌龄的帽子,狠狠的插进他身后的柱子之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执行命令的刀斧手都傻愣楞的站在当场。
全场的士兵、高官、百姓齐齐转头塑去,只见空空荡荡的长街尽头,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之上,黑袍雪肤的女子一手拿着一只描金劲弩,仍旧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眉眼凌厉如雪,身姿较小可是却有着那样强大的气势。长风吹过,她的黑色长袍随风而动,裙角飞扬,上面的大红##越发显得鲜红似血,这是她当日大婚之日的喜袍,今日再一次穿在身上,却有着那样不同的心情。
秦之炎一直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好似璀璨漆黑的星子,有着那样盛大的光芒,炙热如火一般的紧盯在女手的身上,里面有着巨大的浪在翻涌。
“大、大胆!抓住她、马上把她给我拿下!”徐昌龄大怒,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叫道。
一群士兵随之奔袭而上,青夏眉梢一寒,迅速弯弓搭箭,只听嗖嗖声不绝于耳,众人赫然停住脚步,只见人人身前都插着一只利箭,距他们的脚尖只差分毫。
这样神乎其技的手段,顿时惊呆了全场的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青夏轻轻的踢在马肚子上,战马缓缓的上前,一步一步,嘀嗒声响,踏碎了满场的宁静。随着战马的上前,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缓缓退后,很快,就来到了广场之上。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上啊!”徐昌龄大怒,连忙怒声叫道。
两侧的亲兵顿时将青夏围在当中,但是却无人真正的攻上前去。
青夏看也不看那些人,利落的翻身下马,从马匹的另一侧,拿下来一个红漆食盒,提在手上,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秦之炎,多日以来的幽思顿时尽皆化作两行清泪,她璀璨一笑,轻声说道:“之炎,我来了。”
秦之炎眼眸深深,望着青夏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难过,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青夏提着食盒,举步就要上前。士兵们左右观望,终于一名士兵鼓足勇气,登时闪身而上,虎虎生风的挥拳相向。
青夏淡然行走,手提食盒,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到他攻上前来,突然单手以诡异的角度穿插而去,一个标准的小擒拿手分错式,就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顿时折断,诡异的向一边偏去,惨叫声顿时而起,男人抱着手臂登时委顿在地。
众人大惊,两名士兵对视一眼,齐齐上前,左右夹击。青夏身躯顿时拔地而起,猛然偏转,一手紧扣住一名士兵的头顶,以此为支力,两脚回旋猛踢,砰砰砰砰重重的踢在另一名士兵的胸膛之上,士兵胸膛几乎凹陷下去,口中鲜血长流,那人还没倒在地上,青夏手腕一扭,被青夏抓住头发的男子顿时大声惨呼,满头长发被青夏硬生生扯下大片,头皮处鲜血淋漓。
动作干脆利落,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转瞬之后,只见女子仍旧锦衣华服,手提食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姿势一样。可是地上的三个男人,却仍旧在不断的翻滚着,嘶声惨叫。
所有大秦士兵齐齐胆寒,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徐昌龄大怒,厉声道:“弓箭手,弓箭手准备,把她……”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只听一阵破空声响陡然传来,只见一把匕首紧擦着他的脸,嘭的一声狠狠的插在身后的柱子上,正好没进之前的那只弓箭的尾端处。徐昌龄面色煞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夏提着裙摇,仍旧向着高台倔强的走去。
廖大人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拦住她。”三百多名三司法的兵勇迎上前来,挡在青夏的面前,再一次将她的视线堵截住。
青夏咬紧嘴唇,放下食盒,双臂一震,宽大的长袖里,竟然滑下两柄匕首,女子手握匕首,眼神凌厉,颇有些神招杀神佛招杀佛的罗刹气势。
“让他们见一面吧!”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随后无数个声音喧哗地叫道:“让他们见一面啊!”
百姓们群情激奋,集体大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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