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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站到了!终点站到了!”开车的老司机将车停稳,习惯性地开始大声提醒那些一路昏昏欲睡的乘客们。
乘客们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开始去取自己的行李。宇文成没有行李,所以第一个通过走道,从车门下去。
老司机一直等到宇文成下车,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倒不是他要特别关注宇文成,只是这个年轻人的面相实在不由得人不注意。
他那张原本看得出挺清秀的脸上满是斑驳的伤疤,一看就是那种已经好不了的那种。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也不知道遭遇过何等可怕的遭遇。
看着就让人挺多感触的。
眼见车上的人都下完了,老司机摇了摇头,再次启动大巴车,朝停车位去了。
宇文成倒是没想这么多。
他这次采取的易容术简单粗暴,他把脸上凡是木暮尘八跟宇文成相似的部分全部弄上了伤疤。这样一来,这张脸就更像木暮尘八,而不像宇文成。
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曾经被他打成狗的卯雪刃站在他面前,也怕是认不出他来。
反正不管手段如何,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至于别人的看法……
反正家里的女朋友们也不在。
宇文成用木暮尘八的电车卡上了电车,一直来到木暮尘八的住所。
札幌虽然是一座现代化气息已经非常足的城市,但和其他大都市一样,在许多不起眼的地方仍然有许多破旧的小巷,和一栋栋明显上了年纪的小楼房。
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胜在租金便宜,一个单间也就两三万日元,相当于一个月不到两千人民币。大部分从各个县来札幌打工的年轻人,都选择在这里租住。
此刻正是下午,大部分人都还在上班,所以周围很安静。宇文成好奇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朝木暮尘八租住的那栋小楼走去。
陈旧的屋子和街道,杂草丛生的墙缝,街上还到处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宇文成缓缓穿过阴暗潮湿的弄堂,感觉这里和外表光鲜华丽的札幌,就好像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这就是一座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五层小楼,楼板踩上去都会发出吱吱吖吖不堪重负的低吟。换在中国,那危房两个字肯定是要画在墙外面的。宇文成都不知道这小楼里的人都是怎么敢住在这的。
宇文成小心翼翼地来到顶楼,木暮尘八住的小屋就在顶楼,顶楼一共有三个房间,最靠里的那间就是他的。
宇文成从门口破旧的地毯下拿出钥匙——木暮尘八就这么个破习惯——打开了房门。
刚刚打开门,他又把门关上了。
宇文成回过身,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吸了一口气。
槽特么,这是真的臭啊!
木暮尘八临走之前,不知道在屋子里焚烧了一些什么玩意,还有多少天都没有丢的垃圾,这里面除了生活垃圾还有食物垃圾。
这么大热的天,食物垃圾会变成什么样那实在太容易想象了。
这还是宇文成定力好,不然一开口就得吐。
他想了想,索性把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来,直接围在了口鼻上。虽然这衣服的味道也不好,但比起这房里的,那就跟巧克力一样香。
宇文成瞅瞅旁边没人,登时一声低吼:“豹的速度!”
‘嗖!’
这时候就算有人在旁边,只怕也看不到宇文成的速度,可能就觉得有一阵风在楼道里呼啸着刮来刮去。
片刻之间,宇文成就把木暮尘八房里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全都丢进了垃圾箱,顺便把门窗全都敞了开来,嗯,散散味。
这可怜的木暮尘八,家里甚至连一瓶最便宜的空气清新剂都没有,别的东西就更不要说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香皂都是臭的。
宇文成想了想,索性把木暮尘八所有被褥也全丢了。主要这个人比他还不讲卫生,这些垫子褥子都不用看就知道超过三年没有清洗过了。
总算把乱七八糟的丢的差不多了,宇文成一咬牙又开始了清洗工作,端着清水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这种事对他而言倒是小儿科,平常清理古墓的工作,可比这些要复杂的多了。
“八嘎!”
宇文成好容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完,正很舒心的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准备吸根烟,门口突然就传来一声暴喝!
是的,暴喝。
要不是看见这人的确只是体积大,宇文成还以为这是练过狮子吼的练家子。
就看见门口这个宽阔的大妈正堵在门口,对着宇文成怒目而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进屋,但主要是进不来。
“木暮尘八!你特么居然还敢回来?”
宇文成:“……”
资料上对于木暮尘八的社会关系,有一个十分详尽的描述,这么夸张的体型其实还是很好辨认的。
这个人就是木暮尘八的包租婆。
宇文成看了她一眼,没有起身:“怎么?我不能回来?”
此刻他的脸上全是伤疤,看起来其实还是蛮吓人的。他想着任何人看到他这样一张脸,加上这么一副冷漠酷靓帅的表情,都起码还是要犹豫一下要不要先试探一下再进攻。
“你这是什么态度!”但是这个包租婆显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她就这么直视着宇文成的脸,眼神里没有任何惊骇,只有愤怒。看这个木暮尘八的反应居然这么屌,她当时就气的不轻,拼命想把自己无比宽大的身躯,从那个狭小的门框里挤进来。
那明显超过二百五十斤的巨硕身体将整个门框弄得摇摇晃晃,宇文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再挤楼塌了。没有楼,你也收不到房租了。”
包租婆怔了怔,想想这句话说得有点道理,于是放弃了想要进去的想法,改成叉着腰,遥遥点着宇文成的鼻子:“小兔崽子!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竟然一声不吭就跑掉了!别的废话都不要讲!什么时候给钱!”
宇文成想了想:“明天?”
包租婆脸都绿了:“这句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特么还能相信你?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得给钱!不给就给我滚!”
宇文成叹了口气:“我都走了这么久了,这间房你都还没租出去。就算你把我赶出去,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新的收入来源。不如再信我一次。就明天。明天晚上我给你把这三个月的租金都补齐,明天拿不到,你再赶我走。”
包租婆这下是真的有点怔,在她的印象里木暮尘八是一个又没本事又没脾气的怂包。平常说话都没有这样淡定过,自己吼他两句,保证当时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今天回来的木暮尘八……
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第四百零九章 意外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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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现在这是长了出息了啊。(全本小说网,https://。)”包租婆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脸上多了几条疤就可以当自己是黑社会。明天晚上我拿不到房租,老娘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宇文成点了点头:“好。”
包租婆有些无以为继,又冷哼了一声,转身嗵嗵嗵一步三摇的走了。
宇文成看着自己天花板簌簌往下掉的灰尘,有点儿怀疑这栋楼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可能跟包租婆的体重有很大关系。
不过这次遭遇战效果还是不错的。
包租婆虽然没有询问他的遭遇——当然也是因为包租婆根本不在意——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原先的木暮尘八了。
这说明宇文成的化妆术达到的效果是很成功的。
宇文成起身关上门,走到被自己擦的纤毫毕现的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说实话,这个叫木暮尘八的男子,跟自己长得的确真有五六分相似。可能自己的额头要比木暮尘八稍稍圆润一些。
中国有面相决定命运这种说法,但为什么差不多面相的人境遇却有如此迥异的差距呢?那个宇文成混的多好啊!这个木暮尘八却这么惨……
看来之所以额头高叫天庭饱满,福气就是比较旺是有道理的……
‘当当当’。
门口传来一阵轻轻但急促的敲门声。
“木暮老师……木暮老师?是,是你回来了吗?”有一个细小的女声压低着声音,有些气息不匀地急切道。
宇文成:“??”
木暮尘八有老师的身份?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资料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但这个时候不开门显然是不合适的,这个女声似乎对木暮尘八很熟悉。
看来是考验自己随机应变能力的时候了。
宇文成重新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一打开,门口这个人就怔住了。
宇文成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孩。怔住了挺好,正好能看得比较仔细。
说实话,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的是日本常见的女子高中校服,短短的裙摆,长长的象鼻袜衬出她修长的双腿。一张清纯的脸庞上不笑的时候也有两个可爱的梨涡。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地青春气息。
女孩子看着宇文成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怔了很久。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突然有晶莹的泪水溢了出来,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流淌下来:“木暮老师……你,你到底怎么了……你……”
宇文成微微沉默了一会,他瞬间把资料回忆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这个女孩的任何资料。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资料的收集者认为这个女孩和木暮尘八的关系淡到根本不值一提,但看这个女孩现在表现出对木暮尘八的态度,这个可能性已经被否决了。
第二个则是这个女孩和木暮尘八的关系,是没有展现在任何人之前的秘密关系。资料收集者并没有发掘出来。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