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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离听话的吃掉,只是几秒之后就感觉胸腔那里的疼痛减弱了些。
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来,元初寒动手处理伤口。
有大血管被划开,所以必须得处理内部,若是不给他吃麻药,疼痛他根本就承受不住。
杜骏等人在旁边帮忙,帮她递送着工具,那血腥的场面在他们看来很残忍。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也根本分不清那里面是不是还掺杂着泪水。元初寒无法自控,可越是这般,她的手就越稳。
丰离因为药性睡过去了,躺在那里,不再似往日那般气势强大,让人不敢看他。
正殿里,同样聚满了人。宫人,大内侍卫,禁卫军,还有从太医院匆匆而来的太医。
丰芷爵坐在椅子上,上半身的衣服褪下去。太医站在他身后,正在处理他后背的伤口。
伤口,从肩头一直到腰间,很长,但所幸不深。
撒了止血的药,便不再流血了。御药房里有麻药,虽然药性不如元初寒自己制作的,可也能减轻疼痛。
太医小心的给予缝合,老太医技术高,缝合的也特别小心谨慎。
目视前方,丰芷爵好似全无感觉一般。几分苍白的脸上没任何的情绪,清透的眼眸也一片浓雾,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启禀皇上,已确认是镇国公府的鹰手无疑。”蓦地,禁卫军统领快步走进来。他曾收到邱盛的亲笔信,所以此时立场坚定。
“围剿梅府,将所有人押入大牢,有反抗者,杀无赦。”开口,少年声音低冷。
“是。”禁卫军领命,随后快步离开景仁宫。
宫人不时的从偏殿走出来,端着的金盆里都是血水和被染红的毛巾,没人知道里面情形如何。
从太医院过来的太医也几分疑惑,看起来里面是有人在医治摄政王,可是,太医都在这里并没有人进去。不知,那里面到底是谁。
“皇上,您休息吧。”太医缠好了纱布,随后退到一边洗手,一边道。
“朕没事。有很多侍卫受伤,你们去加紧医治,别围在这里了。”宫人服侍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丰芷爵站起身,整个后背都麻木不似自己的一样。
太医们听令退下,丰芷爵也一步步的走至偏殿。里面虽然都是人,可依稀的能看到那张大床。
元初寒弯着身子,挡住了床上的人。可是,却能看到她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浅绿色的衣服变成了花衣服。
小心的缝合好,元初寒放下工具,随后拿起折叠好的纱布铺在伤口上。
“打些冷水放在这儿备用,你们都出去吧。”直起身,元初寒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身子微晃,险些跌倒。
“王妃,您休息一会儿吧。”杜骏收起药箱,看着她也不免担心。
“我没事,都下去吧。”摇摇头,元初寒走到旁边洗手。
手上都是丰离的血,随着她洗手,盆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
人的身体里一共有多少血她清楚的很,丰离失了这么多血,还有余毒在身,现在危险的是他。
宫人陆续的端着冷水进来,元初寒拧干毛巾,随后放置在丰离的额头上。
他已经开始低烧了,身体里的抗体在斗争。
在床边坐下,元初寒不眨眼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好像魂都被抽走了似的。
护卫和宫人退出去,在门口站定,而那刚刚就站在那里的人也终于走了进来。
丰芷爵走路时也有几分不适,后背的伤口绷得紧,麻木感渐渐褪去,疼痛也袭来了。
在床边停下,丰芷爵看着丰离,清隽的脸庞上一片复杂之色。
那把剑是朝他飞过来的,可是,居然被丰离挡住了。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他都觉得恍如做梦。
耳边传来叹气的声音,元初寒回神儿看向站在一侧的丰芷爵,这才猛然想起他也受伤了。
“你的伤处理了么?”眼睛通红,但是她没什么知觉。
“嗯,已经处理了。刚刚,谢谢你一直奋力的挡在朕面前。”这也是让他很心惊的,她没有武功,却能这般勇敢,是他没想到的。
“不用谢我,我想保护你是因为丰离想保护你。不过,我也没能保护你,反倒你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摇摇头,元初寒不敢收下他的谢谢。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选择谁先死,不怎么光彩。
丰芷爵眸子微闪,再次看向丰离,因为元初寒的话,他的心内再次波澜起伏。
“皇叔、、、他会有事么?”停顿了下,丰芷爵低声问道。
“不会有事的,只不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摇头,有她在,他怎么会有事。
只不过,他体内有毒,这一番也不知会怎样。她心里没底的是这个,若是他身体好好的,受伤流血都不算什么。
“刺客是镇国公府的鹰手,朕已经派人过去了,全部抓住。”丰芷爵轻声的说道。
眸子一动,元初寒看向他,“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就肯定是有后招。是不是铁字军秘密回来了?不行,杜骏,进来。”站起身,大喊一声。
杜骏快步从外面走进来,“王妃。”
“我觉得事情不对,梅府的铁字军可能回来了。你们近来就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么?”铁字军人数庞大,要是移动的话,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
“王妃不要担心,骁骑营已经进城了。”杜骏立即道,表示铁字军就算回来了也不用害怕。
“那就好,快快准备,你们王爷现在无法给你们下令,但是可以召集其他人。”那么多人,总会及得上丰离,下达的指令也应当不会有错误。
杜骏领命离开,丰芷爵看了看她,随后也离开了景仁宫。
天色逐渐明亮,景仁宫里,王府的护卫都聚集在这里。
偏殿中,空气中飘着药味儿,元初寒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一片片干涸的血迹,脏脏的。
床上,丰离已经睁开了眼睛,额上还放着湿毛巾,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毛巾的凉度了。
很热,又很疼,麻药的药性过去了,丰离就睁开了眼睛。
不止是伤口的疼痛,还有余毒复发的疼痛。
动了动手,牵扯的左胸的伤口开始疼,不过这种疼他能忍。
摸到了元初寒的手,握住,丰离闭了闭眼睛,身上都是冷汗。
手被温热覆盖,元初寒立即坐起了身,椅子太硬,坐的她屁股都僵硬了。
“丰离,感觉怎么样?”抓着他的手腕,元初寒稍稍试探,就是失血过多的脉象。这次,不止是余毒复发,而且还是真的失血过多。
“没事儿。”丰离开口,声线嘶哑。
“是没事儿,可是啊,你现在很疼是不是?”放开他的手,元初寒将卷镇拿过来展开,然后掀开薄被给他针灸缓解疼痛。
“杜骏呢?”疼痛缓解了些,丰离便开口问道。
“你就别操心了,该办的他都去办了,你就好好养着吧。”按照顺序的针灸,元初寒一边冷嗤。
看着她的脸,丰离蓦地道:“你没受伤吧?”
看向他的眼睛,元初寒抿嘴笑,尽管她的憔悴很明显,可是笑起来还是恍若朝阳。
“没有,我好得很。身上的这些血,都是你的。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么?”她也没心情换衣服,也正好让丰离瞧瞧他身体里有多少血。
“至今没死,应该还有很多。”丰离很淡定。
“听你说话气死人,你知道昨晚我差点被吓死么?你那伤口不断的在往外冒血,像小喷泉一样。”想起来,她就不禁的打寒颤,太可怕了。受伤流血她见得多了,可是,这些在丰离的身上她就觉得好可怕。
“皇上怎么样。”问出口,平静的脸色下却能看得出关心来。
“他没事儿,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看着丰离,元初寒就忍不住的叹气。明明很关心,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吧,可是却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明明是你在保护他。”昨晚在他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元初寒挡在丰芷爵身前。
“我当然得保护他了,他在你心里位置那么重。不过,之前出了点儿意外,我没抢过他。”若是没有丰离,她怎么可能会去保护丰芷爵。
“聪明。”丰离闭了闭眼,想睡觉,可是疼的又睡不着。
“哼,你就别再假装要架空他的权利了,叔侄俩,和和睦睦的多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言归于好。
“不行,从现在开始,本王受伤是因为要保护你。”两个人,都是他要保护的,可是他不能承认他这次奋不顾身保护的是丰芷爵。
拧眉,“行行行,拗不过你。不过,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不管是为了保护谁,你都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在关岭遇袭就这样,为了保护她,他的后背都破开了。这次,又拿自己的命冒险。
“你就可以再去找棵歪脖树了。”借用她的话,这些话她可没少说。
“去你的!姓丰的,你一定要气我是不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看见你就觉得眼睛疼。”吼,眼泪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手上拿着银针,若不是丰离此时情况不允,她肯定会乱戳一气。
看她流眼泪,丰离不禁笑,尽管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可是仍旧挡不住他的笑意。
“好,本王错了。”道歉,声音虚弱。
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儿,元初寒看着他,蓦地又笑出声,哭中带笑。
“难看。”看她那模样,丰离微微闭上眼睛,想试着深呼吸,可是胸肺疼痛。
“哼,难看就别看。别深呼吸,一点一点的吸气。”继续下针,元初寒动作很快,丰离也明显的舒坦了些。
偏殿门口,明黄的身影走进来,丰芷爵快步的走至床边,“皇叔,您醒了。”
睁开眼睛,丰离淡淡的扫了一眼丰芷爵,“嗯。”
元初寒看着他,几分无语,这就开始了。
丰芷爵看着他胸膛上的银针,随后道:“皇叔,您想吃些什么?朕立即着御膳房给您做。”
“不用了。元宝,要他们进来收拾一下,回府。”闭上眼睛,丰离谁也不看,虽声音嘶哑,可是语气却很冷漠。
元初寒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什么都没说,扎入最后一根银针,然后转身走出偏殿。
丰芷爵看着丰离,踌躇下随后道:“皇叔,谢谢您为了救朕而奋不顾身。朕从来没想过,您会为了朕连性命都不顾。”
“这是臣应该做的,皇上不必挂怀。况且,王妃与皇上在一处,臣自会不顾性命。”眼睛也没睁开,丰离冷冷的说着,听起来很伤人。
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