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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药香-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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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惹事呢?不过是想让我给他们治病罢了。”

云书岳似乎安静下来,嘴里喃喃说道:“万事不可轻心,等我醒来。”

“好。”筱蓉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入睡。等他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拿出一把消过毒的小刀轻轻地沿着他的伤口划开来。

乌黑的血汩汩地往外流,她也顾不得去擦拭,只管一个劲儿地扒开伤口用浓盐水清洗着。睡梦中,云书岳似乎感到了疼痛,眉头紧皱着,不时地发出低低的呓语声。

幸亏她有这个麻醉药汁,不然,在这么落后的古代,还不定得怎么疼死。

她稳稳地握着那柄明光闪闪的小刀,一边仔细地刮着伤口,一边往外挤出那些黑血。等忙完了这一切,她额头上已经密集了一层细汗。

用浓盐水一遍一遍地清洗着伤口,末了,又撒上一层金疮药,她方才穿上桑皮线给他缝合伤口。

正缝着,余扬忽然推门进来了,肥硕的脑门上满是汗,来不及擦一把就低声急急地跟筱蓉说:“姑娘,这边儿什么时候能好?隔壁那几个人等不及了。”

筱蓉没好气,手上动作不停,冷冷回道:“凡事有个轻重缓急,他们既然半夜来,就不打算白天走,天还早着呢,让他们等着吧。”

余扬也知道她眼下忙得腾不出手来,只得回隔壁去回话去。筱蓉慢条斯理地缝合着伤口,就像是绣花一样。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才缝完,数了数,足有三十针,看样子以后云书岳后背上要留一条大疤了。

收拾停当,包扎好伤口,才让锄药过来把地上染了血迹的细布收拾出去,让耕草端了用过的浓盐水出去了。

又吩咐小丫头去熬一锅的白粥,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来隔壁。

张忠义几个人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一见她过来,几个人哗啦啦都站起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硬是把整间屋子遮得密不透风,让人只觉得气闷不已。

筱蓉眼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才冷冷地问道:“你们几个谁病了?”

张忠义连忙抱拳:“有劳姑娘了。我们几个都没病!”

筱蓉不由气极而笑,他们没病至于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这儿吗?还逼迫着余扬不准开门做生意。天子脚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由板着一张脸冷笑:“几位既然没病,跑到我们这医馆做什么?难道是来玩的?”

张忠义旁边一个汉子就忍不住了,出声呵斥:“跟我们小爷说话还这么一副口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就听他面上清脆地想起了耳光声,原来张忠义已经一巴掌打了上去,打得他捂着脸冷冷地叫道:“公子!”

“退下去!再敢对姑娘不客气,小心我下次出来不带你。”语气竟然有点儿像哄孩子,听得筱蓉忍俊不禁。也没顾得上计较这个大汉的话。

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张忠义才低低地对筱蓉抱拳:“都是我不好,没能管束住手底下的人,让姑娘受惊了。”

“没什么,说来昨晚上还是你们救了我们。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淡淡的开口,不带一丝的感情和温度。

张忠义略一迟疑,也就开门见山了:“其实不是我们几个人,是摄政王殿下……”

他小心地瞄了一眼筱蓉,才小心地说下去:“自上次围城无功而返,摄政王就郁郁寡欢。两个月前,背上忽然起了一个脓疖子,一开始还不在意,谁知道越长越大,竟至于最后坐卧难安,连睡觉都是趴着的。好不辛苦。这才找姑娘来……”

还没等他说完,筱蓉就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知道,摄政王和当今皇帝是什么关系,你还来找我?我能有什么法子?若是我医好了他,皇上不得把我杀了?”

张忠义就有些张口结舌起来,先前他不是没想过,可是问遍了四周的名医,都没有能够根除的。只有上次,他派了摄政王麾下一个得力的护卫亲自到城中求药。也就是那个黑瘦的汉子,当时筱蓉只给他开了一个方子,回去就觉减轻。

谁知道停了药,过后又犯了,摄政王这才派他亲自前来。他也知道说出这番话来。筱蓉是个什么心态,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总不能无功而返,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就这么疼死啊。

踌躇了再三,他才迟疑道:“我也知道你的为难处,可他毕竟是我的义父,他病到这个份儿上,我不能袖手旁观啊。”

筱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可要想让她出城去为他看病,她着实做不到。也就不再拐弯,索性直接告诉了他:“出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根据你描述的病情开一个方子出来。”

“那是自然,有劳姑娘了。”一听愿意开方子,张忠义自然也就满意了。又呐呐道:“上次义父把你掳走,想来你再也不敢去的了。只要这方子能治病,不去自然最好。”看来他还记得当初摄政王是怎么掳走筱蓉到山上的。

一提起那次的经历,筱蓉尚自心惊胆战的,脸色就有些苍白,看得张忠义眉头一皱,心里不好意思起来。

他就细细地描述了摄政王的病情,筱蓉斟酌着开了一个方子,末了,像是下定决心道:“最好还是能亲自看一眼那个疖子。”

望着他眼里忽然泛起的异彩,她忙纠正:“我是不会出城去的,除非摄政王能亲来。”

张忠义顿时又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还以为她说那句话是慈悲心大发了呢。苦笑了一下,他才耸耸肩:“摄政王殿下和皇上势同水火,怎么可能来城里呢?”

拿了那张墨汁淋漓的方子,他又指指隔壁云书岳歇息的房间,悄声对筱蓉说道:“他是个世子,身份地位搁在那儿呢。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以免到时候吃亏!”

筱蓉听了哭笑不得,这两个家伙,怎么都嘱咐她防着别人呢?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五十五章 推测

送走了张忠义这尊煞神,筱蓉才揉揉有些发烫的额头,转身来到云书岳的房里。

他已经昏睡过去一个时辰了,也该醒了。身边有锄药和耕草守着,两个人已经跟她学了不少的护理技术,对于这种术后的病人还是有一套方法的。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细细的甜香味,原来锄药和耕草已经把屋里清扫了一遍,青砖石的地面也用水细细地拖过了,没有一丝儿的血腥味。

云书岳身上盖着一件蓝印花的夹被,正睡得香,脸也被两个人给清洗过了,身上换了一件月白细布中衣。

筱蓉满意地点点头,这两个人看来已经上手了。

为云书岳把了脉,脉息正常,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她方才舒了一口气,就势坐在了云书岳的床头边,等着他醒来。

又让锄药和耕草两个到厨下去端一碗白粥来冷着,这才细细地打量他的眉眼。

云书岳睡着的面容安静沉稳,略呈小麦色的皮肤微微地泛着潮红,狭长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只露出一排蝶翼般的睫毛。长眉入鬓,显得英气勃发。刀裁般的鬓角墨一般漆黑,衬得他越发的俊眉修目,潇洒倜傥。

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被誉为京中第一美男子了呢,看来倒也是名至实归啊。只是这样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仇人之子,自己却还得救了他,不知道爹娘若是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呢?

筱蓉摇摇头,想把心中的想法甩掉。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儿,可这想法却如影随形,一直伴随着她的每一天!

她眉头紧皱,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手指头也动了动。

云书岳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正俯在他的头顶上,只是那眼睛已经不知道望向哪里。

他只觉得满心里都是感动和温暖。曾几何时,他盼着着自己一醒来,身边就有自己最在意的女子守着他。如今,这个人儿就近在咫尺,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犹如在梦中,云里雾里一样。

伸了伸手,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像是散了架一样。本来他是趴着的,后来锄药和耕草两个把他侧放着,让他睡得尽量舒服些。刚醒来的时候,他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儿。还以为这是在梦里。可是就在他刚伸出手想触摸眼前的这个人儿是否真实的时候,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让他忍不住“哎哟”大叫了一声。

筱蓉被这叫声惊醒,低头一看,正看到云书岳睁大了一双水亮的眸子盯着她看。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她不由好笑,柔声问道:“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儿白粥?”

一股脑儿的问题连珠炮般抛出去,以为云书岳会懵懂,谁知道他却裂开嘴笑起来。

笑容就像是初春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得满屋子都一下亮了起来。筱蓉也被这笑容深深地吸引,忍着想伸出手去触摸那笑容是否真实的冲动,压低了语调问道:“你笑什么?难道还不疼吗?”

云书岳心情很好,虽然身上疼得厉害,可他觉得昨晚上受伤中毒非常值得。能让她这么爱怜、这么耐心地守护着他,他,就算是死也无憾!

见筱蓉问他,他忍痛答道:“有你在身边,再疼也感觉不到了。”

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开玩笑!

筱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端过碗来,恨恨道:“早知道在你昏睡过去的时候,在你身上多剜几刀!”

就舀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谁知道云书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让他一边笑着还一边“哎哟”大叫,惹得筱蓉伸手食指点在他额头:“活该,看你还这么大意!”

却把一勺子白粥送在他嘴边:“来,张嘴吃一口,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可是一口东西都没吃呢。”

云书岳乖乖地咽下那一勺子白粥,眼巴巴地望着筱蓉,好像她是一头温柔的小鹿一般,看得筱蓉脸蛋不由一红,低了头恶狠狠地问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云书岳喉结滚动了一下,柔声答道:“我喜欢看你!”一语,让筱蓉脸颊飞红,飞速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恨道:“你这个人,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都是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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