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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敏华和绿荷听她声音有异,心中也不觉一惊,齐齐向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就在此时,忽然觉得后颈一麻,眼前黑了黑,就已昏了过去。
珠儿将软倒的绿荷放到一边,颖嫔揽着昏迷的元敏华,将她小心地放在地上。
她向四处谨慎地打量了一番,四周无人,再望向地上的元敏华时,眼中已显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珠儿走了过来,略有些着急的说道:“娘娘,我们出来的时日有些长了,皇上再不见皇贵妃回去,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的。”
颖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知道了,你去看着仔细有人过来。”
珠儿转身去了,颖嫔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具,里面密密麻麻放置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她从中选了一根,蹲下身来,出手如电在元敏华的腹上扎了十几针。待到站起来,只觉得紧张的连背后都忍不住感觉到了一丝潮意。
她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望着昏迷不醒的元敏华,眼中似有悲悯之色,转眼又恢复如常。
她转头轻唤:“珠儿。”
珠儿连忙走回来,声音略有些颤抖:“成功了?”
颖嫔心中复杂,点点头。
珠儿忍不住哭出声:“老爷夫人与小公子在天有灵,也终得一点安慰。”
颖嫔眼中也有凄凉之色,转瞬即逝,她推了一把珠儿,“去将侍卫引过来,知道怎么说吗?”
珠儿点点头:“知道。”转身疾步而去。
见她走得远了,颖嫔轻叹一声,匆匆将手中装着银针的皮具藏好,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服了下去,身子很快晃了几下,昏倒在地。
不出片刻,珠儿已带了几名侍卫赶了过来,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幸亏其中一名侍卫领队慌而不乱,连忙分派人手,将元敏华和绿荷以及颖嫔送回自己的寝宫。又分出人手一面禀告皇上,一面忙着去请太医。
魏凰焱接到禀告后顿时大怒,除夕之夜,皇宫竟然发生如此大事,立即停止宫宴,飞快赶往元敏华所居的钟乾宫。
元敏华与侍女绿荷犹自未醒,太医早就到了,正在为她诊脉,可半晌也未觉察出有何不妥。
魏凰焱又去了颖嫔的永春宫,这边的太医也替颖嫔诊过脉,一样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
三人昏迷的甚是奇怪,着实令人不解,唯一清醒的只有颖嫔身边的侍女珠儿。珠儿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只说看见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在皇贵妃与绿荷还有颖嫔的头上轻轻拂了一下,她们就昏了过去。她吓得转身就跑,那黑影却没有追她,转瞬不见踪影,她才赶紧叫来了侍卫。
魏凰焱怒火冲天,将侍卫总管凌放叫来好一顿怒骂,除夕之夜竟然发生袭击宫妃之事,可见侍卫平日的值守多么疏忽怠慢。
当夜驻守琉璎水榭一带的侍卫全部革职,侍卫总管凌放罚俸半年,其余宫内各地的侍卫罚俸三个月,全宫彻查刺客踪迹。原本应该热热闹闹度过的除夕,就在这样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下度过了。
事后,并无查出什么刺客踪迹,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魏凰焱坐在御案后,面沉似水的听着太医的禀告。
那太医正是替元敏华诊脉的褚太医,今年五十有余,一直照料元敏华的龙胎,也是太医院最有名的妇科圣手。此时他面色凝重,眼中显出不解之色,缓缓说道:
“皇贵妃的胎象奇怪,不知是否和那日在琉璎水榭外晕倒有关,原本健硕的胎儿,这几日竟然渐渐没了心跳。”褚太医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臣建议皇上早下决断,请皇贵妃早日将胎儿产出,再要耽搁下去,不仅生下来的是死胎,更会危及母体性命。”
令褚太医意想不到的是,皇上并没有震怒,也没有什么伤感,只沉默良久,手掌紧握成拳,又渐渐松缓。半晌方听他说道:“那就等她身子好一点,替她将孩子拿掉吧。”
魏凰焱站起身,淡淡说道:“只要保得她一命,剩下的,你们太医院自己放手去做,不必再来回朕。”
当褚太医恭恭敬敬的端着一碗落胎药送到元敏华的面前时,被元敏华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掴了上去。
褚太医被打懵了,头上冷汗直冒,滚烫的药汁子顺着头顶蜿蜒下来,却擦也不敢去擦一下。连忙跪了下来拼命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元敏华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指着太医骂道:“你前几日分明说我腹中的胎儿还好好的,今日却端了堕胎药,你难道不要你的狗命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胎死
褚太医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前几日娘娘昏迷之时,臣当时为娘娘诊脉,娘娘的胎象的确无碍;可这两日娘娘的胎愈发的衰弱,几乎无法察觉胎儿心跳。娘娘如果不及时落胎,等到临产,娘娘不仅会产下死胎,而且对母体也大有损害,甚至会危及娘娘性命。臣斗胆,还请娘娘早下决断,早日落胎为佳。”
元敏华深深大口呼吸着,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猛然一把抓住褚太医的前襟,厉声说道:“你不是太医院最有名的妇科圣手吗?本宫命你一定要保住本宫的龙胎!否则本宫要诛你全家!”
褚太医面如死灰,暗道今日不仅自己要丢了性命,还要连累全家人,此时此刻却已无法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娘娘,这件事情,皇上已是首肯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早日落胎吧!”为了保住全家人性命,他不得已连皇帝都搬了出来。
元敏华的注意力果然被这句话惊住了,她惊愕之极:“皇上也同意了?”
褚太医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是,皇上知道此事,所以命太医院为娘娘准备落胎药。”
元敏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顿时黑了黑,绿荷见势不好,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元敏华用手轻轻抚着自己已经隆起很高的腹部,七个月了,她近七个月来,每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孩子出世以后的情景,是男?是女?她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她自己针线不好,却仍旧尝试着缝制一些小的贴身衣物,哪怕自己的手指被针扎的千疮百孔,心里也是幸福甜蜜的,因为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可是,今日太医却告诉她,胎儿没了心跳,要堕胎……
她浑身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本宫不信!去,去将皇上请来,本宫要听皇上亲口说!”
褚太医一脸为难的跪在地上,正不知如何劝解,却听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敏儿,快将药喝了,这是真的。”
元敏华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眼前那个身穿明黄服色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感觉到了真实。
想哭,却没有眼泪;想说,双唇却抖的说不出一个字,只那样定定的瞪着魏凰焱。
魏凰焱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孔,心中竟也忍不住有些怜悯,毕竟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虽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这两年来,她对自己的深情,却也历历在目。他与元氏的关系太微妙,所以他一直小心着不让她有孕,却不料她还是怀上了,还是在现在他与元氏对峙到如此境地的时候。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太令人始料未及,他一直犹豫着,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本想等她生出来再做打算,却不曾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好,无论是上天安排,还是人为,本不该来到世上的,还是送他走吧。
他轻轻叹息,转头对褚太医说道:“再去煎一碗来。”褚太医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魏凰焱坐在她身边,平静地说道:“敏儿,不要任性了,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孩子如果不拿掉,你会有生命危险。”
元敏华满眼哀戚,一字字的说道:“那是你的孩子……”
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全无以往那般飞横跋扈,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怜惜。又想到在回宫后,收到吴道本所上的密折中,他们所查出来东西区被破坏的一些证据,处处都指向元敏华。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烦躁与不耐,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拂袖离去。
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元敏华的泪水终于如断线般滴落下来。
当太医再次端上落胎药,她没有再发脾气,颤抖着手指将药碗端了过来,极苦的药眉头也不皱的一饮而尽。
是夜,皇贵妃元敏华在极尽挣扎与痛苦之下产下一名男胎,胎儿身体发青,生出来就没有气息。元敏华在产下死胎后,有大出血的征兆,在几名太医通宵抢救下,终于挣回了一口气。
在她昏昏睡去以后,太后静静地来到她的床前,默然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低不可闻的叹息,良久,悄然离去。
钟乾宫一夜灯火,而永春宫的颖嫔站在宫门口,遥遥望着钟乾宫的方向,也是一夜未眠。
珠儿安静在她身边站着,却听她幽幽轻语:“如此伤阴翳的事情,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会做了。”
珠儿没有说话,她只知道,无论刀山火海,她也会一直陪着自家主子走下去。
元敏华小产之后,气势大不如前,整日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双眼只怔怔的望着门口,不出几日,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绿荷心内焦急,求了几次苏念请皇上来看看,可总被苏念推脱前朝国事繁忙,皇上分身无暇。
魏凰焱这几日的确是忙,朝中事情每日只多不少,而这几日最令他心烦的,却是骠骑大将军元跃鸣所上的一道奏折,愿送小女元倩华进宫侍奉皇帝。
魏凰焱气极反笑,这元氏还真是能折腾,非要往他身边安个人。且不说元倩华是当初太后赐予晟王的王妃人选,虽然晟王并未答允,但这头亲事太后没有撤回懿旨,就依然存在作数。他们若把元倩华送进宫,那将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地?荒谬!
就凭他元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事,他也不能再放一个元氏的人在身边。他直接将折子驳回,心头烦闷,也无心再批折子,起身摆驾去了黎元嘉的昭阳宫。
冬日里,前几日又纷纷扬扬下了好一场大雪,空气冷冽而清新。进了昭阳宫的内殿,一股温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