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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娘浣娘两姐妹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唱曲儿,苏锦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习惯了他在身边,什么事都依靠着他,这一走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但少夫人开口了,姐妹两也不好推辞,于是一人抚琴一人琵琶唱了一首《琵琶行》。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日浮梁买茶去……”
苏锦大翻白眼,本来是要活跃气氛,这曲子这般哀婉,搞得生离死别一般,而且隐隐还透着一股指桑骂槐之意,好像自己便是那重利轻别离的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着实教人郁闷。
晏碧云捂嘴直乐,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姐妹两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待两姐妹唱完之后,亲自起身替她们斟酒;柔娘和浣娘赶紧道谢,晏碧云既为少夫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的谈笑了,身份有别,尊卑便有别,更何况自己姐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晏碧云笑道:“两位妹妹唱的极好,趁着相公今夜还在家中,有件事儿想跟两位妹妹商量一下。”
柔娘忙笑道:“晏姐姐这般客气作甚,有什么吩咐我姐妹照做便是。”
晏碧云轻笑道:“那好,那日我和老夫人商议了,相公不在场,但此事他决计不会反对,说的便是你姐妹二人的名分之事。”
柔娘和浣娘腾地红了脸,柔娘跺脚道:“姐姐说的什么话。”
晏碧云笑道:“你们不愿意么?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没得叫人说咱们相公强娶民女,那可就冤枉了。”
柔娘和浣娘娇声不依,晏碧云拿自己姐妹取乐,明知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偏偏要拿这话来笑话人。
“呆相公,这时候还不出来说句话么?”晏碧云推了苏锦一把,苏锦这才如梦方醒悟,忙道:“对对,这事早该办了,具体的操办我也不懂,晏姐姐帮着操办。”
晏碧云笑道:“自然要正正经经的娶进门来,风光热闹一番,两位妹妹出身也是官宦之家,可不能马虎,奴家看先写了婚书定了名分,待选个好日子,相公回来京述职或者是有了省亲的假期正好一并办了。”
柔娘和浣娘珠泪闪闪盈盈下拜,晏碧云到底是大方豁达,大妇张罗着给夫君纳妾,这事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信。
“晏姐姐,奴家姐妹有个请求,望公子爷和晏姐姐准许。”浣娘轻声道。
苏锦道:“有什么就说,都是自家人,今儿这气氛怎么这么别扭。”
浣娘道:“我和姐姐自然是苏家之人,此生除了侍奉老夫人和公子爷晏姐姐之外别无他念;晏姐姐能为我姐妹着想,我姐妹铭感于心;我和姐姐私下商议了,自然要求个名分,但婚事还要等寻了爹爹之后在办,爹爹也许还在人世,公子爷说会派人去打听,若是确实不在人世,那也罢了;但若在人世的话,女儿结婚,爹爹却不在场,实为我姐妹憾事,我爹爹也比会伤心。”
晏碧云看了苏锦一眼,苏锦道:“说的在理,你们放心,我去了渭州安顿之后便专门派人去益州打探消息,必然会给你们回话,说到底这是我的不是,早该要替你们着想,是我疏忽了。”
柔娘和浣娘大喜,两姐妹跪地给苏锦和晏碧云磕头,苏锦赶紧将两人扶起来,责怪道:“这是做什么,咱们家没这么多规矩。”
晏碧云笑眯眯的道:“好了,这下心里的大石头落定了吧,刚才指桑骂槐的好一顿挖苦,也不知某人听出来了没有。”
苏锦笑道:“如何不知,我要求补偿,重唱一首。”
柔娘红脸道:“唱什么呢?”
苏锦道:“离别没那么凄惨,人说小别胜新婚,离别是为了更甜蜜的团聚。”
浣娘道:“那只有唱公子爷的《鹊桥仙》了。”
众人拍手叫好,于是两姐妹重新落座一人抚琴一人高唱:“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锦端着酒杯,眼光在两姐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来回梭巡,不经意跟两人投过来的含情目光相遇,顿时便黏在一起,纠缠不开了。
当晚苏锦安顿好晏碧云之后,大着胆子将浣娘和柔娘姐妹叫在一处,离别之际自然极尽缠绵癫狂,两姐妹被苏锦各种花样玩的死去活来,最后精疲力竭告饶认输。
意气风发的苏锦又摸到了小娴儿的床上,将长腿美女好一顿折腾,天色将明之时,苏锦才罢手;腰背隐隐作酸,不觉感叹身为古代男子艳福不浅,但消耗确实也不小,今后便是为了性福,也要勤加锻炼,保重身子,否则可就真的应了那句粗俗的话叫做‘望叉空流泪’了。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苏锦便起身了,梳洗已毕,去王夫人房中告了别,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了府门。
王朝马汉等人带领五百马军早已将东西准备完毕,大队人马出了西门,和在西门外等候的三司押送粮草物资的官员以及兵部兵器司的押送兵器物资官员回合。
十几位交好的官员前来送行,其中竟然有夏竦的身影,这让苏锦着实加了一层防备。
晏殊拉着苏锦道:“西北范帅和韩帅,以及经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王沿大人哪里我都已经提前打了招呼,此去西北多听听三位大人的教诲,小心行事当无大碍,切忌妄为,哪里可是边陲,渭州是最前线,你须得加十二分小心。”
苏锦点头称是,由于其他官员一一话别,安慰了一番哭的泪人儿一般的晏碧云和柔娘等人,转身欲上马开动;忽然见夏竦快步上前,对苏锦道:“苏大人,借一步说话。”
苏锦满腹狐疑的跟随夏竦来到路边站定,夏竦盯着苏锦看了半晌,忽然轻声道:“苏锦,老夫知道菱儿在你手上,你也莫要狡辩,老夫知道你必不会承认;我也非是向你兴师问罪,事实上老夫手中并无证据,但菱儿是我爱女,老夫只请你善待于她,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本不该涉及他人;身在官场之中,有些事不得不为之,即便将来你我到了势成水火之时,老夫还是要请你善待于她,因为她确实是真心对你。”
苏锦不能多说半句,谁知道这老狐狸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闻言只是抱拳道:“夏副使,这话我记着了,其他的恕在下不能承诺,但对于令爱,我苏锦亦是至诚以对,夏副使大可放心。”
夏竦知道苏锦绝不会承认,叹息一声抱拳祝苏锦一路顺风,苏锦拱手回礼转身翻身上马,跟众人挥手道别,催动马匹号令队伍缓缓启程。
(本卷终,请看下卷:阳关西出无故人)
第七零三章 纷乱
(感谢书友波bby75222的打赏)
西北秦凤、永兴军两路,本是贫瘠荒凉之地,两路总计户籍不到十二万户,百姓亦不足百万众;正常的时候,除了原住此地的百姓之外,便只有朝廷派驻的兵马和商贾前往。
人口又少,产出自给尚且不足,年年干旱年年饥荒,实际上已经成为大宋重点的救济对象;说句难听的话,若非这两路在战略上是无险可守的汴梁城的唯一屏障,若非怕背负祖宗江山被侵占的骂名,朝中早有人提出要放弃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但自宝元元年党项人李元昊脱宋自立,改元“天授礼法延祚”,建国号“大夏”之后,秦风、永兴军两路忽然变的热闹非凡。宋仁宗宝元元年,自立为大夏皇帝的李元昊写信通知大宋朝廷,希望他们承认这一事实,立即引起了大宋朝廷的极大愤慨,赵祯于当年六月下诏削去元昊官爵,并悬赏捉拿。
从此之后,长达宋夏战争全面爆发;于是乎兵马云集,城寨蜂起,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沿着边塞一线竟然建了兵寨数十座,边陲驻军也从原先的五万余人逐渐增加至近十五万人,在这片土地上,有人立下赫赫战功扬名立万,有人败走麦城身败名裂,更多普通的百姓和士兵丧命于此,将一腔热血洒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总体而言,三年多的战事中大宋吃亏的次数多,小的败绩且不论,光是宝元二年和康定二年的三川口和好水川之战中,宋国便吃了大亏。两次大战,西北军将士死伤人数超过十万,将领阵亡近一百五十余人,可谓奇耻大辱。
但军队的阵亡还不是主要的损失,真正的损失是被西贼捋掠的人丁,毁损的城寨和抢夺的货物,军队的损失和民间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光是庆历元年一年时间,两路为西贼捋掠的百姓人丁便足有三万人,牛羊牲口数十万头。
战争的直接受害者便是百姓,本已经生计艰难的百姓们无奈的放弃了土地,朝廷为了防止边民流入内地作乱,下了严令禁止百姓回撤,同时下令当地百姓就地转为民夫劳役,为军队筑城修寨铺路搭桥;此举虽不人道,但起码让百姓们能从劳役中获得酬劳,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进入庆历二年之后,范仲淹和韩琦两人的提议得到朝廷的首肯,一改以往硬碰硬的战斗策略,改为坚壁清野防守反击之策,加固城墙堡垒多设远攻武器,拒不与西贼之兵大规模会战,这才将形势稍微缓解。
李元昊数次派兵骚扰,但凡村庄之处均为空屋**,所有的百姓均携带财物躲入各个城寨之中,西夏兵一无所获,进攻城寨却又连番吃大亏,这才渐渐偃旗息鼓,双方的态势渐趋均衡。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双方拼的便是内耗了,谁也不敢松懈,谁也不肯服软,都在暗自喘息寻找机会咬对方一口。
这期间大的战役虽没有,小的战斗却接连不断,最为提气的当属延州指挥使狄青指挥的几次小规模的战役,在他的指挥下,宋军先后攻克金汤城,宥州等地,烧毁西夏粮草数万,并缴获帐篷兵器物资等无数,同样捋掠回来牲口五千七百余头,并指挥士兵在战略要地桥子谷修城,筑招安、丰林、新寨、大郎诸堡,在前线要害之处插上了一根根的钉子。
范仲淹的坚壁清野防守反击之策在朝廷中褒贬不一,有人讥讽范仲淹这是丧失了大宋的骨气,当起了缩头乌龟;但事实证明此举一举扭转了颓势,让大宋成功的将李元昊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下去。
黑猫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