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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感动不已,侄女儿很有心,每次去各地商铺办事回来总不忘带些特产回来,知道自己喜欢喝好酒,吃些稀奇古怪的特产,便时时记心间上。
“丫头有心了,晏家没有碧云,我都不知道日子还怎么过了。”晏殊呵呵笑着坐石凳上。
晏碧云羞涩一笑道:“伯父是家顶梁,岂能为琐事操心,碧云只是为晏家略绵力罢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晏殊笑道:“生子不如生女,生女当如我晏家女,不仅心细聪慧,且能纵横商场,这几年来,我晏家产业蒸蒸日上,家子侄辈无一能有丫头这般手段,我倒省心不少。”
晏碧云娇嗔道:“伯父大人老是这样惯着碧云,这样下去,人家岂不是会自傲自满,教家兄弟姐妹听去也不好。”
“好好好,不说了,大名府去了几天?这次倒是没那边呆上一两个月,想是生意顺利的很了。”
“嗯,生意倒还不错,几件紧要之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因为我还想去庐州一趟,所以便先赶回来,隔几日便要动身呢。”
“怎地又要去庐州?上次不是住了一个多月么?那边不是只有一家酒楼么?难道有什么麻烦不成?”晏殊眯着小酒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那边生意不错,我想……选个地址再开一家。”晏碧云掩饰着自己的慌张道。
“生意上的事伯父一窍不通,你自己拿主意,只是要注意身体,莫要累坏了身子,上次皇上赏赐的高丽人参可还吃么?”
“吃着呢,谢谢伯父。”
两人絮絮叨叨的拉了半天的家常,厅外雨越下越大了起来。
晏殊看着雨幕眉头紧锁,身为三司使,每日便是跟钱粮赋税盐铁打交道,都有职业病了,雨一下就担心洪涝,大太阳又担心旱灾,真是没痛快的时候。
晏碧云看出晏殊眉宇间的愁结,她不太清楚晏殊心所想,忽然灵机一动从袖掏出一张素笺来道:“伯父,碧云这里有一词作,想让伯父品鉴品鉴,看看此人才情如何?”
晏殊喜写词,也喜鉴赏词,闻言接过素笺观看,只看了几句,他便蹦了起来,连声道:“好词……好词……”接着大声哦咏道:“能消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好词,这是何人所作?哪一科的进士?”
晏碧云捂嘴笑道:“什么进士,只是个小商贾罢了。”
“什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商贾呢?他是谁,叫什么?”晏殊急切的问道。
晏碧云笑了,能让晏殊着急的人定然是才情非同一般了,自己虽对诗词研究不深,苏锦临别增词的情感却是能悟得出,只是除了情感之外,这词到底是否佳作,此刻才算是见了分晓。
“伯父,侄女儿还记得他的其他两词作,不妨默写出来让您一起品鉴如何?”
“快快……叫人拿纸笔墨砚来。”晏殊此时根本不像是个朝廷重臣,就像个看到自己喜欢吃的糖果的孩童一般。
仆人沿着长廊匆匆而至,晏碧云拿过笔墨纸上默下《水龙吟》和《一剪梅》两词作。
晏殊已经被晏碧云一行行清秀的小楷写下的词句看的傻眼了,这是什么人,怎地有如此才情却至今未闻其名,这些词句字字珠玑,句句精致,作词之人手法已臻化境,怎地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物呢?
看着晏殊震惊的表情,晏碧云旁轻轻道:“此人名叫苏锦,乃是庐州府苏家少东,年方十岁,侄女儿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他的这几词作,至于为何他名声不显,侄女……侄女与他交涉不深,也不能无礼冒然想问,只是……伯父,他的这几词真的很好么?”
晏殊叹息道:“怎一个好字能形容,词作讲究的不止是音律,重要的情感和意境,这几词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上上之作,便是伯父我恐怕某些方面也不及也。”
“这么厉害!”晏碧云伸伸舌头,脑海里浮现出苏锦那副有些惫懒的样子来,心头一阵温暖,却又有一种酸楚之感。
“不过……老夫有些不太明白!”晏殊紧皱眉头道。
“怎么?”晏碧云关心的问。
晏殊道:“此人年方十,怎地会有如此心境,看这此意表达仿佛是经历良多之人所之慨叹,这倒奇了。”
晏碧云笑道:“侄女儿庐州府之时,倒是有人当面质疑他,跟伯父的疑问倒是一模一样。”
“哦?他怎么回答的?”晏殊扬眉问道
“那苏锦言道:需知人之情感相通,见叶落而悲秋,见花残而伤春,何需经历万千,有心之人无需经历亦可感同身受。”晏碧云原话转述。
“感同身受么?这倒有点意思,不过还是有疑问,这三词作风格迥异,第一能消几番风雨显得深情款款,第二杨花词却是深沉苍凉,第三却是凄婉,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如此多变,老夫见识虽多,却从未遇到过,若是真的全部由此人所做,这苏锦倒是个杰出的人才。”
晏碧云听晏殊所言第一深情款款之语,心头狂跳几下,后面的疑问她也解答不出来,只能闭口不语。
“此人怎地不去应举呢?商贾之事岂能跟入仕相比,这等人才怎能商贾上荒废时光,糊涂啊糊涂。”晏殊叹息道。
晏碧云心道:“这话这趟去庐州定要亲口转告苏锦。”忽然又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苏锦了,难道真的陷进去了么?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
一瞬间心头几起几落,眉间喜忧转变,忽然想起苏锦的词所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正是此刻心的写照,顿时心大恨起来……
远庐州的苏锦坐骡车车厢内没来由的来了几个大喷嚏,一时间涕泪横流,惊天动地,待擦干净之后方喃喃自语道:“难道感冒了?这鬼天气……”
第六十章 应对
时间:2012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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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购风潮商会众商家的联合辟谣之下终于稍见遏制,主要的是所有的粮铺都挂上了歇业的招牌,便是想买粮也无处可买。
正当商会之人松了口气,庆幸保住了部分存粮之时,苏记四大粮铺却不合时宜的开张了。
苏记此举带有一定的风险,但以侯大掌柜为的粮铺掌柜们的集体讨论之后,觉得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相对于引姓的再抢购风潮的危险而言,重开业带来的好处将这种危险抵消到忽略不计。
苏锦听取了大掌柜们的建议之后,仔细的考量了一番,决定同意他们的建议,原因有三:先大抢购之后,庐州姓们狂购十几万石粮食,每个家庭都有相当数量的存粮,加上这几天各商家均积极的辟谣,再生抢购之风的几率不大。
其次,再商会诸家均闭门不售的情况下,苏记的开业无疑是一次收买姓好感的佳举动,对于囤积了八万多石存粮的苏记来说,此刻正是显示实力和利民的好机会。
苏锦不是傻子,他也不会甘愿让手即将涨价的粮食就这么白白的卖出去,所以他要把售出的粮食数量控制到一定的限,所以他同意开业的第三个原因便是,几位大掌柜拿出了一个让他觉得靠谱的限购的方案,让苏锦放下了心的担忧。
苏记四大粮铺开门营业,但门口都着限购告示:鉴于庐州各家粮铺存粮告罄,为便民利民,苏记紧急采购米粮并平价售出,绝不提价,凡一户每月限购一石五斗,超过数量概不出售。
这一手既防止商会利用这次机会煽动抢购,用自己对付他们的招数来对付自己,同时又将苏记置于道德高点,很大程上赢得了姓们内心的尊重。
情况比苏锦想象的要好很多,开业头一天,虽有小股抢购之风,但一天下来总计售出五千石,这和苏锦的预计比下来少了太多,苏锦很满意;第二天一天减少到两千石,两天下来共计七千石粮食平价售出,苏锦原本准备两万石应付这次开业,结果让他大跌眼镜,情况好的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切恐怕大部分要归功于商会那帮冤大头了,他们先是放出了十几万石粮食打底,接着又辟谣上不遗余力,简直是佳配角,配合的完美无瑕,苏锦恨不能去给他们送一面锦旗表彰一番,这些家伙实是太给面子了。
……
商会唐会长的心情极其糟糕,苏记的举动让他极为愤怒,当抢购之风盛起之时,苏记不声不响的便关门歇业,导致商会诸家损失巨大,当失态逐渐平息之时,苏记又赶忙开门营业来收买人心,这一关一开之间苏记捞了巨大的好处,这好处不是来自金钱上的,而是人心的倾向性。
苏记粮铺开业的第一天,唐会长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想看苏记小小的存粮能挡得住几天的折腾,但两天过去了,苏记稳稳当当的有条不紊的开着张,并没有存粮告罄的迹象,街面上的言语也渐渐对商会不利,唐会长坐不住了。
“可恶!”唐会长狠狠地顿着茶杯,雨过天青的名贵瓷盅被他顿的哗哗直响。
“告诉他们,全部开业跟上,否则再过段日子,苏记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唐会长怒道。
“唐翁的意思是怕苏记霸占庐州全部的稻米市场么?”刘掌柜面沉如水的道。
“凭他们也配!”唐会长大声道:“苏记的实力能吃的下这么大块肥肉么?庐州一年消耗粮食万石之多,苏记有那个心没那张嘴。”
“老夫明白了,唐翁是担心被苏记收了人心。”刘掌柜道。
“难道不是么?赶紧的全部开业,也平价售粮,不能让苏家那个小兔崽子专美。”
“可是咱们的存粮……未来涨价是大趋势,咱们是大头,苏记损失一块肉,咱们就得损失一头牛,恐怕也要学苏记下个限购告示。”刘掌柜看着唐会长阴沉的脸,小心翼翼的道。
“当然,按你说的办,不限购万一别出客商前来平价刮,岂不是防了狐狸却忘了虎狼,每户每月限购一石,这事麻烦老刘你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
刘副会长答应起身,告辞之前还是忍不住说道:“唐翁,眼下还有几件大事,老夫不得不提出来了,还请唐翁斟酌一二。”
唐会长端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