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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良久,忽道:“晏小姐,这佛珠是玳瑁制成的吧?”
晏碧云没料到王夫人竟然识得此物,忙笑道:“是玳瑁切割打磨成的佛珠,伯母当真好眼力。”
王夫人放下佛珠道:“当年苏锦的父亲在外行商之时曾帮我带回来一只玳瑁梳子,看着倒和这很像,不过看上去这种玳瑁和那材质倒是颇有不同,想必十分名贵吧?”
晏碧云微笑道:“伯母,这些东西人用的上了才算是好东西,若用不上也算不得什么,奴家虽信佛,但也没什么时间礼佛,倒是个假佛徒,这东西伯母倒是用着正合适。”
王夫人笑道:“难为你一片用心,老身很喜欢,特别是这佛珠经过元祐大师开光,便是杂木的也金贵起来了,多谢你了,老身便收下了。”
晏碧云心中暗喜,总算是这回送礼送对路了,苏锦这个混蛋连自己母亲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问他的意见,他却说送件貂皮大衣蛮好,差点便误了大事。
至于这玳瑁佛珠,晏碧云说的轻描淡写,实则名贵异常;玳瑁产于深海之下生性凶猛,捕获甚为不易,况且这玳瑁可不是大宋所有,而是市舶司从细兰国进口而来,皇上赏赐给了晏殊,晏殊便给了他最疼爱的侄女儿;论品质跟大宋南方沿海州县所产的有天壤之别,价钱也相差百倍,岂是王夫人当年得到的那个玳瑁木梳可比。
王夫人心里高兴,便拉着晏碧云说话,晏碧云自然极尽屈婉,说些王夫人爱听的话,逗得王夫人开心大笑,越发觉得这个晏小姐果真是个可人儿,难怪苏锦爱她之极了。
‘婆媳’二人聊得开心,苏锦前来请安之时差点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昨儿还板着脸,今天便已经乖乖长乖乖短亲如母女了,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就是现实中的千古之谜,你永远也猜不透她们在想些什么,要做什么。
早餐后,苏锦和晏碧云乘车出门,昨晚晏碧云神神秘秘的要带苏锦去看一处地方,苏锦也就任由她安排。
车厢内,晏碧云容光焕发,脸庞不知道是寒风侵袭的,还是兴奋所致,双颊升腾起好看的红云,显得娇艳异常。
苏锦笼着手歪在马车座位上嘲笑道:“晏大小姐今天很开心嘛,有什么高兴的事也和你家夫君分享分享如何?”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奴家就是开心,难道不可以么?”
苏锦被她**一撇弄得心里痒痒的,举手道:“当然可以,不过说出来分享分享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晏碧云含笑不语,只是看着窗外的黑山白水萧索冬景,显得饶有兴趣。
苏锦笑道:“你不说我可要猜了。”
晏碧云跺脚道:“不准猜。”
苏锦奇怪道:“这可奇了,这有什么不能猜的,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晏大小姐心愿终遂,早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的我娘开始喜欢你了……”
晏碧云心思被猜中,气的粉拳往苏锦胸口乱锤,苏锦就势将她擒在在怀中,伸手将车帘拉下。
晏碧云惊呼道:“别……不准造次,这可是在马车上,外边都有人呢。”
苏锦本已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打算剥出红丸来玩弄一番,闻言停手道:“若是外边没人那便怎样?”
晏碧云气的要命道:“你越发的不尊重了。”
苏锦略觉得无趣,悻悻然住了手,将晏碧云的衣服整理好,拉开车帘;晏碧云偷偷看着苏锦的脸色,忽然凑在苏锦的耳边道:“生气了么?奴家……奴家已经在你面前够放。荡了,在这么下去,奴家就要毁了。”
苏锦微笑道:“我知道的,你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子,是我的错,不该老是撩拨你,倒叫你轻视我了。”
晏碧云听着苏锦的话中有一丝敬而远之的意味,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郎君若真的想,奴家自然会遂了你的愿,只要你别认为奴家是放浪形骸之人便是了。”
苏锦故作冷淡道:“那又何必,我岂是强人所难之人,这等事强迫上手,简直寡然无味。”
晏碧云默不作声,忽然轻声道:“今晚……你来和丰楼吧,奴家将自己……奉献给你。”说完这句话,早已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苏锦大为感动,本是逗她玩,却不料逼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需知晏碧云沉静持重,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若非对自己爱到骨子里,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苏锦暗骂自己,生生的将一个纯****子逼成投怀送抱的荡妇,真不是东西,忙搂住晏碧云轻声道:“对不住,我只是故意逗你玩的,你还没准备好,我岂能图自己一时之快,待到你的那个狗屁婚约解除,跟我定下婚事之事,到时候便由不得你了。”
晏碧云将发烫的脸埋在苏锦的脖子里,轻声道:“多谢郎君体谅。”
不知不觉马车出了南门行了足有五六里地,下了大道拐上一条小路,苏锦好奇的道:“这是要去哪儿?”
晏碧云笑道:“亏你还问,这事便是因你而起,你随口一说就丢了,奴家可是命人在此忙活了一个冬天,这时候应该已经像个样子了。”
苏锦益发的疑惑,翻着白眼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正想逼问,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苏锦探头往外看,只见前面小娴儿和小穗儿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两个丫头正下了车往这边走。
苏锦直着嗓子问道:“怎么了?车子过不去么?”
小娴儿笑道:“到地方了,苏公子和小姐请下车吧。”
苏锦扶着晏碧云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几步,举目望去,只见前面的一片开阔地上,数十间屋子拔地而起,虽是土坯房舍,但是造型却很奇特,没有屋脊没有瓦片,上面星星点点的反射着太阳光,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座会发光的屋子。
苏锦皱起眉头思索,猛然间一声大叫道:“原来你果真是按照我所说的办法建了这个,真有你的。”
晏碧云微笑不语,小娴儿道:“哼,苏公子一拍屁股便跑到应天府读书,我家小姐独自一人在庐州,于是便吩咐人盖了这几间房子;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晏碧云斥道:“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一拍……一拍……”
“屁股……”小穗儿补充道。
苏锦郁闷的要死,伸手隐秘的在小娴儿柔软弹力的小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小娴儿哎吆一声叫出声来。
小穗儿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小娴儿满脸通红道:“没事……被蚊子咬了一口。”
小穗儿挥手道:“切!骗鬼呢,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苏锦赶紧打岔道:“别说了,我迫不及待的要看看去了。”
晏碧云笑道:“奴家也是第一次来看长势,很期待呢。”
第四九六章 生财之道
众人迈步往前,乡间石子路上坑洼不平,雪后不久还有些湿漉漉的枯草,几名女子穿花蝴蝶般的在干燥的落脚点跳跃,看的苏锦赏心悦目。
苏锦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女子咋没裹小脚呢?虽然她们的脚也并不大,但绝不像是裹过的样子;苏锦曾听说过这样的典故,早在南唐时期,便有女子将脚裹成新月一般的摸样,站在方寸之间的金莲花上跳舞,取悦皇帝;而南唐灭亡不过数十年,显然裹小脚这事应该已经有了,为何晏碧云等人却并没裹脚呢?
唯一的解释恐怕便是没有流行起来,或许当下的男人们还没有变态到喜欢把玩女子裹得猪蹄一般的小脚掌地步,更没有苏锦所听说过的拿女子菱角壳一般的小鞋子斟酒喝的臭毛病了。
苏锦有些遗憾,书上虽看过,但自己倒还没亲眼见过一次,若是能见一见,摸一摸,到不知是何种感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苏锦赶紧连骂自己‘牲口’;岂不闻‘小脚一双,眼泪一缸’,裹脚之风乃是毒害女子之行为,怎地自己会有这种念头,难道穿越已久,自己也逐渐像古人靠拢,变态了起来么?
胡思乱想之中,就听前面有人高声道:“东家怎地来了,咋不打声招呼呢?小人也好抽些功夫,将道路平整一番。”
晏碧云微笑道:“祥叔,奴家只是临时起意而已,不过这路倒是要修一修,否则车马不能近前,倒不太方便。”
祥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大冷天的穿着件短夹袄,挽着袖子,手上全是黑泥,一名妇人站在他身后憨厚的笑,祥叔转身道:“还不去倒茶端凳子,东家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那妇人忙转身去弄茶水,搬凳子,晏碧云忙道:“祥嫂莫忙,我们进去看看便走。”说着指着苏锦道:“祥叔,这是苏公子,这个种菜的温室便是他想出来的点子。”
祥叔忙上前施礼,苏锦抱拳还礼,眼睛却没离开挂着草帘的屋舍。
晏碧云道:“祥叔,你带路,我们进去看看。”
祥叔答应一声打起草帘子,躬身请晏碧云等进屋子;众人一进这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香气,外边虽然阳光普照,却寒气逼人,而里边则温暖如春,难怪祥叔只穿着短袄,还卷着袖管。
祥叔抢前带路,再掀开一道草帘子,眼前豁然一亮,帘子后面居然是一溜看不到头的绿油油的菜畦。
在这隆冬时节,能看到满目的绿色已经殊为不易,更何况是不耐寒的蔬菜瓜果;但见绿茫茫一片,品种各不相同,但却一棵棵肥美活泛,看着教人心里欣喜。
菜畦行里之间,有七八名农妇正沿着沟垄除草捉虫,忙活的不亦乐乎。
祥叔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东家,这一大片是菠薐菜,那边竹藤上的是扁豆,再往前是胡瓜、春韭、萝卜畦等等,一种十二间屋子,种了十二种菜式。”
晏碧云点头笑道:“没想到还真的成了,当初我还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祥叔你功不可没啊。”
祥叔呵呵笑道:“我等只是出些粗力罢了,原本我还嘀咕这大冷天的怎地能种菜吃,后来亲眼见着长了起来,这才相信了;不得不说这位苏公子真有本事,居然能想起这样的点子来。”
苏锦目瞪口呆,当初自己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自己也没种过蔬菜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