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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沉着脸道:“马汉,再多嘴便滚回去,话恁般多作甚?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一句话都不要说,若是坏了我的大事,你们担当的起么?”
马汉惊得赶紧闭嘴,公子爷和气起来可以称兄道弟,倒是一到办正经事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会给,身上那股威严可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也确实是嘴巴过于零碎,也难怪公子爷训斥自己。
苏锦迈步上前双手抱拳,高声道:“本使正是苏锦,不知有何见教。”
山隘上,邱大宝吓了一跳,忙问道:“是庐州苏锦苏小官人?”
苏锦也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在土匪窝里还有熟人不成,自己的社会关系没那么复杂吧,什么时候有了熟人当了土匪了。
这两人吓一跳,山上山下一大堆人都大眼瞪小眼,土匪们心道:莫非二当家的还有当官的朋友不成?这可奇了怪了,据说二当家十几年前便是庐州大蜀山匪徒小头目,干土匪干了十几年堪称以此为业,这会子却和官府有瓜葛,这事跟谁说理去?
沈耀祖冷眼看着邱大宝道:“二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邱大宝忙道:“这事说来话长,这位苏锦是庐州商贾之子,当日我在庐州商会跟着黑七老大混的时候,这位苏小官人便是商会的眼中钉肉中刺,说来也实在是脸红,咱们明的暗的耍了那么多手段,到头来还是被这小子给脱身了,还害得到最后黑七老大被那***唐纪元给灭了口,小弟来投奔你之时这些都跟你说过的;只是这苏小官人后来听说去应天书院读书去了,怎地摇身一变混了个什么专使的身份,到教人摸不着头脑。”
沈耀祖依稀记得数月之前,邱大宝投奔自己之时确实说了这么一档子事,只是没提这位苏锦罢了,看来这苏锦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正是庐州苏锦,敢问山上是哪一位朋友跟我熟识呢?”山下苏锦的喊话声穿了上来。
沈耀祖将邱大宝拉到一边,悄悄问道:“这苏锦到底是来干什么?你可知道?”
邱大宝依稀感觉沈耀祖有怀疑自己的意思,忙道:“哥哥,这我可不知,我认识苏锦,但这苏锦可不认识我,在庐州之时我连跟他照面都没打过,如何知道他来的目的。”
沈耀祖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堆起笑容道:“对对,你们又非熟人,只是认识罢了,确实不会知晓他的目的,为兄太过性急了,实在摸不清他的来路,倒有些慌张了。”
邱大宝忙道:“哥哥,他的名号是朝廷钦命粮务专使,也就是说是跟粮食有关,说不定咱们截下的这批粮食便是他的呢。”
“要粮?他在做梦么?”沈耀祖骂道。
“哥哥,小弟之见,莫如让他上来,听他说些什么;你想,他们三人赤手空拳进我山寨还能翻了天不成?再者说,山下官兵忽然来了这么多,他们上了山,万一不得已,咱们手头也好拿几个人质,听这小子的口气,是钦命的官儿,怕是有些分量呢。”
沈耀祖眼珠乱转,游移不定,阴阳怪气道:“让他们上来?”
邱大宝知道自己不能在多话了,沈耀祖已经对自己有些怀疑了,自己再一力的主张让苏锦上山,怕是这多疑的沈耀祖转眼便要翻脸,以为自己真的跟苏锦有什么瓜葛。
“哥哥自行决定吧,小弟唯哥哥马首是瞻。”
沈耀祖皱眉苦思,忽然哈哈大笑道:“放他上来便放他上来,哥哥我好久没乐子,正好跟这位粮务专使大人逗逗乐子,你说的很对,他能玩出什么花样,若是不允,反倒显得我八公山好汉胆小怕事了。”
沈耀祖一挥手道:“来人,打开隘口,让他们上来。”
士兵们连忙拉开隘口两扇数丈宽的原木大门,高叫道:“我家寨主有令,你等可以上山,但兵刃武器不准携带。”
苏锦大喜,高举双手道:“本人什么武器也没带,你们尽管放心。”
随即示意王朝马汉跟自己一样,高举双手,让土匪们看的清清楚楚,缓步朝隘口走去。
在靠近隘口木门的一刹那,从里边涌出四五十名土匪喽啰,瞬间将苏锦等人围在当中,刀尖枪尖围了个圈对准三人,有人大喝道:“搜身。”
三四个喽啰冲上前来,将苏锦等人身上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一名匪徒摸到苏锦怀中一块硬硬的物事的时候,疑惑的道:“这是什么?”
苏锦微笑道:“反正不是刀剑,是块牌子。”
那喽啰伸手便往外掏,苏锦冷笑道:“不是吓唬你,你今儿个要是敢把这牌子掏出来的话,不用我动手,你家寨主只会将你碎尸万段,这牌子除了你家寨主,谁看了谁就得死。”
那喽啰啐道:“什么鸟玩意,我偏不信。”
苏锦微笑不语,那喽啰嘴上狠,但是手碰到那牌子上凹凹凸凸的花纹时,只是捏了两把,终究没敢将牌子拿出来。
苏锦轻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兄弟,你前途无量。”
三人被搜身之后,一众喽啰吆喝着将三人押进隘口,随着隘口木门缓缓关闭,官兵大营中密切注意着这一切的李重晏碧云等人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柔娘实在忍不住了,嘤咛一声,哭了出来。
第三二七章 小试牛刀
》更新时间:20121126
众土匪簇拥着苏锦等三人沿着小路往上走,两边山梁上、箭塔上各色嘴脸纷纷探出,嘻嘻哈哈的盯着三人猛瞧,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匪兵甲道:“嘿,这小官儿倒是满水灵,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岁数看来不大啊。”
匪兵乙附和道:“嗯,看这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你们看,嘴边上还一根毛儿没有呢。”
匪兵丙道:“切,你们两个二愣子没见识,嘴上没毛难道就是岁数小?也许人家有的地方毛多的很呢。”
匪兵甲反驳道:“你见过他下面?”
匪兵丙道:“老子倒是想见见,这么水灵的兔儿爷,又能当上官儿,难道靠的是真本事?”
匪兵乙道:“你的意思是……他难道靠的是卖屁股?”
众匪兵张着大口哈哈狂笑,得意非凡。
苏锦皱起眉头,停下脚步,伸手在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往身前一抛,待土疙瘩快要落地时飞起一脚将土疙瘩踢了出去,匪兵乙正张着嘴狂笑,忽觉一物呜呜飞到,躲避不及,就听咔擦一声,冻的**的土块直冲入口,登时将门牙砸掉了两个,满嘴污泥直冲入喉,笑声变成了惨叫声和呜咽声,鲜血混着泥浆和口涎往外直流。
自己的大嘴被苏锦当成了蹴鞠的风流眼,苏锦甩甩腿自语道:“一比零,还好蹴鞠技术还没退步。”
众土匪大惊,正在笑的赶紧捂住大嘴,仓琅琅一阵乱响,刀剑齐出,纷纷从山梁上跳下,大声呼喝叫骂:“这厮出手伤人,不要命了么?”
“他娘的,赶在咱们八公山撒野,弟兄们上,把他扒光了吊起来吹风,看他还横。”
王朝马汉怒吼一声一前一后护住苏锦,苏锦用脚一勾,将地上一块土坷垃勾到空中,伸手抓住,冷笑道:“在本使面前污言秽语,打掉门牙算是轻的。”
一名匪兵大骂道:“你个兔儿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今儿个非把你给扒光捅了,叫你横……哎呀,妈呀!”
此人话没说完,一块硬土块已经飞到眼前,总算他躲得及时,一缩脖子,那土块本来是奔着他的嘴巴,这下正中鼻子,顿时鼻血长流,酸的他眼泪鼻涕鼻血汩汩而下,那叫一个惨。
苏锦摇头道:“娘的,几天没蹴鞠,这准头当真差。”
王朝瓮声瓮气的道:“公子爷,不错啦,虽然没进风流眼,但也算是得分了不是?”
苏锦拍拍手道:“没进就是没进,爷这可不兴拍马屁。”
“兄弟们!上啊,这小子不拿咱们当回事,剁了他!”土匪们鸹噪着往前涌来,身后的土匪们也纷纷抽出刀剑,刀光赫赫朝苏锦三人逼来。
苏锦苦笑道:“两位兄弟,看来出师不利啊。”
王朝马汉撩起袍子角掖在腰间,双手握拳道:“胜负未知,这帮兔崽子还不够看的。”
正在此时,山梁上一声大喝道:“都住手,都闪到一边去,谁让你们动手的?”
一名小头目忙道:“二当家的,这贼厮鸟跑到咱们这儿还撒野,将咱们两位兄弟给打伤了,我们打算教训教训他们呢,这不是完全不把咱们八公山好汉放在眼里么?”
邱大宝怒喝道:“放屁!他们赤手空拳,如何打伤咱们兄弟?”
小头目道:“这个……这小子刁滑,用的是泥巴团砸的。”
“呸,两个泥团都躲不开,还好意思开口,脓包蛋两个,滚到一边去,没得丢了咱们八公山的脸。”
那小头目吃了一鼻子灰,看着一帮家伙们直勾勾盯着自己看,顿时火气,骂道:“看什么看,都散了,脓包蛋,害的老子挨骂。”
众匪徒只得纷纷手刀入鞘,不情不愿的散开一条路,邱大宝缓缓走向苏锦,远远抱拳道:“苏小官人,久违了。”
苏锦抱拳笑道:“这位是二当家的是么?果然英雄了得。”
邱大宝哈哈笑道:“英雄了得是苏小官人才是,几个月不见,身手大不相同,居然两颗泥丸就打的我手下兄弟见血,好本事。”
苏锦道:“得罪了,若非他们污言秽语说的难听,我也不至于出手,二当家的说的亲热,恕本人眼拙,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吧。”
邱大宝神秘一笑道:“苏小官人是贵人,如何认识我等草莽之徒,不过我却认识你,苏记和商会的过节,本人也曾亲历其中,不过是个跑腿的小人物罢了。”
苏锦猛然想起一事,伸手指着邱大宝大叫道:“你……你是钻山豹?”
邱大宝呵呵笑道:“江湖朋友送的绰号,那是高抬在下了,本人正是。”
苏锦恍然大悟,那日在应天府中,柔娘来看自己的时候,曾说有个将钻山豹的匪徒曾去找过她,叫她传信给自己,说有关于黑七等人和自家成衣店大师傅秦大郎等人死因的隐情,自己本打算从应天府放冬假之时来会一会这位钻山豹,不想后来进京将此事便忙的丢到脑后了,今日一提,全部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