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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笑容。
他请老人坐下，对他说道：“大爷，怎么了？”
老大爷才长叹口气，说道：“死了几年再回来，才发现上海变化真大啊，我都不敢随便走动，街上到处都是车都是人。”
长生点点头，对他说道：“是，中国这些年城市化建设很快，没办法的事，别说你一老人，我们天天在上海呆的，也经常走着走着迷路。”
老大爷不作声。
长生对他关心说道：“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吗？”
老大爷摇摇头，说道：“可能这些年我没回来探亲，所以我很难找到了，我去了原先他们住的地方，不过那里拆迁了，建了许多高楼大厦，我儿子儿媳孙子一个也没看到，所以我只好回来了。我什么时候能够回灵界，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也不能管那么多了，我现在已经不习惯跑出来了，我打算回灵界。”
长生便对他笑道：“老大爷，你等一会，一会就能见到你孙子。”
老大爷抬起头来，眼里先是欣喜，一会就暴怒起来，发火道：“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看到这不孝子孙，为了钱把爷爷的灵都要卖掉，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长生说道：“也许他是一时没钱用，一时糊涂，等一会他过来了，我再好好劝劝他，让他放弃签合同，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回家了。”
老头子才点点头，在一旁静静等起来。因为他是阴灵体质，肉眼凡胎的普通人看不到他，所以长生没有让他躲起来，而是让他坐在一旁等着。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老人问起他一个好小伙怎么和鬼怪打交道，他和他打交道，难道不怕吗？长生就笑笑，想着自己的事说来话就长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了“嗒嗒嗒”的脚步声，是一种金属的鞋跟扣着地面的声音，长生对老人示意一下，老人立马往门口看去，对于自己的孙子还是有几分想念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迂回之法（下）
第九十四章 迂回之法（下）
（下）
前几天的年轻人再次出现在长生面前。他仍旧留着蓬松式的凌乱长发。头发惹成蓝色，衣服上面是一件宽松的大T，胸前绣着骷髅头，下面是一条紧紧的仔裤，脚上穿着一双尖尖的皮鞋，还有点跟，总之，打扮得很另类，可是五官很清秀，这样的小孩如果好好打扮，也是不错的孩子。
长生请他坐下，叶子看他一眼，还想劝什么，长生冲她摇摇头，她便点点头，走出去，替长生望风去了。
长生看了一眼老人，老人的视线就成了不干胶，一直落在年轻的男孩身上。他眼里有欣喜也有伤心，有感动也有愤怒，百感交集。
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去的爷爷的灵就在他的附体。他笑了笑，对长生说道：“老板，你们找我回来什么事，难道你们反悔了吗？那么不好意思，你们给我的钱我已经发光了。”
长生摇头笑笑，对他说道：“不是，我们没有反悔，钱花宛就花完了吧。”
年轻人耸耸肩，对长生说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长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对年轻人说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年轻人仰起头，无声地笑笑，对长生说道：“不相信，我相信科学，人死如灯灭。”
长生才慢慢理解了他，对他说道：“所以，你才这样把你爷爷的灵卖掉？”
年轻人耸耸肩，对他说道：“有人要给我钱用，从我这卖走子无虚有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卖？”
他用好笑的神情看着长生，好像长生是一个傻子，长生想着现在的小孩怎么了，脑袋空空，没有信仰，没有恐惧，没有亲情。
他说道：“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是子无虚有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会白白给你五千块钱。这世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没有利益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年轻人脸上没了笑，他吃惊地看着长生，长生看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对他继续说道：“这世上是有鬼存在的，我们就是租鬼的公司。”
年轻人仍然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长生就说道：“和你说句实话，你爷爷就在这间屋里。”
年轻人脸色白了白，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带着恐慌的神情看了看四周，然后又觉得后脑袋发凉，他猛地一回来，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最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后怕地说道：“你不要吓我，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长生看了一眼老人，他想着老人这个时候现身出来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老大爷却摇了摇头，走到长生面前，对他轻声说道：“他年纪还小，不要吓他了。”长生看老人一眼，老人正在看着自己的孙子。眼里都是慈爱的光。
长生无奈，只得重新坐下，对那年轻人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卖掉你爷爷的灵？”
年轻人笑了笑，嘴里咬着一个口香糖，在那里东摇西晃地说道：“不为什么，没钱花了吧，你没钱花了，地下有钱捡，你不捡啊？”
长生纠正他：“这不是捡钱。”
年轻人耸耸肩，对他说道：“我没钱花，所以无所谓。”
长生说道：“那么，你花掉的五千块我们不追究，你能不能收回你那份合同，那份合同无效。”
年轻男孩愣了愣，看向长生，好像他真的看到了傻子，看到了外星人，他说道：“我有什么要紧，你们不算数就不算数好了，只要不找我要钱就行了。”
长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们说话算话，不会找你要钱的，这件事你就当是做梦吧，以后不要和别人去说，也不要介绍生意到这里来，老人活了一辈子已经够可怜，你把你爷爷的灵卖给我们。他要给我们在人类社会打工的。”
年轻男孩听着长生的话，最后哈哈大笑起来。总之，他虽然中间害怕了一会儿，可仍然不相信。
“那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年轻男孩点点头，笑着离去了。他走了，老人的视线却一直尾随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鬼店外面。
长生对他说道：“老大爷，没事了，我现在就叫人把你送回灵界去。”
老人对长生千恩万谢，长生叫了一个员工过来，老人在员工的护送下高高兴兴地回灵界去了。
长生把那份合同丢进了碎纸机，看着它变成一堆白色的粉末，长生的心里就像熨斗熨过的，变得十分舒坦，叶子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几天。
长生每天开车上下班，准时接小绾，就像尘世所有普通的男子，他想着虽然鬼店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也没必要做坏人，在黑与白之间。总有中间地带，比如灰色地带。他也有他的迂回之法，相信可以做到两全，既能不伤害别人，又能以人的身份和小绾白首到老。
这是长生的打算，
几天风和日丽的日子让长生更加坚定了这个看法。
但是第五天，当他在鬼店翻阅档案的时候，那个卖主又登门了。
他仍旧是乱七八糟的头发加另类的打扮，看到长生，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没钱花了，你们还要不要我爷爷的阴灵？”
长生愣了。抬起头来，眼里几乎因为愤怒喷出火来，他想着什么意思，这年轻人还讹上他了，真当我老实人好欺负。
年轻人脸上没有一丝羞愧的神色，他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们到底要不要买下？”
长生提醒他，“上次我们付过你们钱了。”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可我现在没钱花了，我想把我爷爷再卖一次。”
长生怒道：“只能卖一次。“
年轻男人抽上一支烟，对他说道：“上次的合同不是没效吗？或者说我签过合同吗，我可记不清了，如果我签过了，谢谢你提醒，麻烦你把合同拿出来给我看看。”
长生气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说道：“你怎么能如此出尔反尔？反复食言。”
年轻人说道：“这世上难道说了什么话就要做到吗，食言的人多得去了。你们到底要不要买，我记得你们传单上写得千真万确，要大量收购死人阴灵的。”
长生恼怒道：“这世上是有鬼存在的，你做尽丧天良的事，你不怕你爷爷来找你麻烦？”
年轻男子摇摇头，对长生说道：“我没钱花，要饿死了，相信我爷爷也不希望看我饿死。”
长生便知道他是来敲诈了，便对他说道：“你要多少钱？”
“五千？”
长生便点点头，叫秘书从自己账户上取了五千块，打发那人尽早滚蛋。
叶子处理完这件事，回到办公室，长生坐在那里，闷头翻资料，秘书对他说道：“龙老板，你不能这样下去。”
长生没吭声。
叶子说道：“你这是自取灭亡，灵界给你那么高的年薪是让你为灵界服务的，不是让你拿着他们给你的钱来拆他们的台的。”
长生也知道叶子说得没错，可是他就是不愿这么做，他出声道：“叶子，就这一次。那个阴灵年纪实在太多了点，我不能让他再打工了，下一次我不会了。”
叶子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敢打赌，下次你还会的。”
事情却很快发生了转变。
年轻人发现了一个极易生财之道。他起初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偶尔去试试的，没想到，长生却几次三番地给他钱，他轻而易举，不用劳作不用付出体力就拿到一万块钱，世上还有比这更容易来钱的办法吗？
所以，从此之后，他就在街上到处寻找这种收购阴灵的传单了。他不好意思再到长生的鬼店去要钱，这一次去了另外一个灵界的分店。同样也是出卖自己爷爷的阴灵。
灵界收购阴灵业务流程是一切先优先鬼店，这样却出了岔子，所以幽灵工厂的领导觉得很奇怪，给陈墨打了电话。
这样就惹出事端来了。
第三次，那个年轻男人又来了，后面跟着陈墨。陈墨铁青着一张脸，对长生怒道：“你不肯买他爷爷的阴灵，他跑到幽灵工厂去了，你以为只有鬼店发了收购阴灵的传单吗？长生，你想自己寻死吗？如果不是我和幽灵工厂的厂长很熟，你早就死了！”
长生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