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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婉姐姐?”舒悦轻声叫道。
房间里除了舒悦与纪泽轩二人的呼吸之声,再无其他任何声息。
舒悦走上前去,轻轻将覆在二人头上的白纱拉开,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纪向文与郑婉二人祼身而拥,四臂相抱,身体紧密贴合;两人均是双目紧闭,但是唇角微张,带着笑意,面上神情显是处于极致的欢愉之中。
两人早已无半点鼻息,显是死亡已久。
舒悦看着二人姿态,想起了前世里看过的法国大雕塑家罗丹手中关于情人之间相拥相吻的动人心魄的艺术作品,想起日本作家笔下的《失乐园》。
她与郑婉以前的交谈此时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又想起太子殿下在马场时说要让那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罂粟花的花语:毁灭之爱,死亡之恋。
67。风云突变
太子殿下的确做到了让那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随后赶来的冯媛只看了一眼,立时面如纸色,掉头而去。
舒悦因为震惊,其他的所有感官好像已经麻木了,她想起临行之前郑婉对她说“来生若是有缘,希望我与妹妹能做一对亲姐妹”,这就是郑婉对她的临别之言啊,可惜那时她并不在意,以为是因为太子将要另娶他人的伤心感怀。
郑婉一向淡然平静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颗火山一样炽烈的心。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种决绝、震动人心的方式与生时不可能在一起的爱人共赴死亡。
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这可能是太子的主意,舒悦想到,因为那晚她在郑婉窗外听到太子对郑婉说“你愿意听从我的心愿,为我做任何事情吗”,而冯媛回道“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看来,太子所说之事便是这个死亡之约了。
太子放着荣华富贵,江山宝座不要,选择与一个女人用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赴一场情人之间特别的约会,以一种极致的姿态定格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当有人试图分开紧紧相拥的二人时,这二人早己僵硬的身体却好似海滩上洁白风干的细砂制成一样,瞬时化成了一片尘土,再难区分。
恰在此时,一阵诡异的大风吹进了清风阁,帷帐翻飞,将这一堆细细的尘土吹得无影无踪。
纪向文与郑婉真正做到了永不分离。
大宣王朝太子爷纪向文突然薨逝的消息一时传遍了王朝上下,关于太子爷的死因更是众说纷纭。
民间更有人作了一出戏文,内容便是太子殿下与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两情相悦因为不能相守所以双双化蝶而逝。
呃,这就是大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江南临安城怡红院盛名久传的湘红姑娘听到太子爷薨逝的消息,伤心不已,便作了一篇文追忆当年太子爷到临安时与太子爷共度的时光,缅怀了太子爷的英年早逝。湘红姑娘文采不凡,这篇文一时人人传颂,临安城顿时“洛阳纸贵”,若干年后,这篇文章就收录到了湘红姑娘的回忆录里,就是前文提到的《一入红尘许多年》,主打噱头就是当年与太子爷不得不说的一段情,由于太子爷的死因扑朔迷离,所以,这本书成为研究太子爷纪向文生平的重要参考。
太子爷纪向文成了大宣王朝的传奇人物。
湘红姑娘,彼时已是湘红妈妈,因为这本书挣了数额相当可观的一笔稿费。
舒悦随着纪泽轩勘察江南民情,顺便故地重游的时候也特意买了一本,回忆起许多年前的郑婉,脑海里仍是鲜活的影像,唏嘘不已;身旁年届不惑仍然盛享俊美之名的纪泽轩看着爱妻感怀,伸出手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
以上都是后话。现在时间再拉回到太子纪向文去世之后。
太子纪向文与郑婉之间的私情是保密的,官方说法是太子爷因病暴毙,这当然是一个令谁都不能信服的原因。
由于真实原因保密,郑婉虽姓“郑”,到底也算是郭家方面的人,皇家于郭家虽然极为盛怒,但是也不能公开对郭家施以惩戒,而暂施以压制。
出了这样的事,郭家也自是惶惶不已。
舒悦心中对郑婉是极为伤心感怀,但是其他人想法迥异,郭茹珍、郭茹梦更是时时怨毒郑婉为害、拖累了郭家。
郭采玉自已搬去未名庵长住;主母冯氏一提起郑婉,那真可称得上是恨的牙痒痒,心中愤闷不已。其实皇帝与郭采玉的关系她自知道,这也是在冯皇后的默许之下的,因为冯皇后想利用皇帝对郭采玉的宠幸多少来分散后宫里长期以来宁妃独宠的局面,打击宁妃的嚣张气焰。
结果,郭采玉的女儿直接领着太子共赴黄泉去了。
冯氏一族本来大权在握,权倾天下,原定继承人去世,顿时形势起了大变,冯皇后如何能不恨。
若纪向文能与冯媛联姻,冯氏一族的权势是再稳固没有的,可是突生变故,往日筹谋的心血真是打了水漂。
冯媛的太子妃本来是板上钉钉之事,此时已是化为乌有,想起事情种种,不禁又怒又恼,干脆对外宣称身体抱恙,闭门不出。
而冯宰相此时与冯皇后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撇开亲人离世的伤痛,更紧急的情况是,如何稳住冯氏的权力;天知道,拥护二皇子纪向明为继任太子的中书令牛子卢一伙势力此时有多开心雀跃,定是摩拳擦掌,准备接掌大权。
冯宰相与冯皇后为代表的冯家势力决定拥护三皇子纪向荣继立为太子,理由是纪向荣生母低微早逝,而纪向荣较为年幼,且曾为冯皇后扶养,与冯皇后较为亲近。
朝堂之上一时风雨飘摇,两股势力互相较劲,有人以继立太子应以长幼为序拥护二皇子纪向明,而有的则以三皇子天生聪颖,宽厚仁爱,资质更佳为名支持三皇子纪向荣。
就在两股势力相持不定时,冯宰相嗅觉极为敏锐地假借皇命,将煜王爷纪泽轩并其弟纪泽霖圈禁了起来,理由是兄弟二人荒诞不经,于朝政上毫无裨益,责令思改。
纪泽轩与纪泽霖兄弟对圈禁一事上倒是无所谓,二人直接到了郊区马场,不再进京,虽有人重重看守监视,亦毫不在意。
不久之后,一道秘旨暗下郭府,舒悦也被圈禁到了纪泽轩所在的马场。
太子薨逝,朝中突生变故,煜王爷纪泽轩与郭府小姐舒悦的婚事自要无限期后拖,一切都待定,但是,将未过门的准王妃与王爷圈禁到一处,却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
舒悦心中不甚明了,纪泽轩心中却清楚,想是冯宰相对其中情形已经有所警觉,先行令下将煜王爷圈禁于此,首先便可断了他与二皇子联手之可能。
但是,纪泽轩从未有与凶狠阴鸷的纪向明联手的想法,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倒是乐于清静,坐看双方势力你争我抢,坐山观虎斗。
68。前女友
月夜,屋顶。
“太子爷真非凡人也。”舒悦双手抱膝,下巴支在膝盖上道。
“的确。”身旁的纪泽轩手中把玩着那把纪向文相赠的宝石匕首,淡淡地道。
“喂,我看你跟他关系不错,你有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舒悦问道。
“饶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决绝。”纪泽轩道。
“对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舍得那皇位与权力。”舒悦叹道,“还有婉姐姐,她一向如此风淡云轻,知道她与太子爷的关系的时候我就够吃惊了,没想到…哎,你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吗?”舒悦问纪泽轩。
尽管夜色有些暗,但是舒悦仍能看出纪泽轩脸上的分明写着“无所不知”四个大字。
“那…你知道皇帝与我的姑母郭采玉之间的事情吗?”舒悦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纪泽轩反问,显然他对此事也是知情的。
“看来你知道。”舒悦道,于是便将她赏荷宴那天落水后无意中窥破私情之事说了。
“每当我以为不会有令人更吃惊的事情的时候,事实就会再一次让我大吃一惊。”舒悦道,“你,有没有更令我吃惊的事情?”
纪泽轩看着她:“关于我,你可能会感到吃惊,但是,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眼眸幽深真挚,话语从他口中轻轻吐出,好似最郑重的诺言,舒悦看在眼中,内心深处突然被触动般一阵悸动,但是她从他明月清辉般的眼眸中转开头,故作随意地说:“我可是很坚强的,怎么会轻易就被伤害,你想太多了。”哈哈一笑。
纪泽轩也轻轻一笑:“那就好。”俄而又幽幽道:“委屈你了,本来我是想以最快的速度与你成婚的。”
舒悦不禁面红,幸亏在夜色里也看不太清,道:“谁急着嫁给你了!”
“是我急着娶你。”纪泽轩不急不缓,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想也必是面不改色。
虽然是被圈禁,但是纪泽轩仍经常带着舒悦在马场上策马共骑,二人共骑一马,甚是自得。
被一位俊美非凡的大帅哥时时体贴又温柔地相待并追求,这是一件很难不动心的事情。舒悦自觉对纪泽轩的感情日深,依赖感渐强,有时也会挠痒痒似的故意提起徐天佑,惹得纪泽轩时常黑面。
马场虽然相对深宫侯府的殿堂楼宇略显简陋,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日舒悦有些无聊,便在纪泽轩的书房里翻看书籍,想找本书看,看见书架最顶层有一个大木盒,好奇心起,便伸手想去端了下来,哪想一个不小心,那大木盒直直地就砸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她头顶上,一双手猛然间稳住了那木盒,舒悦的头顶免遭大包命运。
正是纪泽轩及时相救。
“喂,谢谢你啊。”舒悦笑嘻嘻地道,“哎,你先别放回去啊,我正想看看呢!”
纪泽轩道:“书房里那么多书,偏偏拿这最顶上的干嘛。”
舒悦道:“我只看看里面有什么就行。”
纪泽轩淡淡道:“没甚么好看的。”
舒悦好奇心更重:“你就让我看一眼嘛。”
纪泽轩脸上却有了一丝坏坏的笑:“你真的想看?”
舒悦看他笑容有异:“想看,但是…你先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也行。”
纪泽轩道:“是太子爷送我的礼物。”
舒悦顿时有些脸红,太子爷送纪泽轩的嵌宝石匕首她见过他随身带着,那这木盒里面的想必就是那本春宫画册了。
纪泽轩看她脸红道:“我看你上次的时候很镇定嘛,怎么现在又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