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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匹马疾驰而来,在关前停下,交给兵头儿一面通缉令:“封关!任何人等,无县令手令,不得放行!尤其是此人,更要严加盘查,不要让他跑了!”
“呃?”兵头儿伸长脖子,身体顿时僵住——这,这不就是刚刚从自己这儿过去的……
“快,趁他还没来的时候贴上!那人若是跑了,可是要杀头的!”传讯兵催促道。
兵头儿朝西门自己的死对头那儿望了一眼,态度神秘而冷淡地道:“晚了,我刚刚看见这个人,从西门口过去了。”……
秦观歌飞也似的将马车赶到一处破败的庙宇,找了个深涧,将缉盗领的尸身抛了下去,而后解下已经疲惫不堪的驽马,朝着罗密山脉狂奔而去。谁料不到半个时辰,马儿便已不支倒地。秦观歌只好背着一些必备物品,徒步前行,爬上了一条山道。
这地方他来过。罗密山脉长达数千公里,前后连着四个国家,上面散布着不少位置隐蔽的小镇子。其中有一个镇子,是达维亚曾经指给他的。那镇子十分古怪,外面似乎布着某种结界,再加上里面住着的人的身份,方圆千里之内都没有官兵驻扎。秦观歌虽然没有叶卡尔家族的血脉,不能进出结界,却能在这片四不管的无人区内安全地度过一阵子,等待达维亚的到来。
他一直没有和达维亚或是金石联系,并不是他怕消息传到其他人手里或是暴露身份,而是他曾经和虞儿做的一个约定——虞儿说,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力量独自逃过别人的追杀,那我就敬你是个英雄好汉。如果达维亚找不到一个逃跑的人,那我就会离开他。
这话听在秦观歌的耳里不禁有些别样的意味。他想,只要是为了得到她的青睐,即使是让自己为烈火焚烧而死,也在所不惜。
秦观歌爬了半天,在山腰处宿了一晚。次日下午,体力过人的他已来到了位于教廷地域一面的那个神秘小镇——达维亚的故乡,叶卡尔家族中兴以后的根基,奇帕拉。
第六章 情圣(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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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靠着自己带上来的生活物资和天生猎人一般的本能,在山上过了两天。第三日傍晚,秦观歌正在树林里收集掉落的枯树枝准备生火,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观歌急忙毁掉了自己的痕迹,攀上一棵大树躲避。顷刻,一名男子捂着右胸,脚步踉跄地跑到这里,终于气力不支,脸色发白地倚在树上。脚步声却渐渐远去。又过了一阵子,一个雪衣少女提剑而来,身上是大夏装束,面貌却是西方人种。男子吃力地抬起头,喘息道:“帕洛依斯,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少女脸色苍白,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我来了……来把你这负心之人凌迟而死!”
“别吓我了……帕洛依斯。”男子从怀里取出一瓶药丸,吃了几颗,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你……你是最害怕血的,这点,我知道……”
“你负了我。”帕洛依斯喃喃道,朝他逼近,“你负了我……你还骗了天丝!”
“天丝?我……我怎么会负了她?”男子愕然。秦观歌心里暗暗冷笑:又是三角恋么?还是牵扯到大家族的三角恋!这些大家子弟……呵……不过,天丝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会那么耳熟?她……她不是叶卡尔家族的现任族长么?秦观歌心下愕然,静观其变。
“不,你负了她!”帕洛依斯已经走到了男子的眼前,放下剑,双手在他脸上痴迷地抚摸,神色迷乱:“真的,真的是有些像的啊……也不怪我们对你那么的痴迷……”
“帕洛依斯!”男子惊怒道:“天丝所倾慕的人,和我毫无关系!”
“可我却在维多利亚房里发现了赤身裸体的你!”帕洛依斯退后几步,又拿起剑来,喃喃着,目光散乱:“你们……血……你们可是堂姐弟啊,卡尔!”
秦观歌张大了嘴:妈妈米亚,这也能行?这人可真是……有够……的。
“我……”男子张了张嘴,突然弯下腰来,吐出一口血。帕洛依斯看见血,脸色果然变得更加惨白。她扔掉剑,捂住了脸,痛哭起来:“卡尔,你怎么能……怎么能……”
卡尔脸色灰暗,半晌才道:“你不杀我了?”
帕洛依斯竭力忍住肩头的抖动,哽咽道:“神说,对于有罪之人,应该让天来惩罚他,用宽恕的心对待他……”她突然向树林外面跑去,沿途洒下了晶莹的泪珠。
秦观歌心中暗叹,正在臆测之间,那男子却停止了吐血,又吃了几颗药丸,脸色渐渐好转,而后大声道:“树上的朋友,还是下来吧!人都走光了,没戏看了!”
秦观歌心下骇然:自己躲藏的十分隐蔽,连气息都没有外放,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卡尔神色安闲,坐在了落叶上:“你自己下来,还是要我踹你下来?”
秦观歌于是乖乖地从树上华夏,坐到了他的面前,却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是怎么发现……”
男子却突然爆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手锤着地,断断续续地道:“……我的天……又有人……上当……好笑……太好笑了……(注:以上省略号代表卡尔那无法终止的疯疯癫癫的狂笑)”
秦观歌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卡尔刚刚平静下来,看了他一眼,突然再次爆笑起来,这次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秦观歌不耐烦了,哼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卡尔急忙止住笑,拉住他,认真地解释道:“对不起,兄弟,我不是笑你,而是……哇咔咔咔咔……真是太搞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刚才那少女临走前的一瞥让他心里仍有些惆怅的感觉,此可见这“负心汉”的行为举止,不禁有些愤慨。
“嗨,兄弟,你不知道!我刚才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树上,而是仅仅出于习惯在试探!”卡尔脸上仍然是笑意盈盈。秦观歌心中一动:怎么有些像是某人?
“我这人吧,没啥大本事,仇家又多,因此每到一处地方,总要结合着当地的景致,反复说上几句试探的话,以免有人埋伏……”
“结果呢?”
“结果?”卡尔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秦观歌立即明白过来:“百试百灵?还真是个好方法……赶明儿我也得试试。”说着便要走。
卡尔却又拉住了他:“兄弟,别忙着走!我知道你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一定是觉得我是个可耻的负心汉,不想和我打交道是不是?我可得把误会解释清楚,否则我一个重伤之人,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是万万活不了多长时间的。”
秦观歌无奈地道:“兄弟,我本来就没打算抛下一个重伤之人,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就是再怎么想听你解释也得先填饱肚子对吧?”
“……”
卡尔指引秦观歌顺着镇子走了一会儿,拨开了一处藤蔓,进了山洞。那洞里一应家具什物俱全,还有新鲜出炉的烤面包等食物放在石桌上。卡尔道:“我本就在这儿躲着,临时去树林溪边取泉水,谁知到撞见了那伙煞星……你先吃着,我慢慢跟你讲。”
秦观歌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带到这里来?又为何要向我解释?”
卡尔击掌大笑道:“只因你不是仇敌,而是兄弟!看得出来,你来这荒山野岭中躲避,必然是有你的苦衷;而你又能选中这片区域,又说明了你的聪明和胆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难道就不想找一个兄弟、找一个能和你做伴的人吗?”
我可不想找一个托我后腿的人。秦观歌不禁有些鄙视地想道。
“我原名不叫卡尔。这是他们给我的昵称。你知道,贵族的名字一般都是又臭又长的,叶卡尔家族却一直保持着简洁的四位名称,而我的名字只有三个音节——卡姆斯奇洛&德&叶卡尔,父亲是古罗斯基,是叶卡尔家族在奇帕拉小镇上的一个……普通的仆佣。”
秦观歌讶道:“仆佣?我听说,叶卡尔家族不是从来没出过卑贱之人么?”
卡姆斯奇洛苦笑道:“叶卡尔家族繁衍数百年,出的败类、身份卑微之人又何止一个!这奇帕拉小镇,传说是叶卡尔家族的复兴之地,历代家主都在这里加持了封印,凡无叶卡尔家族血统者无法进入,而只要有,无论血统多么微薄,都要进入镇子,或为仆佣,或做修行,十年为一期。”
“这么说来……镇子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拥有一些神之血统了?”秦观歌问道。
“是的。在镇子里,无论他的身份高低,都是血脉盛者、天资高者为尊,犯法之人,如我,下场就只有死。叶卡尔家族,只能维持着最优秀的血统,因此,即使是这里最下贱最低等的仆役,出去以后也都是栋梁之才——该死的,我讨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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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斯奇洛:给票!不给票就给你唠叨一辈子俺悲惨的身世!
第七章 算计
卡姆斯奇洛一拳砸在了花岗岩桌子上,桌子顿时被他打了个大洞。秦观歌吓了一跳:“你……”
“我?我是谁?我是叶卡尔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魔武双修天才卡姆斯奇洛,我是与两百年前那位大人沾亲带故的人,我因着这由他传承的相貌血脉而倍受贵族小姐的青睐……可我究竟是谁?我的父亲只是一个马车夫!我的母亲只是为他们洗衣做饭的厨娘!我苦修二十年却只能达到二级的水平,我身上的血脉微薄的几乎不可思议……”卡姆斯奇洛状态癫狂,看向秦观歌,“你知道,我是凭什么过活的吗?”
秦观歌摇了摇头:废话,他当然不知道!
“我,只有凭着身体过活……哈!”
秦观歌敏锐地发现,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由药物刺激而造成的兴奋境地。他恐怕已经忘了自己。卡姆斯奇洛由于癫狂而不停地喃语,动作焦躁。难道是……他此前曾吃的药丸?
没错,他吃了药后显得精神亢奋,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如此说来,那种不知名的药物刺激了他的神体潜能。可是……如何才能将他从这种亢奋状态解脱下来呢?
“快打昏他!”一个清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