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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刚才还是飞雪连天,现在地上却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连冰雪消融的一丝痕迹都看不到。
苏季见兮伯吉甫不喝酒,索性与他来到室外的湖边漫步。
春色中的莲湖,景色格外宜人。
还不到莲花盛开的季节,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水荷叶,把湖面盖得平平实实。
虽然没有莲花,湖中却有一只小船,船上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她顾盼流波,正低头采摘着水荷叶。一张恬静的脸庞,透出小家碧玉的柔美。
苏季一眼辨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却没有说破。
兮伯吉甫望着那姑娘,不禁想起郁红枝,心头顿时百感交集,朗声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首诗刚诵到一半,苏季就已经愣住了。他听出兮伯吉甫口中吟诵的,正是小时候母亲经常哼唱的《关雎曲》,狐姒在小滑楼弹唱的也是它。
“这首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兮伯吉甫淡然一笑,道:“贤兄又在说笑了,这首诗明明是我刚想出来的,你又怎么会听过?”
苏季沉默下来,脸上似笑非笑,显然是在作某种重大的考虑。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跑上恭骨楼的四楼,找到兮伯吉甫曾经弹奏的那把古琴,发现这把琴与狐姒的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少了一行木刻的文字。他想起当初他就是因为看了那一行文字,才误以为狐姒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回忆起那文字的内容,并用刀子在琴上刻了出来。
兮伯吉甫站在原地等候半晌,只见苏季抱着一把古琴跑了过来。
琴上刻着一行文字:“宣王十二年六月初一,渭水河畔赠予郁红枝。”
兮伯吉甫眼中掠过一丝茫然,抬头望着苏季。
苏季解释道:“郁红枝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渭水河畔。你把这琴送给她,顺便带上你刚才吟诵的那首诗,还有你之前弹奏的那首曲子。”
兮伯吉甫望着琴上的一行字,久久没有下文。他不知苏季为何要让自己这么做,也不知道他凭什么断定郁红枝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更不知道一首诗和一首曲子会改变什么。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他没有多问,只是道了一声谢,便把琴接了过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吗?”
“贤兄让我做的事情,一定有你的理由。你不想说,我也不便去问。”
“你这么相信我?”
“我如果不相信你,今天就不会来了。”兮伯吉甫把手中的墨绿匣子递给了苏季,说道:“造化玉牒就在这匣子里,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想请你代为保管。这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苏季接过墨绿匣子,望着兮伯吉甫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这时,采水荷叶的姑娘把船划到岸边,望着他手中的木匣,问道:
“你这匣子真漂亮,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季望见那少女,立刻皱紧了眉头,道:
“只是个绿色的匣子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我对匣子里的东西没兴趣。只是很喜欢绿色的东西,尤其是绿色的帽子。”
说罢,少女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白发青年,正是狐九。
苏季刚才便已经认出他的身份,此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真搞不懂,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管我是男是女,我都是我自己,但七哥你最近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苏季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哪里变了?”
“七哥以前绝不会做往酒里掺水这的事,更不会去帮一个凡人算命。”
“谁都会变的,你以后会和现在大不一样。如果你也肯信我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算算今后的命运。”
狐九点了点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苏季掐指一算,道:“如果你想活的久一点,千万不要和一个叫墨殊的人结拜,而且要小心一个叫姜玄的黑衣道士,他是你命中的克星。”
苏季说完,便转身离去。
狐九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墨殊……姜玄?”
他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追上去询问,可是当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将苏季刚才对说话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三章 狐七的任务
(全本小说网,。)
窗外,雨声淅沥,又是一个寒冷的秋夜。
这样的夜,通常没人愿意呆在外面,可是今天却有一个人例外。
此时,这个人正在恭骨楼外淋雨,而且是一个女人。
她不是站在楼下,而是跪伏在屋檐上,整个人与黑暗的夜色融为一体。
漆黑的长袍,漆黑的靴子,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她的眼角没有一丝皱纹,眼神却仿佛历尽世间的苦难与伤痛。
此刻,这双眼睛正在窥视,窥视着房间里一动不动的苏季。
苏季身子不动,双手却在颤抖,双眼紧盯一个被打开的木匣,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件令他震惊不已的事,就发生在一个时辰前他打开匣子的一刹那。
他惊愕地发现匣子里放着的不是造化玉牒,而是另一件东西,一个他见过的东西,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匣子里的东西。
匣子里原本的确放着一个形似造化玉牒的铜盘,但就在苏季打开匣子的下一刻,铜盘立即化成了一撮淡青色的狐狸毛!
苏季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但眼前的一切还是来的太那突然,来的太荒唐,来的太令他匪夷所思。
他从黄昏一直呆立到现在,连外面什么时候下的雨,他都不知道。
自从打开这个匣子,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与恐惧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匣子里会放着它?
它与兮伯吉甫之间有什么联系?
真正的造化玉牒现在又在哪里?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苏季想象的范围。他努力将过去发生的每件事,每一个细节逐一分析回想,发现所有盘根错节的矛盾,最后都指向同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孤身一人夜访通天庙的外乡人,百姓们眼中的善财公子,墨殊臣服的青衣公子,太甲真人口中的仇人。
青黎。
这是苏季从海棠君口中的得知的名字,但它也许不是最后一个名字,这只青狐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名字,多少个身份,谁也不得而知……
窗外雨声滂沱。
苏季长叹一口气,抬头看着屋檐上的雨帘。
那个正在屋檐上向下窥视的女人,按理应该缩身躲开才对,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她有持无恐,也许是她觉得夜色太黑,也许是她故意要让苏季看到。
然而,苏季却并没有看到她,因为苏季虽然抬起头,双眼却是茫然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季累了,终于想坐下来歇一会儿。当他转身的一瞬间,蓦然发现原本空着的凳子多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女人正默默地坐在凳子上。
若不是窗外的一点月色,苏季恐怕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她低着头,犹如一尊雕像。那姿势像是在冥想,又像是在休息,还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苏季见过这个女人,就在自己这次初到寐境的时候,记得狐九那时叫她“六姐”。
黑衣女人抬起头,望着苏季手中墨绿色的木匣,说道:
“早在三年前,真正的造化玉牒就已经到了姜玄的手里。”
苏季望着淡青色的狐狸毛,问道:“是青黎做的?”
“不……”黑衣女人直视着苏季的眼睛,说:“……是你。”
“我?”苏季陡然一怔。
黑衣女人的脸色黯然下来,沉声解释道:“你会结识那个书生,只是为了骗取他的造化玉牒。当初我负责袭击他,而你负责救他。我们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在演戏,只不过我唱的是黑脸,而你唱的是白脸。”
“造化玉牒关系人命,我必须把真的还给那个书生。”
“还?造化玉牒本就是截教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黑衣女人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变得很柔弱:“你从小就有一种怪病,总会忘记很多事情。没想到你上次自从天上摔下来,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季感觉这女人没有说谎,也暂时想不出她说谎的理由,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也感受不到一丝敌意。她一直潜伏在暗处,若她想害人,那方才陷入沉思的苏季,早已是一个不知死过多少次的死人了。比起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这个黑衣女人,更像是一个静默的守护者,而她守护的人,就是狐七。
黑衣女人转头望向窗外,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你我并非青丘狐灵,而是人类。我们的父亲是褒国的君主,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的国家虽然灾祸连年,但我们却是衣食无忧,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褒国来了两个骗吃骗喝的散修道人兄弟,哥哥白袖修炼阐宗,弟弟白袍修炼截宗。二人为了博得父王的赏识,在众人面前施展玄门道法。殊不知父王早已不相信九天之上存在着神明,因为神明从来拯救不了褒国的灾荒。父王不但对兄弟二人哗众取宠的低微伎俩不屑一顾,而且命人对弟弟白袍施以宫刑,并让白袖当场复原弟弟的残缺之身,若能做到就封二人为国师。凭白袖当时的修为根本做不到。父王一怒之下,让侍卫将他们乱棍逐出了褒国。”
“那两兄弟,一定不肯罢休。”
“没错,白袖机缘之下得到一件名为阴阳镜的绝世法器。他凭借阴阳镜的威力降妖伏魔,得到了周厉王的赏识。得势以后,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