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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而柔美的容貌此刻却因为各种极端复杂的情绪而变得扭曲可怖起来。
愧疚负罪，欣喜若狂，悲痛欲绝……
“九歌……”
夏侯狐微微动了动嘴巴，想要呼唤他最为重视的这个弟子的名字，但是却因为咽喉已经被凌雪斩裂而始终无法出声。
“噗噗噗噗！”
而就在这时，其他弟子的刀枪剑戟也尽皆加诸到夏侯狐的身上。
鲜血狂喷。
夏侯狐本来看上去红润光泽的中年人面庞此刻正急遽老化，这些通过魔道手段，从数不清的修士身上强取豪夺而来的生命力因为精血的流失，开始急速失却。
一息不到的时间，夏侯狐变成了一个只剩下全身枯瘦，头发稀疏的垂死老者形象。
他充满浑浊的目光中，除了恐惧之外，还有对凌雪的无限怨恨！
然而，感受到夏侯狐的怨恨与愤怒的时候，凌雪红唇上浮现的笑意却是愈加甜美起来。
隐隐约约，她看到了夏侯狐身上流出的精血之中，有成千上万的冤魂飞起。
一朝解放而出，他们便明白杀死夏侯狐的是面前的这个少女，正想要鞠躬道谢，但是在感受到凌雪身上比夏侯狐还要邪恶的气息时，不由得吓得四散飞去。
只是下一刻，少女手中的黑伞忽然有幽暗的光华流转，大黑伞突然变得犹如黑洞一般，这些怨灵便惊恐无比的在哀嚎之中被幽弥一个不留吸入，本以为是虎口脱险的他们，此时才知道，他们命运的掌控权只是从一个恶魔身上转移到另一个更加恶魔的存在手中。
“再吵的话，我现在就会把你们统统吃掉。”
似是感受到幽弥之内冤魂的哀嚎，凌雪轻轻舔了薄唇说道。
话音落下，这些冤魂一下子便变得鸦雀无声。
“幽弥……是我的！谁也不要和我抢！”
与此同时，因为想要向凌雪证明功劳一般，祭天宗的弟子们疯了似的将夏侯狐分尸，十几个人为了抢夺夏侯狐的残尸开始相互争斗起来，很快夏侯狐便在曾经将自己视若亲生父亲的众弟子抢夺中，已经破碎的找不到任何之前身为的“人”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即使是在无妄城中间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的赵无极等人，仍然不禁感到肠胃中开始翻江倒海。
他们不由得极为惊惧的望着此刻正露出淡淡笑容，身为一切始作俑者的凌雪！
弑师，同门相残！
将人心玩弄至此，这与妖魔何异！
“大人……我已经拿到夏侯宗主的人头，不知道幽弥……”
能力出众的莫九歌最后显然脱颖而出，手中颤抖得抓着夏侯狐死不瞑目的干枯头颅，望向凌雪的目光中流露出对于少女手中黑伞的无限贪婪，以及对少女的病态的倾慕，还有对杀死将他视如己出的夏侯狐这一事实而表现出的极度痛苦！
“可以哦。”
望着莫九歌柔美而高雅的面容此刻的扭曲，凌雪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迷人的角度。
说着便将轻轻收起，将漆黑的伞尖递给莫九歌。
望着面前的伞尖，莫九歌的眸子中爆出强烈光芒，迫不及待的便想要接过凌雪手中的幽弥。
“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触摸到幽弥的一瞬间，莫九歌的身上便飞快升起无数灰白色咒文，体内的所有负面情绪极速暴涨起来，如同要变成一只巨大妖怪一般身体如那飞涨的情绪极速膨胀起来。
无法形容的痛楚令莫九歌的五官彻底变形。
“轰！”
下一刻，似乎是承受不住幽弥上的恐怖力量，莫九歌浑身血肉轰然爆开。
似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不知何时，凌雪已经将黑伞撑开，所有的血肉尽皆被幽弥挡下。
随手将幽弥上的血肉甩去，再次撑开黑伞时，凌雪带着笑意的黄金竖瞳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此刻正呆呆望着眼前一切的祭天宗血魂堂堂主广云天。
“妖怪！你是妖怪！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似是感受到凌雪的目光，广云天一脸惊恐的怪叫起来，疯了一般的奔跑起来，似是失却了所有的一般，时不时还会被石头绊倒，随后又慌慌张张，狼狈十足的爬了起来，接着往远离凌雪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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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恐惧
“噗通。”
在慌不择路之下，广云天不小心失足落入深潭之中，下一刻，潭水犹如沸腾了起来一般，传出惊悚的“咕噜咕噜”声音。
隐约之间，所有人仿佛都能听到深潭之下传出的痛不欲生的惨叫。
“全死了……”
在夏悠然还有柳菲雨二女畏惧的目光下，鲜血缓缓从飘荡上浑浊的潭面，随后飘上来的，是正在极速腐蚀的森森白骨。
于此，祭天宗来到天云国的人，尽数惨死在城主府中。
一张烧了半截的漆黑色符篆此刻正在风中飘荡，凌雪微微停住脚步，伸出手抓住这半截符篆。
这正是莫九歌视若珍宝，由夏侯狐亲自祭炼的狂蟒符。
嘴角浮起一抹淡漠的笑意。
跃动的赤色火焰在掌中燃烧起来，不消片刻，这一张漆黑的狂蟒符便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
随着最后一丝齑粉弥散于天地中，这一次凌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白面鬼的身边。
“怎么样，这场戏好看么。”
望着此刻发怔的白面鬼，凌雪微笑说道。
“好看……很好看。”
白面鬼望着祭坛下的祭天宗子弟尸体，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尽管仇人并非是自己亲手所杀，但是望见他们在凌雪手下最后的下场，他已经收获了足够的快感。
他明白若是一切由他自己动手，根本做不到这样的效果。
尽管本身就是怨恨的集合体，但是他发现，在虐杀方面，他完全及不上身边这个拥有天使脸蛋恶魔内心的少女！
“她完成觉醒了么……现在是半妖还是妖……”
感受到此刻只是因为少女靠近身边，就不由自主变得急促的呼吸，白面鬼望着凌雪，不禁更加心悸起来，面对这样可以轻易看穿人心，玩弄人心的人面怪物，没有人不感到内心恐惧。
“很可惜呢，我现在还是半妖。”
正在白面鬼心中思索之时，凌雪忽然说道。
白面鬼心中狠狠一惊。
“嘶啦——”
伴随少女声音的，是一声短促的妖剑出鞘之声。
在白面鬼猛然一缩的目光下，她看到凌雪的青葱手指正以一种漫不经心的速度，轻轻将伞柄向下推动，随着雪亮如皓月的剑身出现在漆黑的夹缝中时，他看到了面前陡然飘起的鲜血。
伴随鲜血飞舞的，是剧烈无比的疼痛！
“噗！”
白面鬼的左臂被不知何时呼啸而过的剑气轰然斩断！
怨气无法凝聚在手臂上再次重生！
自从作为怨灵重生之后，他已经多年没有体会过受伤的滋味，此刻倏一感受到，除了怀念之外，他还赶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原来，即使是在无妄城中，他也不是无敌的。
“很奇怪么。”凌雪轻笑，用着动人的声音接着说道：“妖剑，之所以为妖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能够破锻魂境的化道，而你之所以能够在无妄城的城主府内无敌，正是因为在你的武魂世界中，你可以达到类似化道的武魂运用境界。”
“化道，顾名思义，你的本身就是道的化身，道之规则玄奥无比，想要斩道，则需要对本身规则有着极深的理解，否则斩道轻易无法做到。只是如今的幽弥，最擅长的，便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斩众生之道。”
少女附耳在白面鬼身边，低声说道。
这些信息是封印在剑诀上的妖瞳告诉她的。
此刻妖瞳的封印已经解开一小部分，与凌雪的双瞳融合在了一起，这也是凌雪的明黄色双瞳变成金黄色的原因。
与此同时，作为妖瞳寄宿在身上的交换，凌雪如今可以使用一些妖瞳之上的能力。
并且随着妖瞳的融合，她的心弦之道也有了再一次的进步，眼下不需要用手指来拨动修士心弦，仅仅凭借妖瞳，她就可以将修士的心绪轻松挑动。
“噗嗤！”
剑气破体入肉的声音再次出现，空中鲜血狂飙！
这一次不同的是，还有一把灰白色的长刀随着苍白手臂一起飞在空中。
白面鬼的双手被凌雪彻底斩落。
“噗嗤！”
这一次是双腿！
重重的摔倒在地，因为鲜血的过度流逝，遍体的冰寒席卷白面鬼的全身。
他的目光无比恐惧的望着凌雪天使容颜上流露出的恶魔微笑。
从头到尾，她的剑都没有出鞘！
幽弥一直优雅的倚靠在少女的肩头，甚至少女还在不时调皮的转动伞柄，让漆黑的伞面随之起舞。
“尚未出鞘便有这般威势，若是她将幽弥完全出鞘，那又会有怎样的威势……！”
生死临头，这个念头却是无法抑制的浮上白面鬼的心头。
“结束了哦。”
凌雪对着白面鬼微微一笑。
“求求你……放我我吧！”白面鬼恐惧的双瞳猛然一凝，终于失却了曾经的骄傲，颤着声的求饶道。
好不容易再次重新活一次，他真的不想死！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亲眼见证听天阁的灭亡，还没亲手将武府覆灭……
承载了无妄城无数亡魂怨气而重生的自己，若是如此轻易的死去，令他如何甘心！
然而此时手脚皆被眼前这个妖女斩断，他除了求饶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噗嗤！”
不知何时收拢的幽弥，漆黑的伞尖猛然刺穿白面鬼的纸面。
“不要！”
白面鬼瞪大了眼睛，猛然叫道。
不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