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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自伴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蹦出一个字来发出一个音来。
“你是不是在怪丰爷不该去碰你们家的大恩人?”好一个丰大剑客,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里去。
“尤雷锐尤先生曾经是冷悟情的启蒙老师,他说过此人今生今世都绝对够的上‘男儿’二字。”郎自伴话虽如此,但无论是语气中还是面相上都并没有半分埋怨的神色。
“所以我没有直接去劫冷悟情的镖,而是等冷戬把东西交给南京府捕头慎缜之后再动的手,那与他的干系也就自然没有多大了。他若真有什么事,我自然也不会坐之不理的。”丰大剑客和和气气地道。
“那我就替小翠谢谢丰爷您了。”说罢郎自伴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可丰大剑客此时却是面色一阴,“你有什么资格替须小翠谢我?”
此话直问得郎自伴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丰爷不快了?
“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弱点,你要是还想做‘孤豺’的话。”丰大剑客语重心长地道。
“是,丰爷教训得极是,自伴定当遵从。”他又是一礼恳诚说到。
“要是老太公还在该多好啊!”丰大剑客感慨着道,“可如今老太公不在了,没有那天外族的药材,谁要说能医治好小翠的耳朵就如同痴人说梦。即使章稂活着也不行。”
这时,丰大剑客看了看那旱烟袋说道:“你抽烟是在自责吗?”
郎自伴被问得心如刀绞,竟没有答出一个字来,但眼中却无泪滴,可能是都倒流进了心里。
“你跟我说当时光顾着找何欲,来解决你和艳雪之间被阻隔的情缘,却忘了她的病疾。你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先去找经同舟。可我觉得你没跟我说实话,因为我深知你的为人。我断定,艳雪她根本就没跟你说她天生的绝症,对不对?你又不通医术,不可能让自己知晓。你何苦把怨怪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听完的郎自伴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凄惨得真如一匹豺狼的哀号。
丰大剑客这次没有用“孤豺”二字来提醒他,“哭吧,只要你能痛快一点儿。艳雪没有告诉你她的病,一定是为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你都是快乐没有担心,却没成想她离世后,你的痛苦却是成倍的。”丰大剑客稍微停顿了一下,“五位早早就到了。此时为何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从暗黑无光的夜地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子,一个弱女子,一个病秧子,一个残矬子,还有一个孕胖子。
“呦呵,古韵轩的老掌柜,添彩成衣铺的女裁缝,塑材木器行的东家,小趣居的老板,合众馄饨馆儿的大师傅,一个不差都到齐了。五位老太公的高足来此可有什么公干吗?”
不错,这五人乃老太公晚年收的弟子,那个大肚子胖子更是最后一个弟子,所传技能中比较重武艺。
“‘老鸹’孙承,草字炎黄。”孙炎黄道。
“‘巧绵女’强妙娃。”强妙娃道。
他们依次报出了绰号名姓,最后是那个大肚子的胖子,“‘胖墩’庄运富。”
然后他们一齐毕恭毕敬地深深一礼,齐声道:“拜见丰前辈。”
丰大剑客并没有去阻止孙炎黄,一点头,发话让他们收了礼节,因为丰大剑客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特别老,只是天生老相,还爱故做老态龙钟之样,不过较之其余四子他确实老了很多,而且开始练武的年龄对于武术的限制也是大了一些。
其实何止是他?“天怜五子”哪个不是本身就犯了习武的大忌讳?也只有老太公那样的天纵奇才,才可以把他们因地制宜各个教化成材,所以五子彼此手足情深,老头子与那四子排成一辈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回答丰大剑客话的是孙炎黄,“先师生前知道了郎公子刀斩卜鹄首级的事情,怕他戾气太重,就差遣我等来看着郎公子。后来我们就取了个巧,直接来兰州看着须姑娘。”
“那结果呢?现在他还剩多少戾气?”丰大剑客又发问到。
“‘孤’非‘孤’,‘豺’非‘豺’,只是我们的生意已经在这里做开了,想走也走不了了。”答话的还是孙炎黄。
丰大剑客细细回味了一下,“好个‘孤’非‘孤’,‘豺’非‘豺’。听说教里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是真的吗?”
“这个么……”孙炎黄拉了个长音,“我们一直在兰州城里忙着自己的买卖,好久都没****里了。究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哎呀,我们的确不知,还望丰前辈能见谅。”
丰大剑客也没追问,“老太公是可敬可尊之人,座下门徒子弟应该不会办错事的,教中要有什么用的着……”一句话没说完,骤然一幻身形,如电闪消失于无形,直惊得“天怜五子”每人翘舌不下目瞪口呆。
郎自伴此时的泪眼稍干,思索了一下暗叫不好,立刻往屋子里奔去。
五子们相互看了一眼,也马上追着郎自伴跑了过去,都知道须家出事了。
郎自伴箭步一进屋,没看见小翠,而见到丰大剑客递给了他一张字笺。
一看便知,纸墨都是南京写珍斋的。
“‘关王刀’莫攰厜,‘滚珠刀’笪翉苓,‘三尖两刃刀’师牐蟊谴蟮丁洬d,‘短把截头刀’任牍,‘厚背尖翅雁翎刀’昌枔,‘鱼鳞刀’贾阌桳,‘三杈鬼头刀’濮芚酨。恐有寻仇之人郎兄弟对不上号,故特奉上八刀兄弟之名姓绰号。若想须小翠须姑娘平安无事,三日后起身独自携单刀来诡道堡。切切。”
“难道八刀他们是诡道堡的人?”郎自伴自己向自己发问到。
丰大剑客没有说话,其实刚才未必没机会救下被劫走的须小翠,可是心中一迟疑,欲借此机会试一试郎自伴,但是丰大剑客马上又发现,自己的迟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而是突然中发觉自己对那个聋子姑娘产生了一种平生前所未有的感觉。
赠代表丰大剑客威望的清音风铃,为了天外族的西洋好药不惜得罪官府去劫叛天星,起初以为是看在郎自伴的面子上,是看在独刃门的面子上,全是出于道义,可如今自己才知道……
须小翠这姑娘的品格中也确实有让人喜欢让人怜爱心疼的地方,首先她顾及礼貌,自己耳聋不能听见别人说话,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假装无目的地去仔细观察人家的口形,不让别人为了能跟自己说话而费劲,很是照顾他人的感受,其次她聪慧,为了能看清与她对话之人的口形,及时地去为客人倒水,清理一下桌椅板凳,稍稍打扫一下房间,即使你无意中背对着她,她也能靠这些动作自然地去观察,最主要是因为她的坚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个身体正常的人都未必接受的了,可她却能像一根风雨交加中的翠竹一样,屹然在逆境中挺立,郎自伴曾经说过,她要比练成“金钟罩”的他还要坚强几倍。
难道她也要成为我的弱点吗?真是关心则乱矣。丰大剑客苦笑一声自忖着,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五子也已进到屋中,不见须小翠,马上去找须小翠的父亲,幸好须先生睡得正熟安好无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起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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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姑娘是吧?有一点请放心,我不是强盗,要不是上面的命令也无意冒犯你,不过你还是安分点儿的好。须姑娘是书香门第中知书达理的人,可不能给令尊丢人啊!请替你的父亲多想想。”他话中“你的父亲”四字说得很重。
须小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勾陡翻的言语恐吓而变化,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最好。这间破庙后厨的灶具还可以用,西面离此不太远有条河,就劳烦须姑娘用咱们刚才买的炊具、餐具、米、菜、肉、调料去准备咱们的午饭吧。”语句虽客气,但语调颐指气使就像在跟下人说话。
那里果然有条河,须小翠蹲在河边正拿着一块抹布刷洗着锅、碗、筷,面上并没有委屈的神色。
勾陡翻则是倚树而立,两手抱着肩膀嘴里咬着一根草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我不会跑的,你不必如此监视我。”须小翠把东西刷干净了转身冲勾陡翻道。
“不是担心姑娘会自己逃跑,就怕有些‘歹人’会逼着姑娘你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说着,他走了过去,帮须小翠拿着六个小碗、一个海碗、一双筷子、一把锅铲和一口小锅。
她端着一大锅水和勾陡翻一同回破庙。
他们刚走,河心水花一翻,一条美丽的“白鲢鱼”柔若无骨地露出了河面。不是鱼爱媛是谁?
她其实早就看见那压在花盆底下的字条,但没动声色,趁他们去讨兰花的时候看了一遍又放回原处,而且还从里屋的门帘缝隙中观察到是郎自伴取走的,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