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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们买些吃穿物事顶用呢。”
鸡鸭鱼肉,四样大菜在红豆眼前飘来飘去。嗨,不久就可以吃到好的了。
“娘,寻不寻二妹是一回事儿,可我明年还得盘铺子呢。手头的银钱实在是不够使,你就当帮帮儿子吧。”李兴有些哀求的声音落下。
“你是拿回家多少银子让我们存着了啊?”李老太的嗓门又响了些,“你爹就一土里刨食的,能有什么银子?有几个铜板就不错了,有几个铜板也不给你,去割了买肉吃也好,省得被人骂吃猪食。”
骂得好,爽快。要不是在听墙角,红豆都想跳起来给李老太鼓掌了。
“这话您就忘了吧,你和爹没钱儿子是知道的,可是……”后面的话是被李兴压低了声儿说的,红豆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不过八成就不是什么好话。
“放屁!那银子是大房和三房的,我们也只是暂管一下,你倒好,还打这些主意,也真有脸说的出!”李老头不是个脾气臭的,今儿个真是被李兴气昏了头。
“只是借用一下,大哥和三弟也是会同意的。”李兴的声音里带着点讨好与恳求,让红豆很是鄙视,这一回来就算计上兄弟赚的血汗钱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瞧二房颂满颂意的样子,也不曾这般自私。少时只是被李老太惯得有些娇纵,现在上了学堂是愈发明理了,可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父亲,难怪会扔下他们多年。
正当红豆感叹家门不幸时,冷不防被人给捡了起来,吓出了她一身汗。
抬头瞧着是赵氏,这才松了口气。只见赵氏拿着个红漆的托盘,托盘里当着两碗热腾腾的米线。米线上还泛着油花,还漂着几块油渣,每碗里更是卧了个荷包蛋,又撒了一小把绿油油的葱,看着就惹人胃口。
赵氏见她那馋样,也知道她晚饭没吃多少,低声说:“这是你爷和阿嬤的,给你留的放在老地方了呢。”
老地方就是厨房里放腌菜坛子的一个小柜子,通常不会有人去开,又摆在低处,红豆是够得着的,凡是赵氏给她开小灶留好吃的都在那里。“好嘞”应了赵氏一声后,红豆就朝厨房跑去,虽说天色有些黑,但自家院里也是没那么容易磕绊到的。
厨房里,赵氏是给红豆留了一盏灯的,那灯芯可比李老太当中的粗多了,因此也亮堂不少,红豆也不愁瞧不清。
端了香喷喷的米线,红豆吹熄了油灯就回东屋里去了,留在这儿吃被人捉赃还不如回东屋去吃,就算分给了哥哥们些,她还是可以享用大半碗。
每次,这三个半大的小子表现出让给她吃的表情,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两世加起来,岁数都一大把了,可是事物面前,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那头,赵氏在房门外待了一会儿,也不见李兴有出来的意思,屋里人吵吵闹闹声又不停。不免叹气。每回二叔回来都要闹一闹,只是这今年回得也特别早,闹得格外大。
眼见着再等下去面就糊了,赵氏只好敲响了房门。
第十二章 消失的鸡
赵氏给二老送了米线后,就回东屋了。路上听着院子里的鸡吵得厉害,不禁暗骂了句,这二房的回来,搞得连家里的畜牲都不安生了。
半夜里,红豆被丝丝缕缕钻进鼻子里的香味儿给馋醒了。这大半夜的,她以为自个儿刚吃了鸡子米线又开始馋鸡肉了,于是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过去。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升起,红豆就被李老太给闹腾醒了。出了房门,她才发现三房人都被李老太集中到了院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昨个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家里的鸡被偷了。
在李老太一番哀哀戚戚为那只刚开始下蛋的芦花小母鸡感到哀伤的言语后,家里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夜里鸡舍里传来的鸣叫声,还有半夜闻到的鸡肉味,加上厨房的瓦罐里头残留的一点鸡汤,让李老太得出个结论:鸡,是家里人偷的。
在李老太发言时,红豆就盯着月娘瞧,只见她先是一脸不以为意,之后就转变成了面皮有点泛红的怒意,到最后又带着些许恐慌。因为除了李兴和小女儿凤儿,所有人都盯着她瞧。
“咳”李老太清了清嗓子,以证严肃。又领着一大家子,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只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堆沾着些鸡血的鸡毛以及在二房的屋外边找到几根鸡身上较粗的骨头。细的骨头八成被可恶的贼人给嚼着吃了。
李老太板着个脸,对着众人,其实也就盯着月娘让大胆偷鸡狂徒出来自首。
月娘把白嫩的脖子一横,见李家人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指证她,就索性撑足了身杆子扯着嗓门喊:“看我做什么?官老爷拿人还要讲究证据呢!”
这一幕,气得李老太拿着一堆鸡毛,几根鸡骨头,就去里正那儿备了案。里正也一一收下证物,说一抓到贼人就严惩。
本以为鸡消失了,这案子也就成了无头案,李家人只好吃个闷亏,没想到这还没过一天,二房的凤儿就在吃午饭的时候嫌菜色没有她昨晚吃的鸡香。
众人听到了,李老太自然也听到了。李兴脸上红了阵,白了阵,立马开始揪着月娘踹,骂她个败家娘们儿,偷鸡贼,还扬言要休了她去。
月娘抹了把眼泪。指着李兴的鼻子就骂:“昨晚吃鸡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少吃一块!”她还厉声道,要是李家人逮她去见里正,她定会告发李兴是个从犯。
这番话一说,听得李兴是直翻白眼。
李老太也是被二房两口子气得牙齿打哆嗦,从月娘身上摸了个银戒指去,才稍稍缓了缓脸色。
自偷鸡事件后,大房,三房的人也不再拿二房的人当客。特别是在这个家里名声不好的月娘。什么喂猪食,扫鸡粪的事儿全派了她去,一刻也没让她闲着,省得闲得慌爱嚼舌根。连李兴也时不时被李老头叫去下地,虽少时没少做这些活儿,可当了几年富贵闲人,竟是扛把锄头肩头也酸疼得慌。
好歹安安稳稳地过了好一段日子,年关将近,天儿也愈发冷了起来。月娘正就着冷水洗了一大家子衣服,十根指头冻得红红肿肿的,远看就像十根萝卜头一样,心里倍觉心酸。
早知道回来做这等苦活累活,她就应该呆在镇上。虽说冷清了些,至少有丫头妈妈伺候着,自个儿就不该为个名分过来的,这一家子农民,让人烦得紧。
李兴扛着锄头回来了,跟月娘双目一对视,霎时两人心中皆是叹了声苦。各自收拾了东西,便回房咬耳朵去了。
月娘坐在床上,把一双银丁香从被褥里摸了出来。这可是她带来的唯一银饰了,平日里可不敢戴,藏得紧紧的,就怕李老太给摸了去。
“瞧你这德行,怎跟我娘一副守财模样。”李兴刚进了屋,就瞧见月娘把银丁香偷偷又藏了回去。
“嘘,小声儿点,被你娘听见,我这副银丁香可就不保了。”月娘伸出是指比着唇作了个“嘘”的动作,又轻轻地推了李兴一把,嗤笑了一声:“就你娘这抠门儿样儿,一般人可学不来。”
李兴无所谓地笑笑,这月娘说的是他娘,他也不甚在意。
月娘藏好了银丁香,又转着身对李兴说:“你说你娘那儿真有钱?”
“那是当然。”李兴爽利地答着,末了又有些无奈地道:“可是她不肯给我,有什么办法,盘间大酒楼还差一百多两银子呢,你和金橘的娘家又都是个不使力的。”
月娘脸色变了变,装作没听见似的又问李兴:“你说你娘为什么就不肯给你银子呢?儿子要是赚大钱了,当娘的也脸上有光不是嘛?要是还开个小铺面卖酒食定是赚不了什么钱的。”
李兴也隐隐觉着娘偏爱老大和老三,一时眉头紧皱着,脸色不大好看。
月娘见李兴这副模样,试探性地问了问:“既然你娘她不给,你看不如我们自己拿……”
如拨开乌云的午后艳阳,李兴的脸色马上就转晴了,凑近月娘道:“那可得好好挑个日子。”
二人便开始商讨。
临近年关,李家也得去备年货了。李老头夫妇,李快夫妇,赵氏,以及家中的小子们都是要去的。留下来的也只有二房和一群闺女们。李老太自然不肯带白吃白喝的二房到真上去。李家的闺女们继她们二姑那事发生后连出家门都不大被允许,更何况去镇上。
于是,李家人去镇上后,一些酝酿着的阴谋开始破茧而出。
第十三章 人祸(一)
更新时间2013613 23:18:22 字数:1422
李家是没有牛的,只因着家里没人放牛。那日,李老太向同村的葛老头花了二十文钱租了他家牛车一日,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去镇上备年货了。被留下来看家的闺女们倒都窝在各自屋里,这大冬天的,谁也不爱搬个小板凳出来,正儿八经地看家。况且,屋里的大门都落了锁,小河村近年来也算太平,倒也不怕贼人闯进来。
至午时,吴氏在厨房里做饭,听着外面一声响,就出来瞧了瞧。只见月娘一把扶起摔倒在地的李兴,二人神色皆是慌张。李兴复又捡起刚从袖中掉落的小匣子,与月娘一道进了自个儿屋,并匆匆关上了门。
屋内,李兴拿了柄劈柴的柴刀,一把将那小匣子的铜锁劈落了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匣子,匣子里躺了两锭银元宝以及一小堆碎银子和几吊铜钱。
李兴数了数匣子里的钱,叹了声道:“才二十四两三吊钱。”
“你娘藏东西也贼精,连从我这里刮去的都难寻着。”月娘觉得有些可惜,又不屑如此罢了,眼中很是不甘,道:“你娘那儿的银钱定不止这些,要不咱俩再去仔细寻寻?”
李兴将匣子里的钱尽数揣到了怀里,将那匣子一把扔至墙角,这才幽幽地说:“这点钱哪够使,再去娘那屋寻怕也是寻不到什么的,倒不如另谋他法。”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还有什么法子?其他屋可都有人守着,家里的畜牲又不能拉去卖掉,那可是闹大动静的。”月娘在屋里来回地转悠,两只手一个劲地拍着。
李兴摸了摸唇角两撇胡子,吩咐月娘收拾了包袱,得在家人回来之前离开。
二人收拾好了包袱,带着小女儿准备溜之大吉时却又被吴氏撞见了。
“相公准备回了吗?”吴氏手里拿着几个刚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