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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她,先把翻云刀交出来。”
男孩大声道:“我娘在哪?”
独臂人道:“我们上山的时候,正好见着三个蒙面人架了一****下山。”说到此处,立时换了一副面孔,方才凶身恶煞的模样荡然无存,一张刀疤脸儿也隐隐泛红,咕嘟一声,吞了老大一口口水,絮絮道:“那美妇生得那叫个水灵——柳叶眉儿,杏核眼儿,樱桃口儿,小蛮腰儿,哼哼唧唧夺人魂要人命的甜甜声儿……若非有命在身,老子恨恨不得一口把那美人给吞下肚去。”
男孩不等他说完,转身就向山下小路跑去,刚跑出两步,独臂人一把将他提了回来,说道:“不交出翻云刀,想死,或是想下山都没那么容易。”
男孩挣扎着道:“放开我,我要下山救我娘。”
老六抓住独臂人的手,轻轻将男孩放开,说道:“小朋友,那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而且劫走你娘的三人都骑了马,你怎么追?莫说你追不上,就是追上了,你一个小孩子,此去也不过多送一条命而已。”
男孩闻此,愣在了原地,双目望着下山小道,满蕴泪光。
独臂人气得直跺脚,说道:“还说我不肯动脑筋,要不是你,他已经告诉我们翻云刀所在了。”
老六不理他,对小男孩道:“你方才说有两个问题,还有一个是什么?”
男孩微微隆起的喉头轻轻浮动了一下,良久才道:“没有了。”
老六道:“你难道不想问问,我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抢你爸爸的翻云刀?”
男孩道:“你们对教主如此忌惮,想来那教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手下自也差不多少。”
独臂人睁大眼道:“老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六非但不怒,反笑道:“还有呢?”
男孩接道:“我爹从未告诉过我什么宝刀,更不知藏在哪里,我问两位为何要找宝刀,不是自讨苦吃吗?”
老六目中露出赞许之色,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虽小,行事说话倒是异于常人,很好。”
独臂人道:“好个屁,这把火把什么都烧没了,这小屁孩也一无所知,我们要如何交差?”老六闻此,脸也沉了下来。
半晌,两人望着大火,一无良策。
忽听男孩道:“我有个办法。”
林中槐忙道:“你且说来。”
男孩道:“叔叔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独臂人“诶”一声,抡起大刀道:“小杂种,你还真是得寸进尺,老子没把你一刀劈成两段,你倒提起条件来了。”
男孩道:“带上我,对大家都有好处。”
独臂人道:“什么狗屁好处?”
男孩道:“这里转眼之间来了两拨人,也许还会有第三拨,两位是奉教主之命而来,背后必有靠山,我跟着你们,不仅能免于一死,还可以顺道下山打探妈妈的下落。”顿了一顿,接道:“你们无功而返,一定会受教主责罚,带着我回去,就说我知道宝刀所在,也好有个交代,或能免受皮肉之苦。”
独臂人道:“你……”不由愣住了。老六显是万万没料到这小孩会有此相求。他将铁锅扛过肩头,当即道:“好,叔叔答应你就是。只是我问你,叔叔此来是为寻你家宝刀,你就不怕我家教主得不到宝刀杀了你?”
男孩道:“我能三言两语说得叔叔不杀我,兴许也能说服你们的教主。再则说来,叔叔和这位伯伯截然不同,不像是坏人,教主若要杀我,叔叔一定会为我求情。”
老六大笑道:“林某行走江湖几十年,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不是坏人。哈哈,小朋友,你可真会说话,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我叫古钺聪,叔叔叫我聪儿便好,叔叔叫什么?”
老六道:“我叫林中槐,这位伯伯是李凌风。”
古钺聪看了一眼李凌风,说道:“你轻功很好么?”
李凌风和林中槐齐声道:“你怎知道?”
古钺聪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道:“满脸刀伤,这里也不好使,除非轻功绝佳,不然怎么活到现在。”
林中槐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这位凌伯伯轻功确是了得。”
李凌风恶狠狠道:“小子,老子年轻时也貌若潘安。”顿了一顿,指着老六道:“你不是料事如神么,那你猜猜他是干什么的?”
古钺聪道:“不用猜也知道。”
李凌风将信将疑道:“我不信。”
古钺聪道:“我们一同下山,林叔叔自会告诉我,还要猜么?”
林中槐更是大笑。古钺聪道:“林叔叔,请等我一会。”说罢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爹爹的尸首磕了八个响头,走向一侧开始掘土刨坑。
林中槐见他不仅丝毫也不哭,神色竟一如平常,更觉此孩童非同一般。说道:“叔叔来帮你。”两人一大一小两双手开始刨坑。月上中天时分,古钺聪将爹爹的尸首拖进土坑,又看了一会,一捧一捧撒土埋了。林中槐道:“叔叔为你爹爹立块碑。”从怒气冲冲,作壁上观的李凌风手中借过大刀,劈木做碑,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古钺聪道:“古翼尘。”林中槐运动指力,在木片上刻下“古翼尘之墓”,插入泥地,这才一跃上马。古钺聪又对着木碑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
林中槐轻轻抱过古钺聪放于身前,说道:“聪儿,我们这就下山去,放心,兴州七煞现在是嗜血教的人,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回 嗜血神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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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残阳,一座孤峰,一流飞瀑,一片松林。
一间破屋,一溜篝火,一柄翻云刀,一个落魄少年。
时已深秋,山风凛冽。
山中木叶簌簌而落,芬芳隐隐飞旋。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坐在破屋前的一堆乱石上,两眼殷切地望着眼前的破瓦罐,似乎罐里另有乾坤。淡黄的火苗舔着釜底,釜中水咕咕作响,袅袅的烟雾在山风里轻轻飘散。这少年正在煮食,他右手握着一柄足有九尺的长刀,柄头上红穗飘飞,握刀的那手手背青筋突起,虽然满是泥污,却看得出甚是白皙。
蓬头少年伸手晃了晃瓦罐,微微皱了皱眉,又拿起一旁土勺舀了一勺锅中吃食,送入口中尝了一尝,随即两脚将火踩灭,放下长刀,将瓦罐口抱起来对着冷风吹了一阵,迫不及待端起瓦罐仰脖喝起来。
“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少年正大啖罐中美味,忽闻一阵喧阗颂扬之声远远传来,这声音来得甚快,不一时已到三丈之内。借着最后一抹斜阳,蓬头少年瞥见一丛人影出现在身后,在不远处立住,当先一个人缓缓挥了挥手,人丛中跳出一个手握长剑的人,在身后一丈开外立定,喝道:“臭叫花,你踩到我的影子了!”
蓬头少年置若罔闻,继续大灌罐中汤水,那人见少年对自己不理不睬,声量高了三分,吼道:“私闯神教已是死罪,还胆敢背对教主,我看你是活腻了。”缓缓近前两步。
蓬头少年见刀光相近,举起罐子抖了一抖,确认罐中再倒不出一滴汤水,这才将罐子缓缓放下。他转过身来一看,不觉吃了一惊,眼前站了十五六个绝色少男,一色粉红衣衫,每人手中捧了轻纱,都恭恭谨谨地低着头。当中有一位头顶灵蛇宝髻的丽人,面上略施粉黛,正无端端的对着自己发笑。蓬头少年回过神,知那丽人必是教主,向她拱了拱手道:“在下不知此地是贵教地盘,多有叨扰,这就告辞。”说罢拍净刀柄火灰,将瓦罐挑在刀上,扛起长刀转身缓缓离去。
当先说话的那美貌少男道:“神教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一个纵身向前,举剑向蓬头少年后脑勺刺出。少年肩头微微一侧,那柄长剑正好刺在瓦罐上,哐当一声,瓦罐被击得粉碎。
蓬头少年也不回头,说道:“在下擅扰贵地,兄台打碎我一个瓦罐,我们扯平了。”迈步又走。
美貌少男半张嘴“哼”一声,说道:“一个破瓦罐想换一条命,你的命也太贱了。”举剑又刺。蓬头少年身形倏地左斜,右手微微一举,两指不偏不倚将长剑夹住。
美貌少男右臂用力向后一拖,想要抽回长剑,谁知扯拽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用力,那长剑却如同生在少年指间一般,纹丝不动。
身后十数名美貌少男见状,一齐看向那头戴灵蛇宝髻的丽人。那丽人双眸带笑,只定定望着那少年。
蓬头少年道:“就算在下踩到阁下影子,也是阁下自己把头送过来的,何必动不动就取人性命。”手腕微一旋转,咔嚓一声,那长剑从中断折。
美貌少男手握断剑,正欲顺势偷袭,蓬头少年右手一扬,那半丬剑片直飞出去,隐没入一旁柳树树干之中,半点头儿不曾露在外面。
少男见状,断剑扬在半空,不敢再动手,但就此退下,脸面又挂不住,正进退维谷之际,只听丽人身旁一少年道:“苏含笑,你不是这少年郎的对手,退下罢。”
蓬头少年微微一怔,问道:“你就是兴州七煞的老大,魑魅煞苏含笑?”
少男道:“算你识相。”转过头去对丽人道:“教主……他欺负人家,你要替人家报仇。”他声音甚是粗豪,但语气与娇弱的少女无异,听在耳中十分刺耳。那丽人似笑非笑,仍酸溜溜看定那蓬头少年不转眼,过了良久,才柔声道:“你不问因由先挑起事端,怎么反怪起人家少侠来?”
蓬头少年听得这声音,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人明明是女子,说话的音调语气却与男人一模一样。他看了看丽人,又望向丽人身后十数名美貌少男,均是女人装扮,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含笑娇嗔道:“明明是他闯入神教……”丽人话声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