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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骧王这么久,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上官惊鸿同意地点头,“王爷确实有点枉生为人。”
祁煜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上的青筋都暴跳出来了,可见怒焰有多盛。
素儿害怕地瑟瑟发抖,青龙与凤舞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为保主子,与骧王拼命。
“若不是你手无缚击之力,本王也不屑打女人,你早已死在本王掌下。”祁煜的表情就像地狱的修罗魔刹,骇人森森。
素儿身子不争气地抖得更厉害,青龙与凤舞也浑身发毛,只有上官惊鸿,面色泰然无波,“是么?王爷大可动手试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祁煜森然盯着上官惊鸿绝美的面孔半晌,寒着面孔,不发一言,身影转瞬间便已消失在数仗开外。
“哇!”青龙与凤舞同时赞道,“骧王好俊的轻功!”
“呼呼……”素儿腿软地跌坐在地,“总算走了,吓死奴婢了……骧王发起火来真恐怖……像会吃人似的……”
上官惊鸿伸手笑着扶起素儿,“你这丫头,真是胆小如鼠。”
素儿眼里闪起泪光,“小姐,您真好,奴婢胆小,您不但不怪罪,反而还迂尊降贵亲手扶奴婢,奴婢真是太感动了……”
青龙与凤舞脸上也满是动容。谁说主子绝情了?其实,对于在意的人,主子的心,是热的。
“好啦,我不在意小素儿,在意谁呢。”上官惊鸿伸手拍了拍素儿衣上沾起的灰尘,“你也还算有少少那么一点骨气,知道骧王走了才脚软,要是在他面前就跌坐下地,我面子都会给你丢光。”
素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奴婢就是怕丢小姐的面子,才一直忍着,僵着脚,死也不要倒。”
“你啊。”上官惊鸿淡雅一笑,笑若清风拂过,绝世出尘,在场的三个仆婢又看呆了。
回过神,素儿不解地问,“小姐,您是何时知道荣妃娘娘暗中给您留下了一笔财产?”
“嫁去骧王府后,第一次回到郡王府,清理姨娘让宫里的公公派人送来的遗物时就知道了。”上官惊鸿说道,“虽然值钱的东西都被郡王府那堆女人瓜分光了,不值钱的没人要,其中有一支木制的簪子,我想起是荣妃姨娘告诉我,那支木簪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当时没交给我,姨娘说,要等我长大后,再亲手为我戴上。我把玩木簪时,无意中发现木簪可以拆分成两半,里面藏有字条,说凭簪子能在顺兴钱庄领取一笔巨额银票。”
素儿想了想,“这明明是您的娘亲留给您的钱,为什么您要说成是荣妃留的呢。”
“因为主子发现骧王在暗中偷听,避免节外生枝,故意这么说的。”青龙接道。
“还是青龙聪明。”上官惊鸿随口称赞。
青龙面无表情的脸庞悄悄蕴过一丝可疑的红霞。
上官惊鸿清澈的眼神若有所思,“荣妃姨娘生前有这么大的势力圈,本来就已经很神秘了。听人说,我的娘亲与荣妃姨娘也不过是出生小户人家,爹娘早势,我娘,又怎么会有那么大一笔钱留给我?那笔数目,足足有三十万两白银。我查过郡王府这十多年来的帐,根本是外强中干,哪怕是我爹当年风光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有这么多银子。也就是说,我娘留给我的这笔巨款,除了荣妃姨娘,根本没有别人知道。”
“属下也不得而知。”青龙说。
凤舞与素儿也摇头。
上官惊鸿又道,“我娘跟荣妃都太过神秘,定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总觉得,她们的秘密,不会因为她们的逝世而终结。”
“主子,您的意思是会有事情找上你?”青龙皱起眉头。
凤舞也担忧,“主子,您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但愿……是我多心了。”上官惊鸿微微一叹。只可惜,她的直觉,向来太准。
一旁的三名仆婢见上官惊鸿叹息,也纷纷凝重了脸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上官惊鸿自信一笑,“都别垮着脸,天底下,还没有本郡主解决不了的事。兵来将挡,水自有土淹。”
环顾了眼院落的景致,花娇嫩欲滴地绽放,林木葱笼、花木扶疏,无一不透露着清幽淡淡,优雅而恬静中,又自有一番意境。
上官惊鸿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虽然院子是三夫人让人新建未及入住,被她捷足先登,总觉得以三夫人的修养,根本建不出这样的庭园。
“在这处院子住了这么久,还没给这院子取名字呢。”上官惊鸿问道,“你们说,院子叫什么好?”
“奴婢不知,还是小姐提名吧。”素儿吐了吐舌头。
青龙不说话,凤舞也说,“还是小姐命名吧。”
上官惊鸿让素儿取了纸笔墨,执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三个字:无心阁。
“我本无心。住的自然也是无心阁。”上官惊鸿吩咐素儿,“去找城里最好的师父将我的字体拓印,刻好了匾就挂于院门口。”
“是。”素儿颔首,“小姐的字这么漂亮,匾额做出来以后,肯定很好看。”
“是么?不要做得太花俏了,原木黑字便可。”
“知道了,小姐。”
屋顶上,燕玄羽苍白着俊颜,一手捂着胸口的伤,一边喃喃自言,“鸿儿,你真的无心么?还是你亦知道我在此处一直关注着你,你要告诉我,你对我无心?”
直到上官惊鸿进了室内良久,燕玄羽才消失在屋顶。
卧房中,上官惊鸿立于窗前的手微微一僵,悠然叹息,“燕玄羽,对你此般绝情,不与你过多的扯牵,是为你好。”
夜色漆黑,化不开的深浓,仿若亦在感慨。
十几天后,宫里传来皇上口谕,命上官惊鸿进宫面圣。
“主子,您要进宫么?”青龙不放心,“听说骧王这几天在府里足不出户。皇上已疑心骧王是因您而心情不好。属下怕皇上这次召您进宫,不安好心。”
“可皇上召见,不去是要杀头的。”凤舞也忧心,“让奴婢跟您去吧。”
上官惊鸿摇首,“无所谓皇上召不召见,只怕本郡主不想要这颗脑袋,皇上也要为本郡主保全。我正好有事要找皇帝,进宫一趟也罢。”
青龙懂了,“属下明白,皇上身上的寒毒还得靠您医治,郡主若是有事,只怕皇上也活不长。”
“青龙真是越来越明白我了。”上官惊鸿朝府外走,“宫里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青龙跟我走一趟。”
“是,主子。”青龙随着上官惊鸿一道进宫。
皇宫雕梁画栋,琉璃飞檐,座座宫殿楼宇富丽堂皇,就连栏杆与地板都分外考究,独具匠心。
上官惊鸿在一名太监的带领下,走在宽敞的宫围大道,欣赏着宫廷景致。
虽然从以前的傻惊鸿记忆里就了解过东祁国的皇宫,就像电视里的皇宫那样,可身临其镜,又是另一种感受,东祁的皇宫比记忆中的更加气势磅礴!
青龙跟在上官惊鸿身后,因以前就曾常出入皇宫,对宫里景致目不斜视,视线始终在前方的主子身上。
小太监将上官惊鸿带到御书房门口,便有太监入殿通传,少顷,上官惊鸿便被太监带入御书房内。青龙则在门外候着。
御书房中的庞大桌案背后,坐着一名身穿龙袍的老者,老者身形削瘦,眉目却格外威严,自有一股为君者的气势。
上官惊鸿身姿亭立,若水目光直视皇帝。
皇帝讶异于上官惊鸿的胆量,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直视天颜,他心中欣赏,瞧清上官惊鸿的容颜,顿时惊为天人。
此女子明眸善睐,娥眉淡扫,五官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绝色,气质高贵又不失清雅。
世人传闻煜儿为了左丞相之女苏盈月而休妻,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无法憾动煜儿的心?
皇帝隐起眼中的惊讶,威严的嗓音问,“你便是上官惊鸿?”严厉中又难掩一种沙哑的老态。
“正是。”
“曾经朕在荣妃住的荣祥宫中也见过你,只是脏得看不清面容,着实惹人嫌……让人过目就忘,想不到,脏兮的面容底下,竟是此等天人之姿。”
“多谢皇上夸奖。”
“见到朕,为何不跪?”
“惊鸿对皇上的尊敬,是在心里,不是在膝盖上。”
皇上老脸闪过笑意,“你倒是伶牙俐齿,若再让你下跪,反倒显得朕小气。也罢,朕就免你这次不跪。”
一次怎么行?上官惊鸿淡问,“皇上可曾记得欠了什么?”
“哦?”皇帝眼神浮起兴味,“从来没有人敢说朕欠谁什么。整个东祁国江山都是朕的,朕要什么,何需欠?之前朕也知,是你在朕的药里加了味药引救了朕。朕也依皇榜上的赏赐赏了你良田千顷,黄金万两,不是两清了?”
上官惊鸿提醒,“皇榜上说的高官厚禄呢?”
“本朝有规定,女子不得当官,想必这点你已知晓。”
“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你想如何?”老皇帝细看上官惊鸿,发现她神色淡逸无波,丝毫看不出在想什么,“朕知道煜儿休了你,你心中有所委屈,若是你想让朕下旨,命煜儿收回休书,只要煜儿同意,朕可以为你办到。”
搞什么?这老皇帝也够没用。叫祁煜收休书,还要问祁煜一声?也或者说,老皇帝确实疼爱骧王祁煜。上官惊鸿面色无澜,“多谢皇上厚爱,我与骧王之事已是过去式,既然我与骧王先前蒙圣旨赐婚都能散了婚姻,说明我与骧王确实无缘,没继续的必要。即便我生为男儿身,也无意当官。”免得一天到晚跪皇帝,跪比自个官位高的。
老皇帝见上官惊鸿提起祁煜,连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心中暗叹,这女子怕是对煜儿真的没有情意,“那你要换什么?”
“东祁国的钱庄,若是私人开的,百姓非常之不放心,想必皇上也知晓,骧王‘大方’,休妃之余还给了小女子百万黄金的补偿。黄金数额巨大,小女子想用这些钱做底,开设‘锦鸿钱庄’,方便于民。小女子已取得官府批准设钱庄的资格,高官厚禄的奖赏我换取皇上为我新开的钱庄匾额提字。”只要有皇帝的亲笔提字,在古代就是活招牌,存钱的人绝对络绎不绝。可比什么当官的那点儿工资强多了。
“就这事,没问题。”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