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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道:“幻境源自于她,若她还在,幻境不会消失,她已在十里之外。”
慧彼明点头道:“很好。”
形骸见她楚楚可怜、神情凄凉,暗忖:“听说慧彼明手段残忍,狡诈多变,她这样的人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么?”但立即对自己说道:“孟行海,孟行海,你历经世事,到了此刻,仍想不明白么?无论善恶,无论身份,世人皆定有触及心弦的往事,亦有真正在乎的亲友。墨鬼尚且这般,这慧彼明哪怕名声再恶,也未必历来如此。”
陡然听楼下连声呼喊,公孙婆婆与何柏刀等终于赶到。公孙婆婆见慧彼明平安无事,欣喜若狂,率领夙夜派众人跪地喊道:“主人,我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如今见你无碍,我等死而无憾!”
慧彼明冷冷说道:“怎地现在才来?一群废物!若非我正用人之际,非重重罚你们才是!”
公孙婆婆等人连声称是,竟无半点怨言。何柏刀等人也大为尴尬,只低声向她问候。
慧彼明笑道:“罗掌门果然够义气,倒也没忘了与我夙夜派之盟。亡龙派诸位,多谢了。”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将他们的辛劳苦痛一笔带过,也并不出奇感激。
形骸大感不平,道:“慧彼明,他们为你历经磨难,奋力杀敌,听你这话讲的冷冷淡淡,竟毫不知道感恩么?”
慧彼明朝他一笑,道:“行海兄言之有理。”对亡龙派众人说道:“诸位大侠,还请对罗掌门说一声,他要我找的事物我已得手,不久必将呈交给他,以报大恩。”又对公孙婆婆说道:“都起来吧,回去之后,皆有重赏,你们受苦了。”双方受宠若惊,皆道谢不已,向形骸投以亲热感激的目光。
形骸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慧彼明,你以往作恶多端。。。。。”
慧彼明啐道:“你道听途说,怎能算数?谁说我作恶多端了?那些拜登污蔑之言,你倒信得十足十?你是猪脑子还是狗脑子?”
形骸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想了想,才道:“在遗愿迷宫之中,你杀害无辜。。。。”
慧彼明又回呛道:“什么叫杀害无辜?布局的人是参昂老仙,我身在局中,不杀人只能被杀,我动用计谋自保,也能算杀害无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形骸怒道:“我只说一句,你怎地唠唠叨叨说一大堆?”
慧彼明笑道:“真是滑稽,你辱我名誉,便不许我辩解了么?难不成只有你大老爷能定我的罪,我便不可申辩反驳了?”
形骸自知理亏,叹道:“好,我不与你争,你如今衣不蔽体,袒胸露乳,快些找件整齐衣衫,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慧彼明见他目光躲闪,露出调皮笑容,道:“我自来穿衣就少,这衣物布料已经算多啦,莫非孟行海大侠竟如此迂腐害羞?”
形骸恼道:“你这是卖弄风骚,放荡妖媚,怎地如此不知廉耻?”
慧彼明道:“什么什么?你这人是书呆子么?我穿的再少,只要不滥情放纵,又哪里算得无耻?你评判一人只瞧她衣着?真是独断专行,蛮横得厉害。”
形骸哼了一声,没了脾气。
慧彼明双眸看他的脸,过了半晌,朝他深深作揖,道:“行海兄弟,多谢你救了我。”
形骸心意登平,道:“好说。我已知青阳教捉你之事,如今城中疯魔祸乱,不可收拾,听说你熟知众多隐秘,正要向你请教。”
慧彼明花容失色,道:“疯。。。。疯魔灵?我被关押这多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形骸于是将自己这多日来的所见所闻全数告知,慧彼明神色如临大敌,偶然间轻咬嘴唇。形骸见状,反而更焦急了些:“若慧。。。慧姑娘也不知解决之道,那又该何去何从?”
慧彼明未及听完,已有计较,道:“那咱们得赶快了!”站起身,却晃了晃,一下子倒在形骸怀里。公孙婆婆等人惊惶不已,道:“主人!”
形骸哼笑一声,道:“有我这道法宗师在此,功力足以起死回生,她决计无事,诸位姑娘莫要心慌。”公孙婆婆等人对他信心十足,都道:“还好有公子在,真是有救了。”
形骸捏她脉搏,感应气息,推测半天,全无头绪,他脸上变色,暗暗叫苦:“糟糕!我这话说得太满,可治不了她,岂不颜面尽失?”
好在慧彼明睁开眼,说道:“墨鬼教怕我复原,喂我服了烟锁重楼散,此毒并不难解。”
形骸松了口气,笑道:“我也正想这么说,果然不出我所料。”
七十 妖女话疯魔
慧彼明瞥他一眼,微笑道:“还请问行海兄弟,此毒何解?”
形骸心中一凛,道:“我可用精纯真气,在姑娘体内流转一圈。。。。”
慧彼明道:“你这般硬来,费时费力,也未必清除得干净,难道不知对症下药的道理么?”
形骸只觉众人都死死盯着自己,重压如山般沉,只得说道:“莫非姑娘另有妙法?在下乐钻好学,正要洗耳恭听。(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慧彼明嗔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若不知道,我可以教你。”
形骸再不敢自称渊博,只得叹道:“姑娘请讲。”
慧彼明红着脸蛋,嘴角微翘,道:“需得用你的身子,与我的身子调和一番,待阴阳圆融,美满快活之时,此毒自解。”
形骸大吃一惊,遽然一退,已在十丈之外,身法之快,实属罕见。
慧彼明见他吓成这幅模样,开怀大笑,道:“你何必怕成这样?”
形骸道:“姑娘另请高明,在下力不从心。”
慧彼明道:“放心,我不是那般放荡的货色,不过逗你一逗罢了,此毒我另有驱逐之法。”
形骸放下心来,走回原处,忽听慧彼明道:“你当真不愿?是嫌我不美么?”
形骸想起当年风呢喃之事,心生逆反,恼道:“大难当头,苦海在前,谁有心思做这档子事?哪怕你美如天仙,我岂会稍稍动心?”
慧彼明笑道:“你也知道我‘美如天仙’,看来不是瞎子啦。越是苦难众多,越得及时行乐,尤其是在这生死交汇之地,又何必约束重重?你我各取所需,好了之后,我又无需你娶我,常言道:年少不风流,枉在世上走。”
形骸头大如斗,又见亡龙派与夙夜派众人皆笑吟吟的,眼神满是鼓励之情,更是不寒而栗。他不愿纠缠于此,说道:“你只说正事!”
慧彼明叹道:“孟行海啊孟行海,你名字起得如此逍遥,想不到是个有便宜不占的大笨蛋,好,我便将这疯魔灵与疯魔病的来历告诉你,但需先行解毒。”
她迈步来到楼下,找到墨鬼教的炼丹房,找几味药服下,不久已神采奕奕,气色如常。她瞪了形骸一眼,找一件严实庄重的华服穿上,微微福了一福,彬彬有礼地说道:“公子,这模样总不放荡了?”
形骸被她逗乐,笑道:“我何时说你放荡?只不过如此才是美如天仙,先前那打扮近似妖媚而已。”
慧彼明道:“你是在夸我美么?看来你并非笨蛋,也会哄女孩子开心。”
形骸无法接话,只道:“快说疯魔灵,我还要赶着救人,不,是救鬼。”
慧彼明让他坐下,自己紧挨在他身边坐好。形骸与她手臂相贴,大感局促,但有求于她,不敢抱怨。慧彼明说道:“要说这疯魔灵,其实也是拜登自己种下的苦果。你可知疯魔灵起源在哪儿?”
形骸道:“我怎会知道?”
慧彼明道:“数百年前,拜登在阴间是一东方帝国的帝王。他凭借笑屠大人的恩赐,神通无敌,不死不灭,阴间无人能挡。但是他自知这功夫有极大隐患,常常思索完善之法。这时,有一位他极为倚仗的冥灯护法王提议,将阴间发疯的亡者聚在一块儿,布成一奇异大阵,可以助长大帝灵悟,说不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形骸道:“那冥灯护法王是髓行么?”
慧彼明道:“不,或许他是髓行的师父,至于此人是不是青阳教的人,已无关紧要了。”
她手指在桌上划动,画出一迷宫形状,道:“阴间的一切,可以说都起源于死亡巨巫。是死亡巨巫庞大的灵魂凝固成了阴间的地脉,阴间的山河大陆,将死者的魂魄从轮回中吸引至这异界。
其余死亡巨巫已彻底湮灭,只留下淡淡的思绪与零星的智慧,但另有六位巨巫是后来者,介于生死之间。梦海包围凡世,迷宫包围阴间,而这六位巨巫,正是迷宫的主人。”
形骸道:“我只知旱魃、后卿、尸犼、笑屠、将首,此外还有一位?”
慧彼明道:“那一位死亡巨巫最为神秘,信徒最少,几乎不为人知,他叫做刑天。”
形骸心头一震,心想:“我早该想到是他,刑天的遭遇着实惨痛。”
慧彼明又道:“死亡巨巫吸引亡者到来,但他们的怨念又会令亡者发疯入邪。所以,阴间八成亡者,都将死亡巨巫视作敌人,阴间也有无数国度,大多将崇拜巨巫者视作邪教。正如阳世间的人敌视妖界信徒一般。”
形骸道:“原来姑娘在阴间倒也并非光明正大。”
慧彼明哼了一声,道:“在阴间,强者为尊,咱们‘邪教’人数虽少,但势力之大,足以令阴间各国颤栗不已,不敢丝毫怠慢。只是六大巨巫之间的教徒彼此憎恨,互相征战,才未能一举征服阴间。”
形骸道:“说了半天,疯魔灵呢?”
慧彼明道:“你怎地这般着急?我正要说到呢!有一些被巨巫蛊惑者,将成为尸妖,自行进入迷宫,侍奉死亡巨巫。另有一些亡者,则只是发疯而已,大伙儿称其为疯魔灵。那位冥灯护法对拜登提议创立疯魔院,聚集成千上万的疯魔灵,形成疯魔大阵。”说到此处,她斜着脑袋,看着形骸,笑道:“听说你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