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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一个组织、一个传承,在世间的举动就必然有迹可循,想要隐匿,就必须在阴暗角落里行动,而且不能太过频繁——距离他们伏杀承名、暗袭齐德仲的上一次行动,已经是三十六年前的事情了,可知这伙阴谋者之谨慎。
但同时,当今九州乱世格局,也最是适合阴谋者有所举动的关键时刻,很多过往修行界难容之举,受到乱世境况掩护,有可能被忽略、甚至默许,以此渐渐扭转世潮,从阴影走上台面。
齐德仲不想理会他们有怎样的图谋,只要脱离了阴影,齐德仲自然有办法对付邪魔之辈。
而齐德仲此时也明白何谓“世间杀劫”,其实不论他此番是否打算这么做,只要修行人牵涉到这社稷江山的更替争夺之中,就自然难免对垒征战。
尤其是如国师冯华,所作所为出于修行愿心,根本不可能有转圜退让的可能,彼此相见甚至不是寥寥几句,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世间杀劫纯粹是由修行人自身知见行止导致,一旦参与其中便劫数逢身、避无可避,想要免遭劫数,只有从根源上避免参与其中。因为世间政权更迭是无法避免的,任由尘俗勾牵,从一开始便是自寻杀劫,身死不可怨天尤人。
然而如今世间杀劫弥漫无尽,似乎只有远避红尘之外的隐世洞天,才能免于劫数逢身。
齐德仲自己就在杀劫之中,避无可避,而他自己也无心远世避劫,干脆出手阻断干戈,斩杀邪魔本身就是挫锐解纷的求证方式。
沪海众修在低声讨论,永王齐岷与一众皇亲国戚也在窃窃私语,而且有意在回避后宫妃嫔,将近五百人朝齐德仲方向走来,为首永王齐岷行礼道:
“仙师,我等已经商榷完毕,愿意出城请降……”
齐德仲抬手道:“届时去到天王教军中,你们自己选好派谁出面商谈,齐某不参与此事,只负责将你们送出城外。”
王启年在后方以元神识念说道:“齐道友,四五百人出城阵势可不小,你可有把握?”
“不必担心。”齐德仲元神中回应一句,然后对永王齐岷说道:“看来你也明晓事理,知道请降需要带上家眷以示诚意……也罢,齐某也不愿你等受无端屈辱,如果天王教不欲善待你等,齐某自会带你们前往他处。”
永王齐岷身后的皇亲国戚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显然都是亲族家眷,还有一群仆从部曲、肩挑背扛。
“那我等是现在离开么?”永王齐岷左右打量说道:“可是此地左右门户都被御林军把守,按父皇之命,许进不许出。”
齐德仲指着不远处一片草坡空地说道:“劳烦诸位移步该处,莫要惊慌……云霄,你随他们一同,别让他们胡乱举动。”
云霄点头应是,最终将近五百人站立一同,直视齐德仲不知他要如何施为,就连沪海众修也非常好奇。
只见齐德仲微微阖眼,周身水波光华若隐若现,朝着一众皇亲国戚,缓缓张开一片迷蒙泡影,将众人笼罩其中,无形水波流转不息,渐渐将泡影内中人影声息磨灭不见。
齐德仲一收法力,就只剩下几丝凉风在地面上打旋,近五百人凭空消失不见。
“这、这是乾坤袖的大法力么?”沪海众修见状惊诧,如此道法只有修行高人能够施展,而且非法力高深不可为之。
齐德仲没有回答,因为远处御林军已经察觉到此地法力激荡,当即就有不少兵士朝此地赶来,五百名皇亲国戚消失不见,这足可震惊帝都!
“齐某去去便回,诸位稍待。”说完这话,齐德仲振袖擎出青龙玉杖,一阵碧光龙吟冲天呼啸,转眼不见身影、难以追及。
这时青阿士脸色愕然地向王启年问道:“齐德仲难不成已有离形去知修为?飞天之能、乾坤大袖,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高深道法?”
王启年也是满脸惊骇地抬头仰望:“他应该只是不久之前方才进境破关,没想到法力高深如斯。齐德仲本就精擅炼器,如今可一心御使多器,威势更盛以往,难怪他有此自信独闯天王教军!”
青阿士叹气道:“仔细回想,齐德仲所做不正是我们最初设想?看来他早就看破我等谋划,只是不在我们面前直言罢了,幸好尚未自取其辱……”
“我只是好奇,齐德仲到底是什么身份?以他的修为,言行举止绝非无缘无故。”王启年盯视着远处荒废古井。
青阿士思索一阵神色愈惊:“三十六年前帝都宫变,传闻吴皇后与旧太子皆沉井溺毙,莫非齐德仲——”
王启年赶紧以元神识念喝阻道:“此事我等心知肚明就好!他若不主动承认,齐德仲仍旧是玉篁山上一介散人,否则沪海江南情势难测!”
青阿士面露苦笑:“即便如此,这段秘闻也隐藏不了多久,不用齐德仲自己承认,恐怕只要帝都沦陷,旧太子尚存于世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如此一来将是何等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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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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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沪海众修窃窃私语,被齐德仲收入水府中的众人,更是个个惊心,就连云霄也没有料到自己师父道法如斯玄妙。
放眼所见水晶龙宫、蟠龙玉柱,远山水草碧黛如林,重重华阙不似人间,较之玉京禁城更加巍峨高耸,毕竟这里可是上古真龙栖身之地。
寻常人在水府之中不受气息滞碍、呼吸吐纳如常,而修为如云霄,则更觉此地天地灵犀、无形水性之独特。
水府边缘依旧是流转水波,看不见外界光景,这时云霄元神中就传来了齐德仲话语:“你看此地如何?”
“非玄妙二字不可形容!”云霄在元神中回应道:“师父,我似乎察觉此地乾坤移转不定,你如今又在何处?”
“为师正御器飞天、刚离开玉京城。”齐德仲的声音有几分笑意:“若是直接显露外界光影,恐怕那帮皇亲国戚会吓破胆,就不必如此了。你能察觉到乾坤移转,说明你修为也近离形去知了。”
正当齐德仲与云霄在元神世界中识念交流时,永王齐岷也小心上前问道:“这位仙师,请问我们现在身处何方?是尊师修行洞天么?”
云霄转过身来,细想了一阵回答道:“可以算是吧,你们放心,此地十分安全,若否师父也不会让我与你们一同,过不了多久就到天王教军营之外了,你们就在此地暂歇吧。”
云霄不似齐德仲沉稳,跳脱语气让齐岷觉得更好相处,一番交谈后互通名号,让永王齐岷不禁问起齐德仲来历:
“云霄仙师,尊师不知是何方人士?又在哪处仙山修行?”
其实此地之人言行举止皆在齐德仲元神世界中清晰可见,如果齐德仲不愿意,甚至能施法封住永王齐岷七窍,就连云霄闻言都一阵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但元神中并没有听见齐德仲的识念传音,云霄则回答道:“我师父是九州东北长林郡飞云门出身,自幼在门中成长,近几年带着我们在各地游历。”
“长林郡飞云门,嗯……”永王齐岷闻言,心中稍微放松些许,然后再问:“原来仙师还有同门?”
“有,不过他们在别处洞府修行。”云霄言辞也知谨慎,仙壶洞天没必要让外人知晓。
永王齐岷仍旧不放弃:“我想知道,若想拜在尊师门下,有怎样的条件要求?”
“条件?要求?”云霄听这话一脸糊涂不解,他们师兄弟五人拜在齐德仲门下,是因为一名游方道人的提醒,虽然齐德仲事后不怎么说起那名游方道人,可是以云霄如今修为回想,便知晓那道人的不同寻常,隐约透露的气度,甚至远在自己如今修为之上。
永王齐岷出言提醒道:“譬如供奉万亩良田、仆从千百、金银万两,又或者划定灵山秀水以作束脩之资。”
“不不不!”云霄连忙摆手道:“我们拜师的时候可是一穷二白,连行走路上的衣鞋都是师父出钱,哪里就要什么供奉了?”
永王齐岷好似领悟到什么,赶紧跪在云霄面前:“此地金银财货,欲赠仙师以求仙法教化、离尘避俗。”
云霄心中笑骂道:“求我师父不成,见我好说话就求我了?这样的徒弟谁敢收啊?要是看见别家师长道法更妙,是不是又要另投门户?”
这时齐德仲的声音也在云霄元神中响起:“收不收随你,但为师还是要将他们送到天王教军之中的,你若是齐岷之师,自然有教化庇佑之责……但为师提醒你,师长不是亏欠传人的事主。”
云霄闻言精神一振,齐德仲一句话让他顿时明悟许多。
世上修行宗门众多,但并不是所有宗门都能称之为“传承”。传承之所以是传承,是由历代门人弟子承接、继续、发扬的过程。
传承没有主人,即便留下宗门传承的祖师也不是传承之主、宗门之主。更何况留下道法传承、宗门基业,此举对门人弟子而言就是慈悲福缘,能否消受继承,那是后人的事,没理由让祖师尊长处处担负,否则要此传承作甚?
仅以在世传承计,门人弟子就在传承之中,对得起传承也是对得起自身修行。上要尊师重道敬法,勤修不辍、继承前人;下要择徒有方、慈心传法、礼爱同门、光耀传承。
一个人在传承中,对上是弟子、对下是师长,若未来为师不想弟子忤逆,那么自己身为弟子也不要冒犯师辈尊长,反之亦然。
欺师灭祖之所以大受修行界忌讳,就是因为此举本身就是在毁坏自身修行,连此邪行恶障都能做出,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当然,有些修行门派不能算是传承,因为这些门派的尊长收徒传法,只是希望招揽更多可供驱使的徒众,为满足少数门中尊长私欲。更甚者传授道法残缺不正,以阴损手法胁迫徒众行事,如此已是邪魔,若被揭露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