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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悼词?”赵化文心中一楞,立刻缓过了神,冲自己的亲卫示意道:“你们下去,我有事单独要和他讲。”
“你跟我来,若你刚才所说有误,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赵化文指着年长的书吏冷冷的说到。
“是,是,是,大人我明白。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您请从重处置卑职。”
……
打密室出来后,赵化文与那老书吏的关系异乎寻常的亲近了许多,也多了一丝令人恐惧的奸邪淫笑。当日下午,那老书吏就被赵化文擢升为文案,并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赏。
三月三,龙城寒,凉风起。无家女,硬赖床,多嘴舌。主不呲,反欢颜,伤叔童。家室家室,不家不室,无恩无义,早散之。”一首童谣,传唱玉龙,惹人心烦。不少的大户显贵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却不敢正视,惟恐伤了自家的运势。但是,赵化文却心情别样的好,连日来不但没有仗责属下,更是没有体骂下属,让人难以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
六月的玉龙关,原本是酷暑难耐的季节,天公久不降露的时节。然而,今年却有些异常,不但降水多了那么四五成,就是天气也较往年要清凉。月末,忠义侯遗族业已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取道延水川赴京安养。毕竟离帝国皇帝的最后期限是没有几天了,再有所留恋玉龙关,也是没有再好的理由拖沓不前。而狄夫人在韩氏宗族的元老支持下,当上了韩氏遗族的族长,开始行使族长大权。然而,命运是无情的,狄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正步入绝望的深渊,还满怀信心的在向往新的开始。
起程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骄傲,而又令人伤感的城市。狄夫人最后一次回首深情的看了玉龙关一眼,收起自己的泪水,昂首迈上车驾。
“等等,狄夫人,您就这样离开吗?”赵化文在林城驿站拦住韩氏遗族的头车,朗声问到。
“赵大人,老身有皇命在身,若不早些起程赴京,岂不是要给赵大人惹下麻烦?”狄夫人挑帘下车,从容不迫的回到。
“嘿嘿,那到也是啊。不过,你们这样走,化文还真的是不放心啊。不如这样吧,化文派人护送夫人及家眷赴京,如何?”赵化文说道此刻,挥手示意亲兵,抓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有铁卷丹书在此。”
“你拿过来吧。”赵化文的爪牙不容分说,照韩载文就是一掌,硬生生的将铁卷丹书夺了过去。
“赵大人,你这是何故?难道要造反不成?”楞了一下的狄夫人,厉声呵斥道。
“造反?哈哈,狄夫人还真是会撤话题啊。狄夫人,接旨吧。哼…”赵化文阴冷的说道。
“韩氏一族,多有怨愤,本已可恶。今借修墓立碑诋毁陛下,妄议朝纲在先。编篡童谣污蔑陛下与皇妃,离间君臣在后,实数可恶。陛下特旨,玉龙关监军三品殿前文华学士赵化文拘拿韩氏一族,收其铁卷丹书,即日押赴京都候审,不得有误。钦此。大圣龙皇帝诏书。”
望着赵化文手中的黄绫,看着赵化文口沫翻飞的血盆大口,狄夫人顿觉天旋地转,扑通摔倒在地。韩氏族人纷纷围拢过来,呼喊声,哭叫声,彻耳难绝。
三日后,韩氏一族三千余口,在赵化文亲信的押送下,离开林城远赴京都。与此同时,韩氏被尽数拘拿的消息,象涟漪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整个圣龙几乎是在一夜之后,为之震动,为之扼腕。而赵化文也由于举报逮捕有功,被特旨撮升一级半,官拜从一品凤苑阁大学士加权知玉龙关府提点监军。当然,赵化文在荣升的同时,也不忘照顾下自己的旧友故知。大批的原玉龙关将校文吏,在赵化文恩典下,或是被革职,或是被拘押,或是被流放。而赵化文最想除去的侯君集等人,由于有慧帝的密旨庇护,却依旧安然无事。也正是由于慧帝对他们的庇护,才最低限度的保证了玉龙关的军事运转,保障了圣龙的最后四支精锐之一的玉龙关镇军,没有被瓦解战斗力。
而被后世所诟病的韩氏冤案,究其原因,无非是其族为韩托胄的墓志铭所题诗词上,被人曲解附会。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借无知孩童的口,将事先编撰好的童谣传扬开,造成一种既成事实。再被赵化文之流肆意夸大后,又让把持朝政的吴桂作实,并得到了慧帝的默许,才堂而徨之登场。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牵强理由。但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出于利益的取舍,又鲜有人开口说话。惟有曹差与王守仁独支,每每在朝会强做出头。一时一日可忍,但是时间长了,慧帝对于他的两位老师也有不快,再加上吴氏的推波助澜,曹差与王守仁在韩氏遗族被捕的十天后,也相继丢官罢职,赋闲在家。
三十年名与尘,换得无情天,瑟杀人语绝。心碎无痕,惟念君长在。与吾同驱,荡尽胡虏,卫社稷。奈何天公不佑,神明枉自存?呜呼哀哉。二十载心与血,却见朝阙熏,烈士蒙恶垢。人肠寸断,泪洒故人去。青鬃南槽,虎狼复归,天地异。愤感天公不仁,人心岂公道?须待时,改换天,志偿凌云,与君携游奈何桥,何悔。
夏侯明写罢最后一个字,猛的将手中的笔狠狠的掷在书桌上。镇纸一滑,咚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爷,什么事?”陆剑明冲入夏侯明的书房问到。
“没有什么,心情不好。剑明,你出去吧,我要好好的静静,有事我会叫你的。”夏侯明挥手说道。
“是。”陆剑明缓缓的退出书房,轻轻的将门关好。
夏侯明待陆剑明退出之后,俯身将镇纸拾起,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擦去灰尘,喃喃自语:“玄胤啊,玄胤,真好糊涂啊。你不听我言,方有今日之乱,何苦来哉。”说话间,夏侯明来到南窗前,伸手推开虚掩的窗户,遥望天南。“糊涂啊,糊涂啊。玄胤,你这一糊涂,坏了我辈多年的心血。如今奸佞横行,肆凶逞暴,乱我朝纲,你叫我如何应付的过来。你…”
“父王,您请节哀顺便。韩叔父的事,非您之过,乃是韩叔父命当如此。惟今,我们应该想想日后,想想如何搭救韩叔父一家。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就是如何联络朝廷中的有识之士,尽快搭救焊叔父一家老小。千万不能让吴逆一党,在我们前面把一切都作实。依孩儿之见,我们不如从曹叔父与王叔父身上着手,通过他们去影响其他人。”
“莺儿,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该想想日后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怎么看的?”夏侯明听到女儿提到曹家,立刻想到了话题,转而提醒到。
“莺儿认为,现在还不是谈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何况女儿有言在先的,我要嫁就嫁那武穆般的铮铮男儿,而非什么显贵豪门之后。此事还望爹爹再做打算,不要违了莺儿的誓言。”夏侯莺涨红着粉面,羞答答的低下头,手把绸带打着卷怯怯的回到。
“不,为父决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好的归宿。何况,你和他的婚事,直接关系到你韩叔叔家的未来,也关系到朝局的走势,你就不要任性了。”夏侯明话到此处时,用手轻拂着女儿的额头,两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
“爹爹,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何况娘的遗愿,您又不是不知道。”
“莺儿不要胡闹,现在爹爹和你说的是正事。现在只有你和他定下明确的婚约,才能将我酝酿了很久的计划付诸实施,才能搭救出你的韩叔父,也就能巩固我们与曹王两家的关系,更能改变现在朝局的未来走向。”
“他有这么重要?那他怎么到还只是一个太学院藏书监的七品管事?难道是曹叔父有意要掩饰他的才华?还是他大智若愚,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或者就是他有不可告人的事,迫使他要掩饰自己的行动?要不然,他怎么会安于现状,不求进取?”
面对女儿的发问,夏侯明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佯作发怒呵斥道:“莺儿,你越来越没有样了。为父说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你的意见不在考虑之列,你明白了没有?”在看了看失望的爱女之后,夏侯明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为了韩氏三千口人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狠下心,将自己女儿的未来托付给一个没有任何了解的年轻人。但原苍天能给自己一些安慰,不要让自己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夏侯莺见自己的慈父,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在不给任何辩解余地之下,就把自己的一生幸福,平白无故的交付给了素不相识的男人。一股寒气不绝逼上心头,空荡荡的脑海之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侯门深似海,几多欢颜,几多愁。”她那无助的眼神,落在了平日慈爱的父亲脸上,又晃到了书房的饰剑上,再落回到自己的手上。一种无比愤怨的情绪,不由的在心间翻涌,她再也无法忍受,一头就冲出了书房,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知道多久以后,一个熟知的声音打破了自己的封闭空间,又将自己给拉回了现实世界。夏侯明微微的睁开双眼,半天才从紧闭的双唇间挤出一句话:“恩。剑波,你去告诉他们,一切按我的计划行事。有什么问题,可以去万福堂问那里的执事。”
“是,剑波这就去告诉他们。”
“等等。剑波,你再给启明传一句话:‘若事败,可一不做,二不休反将西海,务必将我那三千铁骑保住。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他们就不必担心了。’”夏侯明说到这里,明显觉得自己是心口不一,而且是多此一举。然而,为了保守秘密,他也就只能这样做,别无他法。
“是,剑波知道该怎么说。”
陆剑波回罢,转身便离开了夏侯明的书房。与他坚实的步伐相对照的,他的眼中不时的在闪现着恐惧与不解。
书房中的夏侯明,在再一次闭上自己的双眼时,隐约又见到了三十年前的老朋友——曹孟德。孟德还是那样的严肃,萧杀的脸上,没有一丝苟笑可以立锥的地方。而他的双眼,永远是那样的犀利,那样的清澈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