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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但是她做不到。她只需要抛下一切,和守静一起离开就可以了。可是她无法做到,所以她的心中满是愧疚和不安。
陆小青放下了木桶,张开手抱住了守静,她将脸埋在了守静的胸膛。
“有时候,我会想……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守静听见了陆小青的声音从胸膛处传来,他心里残留的些许怨怼如烟云消散了,他伸手抱住了小青,低声呢喃道:“你值得的,你值得我的一切。”
陆小青感觉到心里的恐惧被驱散了,守静对她的热烈的爱化成了温泉一样的幸福满满地从她的心底溢出来,她感动得落下了眼泪。
远远的有一群人走过来,他们看见了守静和陆小青就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他们。陆小青注意到了这些人愤怒的视线,她连忙松开了手站到一边。
那些人的目光是冷漠的充满了愤怒和仇恨,里面灰蒙蒙地翻滚着死气沉沉的雾气,那是沉淀了数十年的仇恨积累的怨恨。亦或者是他们死了的灵魂,困在了仇恨的眼里,腐烂了、发臭了,化成了被年月无情流逝推搡着滚动的沉沉雾霭。从那样的雾里,看不见一点光明和希望,他们的目光是坚定的,是死一样的坚定。
陆小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叫她恐惧,让她的脊背发寒。守静的手安抚地放在了她的肩上,出神的陆小青险些吓得跳了起来。
“不要害怕,有我。”
陆小青点了点头,她手一招,木桶飞到了她的手里。
一整天下来,陆小青陪在守静的身边做完了所有的苦功,因为小青进山的时候是无尘直接带进来的,当时无尘也没有让她修入门弟子的苦功,所以陆小青一直都没有做过这些苦活。如今一上手就是无尘给守静的加强版苦功,一天下来陆小青也累得不轻。
若只是这些苦活累活也倒罢了,陆小青跟着守静,她遇见了许多剑门弟子,最友善的,也不过是对他们视而不见,至于那些对守静抱有敌意或仇恨的弟子,他们无不用恨不得杀死他们的仇恨眼神盯着他们,还有许多好事者不是把守静打满的水缸偷偷倒掉,就是在守静需要打扫的地方扔上无数的落叶,他们用层出不穷的手段羞辱守静,为的就是逼他出手,如果守静伤害了剑门弟子,那么桃子的要求也就作废了,他们也可以对守静发起攻击。
但是守静都忍下来了,他隐忍到陆小青心疼。
第349章 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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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躺在床上,她刚洗完澡,她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散在床上,但是她只是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的身体累得几乎要瘫痪,或者说已经瘫痪了,现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很难想象守静每天要做那么多的苦功之后还有精力陪着她玩闹。
她闭着眼睛,听见了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她听见守静说道:“怎么头发还没干就躺下了?会生病的。”然后陆小青感觉到床微微一沉,守静躺在了她的身边,他有力的手指轻柔地穿过了她的发丝,她感到温暖并且她的头发里的水滴开始迅速地变成一缕缕烟气升起。
陆小青侧了一下身子,面对面地朝向守静。守静的眼里带着笑意,凝视着她。她喜欢他那双似乎藏了无数星辰的眼眸,她喜欢他这样深情地看着她,她的身影就好像躲在星星后面一样,她知道她躲在他的心里。
守静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他的头发没有束缚地披散在床上,和她的头发缠绵地交织在了一起,陆小青的头发很快就变干了,她懒懒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很累吗?”
陆小青点了点头,她身上的肌肉开始感觉到疼痛,她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变得更糟。打坐运转灵气的话能很快地让她的身体好过来,但是她不想,这样的痛苦让她心里感觉到一种比较踏实的安心,在这样疲倦的时候,她来不及去考虑心里的愧疚。
守静的手落在了陆小青的身上,开始慢慢地揉捏她酸痛的手臂和背部。这样的按摩让陆小青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她的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
过了一会儿以后,守静的手开始慢慢地向下游走,陆小青连忙抓住了守静的手,她睁开眼看守静,果然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懊恼。
“明天我就去找师尊,请他收回成命。”
“他不可能答应的。”守静的手在陆小青的手心微微挠了一下,把陆小青痒得笑出了声来。陆小青松了松手,守静的手立刻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守静身体一翻,用双手撑着伏在陆小青的身上。
“我总要去试一试。”说完陆小青对守静嘶了一下,低声说道:“下去,今天不行。”
“我以为你看见我今天过得那样凄凉你会多少补偿我安慰我一下。”守静叹了口气翻到了一边侧身躺在床上。
陆小青看着守静的眼睛,她吻了吻守静的唇,低声说道:“对不起。”
他们的双手交握,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暖和气息,那样靠近。
“跟我走,好不好?”守静的声音低沉,陆小青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胸膛的每一分震动。
陆小青抬起头看守静,她看见了守静眼中的温柔和坚定,她躲开了守静的目光,垂下了头。“我不能。”陆小青的声音细微得几乎难以听到,但是在这样万籁寂静的夜里,她的回答已经足够清晰。
守静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很难在剑门……生活。”这里是他的战场,他不能时时刻刻活在战场上,即使他是守静。
“等……等过了这一阵子,等我们成亲了,我们就离开好吗?”陆小青可怜地看着守静,声音中透着哀求。
守静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
“师尊他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等我们完成了他的三个条件,他一定会同意我们成亲的。还有……你的师父,他同意你娶我吗?”
“他倒是从来都不管我。有时候,我挺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师尊的,如果他不对我这样糟就更好了。”
陆小青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见了守静的眼神连忙正色道:“委屈你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三个条件的。呐,你看,往好了想,说不定后面两个条件很简单呢?就是让你给师尊奉碗茶倒倒水什么的。”
“可别提水了,我一听到这个就头疼。”守静无奈地开口说道。
陆小青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就在她迷迷瞪瞪地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守静说道:“如果无尘他一直都不同意你嫁给我呢?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拖下去?”
陆小青迷迷瞪瞪地回答道:“这样也很好呀,若是能永远这样下去也是好的……”然后她就睡过去了,她隐约想着自己不该这样回答的,尽管这确实是她心里的想法。
第二天陆小青醒来的时候守静已经不在床上了,没有看见守静让陆小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她要去找无尘,看看能不能让他松口答应她和守静的婚事。
然后她会在浮碧峰上办一场小小的婚礼,和守静成亲以后,他们两个人就离开剑门,离开修道界,去找一个小小的山村好好地过完幸福的余生。
陆小青的嘴角愉快地翘起,尽管想象中的一切连半点苗头都还没有见到,不过她觉得这一切的实现不会是难事,该来的总该要来的。她不会离开守静,守静也不会离开她,所以他们的结局总归是成亲,这是谁都拦不住的。不过陆小青还是希望能得到无尘的同意,如果无尘缺席了她的婚礼,那会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既然是有事要求师尊,不带点礼物可说不过去,必须要表现得狗腿一些。于是陆小青翻出了淑芬送的蜂蜜,泡了些蜂蜜水然后端着往一意崖走去。虽然是蜂蜜水,不过这是千年蜂妖的蜂蜜水,算得上是陆小青拿得出手的最珍贵的东西了。希望桃子还没有拿蜂蜜送过守静,否则可就丢人了。
一意崖距离闲情斋不远,陆小青走了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到了一意崖前不远处,陆小青突然感觉到身体的皮肤有一阵阵微微刺痛的感觉,这些感觉随着她继续向前走了一步就消失了。刚才她应该是穿越过了无尘布下的结界,皮肤感受到的刺痛感就是穿过强大结界时候修道者的身体对结界的感觉。修道者在闭关的时候为了避免被打扰一般会在闭关的洞府周围布置好结界,无尘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看来他的结界是允许陆小青通过的。
第350章 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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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在门口轻轻喊了几声师尊,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她心想或许无尘已经进入了无我无他的入定境界,所以对外界毫无知觉,她的好奇心在剧烈地膨胀,她很想知道无尘平时是怎么修炼的。
看一眼就好,看完就走,陆小青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她悄悄地推开了门,洞府中无比幽暗,从门缝里看去什么也看不到。陆小青再一次小声地打了声招呼,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陆小青就看见了无尘如同一座玉雕的雕像盘坐在一张石床上,石室中仅仅有一床,挨着床的,是一架摆满了各种玉符的百宝架,除此外别无他物,连张椅子都没有,如果是桃子在这里,它一定会大声指责无尘是个非常不欢迎别人来做客的家伙。但是在陆小青看来,整个石室清幽宁静,古朴简单,确实是非常适合静心闭关修行的地方。石壁上开了几个嵌了七彩琉璃石的天窗,阳光穿过琉璃石散成了雾蒙蒙的柔光,一抹一抹的,好像是韵散了的烟,似有似无地飘着。
无尘的肌肤在黑暗中似乎莹莹地散着一层光芒,就像是发光的玉一样,他闭着眼睛,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好似一尊毫无声息的雕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