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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陆小青的心还在犹豫,但是她已经开口了,她的嘴唇先于她的理智做出了选择。陆小青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但是这时候可顾不上这些。
无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陆小青,等待她的下文。
陆小青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陆小青斟酌了一下词汇,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徒儿的心意成了众矢之的,那徒儿是否还能顺心而为?”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她不敢抬头去看无尘的神色,她害怕自己会看见无尘失望的神色,她也害怕无尘从她隐晦的字句里猜透她的心事。
无尘沉吟了一下,郑重地说道:“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将坚持自己的心意,自然不需要畏惧一切困难。这很难,做出选择一向很难,比这更难的是坚持你的选择。”
陆小青悬着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于此同时苦涩在她的心里漫开。她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也愿意坚持,但是许多事情并不是能由她一人独自决定的。情感更是如此。
陆小青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她下意识地轻轻抚平被她捏得发皱的被子,指尖可以感觉到被子上凹凸的柔软暗纹。
“徒儿明白了。”陆小青看着无尘回答道,她心里的迷雾消散了许多。她拼命地想要抓住回忆里的温暖,但这不过是存在于过去的虚幻,她不可能回到过去,无法改变一起。她现在所能做的只能迎接未来。
此刻陆小青心里对守静的执着并没有减少分毫,但是她却看清了许多,知道自己并不该一直沉缅于悲痛。她的手错失了爱情的玫瑰,这是她永远无法放下的遗憾。但是人生的路上就是不断地背负起种种负担,这些沉重的负担使生命的存在有了意义,如果没有任何负担,那生命会太过轻飘,轻飘到无法令步伐继续前行。
许多遗憾是无法弥补的,当一个人能够认清这个道理的时候,才能继续前进。
每个人所能领悟的道是不同的,无尘有无尘的道,他的道是忘情,陆小青有陆小青的道,并不同于无尘,甚至是截然相反,但是这些道殊途同归。陆小青从心的困境中走了出来,能够继续前行——道的目的,或许就是让人完整地走完属于他的一生。大道质朴,如此平淡。
无尘本来就还没有完全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毒,这次为了陆小青的缘故千里奔波,还动用了元炁为陆小青治疗,因此伤势不免加重了一些。在陆小青面前无尘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一出门,他的嘴角就溢出了些血迹。
叶云连忙上前,想要询问无尘的伤势,但是无尘摆手制止了叶云,他不想让陆小青知道自己伤势加重的事实。“我回去闭关,归期不定。小青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记得多照拂着她些。”
叶云行礼称是,一阵风拂过,再抬首,已经不见剑仙一身素白的身影了。
柳慕池将燕子安顿好了以后就拾道往东峰而去,他需要向守静了解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且他对守静有些好奇,毕竟守静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或许见了面以后依旧是。
金色的阳光将东峰顶上的白雪洗得发亮,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光。东峰草木茂盛,鸣凤居在东峰之上的冰雪间,显得尤为冷清。柳慕池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因此并没有用法术直接飞到峰顶,而是一步步地拾阶而上,愉悦地欣赏眼前因为高度上升而慢慢铺展开来的景色。等柳慕池慢吞吞地登上东峰的时候,已经是红日西斜了,白雪上染了残阳的夕照,于雪白上浮起了一层血红的光。
鸣凤居的大门紧闭,显然并不欢迎客人来访,不过柳慕池还是敲响了门扉。开门的是一名神色戒备的俊逸的少年,如果不是白色的绷带缠住了他的半边脸,或许看起来会更俊美些。少年在看见柳慕池以后神色略微松动,握在佩剑上的手放了下来。
“柳大人终于回来了,四处都在传你下落不明,不过我一直相信你会安全回来的。”景言熟稔地对柳慕池说道,他将大门完全打开,侧身让开了道路给柳慕池。
柳慕池摸了摸鼻子,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对眼前的少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带着歉意对景言说道:“很抱歉,我们应该认识,但是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呃,我失忆了,甚至一直到一个月前我才知道我自己的名字。”
第282章 旧时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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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柳慕池失忆的事实后景言有些诧异,他说道:“这没什么,柳大人不需要对我道歉。我是景言,左尊的追随者。以前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不过你应该忘记了。”
“景言,我想我们一定喝得很开心。”柳慕池说道。
“不,那天你喝醉了,到处撒酒疯,差点把我当炮仗点了。”显然这让他印象深刻到几乎刻骨铭心,所以景言实话实说,一点都不见外。
柳慕池笑了笑,心想那天自己一定喝得很开心,不过景言就不一定了,就估摸着当他也开心好了。这样的想法颇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不过柳慕池因为全然不记得这些事情,所以很直接地把一切罪过都归于过去的自己,一点内疚的想法都没有。
“下次我们再喝一场,作为赔礼这次可以换你把我当炮仗点了,我一定不会介意的。”柳慕池说道,随后他就问起了守静,“我这次是来找守静问些关于我的事情,他在哪里呢?”
提到守静景言的神色又阴沉了下来,他指了指庭院深处,对柳慕池说道:“尊上已经呆在里面很久了,这次他遇上了些麻烦。如果可以,还请柳大人帮帮尊上。”说罢他对柳慕池伏身下拜,就要行大礼。柳慕池连忙抓住了景言,说道:“守静既然是我的好友,他遇上麻烦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想起了在山下的时候红玉的话,突然对守静十分担心,他连忙问道:“守静他出了什么事了?”
景言叹了口气,惨淡地说道:“如今尊上修为全失,教主说他是为心魔所困,所以一身灵气禁锢在气海中不能流动。如今尊上连最简单的法术都无法施展了。”
心魔是所有修士的大敌,就算是站在人间巅峰的修士如果一个不慎,也可能被心魔趁虚而入。轻则动摇道基,重则走火入魔发狂致死,这次守静为心魔所困,仅仅是修为禁锢,虽然处境艰难,但是至少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只是守静的意志一向如万仞高山,坚不可摧,怎么会突然就生了心魔呢?柳慕池将心里的疑惑问出。
这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因为一个坏人,她害惨了尊上。”柳慕池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粉嫩的娃娃抱着一只小猫坐在台阶上,她的身边还趴着一只红毛的小豹子。
“赤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山鬼。”山鬼是传说中的精灵,十分稀有,柳慕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景言挑了挑眉毛,说道:“她叫景凡,是我的侄女。”
柳慕池说道:“抱歉,我只是有点激动。不过景凡说的坏人,是谁呢?”
景言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守静和陆小青的事情告诉柳慕池,毕竟这对于守静来说或许是很私密的事情。最后景言说道:“我不能说,或许他会告诉你。”
当柳慕池看见守静的时候,守静正斜靠在风荷亭里饮酒。他醉眼朦胧,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只天青色的骨灯,看起来竟有些颓废的病态美。
风荷亭在荷花池中央,亭边有一只只能容纳一人的小舟系在亭子边上晃荡,亭亭荷花立水中,随清风拂过招摇。凤鸣居应该有维持温度的阵法存在,所以尽管外面是高山的皑皑白雪覆盖,但是这里的荷花开得如夏日一样热烈。
柳慕池手指微动,掐起乘风诀飞向风荷亭,他容颜俊美衣袂翻飞,潇洒从容地从荷花池上飞过,如一片轻鸿轻盈。柳慕池落到了风荷亭中,守静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仅仅是一眼,接着他就毫不在意地重新眯起了眼睛。
柳慕池受到这样的冷遇有些不快,他琢磨着自己失忆前是怎么和守静做成了朋友的,按理说遇见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他肯定二话不说先抄家伙揍他一顿……柳慕池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和守静成伟人尽皆知的好友,或许是因为打不过?柳慕池自认为不是威武不能屈的勇士,所以这个理由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守静不会邀请他坐下,所以柳慕池很随意并且自觉地坐到了椅子上。桌上还有几壶好酒,柳慕池很满意,然后他给自己斟了几杯。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哑巴。”柳慕池说道。
守静闭着眼睛没有搭话,就在柳慕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地时候,守静突然说道:“我不是哑巴。”挺难得的,他说了一句废话,如果景言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因为他很久没有听见守静发出任何毫无意义的声音了。这一阵子守静说话永远只限于下令,而且几乎每一句话都不超过五个字。比如他要喝酒,他就会说“酒”,如果需要换衣服,他只会说“更衣”,至于外面的人来请示左护法对某种决议的意见,他只会想也不想就直接冷淡地回复“准”,他连“不准”都懒得说了,因为如果否定决议的话需要给出理由,而他或许连决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都没仔细听。
对此红玉以及一些拜碑教高层人物都十分不满和恼怒。不过他们对此毫无办法,因为夜神拒绝了更换左护法的提议,而站出来反对夜神决定的十二议事教徒之一的黄立,就是那个成天披着黑袍浑身冒冷气的家伙直接被夜神打断了腿。身残事小,丢了颜面事大,当天夜里黄立就自杀了。从那以后拜碑教上下再也没有人敢在夜神面前提起左护法废立的事情了。
“我来了,你都不吱一声,我还以为你哑巴了,或者得了一种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