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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认为他就是守静,包括跟随了守静不知几年的景言。他早就分不清了,有时候他想,或许守静和凤仙儿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心分成了两半,各自在红尘中颠簸前行。
只有当红玉存在的时候,他才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唱戏的凤仙儿,不是弹琴的守静,因为守静是不爱红玉的,而他,爱着红玉爱到发狂。
他本来就善演,为了红玉,他演得更像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现在红玉不在他身旁,他连最后辨认的灯塔都消失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戏文里,没有弦乐的流年被他唱成了一出无声的独角戏。
他的目光落在望月阁,眼里的光像是被揉碎的冰屑,漂浮在虚空之中。
当守静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满目的红艳和窗边的盛开得绚烂的红色牡丹花。整个房间都是红的,红的灯笼红的纱,红的玉床红的花,大片大片的红扑进了眼里,染得眼前看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就像是从穷奇脖子上泼水一样倾泻的血液。守静难受地捂着嘴干呕了一下,他觉得胃像是被塞进了一把冰渣子一样痛苦。
红玉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巧笑言道:“你醒了。”屏风上画着极美的美人出浴图,极尽妖娆。
守静看了红玉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在房间中游离了一圈,然后看见了枕边的小巧骨灯,他心里一热,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被从雪里挖了出来晒在了阳光下一样,他的手落在了骨灯之上,比抚摸过琴弦更加轻柔。
“谢谢。”守静明白一定是红玉把他带回了拜碑教,但是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欢欣,就像是一潭被截断了归路与来处的寒潭,“我要走了。”
红玉手里端着白玉雕的碗,窈窕走来。她拦在守静面前,将手轻轻地摁在守静的肩上,不让他从床上站起,她说道:“你听我说句话也不迟。我为你熬了燕窝粥,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但是就这一碗粥,你喝了可好?”她的眼睛里融化了些许哀伤,在烛光中柔柔地看着守静。
这样的目光让守静心里也感染了哀伤,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能够自然而然地伤害别人了。或许是因为心里也受了伤,所以再也狠不下心肠。
守静接过了红玉手里的碗,喝光了碗里的粥,粥是热的,但是却不会烫口,是让人很舒服的温暖。守静将手里的碗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再一次说道:“谢谢你,我要走了。”
红玉叹了口气,对守静说道:“你这样又怎么回去?你受了重伤,十分修为能动三分都是勉强。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死,你现在的身子,又怎么劳神去对付那些牛鬼蛇神?你在这里修养好了,在回去也不迟。”
守静摇了摇头,说道:“我该回去。”
红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退到了圆桌旁,坐在圆凳之上,一言不发。
守静想要变化成云雀离开,但是身体却没有像平日里一样自如地缩小成云雀,而是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守静将神念探入了身体中,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
第224章 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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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看见守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站了起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守静冷声问道。
红玉眼中有些惊慌,但是她立刻镇定了下来,对守静说道:“燕窝粥。”
“燕窝粥里有什么?”守静收起了脸色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红玉紧接着回答,没有一丝迟疑,慢慢地,她似乎回过味来了,她问道:“你的身体怎么了?”
守静可以感觉到往日里充盈的气海此时有如海水枯竭,空荡荡的一点真炁都没有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凡人一样了。守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他移动脚步往门口走去。
红玉的目光追着守静移动,当守静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守静的手腕。一股烈火一样的真炁从守静的手腕开始顺着筋脉蔓延着,一路烧进了守静的气海之中。守静身子一震,吐出了一口鲜血,闯入身体的力量只维持了一瞬间就消失了,他伸手撑在桌子上,怒视着近在咫尺的红玉。
红玉惊恐地捂着嘴连连退了几步被床前的脚踏绊倒了,摔在了床上。她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圆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为了她,变成……变成一个废人了。”她眼中饱含泪光,娇艳的双眼被烛火照得晶莹。
守静一挥袖,转身往门外走去。红玉立刻追了上来,她一把抓住了守静的袖子,恨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你不用走到山下就要被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分成几十份了,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与你无关。”守静想要甩开红玉的手,但是红玉的力气在这时候却是那么大,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放开。”守静说道
红玉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活着难过了,准备去死了是吗?我认识你这么久,却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懦夫。”
守静没有说话,他想,红玉这次或许说得不错,因为他现在连死都不在乎了。他的手里拿着骨灯,或许这是他在乎的,但是现在陆小青不在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乎这盏没有生命和灵魂的灯有什么意义。
红玉顺着守静的目光看见了他手中的骨灯,红玉心里的火瞬间就被点燃了,像是呼啸着翻卷过森林的山火,铺天盖地地烧过了她的心原。红玉劈手抢过了守静手里的骨灯,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尖刻地对守静尖叫道:“你为了她,修为没了,命也不要了,就这把死灯,你要把它当成人来爱吗?”
红玉甩手把骨灯使劲地砸在了地上,地上的黑金砖被砸得碎石迸裂。守静想要去抢骨灯,但是红玉抓着他的手使劲一扯,守静被她摔在了床上。红玉像一只猎食的黑豹灵巧地欺身而上,压住了守静,红玉痛苦地看着守静说着,她的声音是克制而轻柔的,但声音里包含的痛苦却像是从心里发出的呐喊。
“你看看我啊,我是爱你的。她已经死了,我不在意你是否爱她,我只要,只要你能多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绝望地重复道:“哪怕只是一眼。”
守静按耐着心里的怒火说道:“你下去。”
“我不。”红玉笑着说道,她伏下身用嘴扯开了守静的衣襟,她的身体像一条蛇一样在守静身上轻轻摩擦,她的眼睛里带着光,是看见最喜爱的东西的时候,眼睛发亮的光芒。这样的光芒因为****的渲染而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柔光,像是盛在夜光杯里的葡萄酒,摇晃着在烛光下映出朦胧的光泽。
守静伸手要推开红玉,红玉抓着他的手摁在了自己饱满而火热的胸膛,守静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红玉发出了水晶撞击一样的轻笑。
凤仙儿伏在鸣凤宫的窗台上,寒冷的夜露打湿了他的发梢,夜尽天明。在红玉送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红玉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守静,现在看来,她终于得偿夙愿了。凤仙儿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胸口里锁着的心脏就像是被扔进了熄灭的火炉,闷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
凤仙儿想,什么都找不到了。
在腾龙港,有一家新开不久的粽子铺,名叫五芳斋。因为这家粽子铺的粽子十分美味,店所在的街道从开店的那一天开始,空气中就一直飘着让人垂涎的香味。糯米的清香和鲜嫩的肉香,这两种香味完美地调和成了令人垂涎的美味,引得无数人闻香前来,店铺里终日人群熙攘,生意十分兴旺。因为粽子做得好,老板的名声也渐渐地传开了,老板姓解,成日笑眯眯的,像弥勒佛一样。而且他不仅长得像弥勒佛,性情也像弥勒佛一样心存友善,乐善好施,所以街坊邻居们都唤他做解弥勒。
这天像往常一样,解老板早早就卖完了粽子拖了一只躺椅在后院的竹子林里纳凉。腾龙港不亏是玄武大陆第一大港,这里的生意比在小山镇里要旺上十倍不止,他一个人就算是起早贪黑也忙不过来,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雇些帮工了。他开心地笑了笑,早一个月前他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那个时候山镇被十万大山里来的人给拆了,他带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和一些命大的人一起逃了出来,其他人都到山镇附近的城市去谋生了。只有他,决定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港口看看,那个时候他还为自己的每一餐发愁,而现在,他重新成了老板,而且生意越来越好了,很快他就不再是徒有虚名的光杆司令,手下也能招兵买马了。解老板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仰头躺在躺椅上,头顶的星空在他的眼中悠哉悠哉地晃动。
突然,他听见了夜风送来的细微哭声,那声音就像是小孩子委屈的哭声一样,一阵一阵地从竹子林看不见的深处传来。
第225章 不会普通话的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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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林里传来的哭声很微弱,随着如水微凉的夜风一阵阵地吹来,吹得解老板打了个寒战。一只萤火虫摇摇晃晃地从竹子林地晃了出来,像是一只在黑暗中摇晃的眼睛,更平添了些让人不安的气氛。
躺椅边上有一只不高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只宽肚窄颈的陶制酒壶,酒壶边上有一只同样陶制的酒杯。解老板伸手端起了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之后将空酒瓶放回了桌上。解老板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漆黑的竹子林呆了一会儿,然后他用双手撑着躺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向竹子林里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他的后院装神弄鬼。
进了竹子林以后,哭声清晰了一些,解老板顺着声音寻过去,但是到了哭声的附近,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一阵寒意像是电流一样从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