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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国势弱小,如今出动迎亲人马足有一两千人,再加上沿街护卫士兵也有万人,也算是倾举国之力而为。
自古中国人就喜欢看热闹,特别是豪门贵族操办婚事,一向是他们围观的对象。此时江陵城百姓看着如此规模的皇家婚礼,仍是惊叹不已。须知南平只辖有三个州,国势力衰微,五代乱世,战乱纷纷,高氏一向对国民残暴,民不聊生,每日为行计奔波,哪有一天舒心日子。如今过来观礼,也是苦中作乐罢了。
百姓们对看到的每件事物点评议论,场面极其热闹。有人很快发现中间大车上没有人,推测高保勖病重不能亲自迎亲。又有人推测说国主身份尊贵,哪能亲自迎亲,自然是在宫里等着。
车队缓缓而过,一路向西而去。萧汉目光炯炯,转身对慕容秋雨道:“这场面不过尔尔,敢不敢陪我上宫里看看?”慕容秋雨微笑道:“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有什么不敢?”
萧汉轻轻捏一下她的手,慕容秋雨这次没有躲闪,只是把脸转了过去。萧汉松开她的手,嘿嘿乐道:“等会儿看魔教有何排场,看本公子怎么闹他个天翻地覆。”
慕容秋雨道:“神教人数众多,不可小视。”萧汉点头道:“你说送亲的会不是石二公子?”慕容秋雨摇头道:“我不知道。”
二人东拉西扯,眼看日近中午,叫了饭菜上来用过。看到下面百姓忍饥挨饿仍在街道两边站着,实是感叹他们的毅力。
二人刚用过饭,便听得远远有鼓乐传来,迎亲队伍回转而来。除了原先数千人马外,又多了千余人,俱是银色装束三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护着一顶盘花大轿,两名身披红绸的青年公子各骑一匹白马分左右护送,后面车拉马驮,红绸蒙着许多箱笼,不知道赔送了多少嫁妆。
萧汉目光冰冷看着车队走过,轻声道:“果然不妙,今天之事不能善终。”慕容秋雨疑惑地看着他。
萧汉不及跟她解释,沉思一下,突然再次拿起玉牌从楼上下来,扬起玉牌东晃西晃,转身返回楼上。
不到盏茶工夫,一个瘦小汉子上得楼来,手里掂着一个食盒,点头哈腰道:“这是您老订的包子,请二位享用。”
慕容秋雨刚要说话,萧汉目光闪动道:“错了吧,我要的不是包子是饺子,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
瘦汉子躬身赔笑道:“我家掌柜就在二楼包间,请二位贵客移步。”二人不再多话,跟他下到二楼包间,瘦汉子请二人进去,自己守在门外。
二人刚进到包间,便见两名中年汉子倒头便拜,萧汉急忙请二人站起。四个各自介绍罢,二人正是潜龙指挥使葛少丰与战虎指挥使金秋平。二人早已收到李从善传来的消息,知道此次出征由萧汉统一指挥,此次见到二人如此普通,忍不住面色微变。
萧汉不及理会,当即问起他们的布置,二人依次汇报,言明一切听从指挥,已经布置到位。萧汉担心道:“薛涣现在在哪里?”葛少丰道:“薛将军与小将军已经在上月与诸军汇合,阎罗帮再无消息。如今江面上大军集结,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剿灭南平。”
萧汉皱眉道:“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你说详细一点。”葛少丰一愣,面色微红道:“属下言语不明,请上差恕罪。”跟着详细汇报起准备情况。江州军冯延庆、剑州军郭然各带一万人马已于十日前潜伏至归州与峡州,只要江陵动手,便会相继动手。远征军主帅孙震就在宫中观礼,身边带着二百亲兵,俱是南唐军中精中选精挑出来的,个个以一抵十不成问题。薛涣与薛定方带兵在江面上待命,一声令下便会开进江陵城。
副帅杨收正在帮着武平平叛,手下带有汀州卫贤、抚州孙乐志、筠州简文宾、袁州燕泽、吉州储明五万人马,如今已收复潭州,把张文表困于衡州之中,张文表屡次出战俱被唐军击败,自己也中了燕泽一箭,覆灭也就是三五日之事。
杨收也早有准备,收回储明与孙乐志人马屯于朗州城外,武平周保权派人劳军,双方合作融洽,杨收如今正在朗州城作客,身边带有五百人马护卫,里面自然混有潜龙与战虎人马。
一切还算有序,步步为营,照着萧汉战前规划,目前为止没有一丝偏差。萧汉很满意,对二人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虽考虑到魔教会借婚事逼宫,仍是小视了他们的实力。我们宫中布置如何?”
萧汉的计划是让薛涣假扮阎罗帮清理西进道路上的拦路水军,然后江南水军以剿杀阎罗帮的名义西进。此时武平发生内乱,向大宋求援的信使被他派人干掉,同时严密封锁消息,使赵氏无从得知消息,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武平发生内乱,久等宋军不来,自然只能向南唐求援,唐军趁势介入,一旦进兵便收手不住,只要剿灭张文表,剩下事情便由不得周保权做主了。
南平水军弱小,自然抵敌不住阎罗帮冲击,高保勖自然也会选择与唐军合作,唐军顺理成章进入江陵水面,为占领南平埋下伏笔。
十月初八日高氏大婚,唐军趁乱出动,趁机灭国,以唐军如今战力不用三天便应该平定南平。照萧汉计划,一旦唐军出动,魔教不敢与官兵硬碰,自然只有远避逃走,南平自然会顺利落入唐军手中。
千算万算,萧汉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魔教谋划长久想要利用南平国壮大实力,岂会因唐军到来轻易改变计划?到说就算唐军攻入宫中,他们也有实力把高氏一族救出,到时来个借刀杀人,把高氏送给赵匡胤。
南平一向是大宋属国,如今被南唐所灭,赵匡胤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出动大军争夺,到时兵连祸结,南唐没有做好与大宋开战的打算,就算唐军无敌,也一定会陷入苦战境地。
南唐国主李煜性格暗弱,一旦战事胶着,这货便会萌生退意,一定会向大宋求和,到时李从善危险不说,如果追究下去,自己也跑不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萧汉越想越是心惊。目光向窗外扫了一下,突然站起叫道:“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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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一章 夺宫大战
见他目光大变,金秋平与葛少丰登时吓了一跳,同时冲到窗口查看,只见外面魔教送亲队伍刚刚路过,后面一队百多人车马队,只是这些人个个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些与众不同。
慕容秋雨跟着看了一眼,轻呼道:“都来了?”萧汉点头道:“今晚必有一场死战。”金秋平与葛少丰面面相觑,不知道二人话中何意。
萧汉沉思片刻道:“通知孙震与薛涣,动手时间比原先提早半个时辰,不要与江湖人物缠斗,不可放过高氏王族。如果发现魔教介入抢人,便把高氏灭族,绝不能走了一个。”
二人点头答应,萧汉又道:“通知你们所有手下,一旦宫中乱起,迅速控制各处要道门阁,如果遇到魔教人物,不可恋战,该走则走,保存实力要紧。”
葛少丰道:“我手下还有三百多兄弟,不怕这些江湖匪类。”萧汉正色道:“这次魔教出动的都是顶尖高手,绝对不可小视,不是我说话直白,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人俱是面露不愤,萧汉翻着白眼道:“养兵千里,用兵一时。郑王培养你们不是用来送死的,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建议,你们明白没有?”
二人面色大变,勉强压抑心中怒火道:“明白。”萧汉接着道:“今晚会有大乱,你们最好通知手下兄弟小心,希望明日太阳升起,还能见到诸位。”
葛少丰道:“上差今晚会在何处?明日事成我们到哪里汇报情况?”萧汉摇头道:“明日事明日再说,我自会去找你们。”
跟着又详细布置一番,二人原本心有不愤,听得他计划缜密,环环相扣,终于收起轻视之心,认真倾听,一直谈了半个时辰,萧汉才与慕容秋雨双双离去。
葛少丰与金秋平跟着离开,自去布置不提。萧汉与慕容秋雨戴好斗笠,低着头来到街上,此时官兵已经逐渐撤离。街面上人流如织,三宗三十六派人马不少,却不见一个魔教弟子。萧汉心下微感不妙,不敢怠慢,带着慕容秋雨挤出人群,直扑南平皇宫而来。
本想亲自查看一番,没料到离着宫城还有老远便被官兵喝退。二人只能退后住处,虽说布置停当,萧汉心中没底,坐卧不宁,一直在屋里转来转去,连晚饭也无心食用。慕容秋雨劝解几句,知道他心事重重,只好看着他一人在屋里转圈。
萧汉转了半天,看着慕容秋雨道:“你看到没有?”慕容秋雨点头不语。萧汉沉声道:“四大教派掌门齐出,六煞齐至,胡云昭、石初阳一起护送,北斗七宫倾巢出动,魔教势在必得,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慕容秋雨默然不语,萧汉看她一眼,接着道:“我好像看到江老前辈也在其中,此事有些难办。一旦变乱纷起,三宗三十六派跟着便会介入,加之南唐军兵,江陵城百姓必会遭殃,妹子你说这是否与我有关?”
慕容秋雨见他眼神迷惘,轻声道:“你不是说过事在人为吗?我师父毒功无敌,不用担心她老人家安危。”萧汉摇头道:“我是担心她杀人太多,我回去不好向郑王交待。”
慕容秋雨闭嘴不语,显得很为难。二人默然良久,眼看日色偏西,城中百姓四散回家,城门跟着关闭,巡逻士兵开始沿街巡视,萧汉叹息道:“事在人为,一切看造化了。”
南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