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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轻轻？”
苏晗被她弄得云里雾里，心跳也渐渐加速起来。
沈轻轻深吸一口气，这才硬着头皮问：“阿姨，您……您是不是很喜欢顾祁森？”
未料到她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苏晗眼底迅速划过一抹讶异，几乎想脱口而出说“当然”，可是，她不敢！
因此，她只能假装淡定地笑了笑，避重就轻说：“阿森的人品各方面都很好，凡是三观正的人，应该很难有不喜欢他的吧？”
沈轻轻捏捏手心，又继续试探：“阿姨，您嫁给了爸爸那么多年，其实阿森叫您一声妈，也是应该的。您会不会希望，有一天，他能叫您妈妈呢？”
“这……”
苏晗的心猛地一阵扯痛。
希望？
呵呵，怎么会不希望呢？
她做梦都想着有这么一天的，好么？
只是……她命不好……
天下间也就只有她，明明儿子就在身边，却只能当仇人吧？
但，这是她的选择，又怪得了谁？
她明明可以带着阿森逃走的，可她最终没有这么做……
“阿姨，阿森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见她迟迟不回答，沈轻轻索性一鼓作气，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抛出来。
是的，她没有选择直接告诉顾祁森，而是选择了来问苏晗……
这件事，明显苏晗夫妇是知情人，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多年来，连亲生儿子都不敢相认呢？
她不懂，所以，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只有知道答案了，她才能判断，是不是应该告诉顾祁森，该怎么告诉顾祁森……
“轻轻，你……”
苏晗听到她的话，脸上迅速蕴满了惊恐。
她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模样印在沈轻轻眼底，分明说明了一切。
哎！
看来堂姐无意中听到的，果真是事实啊……
察觉苏晗在剧烈颤抖，沈轻轻暗暗叹气，随后，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直接来问您的，但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我……我只好来问您……”
许是她温暖的声音起到了作用，苏晗的情绪总算稍稍平稳一些，她垂着头，语带无奈问：“阿森……也知道了吗？”
“不，他不知道！”
沈轻轻如实回答。
苏晗这才终于松一口气，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生完孩子那天，本来想去看宝宝的，但无意中听到你和爸爸在说话……”
沈轻轻找了个借口解释，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发现这事的，是堂姐。
这种事关豪门秘辛的东东，本就不能给外人知道，因此，她断不可能出卖了堂姐，万一牵累到她了，怎么办？
对于沈轻轻的解释，苏晗没有怀疑，不过，她还是反握住沈轻轻的手，求她：“这事，还请你千万不要告诉阿森，拜托！”
“为什么呢？”
沈轻轻眨眨眼，眸光疑惑。
“因为……”
苏晗倏地松开她的手，身子微微往后缩，欲言又止。
“阿姨，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事一辈子瞒着顾祁森，对他是非常不公平的？”
沈轻轻不由得站在顾祁森的立场为他说话。
其实将心比心，就会知道顾祁森有多可怜了，至少，在她看来，他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最可怜的一个，毕竟，他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也没有了选择权……
哎！
思及此，沈轻轻禁不住疯狂地想着此时在公司上班的顾祁森，内心充满着浓浓的疼惜。
苏晗沉默了片刻，才颤了颤声开口：“我知道，这事对他不公平，也知道，我们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知情权，可是轻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样的？你以为我不想认他吗？我时时刻刻都幻想着，他能叫我一声妈妈，但……我不能啊，呜呜呜……”
讲到伤心之处，眼眶的泪也控制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
“阿姨，您不要哭啊阿姨——”
“您擦擦泪，嗯？”
沈轻轻急急忙忙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擦眼泪，可擦着擦着，不知为何，自己竟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呜呜呜，没办法，她泪点太低了，呜呜……
婆媳俩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哭，大约哭了几分钟，苏晗崩溃的情绪才渐渐稳定。7
569 身世之谜（三十二）
“抱歉，让你坐月子期间还哭，真是不好意思。”
意识到自己失态，苏晗歉意满满道。
沈轻轻朝她浅浅一笑，“您说什么话呢，跟您无关的。”
“哎！”
苏晗叹叹气，过了半晌，终于开口问她，“你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情感到好奇？”
“嗯！”
沈轻轻颔首，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态。
苏晗将手中擦完眼泪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小型垃圾桶，语带认真道：“那我告诉你吧，只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阿森和你的孩子们，你能做得到吗？”
“我……”
沈轻轻犹豫。
不告诉任何人啊，哎，她好像很难做到，怎么办？
怀揣着那么大一个秘密，她肯定会寝食难安的……
可是，看苏阿姨那严肃的神情，她又觉得必须得答应她，因此……
沈轻轻左思右想，大约两分钟后，才总算下定决心：“嗯，好的，我答应您！”
“好！阿姨相信你是个守信用的好孩子，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苏晗讲完，酝酿了一下思绪，才缓缓出声，“我跟你公公自小是青梅竹马，他比我大2岁，所以我们两个是同一年达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的，当时，他大四，我大二，我们俩背着家人偷偷去领了结婚证……”
故事很长，苏晗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才将过往的恩怨交代清楚。
未料到顾家竟隐藏着那样的辛酸，沈轻轻禁不住唏嘘，久久、久久都缓不了神。
“我真的难以想象，顾冉冉不是顾祁森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沈轻轻沉默片刻之后，终于感叹一句。
怪不得兄妹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哎，原来，他们毫无关系……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心底不自觉轻松不少。
或许，她真的是非常不喜欢顾冉冉，非常非常地不喜欢吧？
“是啊，其实算起来，她妈妈也是个可怜人！”
苏晗也跟着一起感叹。
尽管那个女人强势介入她与顾正弘之间，但一想到她的遭遇，苏晗还是忍不住同情她。毕竟，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被人下药强x，以为那人是顾正弘，后来怀孕生下小孩一年多，才发现那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
哎！
一想到她抱着顾冉冉跳楼，而当时年仅七岁的阿森，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苏晗的心就跟被烈火灼烧一样，疼得厉害。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现眼里有泪意氤氲，不禁抬起手，将那抹湿意抹去。
而沈轻轻呢？
由于苏晗不忍她跟自己遭受一样的痛，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个事实，她倒不至于那么伤心，但，也轻松不起来。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开口，空气中一片静寂，慢慢流淌着悲伤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匆匆溜走，过了好久之后，苏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事情就是这样了，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密……拜托了，轻轻！”
“放心吧，阿姨！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在未等到您的允许之前，我一定不会跟顾祁森说一个字的。”
听到她讲的往事，她瞬时明白了所有人的无奈，包括顾爷爷，他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谢谢你了，轻轻！”
苏晗握着她的双手，眉眼间，尽是浓浓的感激。
“阿姨，您太见外了。”
沈轻轻挤出一抹笑，“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啊……”
“嗯！”
苏晗重重点了点头，声音哽咽道，“阿森能娶到你当老婆，真的是他的福份！”
“我能嫁给他，也是我的福份。”
沈轻轻无比笃定出声，随后，双手紧紧反握住她的，由衷说，“妈，谢谢您，生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妈……
轻轻竟然叫她妈……
苏晗不敢置信地捂住张大的嘴巴，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啪嗒啪嗒又开始往下掉。
沈轻轻见状，赶忙拿纸巾给她擦，又甜甜地喊了一句“妈”。
“轻轻，呜，你真是个好孩子！”
苏晗情不自禁抱紧她，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沈轻轻微微笑着回抱她，心想，有妈妈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顾祁森，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亲生妈妈就在你身边，你更是不知道她很爱很爱你，但是没关系，我会代替你尽该敬的孝道，从此以后，你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
三天后，顾冉冉从英国回来，蒋昀儿特地开车去机场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到蒋昀儿新搬进来的公寓里。
这公寓恰好是环江公寓，跟顾祁森他们以前住的是同个小区。
刚进门，蒋昀儿就将高跟鞋脱掉，换上室内棉拖，也顺手给了顾冉冉一双全新的拖鞋。
“谢谢！”
顾冉冉换好鞋之后，抬头环顾一下四周，随口问她：“昀儿姐姐，你为什么好端端的别墅不住，要来住这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喜欢住公寓的。”
“我啊……”
蒋昀儿眼珠子转了转，认真思考了片刻，终于决定告诉她，“事实上，我来这，是打算盯梢的。”
“盯梢？什么意思？”
顾冉冉被她挑起了好奇心。
“我修哥啊，去年从老宅搬了出来，说是住外边方便，实际上，我听说他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