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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弃仰着脸浴着光,很是配合地道,“哦?”
齐恒抚了抚她的头发,话对着陆雪弃,却是说给谢云听的,“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以为我是谁?爷抛了那封王爷印,便无牵无挂六亲不认!谁稀罕他们的功名地位!”
“那美人呢?”陆雪弃仰头挑眉,语同质问。
齐恒一笑,“有了雪奴儿,这世上还再有美人么,我怎么看着全都是丑八怪!”
陆雪弃便偎着他仰头笑了,那笑容如飘飞的蒲公英般洁白美好,看在谢云眼里,却极是刺目。
她轻“哼”了一声,笑道,“相公?你们有三媒六聘吗?有行纳采问名吗?有见证吗,有喜酒吗,有拜天地吗?区区婢妾,也敢轻飘飘地喊相公,当真是不知廉耻吗?”
陆雪弃道,“横在大街上抢人家的丈夫,才是不知廉耻!”
谢云轻鄙一笑,“一个东夏的妖魅,谁知道有没有预谋目的,想嫁给我大周的王爷,当真是痴心妄想,阿恒不过是一时被你迷惑,有父兄家国在,他定会迷途知返的!”
陆雪弃眼睛亮晶晶的,歪着头咬着手指头,很是认真地打量着谢云道,“被退了婚却还想着嫁过去,不知这是不是痴心妄想啊!感情谢十六小姐是被我家阿恒嫌弃,嫁不出去,这才回来吃回头草,迷途知返的?”
谢云的脸有点白,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齐恒挽着陆雪弃的胳膊道,“雪奴儿,不与他们废话,我们走。”
却不知谢云车骑的背后,聚集了无数的贵女。此时渐渐让出一条道来,风华高贵的长公主,被众人簇拥着走过来。按辈分,齐恒当喊一声姑姑,可是一来并不熟,二来齐恒已被皇室除名,故而齐恒见了,只远远地行了个抱手礼。
长公主不以为忤,只是看了看陆雪弃,微笑着,音容慈祥地对齐恒道,“流落市井乡野,阿恒受苦了。”
齐恒道,“长公主错了,天高海阔,在下逍遥快意得紧!”
长公主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为一女人闹个天翻地覆倒也罢了,还扔了王爷印出走江湖,你父皇也是一时震怒,下诏昭示天下,可是气消了,父子亲情焉能了断,阿恒还是回家,见过你父皇兄长吧。”
连长公主都出面了,这是真要怀柔招安?齐恒和陆雪弃狐疑地对看了一眼,没说话。
长公主一笑,笑若春风般地道,“一看陆姑娘,便是天资绝艳,阿恒也算是好眼光。只是陆姑娘为东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恒若是实在喜欢,为了避嫌,陆姑娘尚可为贵妾。阿恒以为如何呢?”
齐恒与陆雪弃十指相扣,他们并肩站立在斜射的阳光里,齐恒冷笑,言语冷诮,“贵妾?那谁可为妻?”
长公主道,“大周贵女,任阿恒你选择。”
齐恒看了眼陆雪弃,迎着长公主的目光质问道,“您的眼睛瞎了吗?我这般的雪奴儿,大周贵女?谁敢比肩?”
长公主默然。
身后的谢十三谢青忿声道,“这东夏女人到底有哪里好,让王爷你神魂颠倒!”
齐恒已是非常不耐烦,反唇道,“她便是哪里都不好,可爷就是喜欢,怎么着!”
此话一出,两人手牵着手便欲走,长公主盯着陆雪弃,突然发声道,“你想嫁给阿恒,除非你赢了我大周所有的贵女!”
陆雪弃甜美一笑,却突然之间变了脸,陡然吹了声哨子,所有的马匹突然扬蹄奋起,车动歪斜,惊得一众的贵女惨然失色尖声乱叫,陆雪弃斜着眼睛看着摔在地上的长公主,哼笑了一声,语声冷冽,“就你们大周的贵女,也配和我比?”
他们回到宅子的时候,已是正午。陆雪弃和齐恒言笑晏晏,洗手作羹汤。
午后陆雪弃复又困倦,两人躺在床上,齐恒抚着陆雪弃的肩背道,“雪奴儿,他们这是突然要做什么?”
陆雪弃道,“他们定是察知了临安王爷的目的,怕了,所以要把你收回去,才好控制。”
齐恒道,“三哥也确实兵出险招,匪夷所思。”
“那群士族们本来想钳制临安王爷,才处处刁难打杀你,却没想到临安王爷竟是放出你,下此狠招整肃士族。我们做的事,他们自然知道背后是有临安王爷授意,只是你已经被赶出了皇室,他们和临安王爷也说不上。”
齐恒狐疑道,“那他们也尽可以发狠灭了我们,为什么突然引诱示好呢?”
陆雪弃慵懒地闭着眼,语声有点困倦的清浅娇软,“那定是因为,东夏的乾贞帝授意了。”
齐恒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有点紧张,“他授意?”
陆雪弃道,“他自是书信劝诱,让你父皇放下芥蒂,什么父慈子孝啊,兄友弟恭啊,给你一条回头路。而前提条件是,你抛了我,娶别的女人。”
齐恒默然。陆雪弃枕着齐恒的胳膊窝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道,“他定是很了解,你对从前的名声地位很是珍惜拼命,这次不过是被逼急了铤而走险,所以他以此相诱,是觉得你一定回去,我会被抛弃。他这样无非是想让我知道,你贪图权力,我并不值得,即便我永不会回到他身边,他都有借口狠狠嘲弄我,并且告诉我,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跟他一个样。”
齐恒面色铁青,身子绷得紧了。陆雪弃却与他黏得更亲近,语声渐悄渐消,咕哝道,“我知道阿恒,与他不一样……”
一觉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白日斜照,外面鸟鸣啾啾。两个人相拥着,赖着床。然后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汝阳王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七弟你叫我敲了半天的门,我看没人理,也只好不请自入了!”
、第四十五章 真相
齐恒迎了出去;汝阳王一见面;如旧亲热地拥抱捶肩。不多时陆雪弃出来倒茶,汝阳王用眼神勾着陆雪弃笑着看;打趣道,“今日未有狐裘;陆姑娘怕是没机会让本王三杯醉倒了吧?”
斜射的日光照了半屋子;陆雪弃在齐恒的身边坐下笑道,“汝阳王爷这话怕是错了,上次王爷醉倒,可不是因为狐裘;而是因为吝啬啊。”
汝阳王哈哈大笑,“王爷我豪爽了半辈子;怎么就吝啬了,啊?”
齐恒也笑。汝阳王道,“弟妹,今儿晚上你再煮几壶好酒,我们饮酒谈笑,好好喝个痛快!”
陆雪弃道,“我们一卖酒的小贩,有什么好东西招待?王爷诚心叨扰,该自带酒席来!”
汝阳王一怔,转而大笑道,“你这丫头,好厉害的口舌!在你这儿喝个酒,还要我自带东西,亏不肯吃,还要赚上一笔,也好,我命人回去,自带酒席来!”
说完吩咐下面的小厮,将宴饮的酒菜食材运来,陆雪弃笑道,“说汝阳王爷吝啬,汝阳王爷还不愿听,要饮我美酒,却只准备这一夕食材,只供自己享用,如此也称豪爽,我还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吝啬的。”
汝阳王闻听,复又笑。他指着陆雪弃对齐恒道,“你这个雪奴儿,也太牙尖嘴利了点,你们贾酒,不过十文一盏,我来喝上一坛能值几个钱?要我自备酒席不说,却还嫌我备的少!好了好了,我加倍,总行了吧!”
陆雪弃抿嘴一笑,说道,“王爷却是算错账了,我这酒卖与平民虽是十文一盏,可是对贵族却是千金难求,王爷备两桌酒席便可饮个痛快,所图的还真不是王爷钱财,不过是顾念您与我家阿恒的兄弟情谊罢了!”
汝阳王复又大笑,说道,“行!我甘拜下风,说不过你!反正煮酒在你,自可漫天要价,我馋酒心急,不敢就地还钱,来人,去,再取百金来!”
汝阳王这吩咐完下人,不想陆雪弃却挑了挑眉稍问道,“比之临安王爷的狐裘如何?”
汝阳王抚额哀叹道,“七弟啊,你这雪奴儿忒也厉害啦!你不知道,三哥怕她畏寒,拿出千金难寻的纯白狐裘与她,她随意便披上煮酒不说,还为了将我醉倒,故意拨火毁了那狐裘,哎呀呀,此时又拿来打趣我,这生生是想逼着我喝顿酒消耗千金啊!阿恒你知道,我是个闲散王爷,比不得你三哥挥金如土啊!”
三个人于是都笑,汝阳王道,“好了我承认,我吝啬行了吧?我吝啬,弟妹千万别再逼了,否则我当真,刚一沾酒,便心疼郁闷地醉了!”
如此说笑,陆雪弃斟了两道茶,日光西斜,黄昏将至,汝阳王府的人抬了各种食材进门,陆雪弃才去厨房收拾准备。汝阳王与齐恒二人便散步去了花园,挑了个清幽的地方,设了桌几,点起火炉。
四下悄寂无人,秾艳的斜阳半铺着,一只黄莺从一根横逸而出的玫瑰枝条上站立,颤悠悠的,复又“唧”的一声,振翼而去。
汝阳王脸上的笑意暧昧不明,凑近齐恒小声道,“美人的滋味如何?”
汝阳王这般,也原本常态,他出身高贵,于美色虽不贪恋,也自是谙熟浸染,此时他神色言语中那习以为常不言而喻带出的赏玩猥亵,也不知何故,齐恒突然很是厌恶反感。
齐恒正色道,“五哥,雪奴儿是我妻。”
汝阳王愣了愣,失笑道,“七弟是怎么了?如今父皇和士族都要招揽你,这正是你晋身朝堂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至于妻啊妾啊,那都是她们女人后院争斗的事,于咱们男子有何区别?”
这话说出来,若原来的齐恒,也觉得理所当然,可如今听着,却觉得不舒服不对劲,他拧了拧眉,说道,“五哥,我只爱极了我的雪奴儿,眼里心里,容不下其他的人来。”
齐恒这话说出来,汝阳王是新奇的,他狐疑道,“七弟竟连王爵功业都不要了?这可是你立身朝堂的大好机会,从此再没人敢拿你的出身过去说事,你在大周就是站稳脚了,赫赫威名不可一世的王爷,阿恒啊,若说原来那个王爵,众士族那般欺辱逼迫打压,你抛了也就抛了,不要就不要了,可是如今不同了!你若心爱陆姑娘,可以啊,让她做贵妾,做侧妃也行啊,她那个脾气身手,你还害怕别人欺负了她不成?”
齐恒微微苦笑,摇了摇头,其中况味,竟是自己也说不清楚。在他是个王爷的时候,他想着这般做,建立功业,宠爱陆雪弃,可是他做不到,如今他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只有陆雪弃,别人却一窝蜂来求他做王爷,娇妻美妾,他为何一点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