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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态度决定命运,不可以轻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吴汉认为,上次犯了不小心的错。这一次不同了,没有刘秀,他自信自己照样可以摆平公孙述,拿下成都城。
果真是这样吗?凡是不接受刘秀指挥的将领,多数都是会吃大亏的。照这个定理来看,吴汉想绕过刘秀搞定公孙述,一句话:悬,真的很悬。
成都城南门外有一条河,叫锦江。吴汉认为,照目前这个形势,公孙述是不敢出城挑战的。按刘秀所说,步步为营,迫公孙述出城,会很麻烦。不如直接把军队开到南门外,只要兵临城下,公孙述肯定出战。如此一来,岂不省事?
于是,吴汉率两万步骑混合兵,渡过锦江,在北岸驻营。同时大修浮桥,命令副将刘尚率一万人在南岸待命。把这一切工作做好后,吴汉就向刘秀汇报了前线基本情况。
然而,刘秀一看到吴汉的报告,震惊万分,火都大了。他即刻回了一封信,大骂吴汉。
吴汉只知求省事速战,却不知道刘秀之前跟他说那番话的真正意图。在战场上,刘秀不是一个谨慎的人,也不是一个急功冒进的人,凡是他认为可以出手的,都毫不犹豫地出手。但是,他这次让吴汉谨慎向成都城推进,其实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仔细想想,刘秀的指挥不是没有道理的。之前,吴汉攻打广都时,像砍白菜一样,砍得敌军都四处逃散,公孙述喊都喊不住,吓也吓不住。此情此景,成都城中居然还有十万余军队,足可说明一个问题——这帮人并不怕死。
孔子说,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在战场上,士兵都不怕死了,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呢。所以,刘秀认定成都城内,公孙述这十万兵不容小觑,必须小心对付。
只可惜,吴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刘秀要骂吴汉,不是要骂他乱来,不听指挥。而是头脑不够用,竟然布下了一个让公孙述可以下手的棋局。看看刘秀是怎么批吴汉的,就知道一二了。
刘秀是这样骂的:我之前对你千叮万嘱,没想到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这也就罢了,看看你布的什么阵。你深入敌方,却又跟刘尚相距二十余里。如此距离,只要公孙述派兵牵制你,围着刘尚打,你们俩根本都不能互相救援。赶快趁公孙述还没看出破绽之前退回广都。
兵法有云:兵无常势。在战场上,两军形成掎角之势,互相照应,到底多远距离才是合理的,这个问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时候,一百里并不算远,正好合适,有时候,二十里好像又太远了。这都要综合战场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待。
刘秀之所以说吴汉和刘尚相隔二十余里太过遥远,并非是二十余里太远了,真实的情况是,吴汉离公孙述太近了。公孙述只要城门一开,大军压出,马上就见分晓。可是刘尚要跑来支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刘秀以为,他这封信应该可以来得及挽救吴汉。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在吴汉收到他的信之前,公孙述已经看出吴汉的破绽了。
三 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马援曾经说过,公孙述不过是只井底之蛙,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这话说得是没错。但反过来想一下,井底之蛙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但很清楚井底有多深。公孙述很知道自己的老底,可是吴汉并不了解。
如果吴汉以为成都城就是一口浅井,只要是个人,把桶往下面一伸,就能打到井里面的水,那就错了。现在公孙述很想告诉吴汉,成都这口井深得很呢。
公孙述认为,吴汉欺人太甚,竟然把部队开到家门口,如果再不出兵,世人都视公孙述为无物了。好吧,给他点颜色看看,让吴汉知道井里的蛙是多么可怕的一只大蛙。
刘秀给吴汉的快信,是担心公孙述用兵把吴汉缠住,先攻刘尚,再来摆平吴汉。就这点来看,刘秀是小瞧公孙述的胆量了。相反,公孙述是要先杀大狗,再打小狗。他派军牵制刘尚,重点攻打吴汉。
果然,公孙述派大司徒谢丰、执金吾袁吉两人,率军十万余人,分为二十营,倾城出动,向吴汉发起了攻击。此时,刘尚被公孙述另外一支部队缠住,欲救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述十万大军就像疯狗一样,围着吴汉厮杀。
这是吴汉做梦都没想到的。他太轻敌了,太小看公孙述了。没想到被追杀的绵羊还能摇身一变成为恶狗。吴汉拼杀一整天,累得不行,只好败回营里。
这时,谢丰纵兵包围汉军营地。吴汉想逃跑,除非长了翅膀。他没有翅膀,注定被困死了。吴汉后悔死了,早听领导的话,怎么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吴汉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最大的悲剧,不是你要失败了,而是你差点成功了。此役失败,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然而,吴汉还没有乱。他把诸将召来,宣布了一个重大突围决策。
吴汉说道:“我们翻山越岭,转战千里,兵临成都城,突然大祸临头,让人始料不及。而我们和刘尚又被切割阻断,不得联系,生死如何,不得而知。”
吴汉语气凌厉,接着说道:“我们想要活命,就得想方设法突围出去,与刘尚会师。若能同心一力,团结作战,大功可立;如若不然,必败无疑。成败之机,在此一举。”
生的希望就这样在绝境中被点燃了。吴汉也要让公孙述看到一个真正的吴汉,他拿得起,也放得下,从不悲伤绝望,自取灭亡。
接着,吴汉把军中所有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犒军。将士们都吃饱喝足,喂饱战马,好像准备逃路。但是,吴汉一点也不慌,他紧闭营门,坚守不战。为了迷惑敌军,他派人到处插旗点火。
一连三天,公孙述都只看到吴汉在军中炊烟袅袅,不知在放火烧哪壶。
想知道吴汉烧什么水,答案马上揭晓。
我们知道,负责包围吴汉的是公孙述的大司徒谢丰。这绝对是个偷懒大王,吴汉三天不战,他好像也在偷懒,待在帐里打瞌睡。但是,三天后他却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吴汉不见了,他的大军也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要煮熟的鸭子难道也会飞吗?谢丰郁闷死了。然而很快,他又听到吴汉的消息了。原来,吴汉在一天夜里,悄悄打开营门,人噤声,马衔枚,向南回移,与刘尚会师了。
谢丰这才发现他被骗了。他看那袅袅炊烟和满天旗帜,以为吴汉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出营。可没想到,吴汉声东击西,玩的却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其实,谢丰也不是随便偷懒的人,他只是太大意罢了。好在吴汉没跑多远,现在还可以追。于是,谢丰分成两路,一路扑到锦江北渡口,防止汉军支援;另外一路大军则渡过锦江,攻击与刘尚会师的吴汉。
谢丰想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吴汉大开杀戒,把所有兵力都投入战场。两军打得极为疯狂,刀砍钝了,剑刺不动了,就用拳头打。双方从早上打到晚上,吴汉大破公孙述军。公孙述的大司徒谢丰和执金吾袁吉二人,均被斩下马去。
但是,吴汉没有乘胜追击。都说了,他是个知错能改的学生。他想起了刘秀的话,只待敌人来攻,不要急着求决战。于是,他将刘尚留在锦江南岸,自己则撤回广都。
吴汉反败为胜,却没有胜利的感觉,反而像做了一场噩梦。他马上给刘秀写了一封谢罪书,报告了当前战况。很快,刘秀的诏书就回来了。这一次,刘秀却没有责骂,而是夸吴汉撤得及时,布兵也相当漂亮。
刘秀再次告诉吴汉:你留在广都是最安全的。我料公孙述绝不敢绕过刘尚来攻击你。你和刘尚相隔五十里,距离并不遥远。只要公孙述胆敢攻击刘尚,你就赶过去救他。你以急兵之势,破他疲兵之战,绝对可以取胜。
吴汉捧着刘秀的诏书,不知如何言语。刘秀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啊,大老远的,竟然把战场情况以及敌人的脾气摸得如此透彻。
事实也证明,公孙述并没有直接绕过刘尚攻击吴汉。吴汉经过休整后,公孙述亡吴之心不死,屡屡出击。吴汉则见一次打一次,打了八场,胜八场。打得公孙述气息奄奄,彻底退回成都城,再也不敢出战了。
吴汉卷土重来,再次把大军开到了成都城外。
这一次,吴汉相信公孙述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这时,汉军另外一路大军也压到了成都,与吴汉会师。这路大军就是岑彭的老部下臧宫率领的。臧宫北上,搞定王元后,折身回攻。他一路斩杀,想拦都拦不住,公孙述的弟弟公孙恢也被他拔掉了。
情不自禁的,我又想起了卞之琳的那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一夜,没有明月,只有无尽的风刮过苍凉的天空。这一夜,注定无眠,生死不定,没有明天。公孙述仿佛看到,今夜他将是天上的流星;今夜之后,成都城注定要将他遗忘。
公孙述看着城外的吴汉大军,犹如黑影摇动,不禁悲伤地问延岑道“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延岑在广汉吃了臧宫一次败仗后,就躲回成都城。此时此景,他和公孙述一样,不过是两只落水的狗。在他看来,吴汉和臧宫要痛打落水狗,实在是逼人太甚了。
看着公孙述无限绝望的脸,延岑不知何处来的一股力量。突然,他对公孙述说道:“男儿当死中求生,可坐穷乎!财物易聚耳,不宜有爱。”
延岑的意思很明白,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坐以待毙呢。应在绝境中奋发起来,振臂高呼。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它干啥,不如散财招兵买马,再打他一场。
公孙述是刘秀最后一个对手,也是最强势的一个,更是最顽固不化的一个。他一直坚守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