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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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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獂道方向的火光和厮杀声,也早已平息下去,韩遂很失望地发现,都这个时候了,整个谷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并没有追兵前来。

无奈之下,在天色麻麻亮时,他只得失望而归,率军赶回襄武。

次日午时,昨夜的战况即已打探清楚,滇吾部接近到獂道城外三里时,的确见到约定好的献开城门信号,可当滇吾部兴冲冲地往城外杀去时,四面八方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无数的敌军来,厮杀一场,只有少许人逃脱,余下部众,包括滇吾在内,都失陷于獂道城外。

一战而失去滇吾部的三千人马,韩遂心里并没有怎么觉得不妥,对这位羌人部落首领,韩遂打从心底里,很不放心,而实际上,在西凉诸郡,类似滇吾这样的羌人部落首领,并不在少数,他们常年与汉人打交道,汉人的仁义礼智信,他们一样没有学会,狡诈,首鼠两端,这些倒都是无师自通。

滇吾就是其中的典型,西凉各部势力中,哪方势大,他就投效哪方,如今韩遂久攻獂道不下,滇吾就颇有怨言,不然,韩遂怎么会一想到要人去趟趟虚实,首先想到的,就是滇吾。

找李肃作为内应,以如此结局告终,饶是韩遂一向自诩智计多端,此刻也对攻下獂道,进军汉阳,颇有些不知该当如何下手,而到了夜间,他即收到斥候传回的最新军情,马超和吕布联军,已派庞德和李肃为前锋,各率五千兵马,离开獂道城,往襄武逼来。

这个消息,当即令韩遂心里七上八下,禁不住多想,一直到夜深人静,他仍旧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看着舆图发呆。

内心深处,一片浓厚的阴影,挥之不去,那就是几天前,被他忽略过去的那个消息,那个榆中守将成横传来的消息:吕布遣军绕道安定郡和武威郡,往攻金城。

当时,他觉得这个消息只怕是传言,如今结合庞德和李肃联袂率军前来的军情,他又不由自主地总是想起这个传言来。

如若这个消息,不是传言,而是真的,那又该当如何应对?

一念及此,韩遂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如若果真如此,他率大军远在襄武,金城守军兵力不足,猝不及防之下,更易被并州军各个击破。

不可能,不可能!

韩遂死死地盯着榆中所在,心里一直不停地给自己鼓气,念叨着不可能,因为如若果真如此,成横理应早就有进一步的军情禀报来才对。

心里刚刚想到这个理由,似乎立即就有另一个小人,在心里对他说:要是榆中已失,成横已经投降了呢?

这个念头,恰如晴天霹雳,在韩遂脑中炸响,炸得他头晕眼花,半响回不过神来。

要是成横驻守的榆中,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就相当于一下子掐断武威、金城与陇西、汉阳的便捷联系通道,来自武威的消息,就须得绕道金城郡治允吾和陇西郡的河关、枹罕、大夏、狄道诸城,才能传到襄武来,如此一来,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工夫。

韩遂心头苦涩难当,如今的种种迹象,竟然都在指向这么一个最为糟糕的情形,他满心以为可以聚集兵力,一举攻入汉阳,胁迫关中,没想到,吕布却有这么一着狠招。

他死死地盯着舆图,心里已是一团乱麻,扶在案桌上的双手,已是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以致案桌两头上放置的灯烛,都在微微摇晃着。

突然,静夜之中,传来一迭连声地急报声,且稍稍辨识,即知正往书房方向而来。

猛然之间,韩遂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头涌上一股寒意,带着万分惊惧,即期盼报来的,是好消息,可又万分担心,来的,正是他最为担心的最为糟糕的坏消息。

ps:感谢“木鱼叁豊”的打赏,谢谢!

很奇怪,同好作品怎么老是在变,昨天还是历史类居多,今天就成了啥类型都有。

【晋王吕布传】

281金城之狐无归处

韩遂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

方才他将这几天来的事细细回想一遍,就发现诸多疑点,而更为令他感到后怕的是,这些疑点,竟然都诡异般指向同一个目的。

那就是抄他的后路,将他退回金城的退路给切断,然后,就可以在他无奈退军时,沿途追杀,逼得他大军崩散,彻底失去东山再起的可能。

“报~”

悠长而又焦急的禀报声,在帐外响起,韩遂艰难地干咽一下,沙哑着嗓子,令来人进来。

“禀报主公,金城急报!”

事到临头,韩遂反而奇迹般地冷静下来,皱眉问道:“何人所报?”

亲卫一愣,头也不敢抬地答道:“未,未及细问,信使……”

韩遂立时勃然大怒,将手里捧着的茶盏狠狠地砸过去,打断亲卫的禀报,怒吼道:“快带上来了!”

亲卫连滚带爬,奔出帐外,片刻工夫,两名亲卫架着累得连路都走不动的信使,进大帐内,不待韩遂出声,立即识趣地躬身退出去。

“你自何处而来?”

信使看起来像是跪伏在地上行礼,实际上,却差不多是瘫软在地,声音中透着疲累,还有虚弱,答道:“禀,禀,主公……”

“无需多礼,说重点!”

韩遂几乎就是在低声咆哮,他的耐心,已被他自己的所思所想,还有亲卫和信使,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允吾,少主,少主急报……”

信使口中的少主,正是韩遂的长子韩进,韩遂率大军攻陇西和汉阳。留长子韩进在金城郡治允吾坐镇,节制留守兵马。

说话间,信使已自怀中掏摸出一方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绢帛,双手吃力地举过头顶,呈给主公韩遂过目。

韩遂的心里,已是灰败一片,所有的大志,理想,雄心,尽皆崩塌于方才那一瞬间。

无需去接过绢帛信函。品读其中到底写了什么,单从信使是儿子韩进所遣,韩遂就心里明白,他最为担心的事,已成为现实。榆中,成横坐镇的榆中。只怕已被并州军攻陷。

不然。无从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当伸出双手时,韩遂已是颤抖得厉害,无论他如何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他就是冷静不下来。待接过绢帛,原本轻飘飘的绢帛,此时在他手中,却仿若重逾千斤。让他的双手不堪重负。

“进儿可还有何话?”

韩遂脑子里轰鸣成一片,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问出的话里,并没有带着颤音,带着惊恐的颤音。

信使摇摇头,没有出声。

韩遂见此,脑中再次响起一声霹雳炸雷,为当前糟糕的局势,再增添一分糟糕上去。

长子韩进没有让信使带口讯,而是以密信相告,当然是必要的谨慎之举,这样,坏消息不至于被信使在中途传出去,影响到远征大军的士气。

“嗯,下去好生歇着,此番急报,有功!”

韩遂将信使打发走,忧心忡忡再也无需掩饰,尽数显露在脸上来。

他回到案桌后坐好,绢帛信函就被他扔在案桌上,双手揉着两侧太阳穴,不由得痛苦地低吟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觉头脑稍许回复清明,拈起信函,拆开细读,心里哀叹一声:果然如此。

长子韩进在密信中坦然相告,已可确信,榆中已失,守将成横背叛,至于并州军是如何穿越安定郡和武威郡,又是如何攻下榆中坚城,他也只听闻诸多传言,并不能确切得知。

韩遂颓然而坐,手中的绢帛信函自手中掉落在地,他都毫无所察,双眼孔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某处,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了。

如此枯坐良久,韩遂才自木然状态中活过来,强自収慑心神,开始艰难地盘算着,后面该当如何办。

榆中被敌军攻占,就相当于一下子切断金城老巢与陇西、汉阳之间的直接联系通道,消息传递,大军调派,都只能绕道枹罕,而偏偏枹罕并不是他的地盘,而是自诩为河首汉平王的宋扬所据。

好在如今,宋扬所率精锐,也在他的大军之中,故而眼前最为要紧的,就是稳住宋扬,必要时,不惜将宋扬杀了,以确保枹罕这条通道的畅通。

然后,才是该当下定决心,是立即撤军,赶回金城,以收缩防线,集中兵力,与并州军和马家军对峙抗衡,还是继续攻獂道,趁着榆中失陷的坏消息尚未传到军中时,攻下獂道,以扳回一局,鼓舞士气。

这两个方案,各有利弊,韩遂痛苦地苦苦盘衡,这种感觉,就相当于是在让他做出决断,到底是现在就自断一只手臂,舍臂求生,还是先断一指,放手一搏。

只是,放手一搏,如若得胜,当然很好,所失也就只是断了一指而已;可如若败了,那后果就会更严重,至少也会是掉个半边身子,很有可能是整个人都会丢失在这里。

整整一夜,韩遂就在中军大帐中,时而烦躁地来回踱步,时而颓然坐下,时而睁眼,时而闭眼,间中还会喃喃自语,不停地盘衡着利弊。

直到曙光初现,帐外传来喧闹声,韩遂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是趴在案桌上,睡了过去,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有案桌上的灯烛仍旧燃着,火苗一动也不动,无声无息地散发出光亮来。

韩遂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出声唤来亲卫,着人端来洗漱用具,还没有洗漱完,帐外又是传来一迭连声的急报声。

最坏的消息都已经听过了,韩遂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才将禀报的亲卫唤进来,瞪着一双带着黑眼圈的双眼,很不悦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禀主公,宋。宋,……”

亲卫啰嗦半响,还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韩遂不耐烦,喝骂道:“到底是何事?!”

“宋扬,率部,拔营……”

呯!

亲卫尚未禀报完,韩遂就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直勾勾地盯着吓得簌簌发抖的亲卫,咬牙切齿地恨恨问道:“何时的事?”

“正。正在拔营……”

话未说完,韩遂怒吼一声:“来人啊!”

帐外侍立的亲卫应声而入,韩遂当即下令:“传令各部紧急聚集,快,快!”

顷刻间。帐外已是一片人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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