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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就在大家以为他的演讲会就此结束时,却见他双眼晶亮地看向前排,淡淡地道:“梅同学旁边那位,若我没记错,应该是经济系的叶先生吧?”
在叶蕴仪蓦然抬头中,他似斟酌了一下字句,缓缓笑道:“机缘巧合,我曾得到过叶先生手书的一本关于治理民生的大纲,我这些民生的措施,可大部分是遵循这大纲而为,但却始终担心没有理解到其中精髓,如今能见到本尊,还请不吝赐教才是!”
一席话,令台下师生全都齐齐看向叶蕴仪,那目光中有惊叹、有崇拜,甚至还有嫉妒。
叶蕴仪有些恼怒地看向潘启文,却在他似笑非笑的眼中,看到一丝威胁的意味,只得无奈地开口:“少帅已经做得很好,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潘启文却咄咄逼人地道:“那么可否请叶先生上台,潘某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想通,还望赐教!”
在一片起哄声中,叶蕴仪只得上了台,在距离潘启文约两米远的地方驻了脚。两人对视一眼,这样的场景、各自现在的装束,令两人不由自主地都想起了广州集会上联合演讲的情形,眼中都是一片恍然。
台下,梅果心中莫名地一沉,她用胳膊肘捅捅黎黛:“哎,你哥认识叶老师吗?”
黎黛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口中苦笑:“我不知道!”
台上潘启文已就大纲中的一些内容问了起来,他提出的问题虽说是大纲中已有的,但结合到实际中,便有很多出入,叶蕴仪其实在到西南大学任教后,一直也在研究这些问题,更深入民间走访,也形成了一些与原先不同的想法,这时,便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黎黛精神有些恍惚地看着台上珠联壁合的两人,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过去种种恩怨,只沉浸在这样的讨论中,时不时还会争辩上一两句,她的心中逐渐释然,不由对身旁的梅果笑道:“他们其实很般配,不是吗?”
梅果愕然:“少帅不是有夫人吗?”
黎黛神色莫名地笑笑:“嗨,我也就这么一说!”
这时,台上的争论逐渐激烈起来,只听潘启文说道:“现在西南仍以农业为主,工商均不发达,我也曾遵循你的思路,鼓励民族工业,给他们减免赋税不说,还在各方面大开便利之门,可是,响应者仍是寥寥,有钱的人,宁愿买地买园子,也不愿意拿钱出来再生钱!”
叶蕴仪淡笑道:“咱们有句老话,做生不如做熟,工业这些东西对普通老百姓算是新生事物,他们不懂,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潘启文皱眉道:“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我们军政府牵头出资办纱厂、办铁矿,又专门去上海甚至外国请来懂行的人,想让有钱的士绅参与进来,希望先让一部分人尝到甜头,再带动其他人,可就算这样,却仍是无人响应,这又是为何?”叶蕴仪讥讽地笑道:“很简单,因为自来军阀在百姓眼中就是输打嬴要,如无赖一般,你们没有信誉,别人不相信你!”
此话一出,台下的人尽皆大惊失色,校长陆承丰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梅果担忧地对黎黛说道:“我们虽说原本也准备了一些尖锐的问题,可在校长一再叮嘱下,言语上都不会如此直接,叶先生如此说,你二哥会不会发怒啊?”
黎黛不置可否地看向台上,心中暗叹,二哥既然如此相逼叶蕴仪上台,心里必定有吃鳖的打算,可如此当众让二哥下不来台,她却并不待见。
果见潘启文早有准备似的,完全不以为忤,只负手而立,朗声道:“还请先生教我,如何取信于民?”
这话立时嬴得台下一片赞许之声。
叶蕴仪正要答话,却见潘启文眉眼向上一挑,眼神锐利地看向她,掷地有声地道:“还请先生说些切实可行的,大道理嘛,潘某听得太多了!”
叶蕴仪淡淡一笑:“少帅只需做两件事,其一是彻查过去失信于民,民怨最大的事件,彻底纠正过来,该还钱的还钱,该惩处的惩处,并从此立下森严自律规矩,告之于民!”
潘启文眼中一亮,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这其二呢?”
叶蕴仪笑道:“这其二嘛,需做一件短期内能立杆见影的,让百姓看到你的诚信之事。”
潘启文急忙说道:“愿闻其详!”
叶蕴仪略一沉吟,欲言又止,只摇摇头道:“少帅太抬举我了,一来我对军政之事并不了解,二来,这么短时间内,要我想出具体的事来,我还真没有办法。”
潘启文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刚才有些问题和这个问题一样,先生应该想过,却因与实际上有出入,并未得其法,可否请先生先记下,容后调查并细想之后,再来讨论?”
味蕴仪不疑有他,点点头,走到演讲台前,拿起上面的纸笔,认真地记了起来。
潘启文对台下笑道:“潘某一早说过,今日前来,一为求民生国策,二为求才!”
他瞟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叶蕴仪一眼,笑道:“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军政分家,请能人治理民生,发展工商和对外贸易。”
“组建过程中,我们需要大量人才,目前最为急迫的,便是需要一位经济民生的顾问或一位懂外文,能协助我们与洋人沟通的秘书,大家如有兴趣,均可自荐,也可举荐贤能。”
台下的黎黛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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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敬请留意。
辩论会(四)
更新时间:2012826 21:59:21 本章字数:3918
台下的黎黛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心道,绕了半天弯子,原来在这里等着,这既懂经济民生又会外文的,除了叶蕴仪,哪还有别人?二哥这次的演讲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果然台下已有人叫起来:“还举荐什么,叶先生不就是现成的人才?”随后是一片附合之声。
潘启文故作真诚地看向叶蕴仪,眼中尽是笑意:“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叶蕴仪猛然停笔抬头,狠狠地瞪了潘启文一眼,潘启文低了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邪笑道:“难道你想对外宣称以少帅夫人的身份进驻司令府?”
叶蕴仪一怔,是啊,因着爷爷与伯父,她与蕴杰若搬回司令府,这对外必定是瞒不住,而偌大司令府中,本便入驻了一些幕僚,若是以顾问身份,她进去倒也合情合理馊。
正迟疑间,却见校长陆承丰走上台来,笑道:“哎呀,若是叶先生能兼任司令府民生顾问,不仅一方百姓有幸,也是咱们西南大学的光荣啊!”
他转头对叶蕴仪语重心长地道:“叶老师,你的课程并不重,对你来说也很轻松,完全可以兼得下来,更何况,咱们做学术的,也需要通过深入实际,这么好的机会,可比闭门造车强百倍啊!”
刚才与潘启文的一番对话,早激起了叶蕴仪一片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而校长的话,更是深深打动了她。再加上前面如潘启文所说,她是绝不愿意学校的人知道她与潘启文真正关系的燮。
但潜意识里,她却仍是反抗着潘启文这个人,正待开口,却见潘启文已向她伸出手来,台下更响起一片整齐的拍着手掌的,有节奏的,鼓励的欢叫声:“叶先生!叶先生!叶先生!”
叶蕴仪无奈地抿了抿唇,缓缓地向潘启文伸出手去。
潘启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却突然猛地将她向自己怀里一拉!
叶蕴仪正惊怒间,却被潘启文一下子扑倒在地,随即她感觉再有重物压下,同时耳边传来几声连续的枪响。
会场中立刻一片混乱,杂乱的枪声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声、人群四散的脚步声。
为了保持亲民形象,潘启文将原本一惯贴身保护的黑衣卫队全部留在了场外,刚刚出于本能,扑倒了叶蕴仪,同时却另有人飞身扑到了自己身上。
正自惊疑间,那人将他扶起,他定晴一看,却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来不及细想,他对那男子略一点头,便拔出腰间的佩枪,弯腰将叶蕴仪扶到演讲台后,这才伸出头来。
只见会场中间,十几个持枪大汉,毫不顾忌地一边向台上开枪,一边一字排开,齐齐向台上冲来。
潘启文一边开枪还击,一边环顾四周,只见空荡的台上,毫无遮挡。
他当机立断,一脚踢翻演讲台,将它打横在地上,将叶蕴仪藏在中间,左手死死地将她的头往下按住,同时对那年轻男子喝道:“快过来!”
那年轻男子手持一把汉阳造,且战且退到演讲台后蹲下,他一边开枪,一边无所谓地笑道:“你的卫队怎么这么慢?”
那男子枪法极准,转眼间,台下敌人已被他与潘启文撂倒了一半。余下的敌人再不敢冒进,一边射击一边借着场内石凳躲避,向前推进的速度立即缓了下来。
这时,叶蕴仪挣脱潘启文的手,熟练地摸到他背后腰间,再抽出一把枪来,一探头一抬手,已是撂倒了一个敌人。
在那年轻男子惊愕的眼神中,潘启文一挑眉,叹道:“我倒是忘了,你的枪法原本也还不错的,只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练,你倒没拉下!”
叶蕴仪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谁要你拉着我的?人家的目标是你,又不是我!你看陆校长刚才也在台上,不也安然地跑出去了?”
潘启文脸上一沉,冷声道:“叶蕴仪,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告诉你,便是死,你也只能跟我在一起!”
便在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却是场外的黑衣卫队赶了过来,不过几分钟便迅速结束了战斗。
台上三人这才站起身来,已有黑衣卫队抢上,警觉地将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潘启文拉着叶蕴仪,上下看了一遍,又往她身上拍了拍灰,这才转头对那陌生男子一抱拳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在哪里高就?今日之恩,潘某没齿难忘!”
那男子脸上眼镜早不知掉哪去了,一张脸上更显清秀,他一抱拳,笑道:“我叫贺文龙,本是西南大学国文系教员,不过,经过今日这一场,这里我恐怕是不能呆了。”
潘启文听他言外之意,只怕另有身份,却仍诚挚地道:“先生若是有意,尽可到我军中,但凭先生这一手漂亮的枪法,绝不致于屈了先生去,更何况先生还能文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