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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在心里狠狠地扎过,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揉进怀中,叶蕴仪下意识地用手抵着他,他清晰地感觉到紧绷的胳膊上,伤口在迸裂,但那种疼痛,怎比得上她小手的推拒所带来的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潘启文声音中满含痛楚,在她头顶喃喃地道:“蕴仪,别推开我!”
叶蕴仪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拼命地摇着头,嘶哑着嗓子,哀哀地叫道:“你走开!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啊?”
潘启文心中酸涩,仍是环紧了她,摇摇头道:“蕴仪,你怀着孩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叶蕴仪爆发般地连连捶着他的胸口,哭叫道:“你这个混蛋!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还需要静什么静?”
潘启文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她的下巴,眉宇间蕴藏着一股阴沉,深深地看向他,明知她话中的含义,他却不肯相信,仍是颤了声,重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孩子,你根本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是不是?”
叶蕴仪头一摆,扭过一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些绝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抑下,面对这样的他,她竟不敢正面回答!
潘启文心底悲凉,他是那么了解她,她是那样的倨傲,他曾经千方百计要让她怀上孩子,就是防着有这一天不是吗?可是,心底里,真正要靠孩子才能留住她,哦,不,现在根本不能算留住了她,她不过只是因为孩子而犹豫了,肯看在孩子面上冷静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他呢?他算什么?他们之间的种种恩爱又算什么?以为她不在了的这一年来,他生不如死的日子又算什么?即便他隐瞒了身份,即便他后来又娶了那些个女人,可也都情有可原啊!更何况,他已经把那些女人全都送走了!
难道,就因为他的无心之过,如果没有孩子,她就要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吗?她甚至已家破人亡,离了他,她又能去哪里?可她却没有分毫的迟疑!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她咯咯咯的刺耳的笑声,那时,她对他说:“谁说我没人要?宗尧就说过,如果你对我不好,就让我去找他呢!”
呵呵,是啊,她是那么的美,除了死心塌地的方宗尧,还有大把男人任她挑!那些个崇洋西化的男人,才不管她是不是结了婚,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
见她扭过头去,她竟嫌恶到不肯多看他一眼么?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突然大吼一声:“你说啊!”
他这一声吼,令叶蕴仪心底的悲愤一下子喷涌而出!
今天她所经历的,已经颠覆了她整个的认知和世界!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直直地看向他,哭叫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下浑身的颤栗,再开口,却扔是抖着声音:“我认识了三年多的丈夫,我深爱着的丈夫,我原以为是一腔热血,与我志同道合的丈夫,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还是另一个恶名昭著、在我心中厌恶已极的人!”
“我们在广州,天天激昂地喊着口号要打倒军阀,而我的丈夫,却是大军阀的独子!”
“我历经千辛万苦,苦苦追寻的丈夫,竟同样是别的女人的男人,还是十八个女人!你不要跟我说什么理由,我只知道,即便是我死了,可我死骨未寒,你已娶了十几个女人!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没碰她们的话,那个林婵凤呢?我只知道,如果不爱,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肌肤之亲?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叶蕴仪字字如刀,一笔笔地刻划在潘启文的心上,生生地拉过一道道口子,令他的痛是那么的鲜明而淋漓尽致!他原本心中的激怒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只听叶蕴仪颤声说道:“我一想到,在广州的三年,我全然生活在谎言中,到了这里,你又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甚至让你周围所有的人配合着你在演戏,我就觉得恐惧、心寒!黛儿的事,本已被揭穿,你竟然又用另一个谎言来欺骗于我!”
说到这里,叶蕴仪的眼泪漱漱而下,她不停地摇着头,声音惊惶而凄楚:“我甚至,甚至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无法理解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我们过去种种到底算什么?你说你爱我,可你这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
潘启文猛地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涩然地叫道:“蕴仪,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爱你,这是千真成确的!”
叶蕴仪一把推开他,用手抹了抹眼角,抽噎着说道:“当初我们结婚之前,你发过誓,这一生绝不欺骗于我,绝不二娶,可你是怎么做的?现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低下头,幽幽地说道:“启文,我的世界突然翻了天覆了地,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也不允么?”
今天她一直都唤他“潘天一”,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启文”和她突然低柔下来的声音,竟让潘启文一下子不知所措而狼狈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钝疼:她突遭大变,他竟还在逼迫于她!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却要她来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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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揭穿(十)
更新时间:2012719 9:09:29 本章字数:3618
半晌,潘启文才蹲下身去,拉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声音嘎哑而压抑地道:“好!蕴仪,我给你时间,但是,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哪怕,”说到这里,他只觉嘴里一片苦涩:“哪怕,只是为了孩子!”
叶蕴仪垂下眼帘,并不看他,却缓缓地点了点头。
潘启文站起身来,步履沉沉地向外走去,他掀开帘子,又回过头来,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周身散发出一股迷茫之气,他心中不由大恸:他的蕴仪,从来都是明朗大气的,何时会这样找不到方向?
他一把甩下帘子,猛地冲到她身前,低头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方哽着嗓子道:“蕴仪,你讨厌潘天一,这世上便再无潘天一!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上海、去南京,我还是军校那个热血男儿潘启文,那个唯一爱着你的潘启文,一切都没有变,好不好?”
叶蕴仪浑身一震,她抬眼看他,眼中散过一丝光亮,却又迅即黯淡下去,终是皱了眉,不无烦恼地道:“你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峥”
潘启文咬咬牙,蹲下身来,声音坚毅地说道:“蕴仪,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更何况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三个人的幸与不幸,都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心中一片苦涩,他终究还是要动用孩子来求她的原谅么?可他已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只希望让她自己想通,能够开心起来,只想要回他以前那个开朗的蕴仪!
临出门前,他又轻声说道:“蕴仪,我随时都在的,你要是想见我了,随便差谁找我就行。”那卑微的语气,竟令叶蕴仪鼻子一酸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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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码头,一身西装的方宗尧向来路看了看,将手上的箱子交给一旁的一个一脸机灵,略显孩子气的年轻男子,吩咐道:“小路子,先把行礼都放到船上去!”
方宗尧回身抱了抱前来送行的母亲,笑道:“妈,我得走了,爸爸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就不等他了!还有,大哥从美国回来,这几天也就该到了,跟他说,等我回来,再介绍几个美女给他!”
方夫人点点头,嗔怪地道:“你跟宗森兄弟两都是嘴上说得好,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儿,结了婚才是正经!”
方宗尧笑道:“嗯,这次大哥回来,无论如何,绑着他也要让他把婚结了!嘿嘿,我嘛,哪有先于大哥结婚的道理?”
方夫人一巴掌拍上他的胸口,慈爱地笑:“就你理由多!”又向后看了看,皱眉道:“你爸也真是,这一大早就急急地出了去,现在也没回,你这次一走,恐怕得两三个月,再忙也应该抽出时间来送你!”
方宗尧亲昵地揽着她的肩,笑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送什么送!”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呼唤:“宗尧!”抬头一看,不正是父亲方淮之?
方淮之身后还跟了十几个便衣劲装打扮的人,为首的一人,方宗尧认识,那是方淮之手下特勤连的连长古天舒。
方宗尧疑惑地问道:“爸,您这是?……”
方淮之指了指身形高大的古天舒道:“我让天舒在特勤连中选了一些身手特别好的人,跟你一起去!他们无论是枪法还是格斗,都是经过美国专家训练的,有他们跟着你,我放心!”
方宗尧惊道:“爸,那怎么行?天舒他们是上面专门配给您,贴身保护您的安全的!我有小路子就够了!”
方淮之拍拍他的肩:“我在上海,不会有什么事,再说,特勤连还有那么多人呢!”说完,他拿出两张纸来,递给方宗尧,神色凝重地道:“你先看看这个!这一份是美国大使馆发文请求我们保护一个叫杰森的美国人,送他顺利出境去美国,另一份是我们刚截获的日本人的电报内容,我只怕,这一路不太平啊!”
方宗尧急忙接过那两张纸看起来,刚看了几行,就不由焦灼地惊呼起来:“怎么回事?蕴仪怎么会成了潘烨霖儿子的十九姨太?”这一声,立即惊动了方夫人,她忙问道:“怎么回事?”
方宗尧却没时间理会母亲,急急地看了下去,手上的纸微微轻颤着,方夫人暗自叹口气:向来镇定自若的儿子,遇到蕴仪的事,便会乱了方寸!
只见方宗尧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方淮之,眼中尽是担忧:“爸,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
方淮之点点头:“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昨天,我们就收到了这份日本人的电报,大致内容是他们在潘家集的铁矿计划,被一个叫叶蕴仪的女人和叫杰森的美国人给破坏了,因为潘烨霖有派人一路护送杰森到上海,他们下不了手,所以让上海这边的人,找机会除掉杰森,而他们会想办法除掉叶蕴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