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潘启文轻皱起眉,正要说话,却见文四赶紧陪着笑解释道:“这马车是潘家少爷给我的,说是借给我,让我来接我家少奶奶。”
文四说完,悄悄看了潘启文一眼,见潘启文舒展了眉头,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叶蕴仪听了文四的话,却皱起了眉,对潘启文说道:“启文,我看那潘家少爷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潘启文扶着她腰的手一僵,正要答话,却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跪在了他们面前。
却正是先前那个小女孩小清,她跪在叶蕴仪面前,哀声说道:“好小姐,求求您救人救到底,那潘家少爷这次看在您和这位少爷的面子上,放过小清,但我爹已经收了他家的钱,他哪有钱来还人家?”
“我虽然没见过那潘家少爷,可镇上的人都知道,那潘家少爷已有18房姨太太,小清不愿意嫁过去!”
叶蕴仪转头看向潘启文,只见潘启文脸色愠怒,对文四叫道:“给她钱,让她走!”
文四忙伸手去拉小清,却被她挣脱,她又对叶蕴仪磕了一个头,哭道:“就算您给了我钱,还了潘家的债,小清就算回去,还是会被我爹卖到窑子里去!小姐,小清宁愿给您做使唤丫头,也不愿意再回去,好小姐,求您收下我吧!”
叶蕴仪忙伸手去扶她:“你先起来!”小清却不肯起来,非要叶蕴仪答应收下她。
叶蕴仪有心收下她,却又想起不知潘启文家中情况倒底如何,也不敢贸然答应,只好转头,为难地潘启文说道:“启文,你看这?”
潘启文皱眉道:“家里丫头老妈子一大堆,这丫头恐怕没做过,哪能伺候你!”
叶蕴仪展眉一笑道:“既然丫头老妈子一大堆,多一个也不多,我看这孩子模样干干净净的,哎,你看她那眼眉,是不是跟我有点象呢?说不定她还真跟我投缘呢。”
她的手攀上了潘启文的胳膊,软软糯糯地长长地喊了一声:“阿文!”
以前在广州时,每次她对他有所求,便会这样娇娇柔柔地唤他“阿文!”
听到这声久违了的娇呼声,潘启文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他想起以前两人亲热,每次她被他逗弄得承受不住时,也会这样唤他。
想到这个,潘启文的身体里又浮上一丝躁热,他一把抓过她,就把她往马车上带,一边对文四递了个眼色道:“你让她先回去收拾收拾,回头再把她带过来。”
说完,干脆打横抱起叶蕴仪,跨上了马车。文四一边答应,一边醒目地将车门拉严实了。
、父母惨死
潘启文一上车,便将叶蕴仪扑倒在了车内宽大的座椅上,他的唇刚要压下去,却听身下的人一声痛呼。他忙撑住身体,向她看去。
只见叶蕴仪眼中闪烁着泪花,咝咝地吸着气。
潘启文慌不迭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
只见她一双丹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轻声说:“我的背上痛!”
潘启文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背上痛?快给我看看!”说着伸出手,一把拉下她旗袍背上的拉链。
看到她背上那一大片淤青,他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手指心疼地轻抚上那处地方,他的唇轻轻地贴上去印了印,然后小心地为她拉上拉链,懊恼地说道:“对不起,蕴仪,是我太急了!”
叶蕴仪拉起他的手笑道:“只要不撞到就不会痛,应该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见他仍是一副心疼后悔的模样,叶蕴仪玩笑道:“先前我还担心,这一年我不在,你会不会也象那个潘家少爷那样,娶它十个八个姨太太什么的,现在看你这副猴急样儿,看来我倒是白操心了!”
潘启文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颤,他抬起头来,眉一挑,也半开玩笑地问道:“如果我真娶了,你会怎么样?”那声线里,隐含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绷情绪。
叶蕴仪伸手在他脑门上一弹,重重地哼道:“你敢!”又笑道:“咱们奉行的可是一夫一妻制,哼,你要真敢娶,我就跟你离婚!”
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头一偏,斜睨着她,咬牙道:“哼,你这个恶婆娘,离了我,谁还敢要你?”
叶蕴仪咯咯笑道:“谁说没人要?宗尧送我过来时,还跟我说,要是你对我不好,就让我去找他呢。”
潘启文心里一刺,立时沉下了脸:“方宗尧?他送你过来的?”他的眼前闪过那个男子儒雅的身影。
他微微眯起了眼,眼中闪过一线危险的光芒,他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道:“看来那次把他揍得不够惨!他还没吸取教训!”
叶蕴仪收起了笑容,她皱着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厉色,道:“启文,你不能这样说宗尧!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还能跟你见面?”
听到“不在人世”几个字,潘启文心里一颤,他双手扶上了她的肩,直直地看向她的眼底,沉声问道:“蕴仪,倒底怎么回事?我回去找过你,可翠香说,说你不在了!”
尽管朝思暮想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潘启文说到这里时,心仍然慌着,没着没落的拧着疼。
他那天倒在她家门口后,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才醒,醒来时,人已在老家。
他马上派人去广州,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全家人都被炸弹炸没了,尸骨无存!
听到这个噩耗,他一口鲜血喷出来,又是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从那以后,他不敢去想她,连她的照片也不敢看,天天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直到黎昕一巴掌打醒了他!
潘启文这一问,那惨烈的记忆一下子被连骨带肉地挖了出来,叶蕴仪眼前再次翻映出那恶梦般的场景来。
她惨白了脸,猛地扑进潘启文怀中,低低地哭道:“启文,现在我只有你和蕴杰两个了!”
潘启文心里一沉!
当他看到她时,以为曾经的噩耗,不过是误传,难道真的…?
他眼前浮现出岳父那充满睿智的双眼,那既是他的岳父,更是他的教官,毕业于西典军校却回国报效,那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难道真的就那样没了?
还有他那跟随丈夫一起回国的岳母,那个用风华绝代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女人,那时,有同学曾玩笑道:“师母那样的人儿,连直视都怕亵渎了,你却有幸做了她的女婿!”
他阴霾的心里布满疑云:军校中,那样一对让人膜拜仰望、追随者众的人,谁会动他们?谁又敢动他们?
潘启文的心一直往下坠,他死死咬住牙关,强抑住心中的悲愤和疑惑,紧紧搂住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却什么也不敢再问。
根据打听回来的消息,蕴仪当时应该也在现场,那么,她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她有没有受伤?
而曾那样阳光明媚的她,却要亲历父母的惨死,还是那样血肉横飞的景象,对她来说,那是怎么样的伤和痛?
、你不会负我
潘启文只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绞拧着他的心,让他痛得无法自已。
在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身为男人的他,却不在她的身边,蕴杰才刚刚8岁,她那娇弱的身躯要如何支撑?
一直被娇养着的她,父母双亡,弟弟年幼,这近一年的时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而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她又是历尽了怎样的艰辛来找他?
她说,是方宗尧送她过来的,那么,这一年的艰难岁月,都是方宗尧陪她渡过的了?
在她最无助、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是那个一直以一种近乎膜拜的心态爱着她的方宗尧在支持、守护着她?
而他呢?他在干什么?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醉生梦死、声色犬马!
如果、如果,她知道了他曾经的荒唐,她会怎么样?
一想到这个,潘启文就止不住的心慌,他只觉得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上了他的心头,罩得他的心沉沉地,却又飘浮着落不了地,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压得他难以呼吸。
潘启文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住她。
叶蕴仪就这样依在他的怀中,虽然悲伤,她却极为放松,她觉得,那累极倦极的身和心,总算是有了依托,有了归处。
她就那么脆弱地、喃喃地说道:“启文,好在我找到了你!有你,我就又有了家!启文,好在你还在!命运负了我,可你却不会负我!”
“你却不会负我!”这几个字如一记响雷,重重地在潘启文心上炸开,他的手不由一颤。
他紧了紧拥住她的胳膊,什么也不敢说。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又脆又急的话音传来:“我哥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可是看到文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二哥,你不是从来都是骑马的吗?什么时候改坐马车了?”
叶蕴仪从潘启文怀中抬起头来,见车外站着一个一身学生装的女孩儿,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而文四正站在她背后,一脸焦急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看到潘启文怀中的人儿,女孩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文四,文四却将头扭向一边,装没看见。
她转头看向潘启文,只见潘启文一脸的愠色,眼中还有一丝的,紧张?
只听潘启文轻叱道:“没人教过你要敲门的吗?”
女孩儿这时已回过神来,听了潘启文的话,不由朝上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嘟囔道:“又不是房间,敲什么门!”
叶蕴仪从未见过潘启文的家人,见这女孩儿模样娇憨,本便很感亲切,现在听她这样说,再看到她的表情,叶蕴仪不由笑了起来。
她拉住女孩儿的手,说道:“启文,这是你妹妹吗?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的?”
却被女孩儿慌不迭地摔开,象是碰了什么很脏很让她厌恶的东西似的。
叶蕴仪尴尬地看向潘启文,潘启文的神色一凛,随即对女孩儿急迫地喝道:“黛儿,还不快见过你嫂子!”
女孩儿猛地一抬头:“嫂子?”她神色惊疑不定地在潘启文和叶蕴仪脸上来回逡巡。
、父母之命
黛儿的神色和态度让叶蕴仪心里不由一沉。
在广州时,潘启文从未说起过自己的父母家人,问起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
就连他们的婚礼,他也推说路途遥远,父母身体不好,不便前来,只说以后回老家再补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