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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立刻作势大哭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凄凄惨惨地叫:“爸爸不肯陪我们睡,妈妈也不来,呜呜呜,舅舅也不陪,姑姑也不陪,呜呜呜,小风是没人要的小坏蛋,呜呜呜……”
黎黛一下子被小风这一哭弄得手足无措起来,不由求助般地看向蕴杰,蕴杰忍住笑,一脸无奈地道:“小风就这样!”说完,他伸手悄悄掐了身边的小宇一把。
小宇向天翻了个白眼,对黎黛叹口气道:“姑姑,你要是不答应他,她能哭一个晚上!”
蕴杰这时跨到黎黛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二哥刚可跟着我姐进那边房间了,难道你想让小风打搅了你二哥的好事吗?”
黎黛正好在窗边上,蕴杰的话,窗外的潘启文和叶蕴仪却听得清清楚楚,叶蕴仪不由愕然地看了潘启文一眼,却见潘启文放下帘子,一把扯了她就往回走,身后传来黎黛无可奈何的声音:“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叶蕴仪被潘启文扯开了几步,她不由甩开他的手,皱眉道:“小风胡闹呢,黛儿不知道,蕴杰和小宇可是明明知道小风那是假哭,也跟着胡闹!”
潘启文忙捂了她的嘴,将她扯进隔壁房间内,关上门,这才松开她,笑道:“你怎么还没明白?”
叶蕴仪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明白什么?”
潘启文叹了口气,笑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你说请宗尧吃饭,要黛儿也过来时,你就没发现,蕴杰那脸都快垮到地上去了?”
叶蕴仪愣愣地看向他:“我介绍黛儿给宗尧,蕴杰为什么生气?”她看到潘启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瞪大了眼:“你是说……”见潘启文点点头,叶蕴仪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蕴杰比黛儿小了六岁!”
潘启文道:“我开始也不敢相信!可你有没有看到蕴杰手腕上那个手镯?那是我娘给黛儿,她一直戴在手上的!听说,是蕴杰用他那从不离身的十字架,换来的!”
叶蕴仪愕然道:“我就觉着蕴杰手上那镯子有些眼熟,又小,箍得紧紧的,觉得怪怪的,问他也不肯说!原来是这样!”
叶蕴仪终算是回过了神来,她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她喃喃地道:“蕴杰与黛儿?这怎么可能?”她猛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潘启文,皱了眉:“你早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潘启文苦笑道:“我还不是从西山回来才知道的?后来,不是咱们之间的事都扯不清?我自己都头大,哪还管得了他们?”
叶蕴仪抿了抿唇,转身向外就走:“不行,我得找蕴杰问问清楚!他跟黛儿,怎么能行?这不行!”
潘启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由沉了脸:“蕴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黛儿配不上蕴杰?”
叶蕴仪微微一愣,她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潘启文心里一紧,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又为别人的事,在瞎惹她生气!他忙拉起她的手,急道:“蕴仪,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蕴仪摇摇头,正色道:“启文,黛儿和蕴杰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不是谁配不配得上谁的问题,而是,若是他们两个硬要在一起,不知得要吃多少苦头!我心疼蕴杰,也心疼黛儿!我能够想象得出来,他们若要在一起,前面会有多少荆棘坎坷!蕴杰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他还这么小,就要挑起叶家的重担,我再不忍,让他感情路上,再吃苦头!”
顿了顿,她又说道:“而黛儿她,这么多年都不肯放下心防,你觉得,她的承受力,又有多强?刚刚我看得出来,现在恐怕还是蕴杰一厢情愿,黛儿并未陷进去,若趁现在将他们之间的可能斩断,对黛儿只有好处!”
叶蕴仪看了看潘启文,轻声道:“而宗尧,我了解他,他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他便能包容她的一切,宗尧还有一个哥哥在国外,他们家也不靠宗尧传宗接代,方伯伯和方伯母又是宽厚易相处之人,两家家世也相当,若是联姻,对两家也都有好处!”
潘启文叹口气道:“蕴仪,虽然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这感情之事,是你想怎么样,便能怎么样的吗?那天,我跟蕴杰谈过,只怕他现在,是非黛儿不可了呢!”
他突然坏笑一声:“蕴杰可是为了黛儿,连你这姐姐都肯委屈了呢!”
叶蕴仪有些紧张地看向他:“蕴杰跟你说什么了?”
潘启文看她这紧张的模样,不由斟酌起字句来:“蕴杰说,他这次来,本来是为了带走你和孩子,还有就是黛儿!他甚至连接替黛儿打理银行的人,都带了过来!”
他有所保留,叶蕴仪却不肯放过他:“那你说蕴杰为了黛儿,连我都肯委屈了,是什么意思?”
潘启文心中暗暗叫苦,但看叶蕴仪认真的模样,只好实话实说:“我那天威胁他说,若是他硬要带你走,我就不会让他带走黛儿!他最后同意,若是你不愿意走,他不会再勉强拿爷爷和叶家来逼你!”他终是没敢说,他威胁蕴杰要娶黛儿的事,也没敢说,蕴杰要带走孩子之事!
血崩之症
更新时间:2013118 8:53:07 本章字数:3738
叶蕴仪定定地看向他:“那你说怎么办?启文,蕴杰是男孩子,皮实,年纪又小,即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打紧,可是黛儿呢?你觉得她扛得住吗?”
潘启文怔了怔,心底里,却仍然偏向蕴杰,他坦然地看向叶蕴仪:“蕴仪,他们若要在一起,这一路上的荆棘在哪里,你都清楚,蕴杰也清楚,只要他够执着,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叶蕴仪冷笑一声:“执着?启文,你对我够执着,够强势了吧?可我们之间又如何?除了伤害,还是伤害!你是不是以为,黛儿比我的承受力还强?你有没有问过黎昕,他可舍得黛儿象我一样,承受那些个痛?”
潘启文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叶蕴仪的话:“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他蓦然放开了她,倒退了一步,他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翻涌着浓烈的痛楚:“蕴仪,在你心目中,我们之间的一切,便只余了伤害?再无其他?那么,我们之间的爱呢?我们曾经的美好呢?漩”
叶蕴仪转了身,背对着他,轻声道:“对不起,启文,我不应该提起过去的事,我只是、只是不想蕴杰和黛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潘启文在她身后,双手微微颤着,执拗地问:“蕴仪,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带给你的只有痛苦和伤害?”
叶蕴仪的手突然轻轻捂上了小腹,她微微弯了腰,步履艰难地走到床边,躺了上去,侧身朝里蜷曲着,她哑声道:“启文,这五年来,我毕竟还有小风和小宇给我带来欢乐,而你呢,你自己想想,这五年来,你的痛苦多些,还是快乐多些?再往前,我来到潘家集后的那两年时光里,我们的痛苦多些,还是快乐多些?疝”
她有些气息不稳地轻喘着道:“这就是执着所付出的代价!越是执着,痛苦的时间便越长!若是,我们两个,早就互相放开彼此,或许,便不会都这么痛苦!”
潘启文浑身一震,他的眼中刹那间充满了灰霾,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她对他,不仅仅是恨,不仅仅是没有安全感,她真的是,早已心死!
他两步跨到床前,用力扳过她的身子,绝望地低吼道:“不!蕴仪,难道放手就不会痛苦了吗?为什么……”他话未说完,便被她惨白的脸色和额上豆大的汗珠所惊住,看着她痛苦扭曲的面孔,潘启文惊恐地一把抱住了她,一迭连声地叫道:“蕴仪,你、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叶蕴仪咬紧了唇,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潘启文看到她紧紧捂着小腹的双手,惊慌地道:“是不是肚子疼?我,我让人去叫大夫!”他正要起身,却被叶蕴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掐住他,喘息着道:“你让小柱子把大周叫来,另外,梳妆台上有个檀木的方盒子,里面有药丸,你给我拿一粒来。”
潘启文忙起身吩咐了小柱子,又取了药,倒了温水,喂她服下后,他将她搂进自己怀中,盖上被子,他的腿伸下去,触及到她的双脚,那冻如寒冰的凉让他心里一哆嗦,他忙将她冰凉的脚夹在自己腿间,又急急地去摸她的一双手,也是刺骨的凉,他将她一双手揣进自己内衣里,紧紧地贴在胸膛上,他的手又捞起她的上衣,探向她的小腹,触手仍是一片寒冰,他摊开自己的大掌,想要将掌上的热力传递给她,咬牙问道:“蕴仪,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我给你请大夫看看好不好?”
叶蕴仪有气无力地道:“没用的,上海、南京的最好的中医、西医都看过了,都不管用,老毛病了,挺过这几天就好了。”
潘启文心里一紧:“几天?还要几天?”他的眼中尽是焦灼与心疼:“蕴仪,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小柱子领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敲门进了来,潘启文一脸迷惑地看向那人,只见他熟门熟路地打开随身带来的小木箱,拿出银针
来,叶蕴仪推了推潘启文:“你先下去,让大周给我扎针!”
潘启文下了床,坐到一旁,只见大周熟练地挽起叶蕴仪的衣袖,在她手背和手腕处仔细地扎起针来,潘启文眼睁睁看着大周拈着银针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地辗磨着,便只觉那针犹如扎在自己心上一般,密密地疼!
不一会儿,一个妈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一勺一勺地喂叶蕴仪喝了,她一边喂一边叹着气:“小姐,明知道就在这几天了,你今天就不该去火车站吹风!”
那针扎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叶蕴仪脸上终算是有了一点血色,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身子也渐渐打开了些,大周收了针,默默地出了去。
大周刚出门,两个妈子便又进来了,其中一个妈子端着一盆热水,细细地为叶蕴仪抹了汗,为她换了衣服,为她身下垫上了厚厚的一层棉被,另一个妈子拿了厚厚一迭东西进来,放在了床头,又悄悄地出了去。
潘启文一脸震惊地看着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一阵惶恐不安就那样涌上了心头,这些年,她到底还经历了什么?
他不由扑到床头,颤声道:“蕴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