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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这种事根本就是违背天道和人道,真这么做了,是绝对成不了大道的。”他忙说道,“我就是说回去之后你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而且你跟郡王已经成亲,成了他人妇,也不再是谢家的巫。”
谢柔嘉笑了点点头。
“我知道。”她说道,“你别太担心,我们遇到的难事不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嘛。”
邵铭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大夫亲自送了汤药过来,二人喝了药,邵铭清就催促谢柔嘉回去。
“你不累我累了,我要睡了。”他说道。
谢柔嘉这才笑嘻嘻的走了。
营地里还很热闹,说笑声饭菜的香气混杂在一起,但四周的警戒也很严密,巡逻的马匹几乎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
围在最正中的除了东平郡王的营帐就是关押镇北王祖孙两个的营帐,谢柔惠的也安置在这边,至于镇北王府的其他随众则在牢车里另行押送。
谢柔嘉想了想还是先走向那边站在一间营帐外。
营帐里传出女孩子的哭声。
“我不要吃这些东西,求求你跟殿下说我要见他。”
营帐里没有人的答话。
“…我要见谢柔嘉,你去把谢柔嘉叫来…”
“…我有话跟她说,你去跟她说,她一定会来见我的…”
哗啦一声响,似乎什么被打碎了。
谢柔嘉微微掀起营帐的帘子看进去,见摆在谢柔惠面前的几案被她掀翻了,人也起身向外冲来。
营帐里的两个丫头却动作利索的将她按住。
“谢夫人,你再这样我们就只能把你绑起来了。”她们板着脸说道。
谢柔惠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伤口也都包扎好了。神情惊恐中又难言忌恨。
“别叫我谢夫人,我是谢大小姐。”她喊道,话一出口又忙摇头,“不。不,我不是大小姐,我是二小姐,当初是抱错了。”
谢柔嘉又气又好笑,笑又笑不出。滋味复杂的放下帘子。
谢柔惠还没十五岁,你说她是个孩子吧,可是又有哪个孩子这般年纪就做出接连杀了这么多人,心肠冷血如此地步。
说她胆子大吧,她对比自己厉害的人又卑躬屈膝。
谢柔嘉在营帐外默默的站了一刻,屋子里安静下来,适才的吵闹声消失了。
东平郡王安排的人自然能把谢柔惠看好。
她抬脚迈步,才走了没几步,耳边破空声传来,谢柔嘉猛地侧身躲过。见是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滚落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向一个营帐,营帐外插着的火把映照下,周成贞从一个撕开的口子里对她一笑。
“媳妇,媳妇,来来。”他笑着说道。
谢柔嘉掉头就走。
“谢柔嘉!你给我过来!”周成贞在后喊道,“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全为了你。”
谢柔嘉走了几步又停下脚转过身大步走过来。
周成贞笑意更浓,营帐外站着的护卫却如同木头人一般什么也没看到。
“周成贞,你以后别再说为了我这种话了。”谢柔嘉看着他说道。
周成贞笑嘻嘻的点头。
“好啊,你说什么我就听。”他说道。
“我觉得你怪可怜的。一辈子连自己真正的想法都不敢说出来。”谢柔嘉接着说道。
周成贞脸上嬉笑散去,哈哈大笑。
“我怎么不敢?我就是对你好,难道不敢说吗?”他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对自己更好。”谢柔嘉说道。“你对我的好,是把我陷入困境,然后让我看到你的好。”
周成贞面色微微一滞。
“那次在皇宫方子元的事,是我安排的,我那时候并不是想对你好。”他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多厉害。”
“你现在也是。”谢柔嘉说道。
“我现在不是。”周成贞说道。“那,你想想啊,我被你这个女人打了,我怎么也不服气吧,再说我当时也在场,肯定不会让方子元得逞的,只不过被周衍抢了先罢了。”
他说到这里吐口气。
“我跟你道歉,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可没有陷害你。”
谢柔嘉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
“这个。”她指着自己的手,“是在镇北王府被你用刀子割伤的。”
“喂,那次是不得已,演戏啊,要骗的过别人,怎么会在乎流血,你这个女人可不是那种人。”周成贞说道。
谢柔嘉没有理会他,又伸手指了指肩头背上头上。
“这些是郁山塌陷时受过的伤。”她接着说道。
周成贞再次默然。
“这件事也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挖出经石会出现那样的结果。”他说道,“可是你相信我真的是要趁这个机会让你在人前坐实天命神授的身份。”
“我相信。”谢柔嘉说道,看着他,“你是真要对我好。”
周成贞的脸上浮现笑容。
“就像你当初在皇宫挑唆方子元欺负我然后你最终会跳出来,如天神下凡一般护住我一样。”谢柔嘉接着说道。
周成贞的笑再次凝结在脸上。
“你对我的好,就是把我打倒在烂泥里,把我陷入困境,然后你伸出手拉住我,然后让我看到你对我的好。”谢柔嘉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甚至会伤害自己,然后让我看你对我多好,或者让我惭愧,看。这个人对我多好,她真该为此而高兴或者惭愧。”
她说到这里摇摇头。
“不,周成贞,我不会的。不会为此高兴,也不会为此惭愧,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我不想要你的好,也不在乎你的好。这辈子绝对不会。”
周成贞看着她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他说道,“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以后不会了。”
说着又一笑。
“谢柔嘉。”他喊道,“我们这样说话,多好。”
谢柔嘉看他一眼转身。
“哎哎。”周成贞忙喊道,因为手被绑着,他一急将半个肩头从营帐里挤出来。
两边站立的护卫依旧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你别走啊,咱们好久没见了。”他说道,“谢柔嘉。我可想你了,你呢?是不是又想死我了?”
说着又大笑。
“没有天天的话,那肯定在得知我的事后就该想我死了吧?”
谢柔嘉抬脚走开。
“谢柔嘉,谢柔嘉。”
身后周成贞的喊声接连不断。
“谢柔嘉,见到你我可高兴了!”
“谢柔嘉,明天还来看我!”
“谢柔嘉,明天我们再聊天!”
一直迈进了营帐里,耳边的喊声才消失了。
谢柔嘉吐口气,坐在几案前的东平郡王放下手里的舆图信纸等物看过来。
“累了吧,快些歇息吧。”他说道。
谢柔嘉没说话坐下来。
“吃过药了吗?”东平郡王又问道。
“没吃。”谢柔嘉绷着脸说道。
小姑娘又生气了?
东平郡王笑了笑。
“是不是伤口疼?”他问道。“疼就证明会好,没知觉…”
“还不是怪你。”谢柔嘉瞪眼看着他,“你傻不傻啊,干什么就答应人家去拿鼎?要不是为了急着喊住你。我们怎么会受伤!”
东平郡王默然。
“是,是我冒进了。”他说道。
谢柔嘉神情窘迫。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已经报完救命之恩了,说好了两清了。”她说道。
东平郡王笑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我以为真的需要伤害你。。你们才能动用这始皇鼎,我认为这不是好的东西,用人祭的法子。不是大道,是邪术,那始皇鼎就是邪物,既然是邪物,就不该被皇帝用,否则必成打火。”他神情和蔼的说道,“所以按照周成贞说的,拿走也是件为君为国为民的好事。”
谢柔嘉愕然。
“这么说,你同意去从皇帝那里拿走龙鼎,是为了皇帝,以及为了国民?”她说道。
东平郡王点点头。
“是。”他泰然的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噗嗤笑出来。
“真是胡说八道的义正言辞。”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不让我觉得你是为我好而有负担。”
“并不是…”东平郡王端起茶说道。
谢柔嘉已经站起来。
“我是着急,当时真是要被你吓死了,你要去了,那你可怎么办,我也是担心你,所以想起来就生气。”她说道,“我是生气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我不是生气你对我好。”
东平郡王握着茶杯,一向对任何问题都能对答如流的他,此时突然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营帐里一时安静,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真是太丢人了。
谢柔嘉讪讪。
“我先睡了。”她忙说道,转身去了屏风后。
那里布置着小床给她用。
东平郡王放下茶杯摸了摸耳朵,想要笑一笑,又觉得不该笑,便再次拿起书信对着灯眼睛亮亮的看起来。
而再另一边,周成贞被守卫将头推进了营帐。
“世子爷,下不为例。”他们木着脸说道。
周成贞对他们呸了声。
“怎么她在这里时你们不说话?”他说道,“什么主子什么狗,就会装样子做好人。”
守卫们木着脸一语不发。
反正今晚已经如愿见到她,而且说了好几句话,也没有吵架。
周成贞的嘴边浮现笑意,转过身就迈步,却忘了腿脚还被绑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他干脆也不起身了,就地翻滚仰面,刚仰面就有人扑了上来,张口冲他的脖子咬下来。
我日!
周成贞骂道,弓身屈膝狠狠的击打在那人肩头,将人踹了出去。
周成贞跳起来,看着滚到一边的镇北王大公子。
“祖父你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
“你,你这个孽子!你害我一脉!我们父子几十年的心血就被你毁了!”镇北王大公子干涩的声音尖叫,“你这个畜生!认贼作父!”
周成贞嗤了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父亲。”他三跳两跳的到了镇北王大公子身边,啪的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