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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耀祖手抚过缝衣机,这可是宝贝呀,他粗粗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台机子能有至少六个绣娘的速度,那么他的制衣房如果现在有三千个绣娘,有了这东西后,以后最多只需五百个。裁减二千五百个绣娘,这每月就节省了多少银子,一年又得多少……
不算不知道,心下一估算,就乐得他想笑。
更重要的是,如慕容恒所言,他可以拿到图纸大批量生产,瞧着这木头的,还有些铁块等物,成本一台应该不到五两银子。京城那二人使的缝衣机卖到了二百两一台,他这个就买一百两,二十倍的利润啊……
田耀祖想着又挫了挫手。
“雍郡王,我要缝衣机的制作图纸。”
“这个好说。你把银钱付齐,明儿上午你来取图纸,不瞒你,这图纸没在我手上。”
田耀祖道:“来人,把样机给我装起来。”
二安子抱了缝衣机,一个人抱着似乎并不算重,小心地装到木箱里。
田耀祖又掏了一叠银票出来,双手奉过:“请雍郡王清点。”
“好说。”他一抬手,二安子接过,细细地点了一翻,随道看了银票的真伪,垂首道:“回郡王爷,二十五万俩银票。”
慕容恒心情大好,这银子好赚啊,尤其是与温彩合伙做生意,似乎是件让人很欢喜的事。
“来人,大管家送田大公子!”
田耀祖抱了一只箱子,二安子又抱了一只,到了院门外,两个随从各抱一只,田耀祖道:“小心些,这里面都是宝贝,精贵的宝贝……抱稳些,千万别摔了……”
二安子转身进了屋,慕容恒的眸子里溢出少有的喜色,他呵呵一笑,“郡王爷,这下不愁府里没银子。”
“你确定温小姐今儿会回京?”
“是。不过,温家的老管家预备了六车粮食,怕是路上要慢些。”
“你带几个人去接接吧,最迟二更,她必须回到镇远候府,本郡王得与她议事。”
田耀祖要制作图纸,他这里可没有,但温彩那儿是有的。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能想出制造缝衣机。
二安子应声“是”。
冷昭和冷家真是愚蠢,居然把这么好的女子给和离了,谁娶了她,那就是娶了一个财神爷呀,你瞧这几日时间,赚了三十五万两银子,想想就跟做梦一样。
午后,雍郡王府又有八名护卫出府了,这一次是奉命接温彩的。
二安子见到温彩,抱拳道:“主子担心小姐,特让属下来接你。”
温彩想着昨晚二安子连夜送缝衣机送京的事,轻声问道:“那宝贝卖了?”
“卖了。”
“多少钱。”
“三十五两银子。”
温彩最初想的是二十万两,整整多出了十五万两,不由乐得笑出了声。
她悲,会流泪;她怒,会骂人甚至踹人;她喜,她会笑出如银铃般的声音,一串串如泉滴,一阵阵似温暖的阳光。
慕容恒要价真够狠的!或许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这价钱很公道。
tang茉莉启开双眸,什么宝贝才值三十五两银子,是不是卖低了?既是宝贝,怎么也值几千数万两银子才对。
杜鹃眼睛晶亮,亮得像明珠一般,难掩喜色。
茉莉心想:连西山县的铺子,一个月也不止赚三十五两银子,怎的杜鹃乐成了这样。
二更时分,一行人从京城南城门而入,浩浩荡荡近了镇远候府。
早有随行的小厮回府禀报,温青领着大管家、二管家又有大库房、杂库房的管事在大门外候着,夜色中传来车轮的声音。
杜鹃先一步跳下马车,迎上温青,道:“从西山县带了六车今岁的新粮来,小姐推辞不过,老管家说一定得送到京城让候爷、夫人尝尝新,我们府四车,温府两房一房人一车,汪二叔都亲自装的。”
二管家道:“天色晚了,温府的两车先停到后院,明儿一早再送到温府去。”一挥手,过来几个小厮,把四车粮食往大库房、杂库房那边送。
温彩下了马车,甜甜一笑,“哥哥等久了吧?”
“还好,一得到信儿就出来了。”
温彩道:“我换身衣服就去看嫂嫂。”
“若是累了,就先歇着。”
“我不累。”
茉莉扶了温彩回安然阁。
杜鹃看着下人们将新粮搬到大库房,里面还有些腌制好的猪肉,又有些鸡鸭等物,都是西山县庄子上自己养的,更有两大麻袋的萝卜干。
“汪大叔,汪叔公这半年苍老了好多,精神也没以前好了,见到我问了好多话,我都给他老人家说了,他听说汪大叔现在在候府后院当管家,只管后院各房的事很高兴。只是提到小姐的事儿,他老人家就哭了……他一哭起来,我怎么也劝不住。”
汪管家听杜鹃说了家里的事,眼睛一涩,有泪水盈动。
“小姐回去后,从布庄上给汪叔公扯了好几身衣裳,可他老人家却舍不得做新衣,小姐便让我给汪叔公从成衣铺子买了两身。
走的时候,也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全是一两、五钱的,他还不肯要,非让我把布料和银钱给你捎来。银钱我没拿,倒是带了几身布料来,汪叔公说,你现在在镇远候府当差,让你出门打扮得体面些,莫要丢了候爷的脸面……”
汪管家静静地听着,接过杜鹃手里的包袱。
杜鹃又压低嗓门,见下人都忙着,轻声道:“走的时候,汪叔公送我们到巷口,总不敢离开,瞧着我和小姐都哭了一场……”
汪管家抱着包袱,埋怨道:“这原是小姐给他的衣料,你就不该带回来。”
“我也不想带,可要是不给你带来,汪叔公就要急,他直说汪二叔在他跟前,他关照得上,就是你这儿他是关照不上的,让你和大婶子都好好当差,还说大宝年纪也不小了,该跟着候爷学学本事。”
汪管家微微皱眉,“他怎能这么说?”
主子要用什么人,如何用,这都是主家的事。
杜鹃道:“他老人家还不是心疼孙子,怕孙子学坏了么。”她微微一笑,“大宝年纪也不小了,我瞧着忍冬就不错,回头我跟小姐求求情。”
忍冬,是宫里出来的,办事沉稳,模样又好,会读书识字,而今还学会了算账。
“怕是宫娥姑娘看不上我们家大宝。”
杜鹃道:“试试呗。”
杜鹃又陪汪管家说了许多家里的事。
温彩在安然阁用了两碗羹汤,换了身衣裳才到桂堂见徐氏。
她出一趟,温青天天念叨着,生怕温彩受了半分委屈似的。
温彩吃汤时,杜七婶找不着杜鹃,就把茉莉给叫回去问话。
茉莉就如实地说族里那些妇人在背后说闲话的事。
温青恼道:“一个个的白眼狼,年年吃我家粮,用我家的银钱,到头来,竟骂我妹妹,从明年开始,一粒粮、一文钱也不给了,老子就是打发了乞丐,还能得句谢……”
正骂着,就听丫头禀道:“候爷、夫人,小姐来了。”
温彩进了屋,徐氏忙道:“快到嫂嫂身边来,出去一趟,好似都黑了。”
“嫂嫂,没呢,还是老样子。”
寒喧了几句,温彩道:“祖田收的粮食,一半存到粮库,又有二成交到族里,还有三成接济族里的贫困户。哥哥名下庄子的粮食倒有许多,粮库里都快装不下了,我吩咐了庄头,让他把往年的存粮送到粮油店里卖掉。
西山县的几家店铺这半年赚了二千多两银子,账簿也带回来了,我的意思这部分银钱就搁到府中账房上,再从京城几家铺子里挑几家出来充到府中的公中账房上,往后这些店铺的收益就直接充到公中账房上,也不用太多,只要这几处够使就行。
至于其他的店铺,要是盈利的,家中或置田庄、或再置店铺都成。
将来侄儿、侄女们大了,也得有他们自己的家业、嫁妆。”
徐氏有些舍不得,可这些东西原就不是她的,都是温青的,换句话说,是温青的祖母、母亲留给温青的。
“妹妹觉得应该怎么办好?”
“西山县的店铺,原是祖父、祖母留给哥哥的,是祖上留下来的,还有我和离时退回来的那些店铺全都是明面上有的、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也把这些店铺的收益交到公中账上。只要是大家知道的都交到公中账上,大家不知道的就当是哥哥、嫂嫂自己置的,留大头就是。”
在护国寺时,温彩就曾给过徐氏五家店铺,这五家都是盈利最多的。后来,温青给妹妹添补嫁妆,又置了三个田庄,如今这部分也算是他们夫妻自己置下的。
温青道:“我还想妹妹他日出阁,要给妹妹置嫁妆呢,除了交到公中账房的,其他的就是妹妹的东西……”
“哥哥又说甚话?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我这么大的人了,能给自己挣嫁妆,哥哥和嫂嫂把你们的日子过好了,我也就好了。”
徐氏道:“这怎么能行?”
温彩对他们的帮衬已经很大了。
温彩道:“要不是有长辈留下的遗产晚辈得承的习俗,我连太平镇祖母给我的四百亩田庄都不想要呢。”她笑了一下,“嫂嫂,要不这样可好,我把那四百亩田庄卖给你,你手头也有四百亩,这样一来呢正好与早前的四百亩成一片。”
“不行!”温青脱口而出。
温彩早前的陪嫁店铺,除了给温子群的,剩下的都在他们夫妻这儿,除了这些,温彩在打理家业时,自己挣下的五家店铺也都给了徐氏。
他是当大哥的,怎能再占自家妹妹的便宜。
徐氏道:“就是,这怎么能行呢。”
“既如此,那嫂嫂帮我把这田庄打理着,我也没心思张罗那边。”
一家三口又说了一阵话,西山县的店铺、田庄往后出了息,就充公中账房,京城这边又拨了几家店铺算在里头,只是温彩给徐氏的五家铺子,又有温彩退回来的嫁妆铺子并不在其列,都由徐氏先打理着。
这样一来,镇远候府公中的家业也有不少。
只是,大头还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