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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巡捕们原本也是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听到这些批评,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心里面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心里面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脖子上绳套传来的向前的牵引力是实实在在的,这股子力量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在众人的围观中向前继续走。如果现在有个地缝,这帮人就想钻进去。
经过一番游街示众,人民党以治安条例中的“流氓罪”把这些人送进了拘留所。
人民党的游街示众本来就是赤裸裸的表态,同志们都认为英国人会立刻选择报复,但是结果却并非如此。在“水雷”的包围下,英国舰队竟然没有开炮示威。不仅仅是头一天,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中,人民党查封了所有巡捕房,并且要求租界所有外国人依照人民党的规定,在三天内到指定场所办理留居审批手续。所有要求都是以公函形式递交的,公函上说的清楚,如果这些外国人不能按时去申请的话,就将以非法移民的身份遭到逮捕。
在武汉的英国领事馆并不具有决定是否开战的权力。命令英国长江舰队对武汉实施炮击,必须是英国公使馆下令才行。就武汉的英国领事馆自己而言,他们并不希望现在爆发战斗。他们已经与英国长江舰队的指挥官进行了磋商,舰队司令表示,当下他没有理由进行炮战。
人民党的“水雷演戏”实在是太讨厌了。假水雷尽管无法对军舰进行实质性打击,不过假水雷证明了一件事,人民党有能力对英国舰队实施水雷战。如果若干假水雷中混杂了真水雷,那时候英国舰队该如何应对。在几天前开始的水雷战中,英国舰队已经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力完全消灭或者避开人民党的水雷群。除非英国舰队暂时撤的更远些。
不过这样的决定根本不可能实现,长江舰队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英国的利益,保卫英国侨民与商人。一通开炮后撤退是可以的,只是接下来人民党会怎么对付留在武汉的英国人呢?他们已经通过巡捕房的事情向英国表态了。以英国人对陈克的了解,陈克做事从不过份,如果不是已经下了决心,有着足够的后手,陈克是不会表示任何真正敌对态度的。
在这样的局面下,英国武汉领事馆已经通过军舰的方式尽快把消息传递给了在北京的英国公使馆。人民党截断了中国南北电报网之后,信息传到北京好歹也得两天。英国公使馆不可能立刻做出决断来。即便是感到再屈辱,武汉的英国领事馆与英国舰队也只是暂时保持沉默。
在6月10日,英国公使馆已经得到了武汉领事馆与英国长江舰队司令的来信。可英国公使馆根本拿不出办法来。此时北洋已经开始与人民党进行军事对峙,英国人对北洋政府即便是谈不上信心,好歹也知道北洋也有百万大军。在英国公使以及汉弗莱爵士的想象中,北洋军好歹也能够进行战斗的。
只是这百万大军的行动令英国方面感到不解。北洋军中有些英国观察员,实际上也充当了顾问的角色。原先北洋军的顾问多是德国军官,在战争期间,德军军官没办法堂而皇之的继续自己的顾问角色。英国作为北洋当下的金主,自然充当了这个角色。
这些英国观察员们得到的消息是,人民党在河北与山东实施了情报阻断,于是河北北洋军竟然不敢发动进攻。反倒是人民党的小股部队开始对北洋军实施了全面骚扰。
由于占据了空中侦查的优势,人民党从五月底开始的侦察部队的战斗中先是全面压制了北洋军的侦察部队,到了6月10日以后,人民党的小部队出动出击,开始对北洋军的外围据点实施打击。北洋军面对人民党犀利快捷的进攻没有准备。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外围据点遭到袭击,派遣大部队前往解围的时候,人民党部队已经撤退。留给北洋军的只是据点中满地的尸体。
或许是北洋军觉得被英国人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丑态过于没面子,这样的袭击发生了十几次之后,北洋干脆拒绝英国观察员再参与司令部的任何会议。对此,英国人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北洋这些人认为英国人相信北洋军在小规模战斗中能够胜过人民党么?
河北电报网络并没有遭到截断,面对北洋的表现,英国公使馆最大的感觉是北洋不可信。对这样的局面,英国公使馆里面讨论数次,其结果居然是众人倾向于“维持现状”。
八十六章 结束的开始(十一)
1915年6月12日,河北与河南交界处。
曹家铺是一个河北临漳县再普通不过的小村,距离河南安阳地界有四十几里地的路程,距离邯郸也不过六十几里,虽然距离京汉铁路比较近,只是距离车站比较远也没有能够占到什么光。曹家是村里面的大姓,基本上全村80%以上的都是曹姓居民。
眼看着夏收就要开始,平日里曹家铺就该激烈的准备夏收。但是今年全村居民却聚集在村头召开了会议。这是曹家的族长亲自领头召开的议会,各家各户的男丁都来参加了会议。百十口人聚在一起也算是密密麻麻。
族长曹景秀已经六十多岁,因为经常下地,肤色呈现庄稼汉特有的酱紫色,“诸位老少爷们,这次请大家过来想说的是最近要打仗的事情。咱们到底是投奔人民党还是跟了官府。”
河北是直隶省,对官府了解最多,反抗的事情也不少曹景秀这么一说,乡亲们已经有人喊道:“这北洋的税定成这个样子,我们若是跟了官府岂不是要饿死?”
反对者嚷嚷出声后,支持者也说话了,“这收税只收一年,忍忍不就过去了。”
支持者是本地地主曹翠山,他的话刚落,最初的反对者曹景贵立刻把话给顶了回去,“你家儿子当了北洋军,你自然要支持官府。可今年年景也不是太好,官府还要守七成税。只剩三成粮食,我们能熬到明年么?”
曹家铺与中国万千个农村基本情况差不多,凡是比较有钱的家庭辈分都比较低。这也几乎是必然的,家里面地多有钱之后事情也多,加上成亲对他们也不难,成亲都会相对晚一些。穷人家成亲不易,家里早早就会开始张罗,反倒更早成亲。一代人可能只差五六年,可七八代积累下来就是六七十年的时间。曹翠山与曹景贵都是四十出头,可辈分就差了三辈。认真的说起来,与族长曹景秀同辈的曹景贵还是曹翠上的太爷。
曹翠山争辩道:“官府这两年买粮食也买了不少,大家手里不缺这几个钱。又何必投了人民党呢?”
曹景贵冷笑起来,“哈哈,你家粮食多,卖粮食自然赚到了大钱。可我们一年才卖了多少粮食,能挣几个钱。现在粮食价格都快到天上了,交了税之后,我们哪里有粮食可卖。按这一石麦子十六块大洋的粮价,我们倾家荡产也买不了一石粮食。”
北洋缺乏粮食,手中又有大洋,这一年多来麦价从一石四块飙升到一石十六块大洋。涨了四倍。河北最近几年没有灾害,收成马马虎虎。百姓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近一年来不仅仅是麦子价格飙升,其他的粮食价格也都涨了三四倍,大家见到粮食价格如此飙升,把能卖的粮食都给卖掉了。眼瞅着夏收要开镰,不少人家里面一粒粮食都没有。就等着麦子收割之后吃口饱饭。就在这时候,官府下令今年的税收涨到七成。庄稼人都极为务实,三成的粮食顶多让大家吃半年,大家手里头那点子钱根本不足以购买半年的粮食。情况这么下去只有饿死了。
虽然提出的是“造反”的大事,族长曹景秀仍然不得不在众人压力之下召开了这次会议。
曹景贵的说法得到了全村大多数百姓的支持,众人纷纷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和县里面说过此事,但是那帮收税的一点都不通融。若不是他们被人民党给打跑了,现在只怕就住在地头等着收咱们的粮食呢!”
身为地主,曹翠山自然不可能支持曹景贵的意见。他喊道:“人民党到了咱们这里可是要分地的。”
“分地又咋了?河南那边分了地已经有几年了,那边人日子可比咱们过的好多了。”曹家铺距离河南安阳地界不过四十几里地,农民对所谓省界并没有什么概念。反正都是一样的地,几十里地外是不是河南对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影响?嫁过去的姑娘说起人民党那里的生活,自然是极为称赞的。集中居中,土改后的整体规划,都让生活变得容易的多。不说别的,光集体积肥这一件事就能让百姓们省下极大的力气。人民党的热球机拖拉机提供的运力以及村里面的饲养场生产的粪肥,就很大程度保证了土地的肥力。更别说集体居住后的自来水,医院、学校,邮局这些基本社会服务。
越是没钱的人,越能够感受到人民党治下生活的极大改善提高。曹家铺的人见识过一拧水龙头就能哗哗流出干净自来水的装置后都无比羡慕。对于农村而言,挑水可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用水量大的话,一个劳力一天就得在挑水这件事上花好几个小时时间。至于农村合作社的便宜农具,以及廉价布匹和生活用品更是让曹家铺农民羡慕的口水哗哗流淌的好东西。
北洋与南方有一个极大的不同,南方因为气候原因,有地就能活下去。北方因为水源与气候的原因,有地也未必能够活下去。不说别的,天气稍微旱起来就能让粮食大幅度减产,靠人力挑水的话,那沉重的木桶才能挑多少水。即便是水源比较近,全家上阵累死累活一天,也未必能浇四五亩地。人能等,可庄稼却不能等。暴晒两天就能晒死不少庄稼。曹家铺的百姓见识过人民党治下的地界上基本都是水浇地。不用靠挖大规模引水渠,人民党打机井之后就能哗哗的从地下往上抽水。水浇地意味着粮食不会减产。只要家家都有水浇地,即便是一人三亩土地也不可能饿死。
曹家铺在临漳县,与附近的安阳都靠近漳河。不过安阳地界上基本靠机井与水渠普及了水浇地,反倒是距离漳河更近的曹家铺竟然有六成以上的土地是旱地,粮食产量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