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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总统这就是玩笑话了。北方自然有北方的优势,这可不是南方能比拟的。若是能开发出来那也很不得了呢。就如东北的大豆,你让我们南方怎么种都种不成这样。”
徐世昌一听这话,立刻有了精神。
袁世凯也是有些讶异,他问道:“菊人,你在关外,可是如此么?”
“却是如此。”徐世昌立刻答道,“这几天我就让人送些大豆进来给大总统尝尝。”
陈克连忙就杆往上爬,“东北的大豆品质极佳,现在没有能够大规模出口,最大的关键就是一个,咱们从来没有真正把这些好东西拿出来卖。我个人有一得之愚,外国有万国博览会,咱们不妨每年在中国搞搞博览会。而这个博览会一定要由中央政府来主持。”
广交会是个好东西,而中国自己无疑是能够办起一个广交会的。经陈克详细解释了广交会的内容之后,袁世凯与徐世昌已经有些明白陈克的建议内在有什么特点。与普通的市场买卖不同,广交会的目的就是要让各方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然后公开做生意。而政府主导的目的无外乎一个,既然是在政府办的,自然政府就要从中间搂一笔。
“光这个税收只怕还是太少,而且太慢。”徐世昌说道。
“慢还是不慢这个就看怎么经营。如果光靠那些企业自己搞,肯定没多大买卖。不过如果是政府肯投资呢?”陈克答道。
“政府投资?”
“对,例如我说的东北大豆,其实在东北也不过是些很普通的东西,但是如果政府肯投资,肯扶植,每年产量大大增加,那收益可就很不一般了。而且有了广交会,洋鬼子想买什么,咱们也能清楚的知道,投资方向不容易搞错。这就是其中的好处。”陈克答道。
“那这与收回海关有何关系?”徐世昌对此还是不太明白。
“收回海关之后,做什么买卖,自然是我们确定。所以我还是建议推行我白天说的定额贸易协议的事情。”陈克绕了这么远的一圈,总算是把关键问题给绕回来了。
“定额贸易协议有这么两大特点,第一,一定得让洋鬼子觉得有利可图。第二,国家一定要扶植洋鬼子肯买的产品。这是以出口为导向的贸易模式。”
出口为导向的贸易理论在21世纪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唯一区别在于20世纪末的时候,中国可以依靠洋鬼子的投资,而现在中国必须玩命的发掘自己的优势产品。陈克一路上也不得不给北洋考虑,他也只找到了东北大豆这一项买卖。不过当年张作霖靠出口大豆,一年最少赚3000万美元,在更早的这个时代,东北大豆肯定更有市场。
“想让洋鬼子觉得有利可图,那就得保证贸易平衡。对于中央来说,赚钱得是靠关税。而且进口的产品一定要管住。不能进口消费品。哦,消费品指的是布匹,粮食,奢侈用品。要进口的是工厂设备这些能够提高咱们自己力量的东西。这点一定要确定才行。”
陈克并不怕北洋会真的实现工业化,要是光靠买就能买来工业化的话,那么21世纪全球的工业国应该更多才对。但是很明显,从二战后真正变成工业国的也就新中国一家。制度是否搭配是个关键问题。
但是陈克却不能藏着掖着,他至少得让北洋觉得人民党没有说瞎话。骗人这玩意一定得让被骗的一方对骗子有足够的信心才行。那么说实话就是最基本的一点。
果然,袁世凯“被骗”了。陈克所说的内容北洋早就调查的很清楚。人民党出口生丝,猪鬃,瓷器,茶叶。买来的都是工厂设备。他们开矿山,修铁路,经济上搞的红红火火的。对于人民党打土豪分田地之事,北洋内部并不认为这是人民党成功的关键。袁世凯也不认为这是陈克成功的不二法门。
听陈克这么一番介绍,袁世凯心里头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即便袁世凯认为陈克还是怀着造反的心思,但是至少在发展经济这件事情上,袁世凯认为陈克的确是“坦率”的。
“但是收回海关之事,按照文青所说,却是完全没有收回。”袁世凯问道。
“收回海关,这是看收回到了谁的手里。若是收回到了中央手里,地方各省自然是觉得不开心。他们认为海关的权力到了地方各省手里,这才叫做收回海关。”陈克对此完全抱持着实用主义态度。
听着如此尖锐的发言,袁世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徐世昌忍不住笑出声来。徐世昌以前没有和陈克打过交道,这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谈判。徐世昌觉得有些明白为什么陈克能在三十岁刚出头就有如此“造反成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态度的的确让徐世昌这种人颇为欣赏。
一零九 辛亥之变(八)
袁世凯、徐世昌、陈克,这三个人在未来海关的设计上可以说相谈甚欢,袁世凯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年轻时候与盛宣怀、严复等李鸿章北洋时代谈论大事的感觉。那时候大家都是一群铁钢洋务派,不是留洋归来的,就是各地兴办洋务的干将。那时候众人都是盛年,思路敏捷,精力充沛。面对纷繁的事物,也有朝气有闯劲。都觉得能澄清天下,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不过时过境迁,甲午海战之后,李鸿章大人被迫下台。袁世凯却成了新北洋的首领。而戊戌变法,庚子事变接踵而至,当年的老兄弟现在早已经四分五裂。依旧能称为袁世凯铁杆的也只剩下徐世昌一人而已。
袁世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不过是谈到了晚上12点,他就觉得精力不支,眼皮有点打架的感觉。徐世昌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眼前的陈克依旧思维敏捷,注意力集中。谈论事情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陈克对任何环节都没有丝毫的想当然,并没有丝毫指望别人的态度。
“文青,天晚了,不妨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下吧。”袁世凯忍住打哈欠的感觉,尽量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这会不会打搅了?”陈克对这时代的规矩并不熟悉。反正在21世纪,不管晚上high到几点,有多累,他可是都要回家睡觉的。
“不妨事,菊人今天也住下吧。明天咱们接着再谈。”袁世凯答道。
“这……”陈克还是有些不确定。
徐世昌笑道:“文青,你这来来回回的让谁看呢?既然要谈,咱们就不妨把事情谈完再走。明天我和大总统都不出门,咱们好歹把事情谈出个眉目来。”
这话比较合理,陈克只是不习惯在别人家住,但是眼前三人的身份,能聚到一起谈事已经能够决定中国未来的命运,哪怕不是谈事,随便聚在一起说说话,也已经能引发无尽的猜测。陈克在袁世凯家进进出出的,外头的传言天知道能有多大。
“那就打搅大总统了。”陈克笑道。
“到我这里就是客,不用大总统大总统的这么客气。我和你老师严复都是老兄弟,叫我声伯伯就行了。”袁世凯用颇为家常的语气说道。
陈克连忙说道:“大总统,既然是谈公事,这称呼就不能乱了。我自然是该叫您伯伯。可是我这人不懂规矩,若是说的地方不对,让别有用人的别人听到了,只怕那些家伙背后说您公私不分。还是叫大总统不会出错。”
“文青太客气了。”嘴上这么说,袁世凯的语气中却透漏出很以为然的感觉。其实听陈克称自己大总统,袁世凯心里面也觉得这种明确了地位的称呼很应该。
袁世凯家颇大,陈克与徐世昌各住了一个院子。徐世昌自然不怕袁世凯会加害,他的随从在外头。但是陈克的警卫员们可没有那么轻松,他们紧紧的守住了院子。而袁世凯的护卫们又从外头防备着陈克的警卫。一晚上就这么外松内紧的过去了。
第二天谈判继续进行。头天三人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绝对不能让其他各省单独与洋鬼子勾结。而控制其他各省的关键无外乎运输渠道。
人民党掌握了武汉,又把住了相当一段长江流域,这就掌握了内地的贸易渠道。湖北、四川,包括河南在内,想进行贸易,就必须依托长江。武汉之所以是重要的贸易中心,因为他有水陆之便。京汉线将铁路沿线的物资运到武汉,然后装船运到长江下游去。陈克很清楚,现阶段正因为作为贸易中心,武汉才能如此繁荣。
两广有自己的出海口,这倒不容易把握,而其他内陆地区,想和洋人做买卖,就必须靠铁路与水路这些交通枢纽。北洋一旦与人民党合作,基本上就能彻底控制整个中国的对外贸易。
有了这个共识之后,北洋与人民党之间就有了共同利益的基础。双方的分歧也就开始逐渐清晰起来。袁世凯现在是极度缺钱,他也想打关税的主意,不过贸易如果不能平衡的话,关税收入就是一把双刃剑。国内反对洋货的事件层出不穷,原因就是洋货在沿海地区极大的冲击着民族资产阶级。廉价商业品让手工作坊纷纷倒闭。
袁世凯倒不是没想过充当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守护者,不过这守护者自己可是要吃要喝的。民族资产阶级一面埋怨中央政府“丧权辱国”,一面却努力的不肯交税。袁世凯手里并没有能够凭空变出财富的神灯,他自己也没有修习出屙金尿银的法术。北洋上下还等着袁世凯给钱,他的日子实在是难熬的很。
陈克很能理解袁世凯,因为即便是在21世纪,陈克自己也是偷税漏税的。一定用法律来衡量的话,陈克本人也是个经济犯罪份子。做假账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什么倒卖发票,现金换承兑,过桥贴现。这些处在灰色领域内的事情陈克都干。
就因为有这些经历,陈克对市场经济完全没有好感。想在私营企业中找出心甘情愿交税的人,还不如在天空中寻找自由飞翔的老母猪更靠谱些。美国的大国税局专员那可是人人带枪,不纳税,马上就要把这些家伙送进监狱。芝加哥的黑帮老大卡彭,手下身穿黑色风衣,风衣里头揣着“芝加哥打字机”这种机关枪,火并的时候用手雷开道。政府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警察局也不敢因为“谋杀”这种小事去打搅卡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