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聘卿,湖北军的黎元洪两日就夺回了安庆与池州。这件事震动了朝野。”袁世凯介绍着的情况变化。
王士珍静静的听着,自打安庆陷落之后,王士珍虽然也伺候病重的母亲,但是他依然立刻派人前去详查情况。传回的消息实是令袁世凯与王士珍大吃一惊。岳王会与光复会早就已经亮明了旗号,这倒没什么难查的。但是探子们禀报,上海消失的人民党,竟然出现凤阳府一带,不仅如此,从阜阳到合肥,人民党悄无声息的占据了安徽北部的广大地盘。而且攻克安庆与池州的居然是人民党,而并非岳王会与光复会。
袁世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完全不敢相信。但是这些探子是王士珍亲自调教出来的,绝不可能搞些假情报来糊弄自己。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陈克,不吭不哈的安徽搞出这么大的一场事,袁世凯就是到了现依旧不敢相信。
但这些还不是重要的。1905年载泽、端方等五大臣出洋考察,次年归国,载泽上《奏清宣布立宪密折》,指出君宪可使“皇位永固”、“外患渐轻”、“内乱可弭”。此折一出,朝野震动。1906年9月1日清廷终于颁布了“预备立宪”诏。袁世凯主导的北洋集团本来就是洋务派的继承者,既然朝廷已经下定决心“立宪”,袁世凯觉得这是自己一展抱负的好机会,一直主张“维”的袁世凯开始就努力推动由北洋集团来主导“立宪”。
从1906年9月开始,袁世凯一方面逐渐交出手的一部分权力,用来结好朝廷内的满人贵族,并且缓解慈禧有可能对他产生的猜忌。另一方面袁世凯主持《立宪纲要》的编写,试图占据未来立宪的理论性指导。为此,袁世凯还曾经想过把严复这个著名的唯心人物以及严复的“弟子”陈克召来北京共同参与《立宪纲要》的编辑工作。
陈克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反贼。严复以及他全家踪影皆无,想来要么是去避祸,要么严复根本就是陈克背后的指挥者。袁世凯此时完全没有弄明白两人之间关系的念头了。他现面临的威胁根本不是来自严复与陈克,而是朝内的另外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
身为北洋大臣,袁世凯本人领导的北洋集团从1895年韧,十年之间,从一单纯的军事集团迅速膨胀成为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无不囊括,满清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庞大官僚集团。君权与臣权是一对此消彼长的天然矛盾体。对北洋势力的坐大,慈禧有意无意地扶植下,满清朝廷内有形无形地出现了三股与袁世凯北洋集团相抗衡的力量。
向袁世凯动进攻的就是这三股势力,与袁世凯一样坚定支持立宪,但是又将袁世凯的北洋集团斥为“浊流”,而以“清流”自居的另一股“政立宪集团”。这个集团的领是有着满清后一个清官之称的“官屠”岑春煊,以及政名臣张之洞等人。
王士珍对满清朝廷里面的这些事情洞若观火,无论是袁世凯领导的北洋集团也好,还是准备把袁世凯彻底赶下台的这股子“清流”也好,对于“立宪”的态是完全一致的,他们都认为只有通过“维”,通过“立宪”才能挽救国的危机局面,才能够拯救满清朝廷。如果这两股势力能够通力合作的话,绝对可以压倒一切守旧的势力,完全主导朝廷的“立宪”。但是这两股势力却没有合作的想法,至少身为“清流”的势力丝毫没有与袁世凯合作的意向。不仅如此,“清流”反倒竭全力想打倒袁世凯,进而夺取“立宪”的主导权。这个事实不能不让王士珍感到由衷的遗憾。
与袁世凯不同的是,王士珍完全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头去的想法。王士珍先想忠于的还是满清朝廷,所以王士珍的心思都落了安徽局面上去。他问道:“夺回了安庆与池州之后,张之洞大人有何说法。”
袁世凯冷笑一声,“有何说法?张之洞当即弹劾恩铭任上失职,竟然酿成了安徽军集体叛乱的局面。”
恩铭现不知下落,唯一能确定的是,恩铭并没有投靠乱党。张之洞弹劾此时恩铭,直指的是恩铭的岳父,庆亲王奕劻。朝廷里面都知道,奕劻与袁世凯结成了坚固的同盟关系。张之洞的弹劾根本就是对袁世凯表态。
连锁反应(十八)
袁世凯认为张之洞弹劾恩铭是对自己表示对立的态。王士珍的看法与袁世凯则有着微妙的不同,他劝道:“袁公,我看张之洞倒未必是这个意思。”
从袁世凯的本心来说,他一点都不想与张之洞闹翻。虽然王士珍的话是反驳袁世凯的想法,但是袁世凯非但没有恼火,反倒急切的问道:“聘卿,这怎么说?”
“袁公,你和张之洞都是外臣,为何现突然把张之洞叫入京城?”
“这?”袁世凯对此事也很是不解,虽然心里头也有诸多疑问,但是袁世凯却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慈禧的心理。
王士珍却不去猜慈禧的心理,他接着说道:“张之洞虽然自诩清流,但是定能与袁公通力合作推进立宪的。既然张之洞出兵夺回了安庆与池州,弹劾恩铭是应有之意。倒未必是对袁公有什么恶意。而且朝廷准备让张之洞做军机大臣,张之洞弹劾恩铭,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想让他的人出任安徽巡抚罢了。”
“原来如此。”袁世凯眼睛一亮。军机大臣看着位高权重,是无数人钻营的目标。但是对于袁世凯和张之洞这等“外臣”来说,却是个明升暗降的安排。张之洞身为湖广总督,掌握一镇军,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虽然身朝外,反倒能够遥控朝局。但是现他身朝堂,虽然地位看似高了,反倒要受到诸多掣肘。如果一旦交出湖广总督的官位,张之洞反倒没了直接的支持势力。袁世凯精通官场上的权术,只是现被四面围攻,心里头一时没有想开。听了王士珍的点拨,袁世凯恍然大悟。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就不必继续说下去。只要王士珍判断的没错,张之洞只是希望安徽巡抚的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那么具体该怎么执行,袁世凯轻车熟路,根本不用询问王士珍。只要摆脱了张之洞的敌意,袁世凯就可以专心应对自己大的政敌岑春煊。
想到这里,袁世凯松了口气。他此行的目的是要解决与张之洞的矛盾,既然张之洞已经指出了解决的办法,袁世凯觉得今天来吊孝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并没有继续谈话的想法,王士珍虽然是袁世凯的心腹,但是王士珍本人却不擅长阴谋诡计。准确的说,王士珍根本不爱参与到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里头。对付岑春煊需要的是恰恰是阴谋诡计,所以袁世凯就准备告辞了。
没想到袁世凯刚要告辞,王士珍却问道:“袁公,你准备怎么对付安徽的人民党?”
“嗯?聘卿这是何意?张之洞已经派兵夺回安庆池州,想来他们不会放过人民党的。”袁世凯敷衍道。
王士珍知道袁世凯这是敷衍自己,满清朝廷调动军镇压叛乱是需要出钱的,军现都各地的地方手,调动一次耗费甚大,所以除了民间的大起义之外,对于地方的小叛乱都是责令地方镇压。但是这次安庆的叛乱,人民党下手极狠,先端掉了安徽省会,把安徽省级官员一网打。而且人民党时间点上又把握的极好,安徽属于两江总督管理,去年的大水灾之后,有至少三多万灾民各地流浪。各地民间的造反此起彼伏,两江总督瑞方根本就顾不过来。加上占领安庆与池州的岳王会和光复会居然只是据城自守,等待外地相应,根本没有能够实质性的扩大地盘。所以镇压工作后居然落到了湖广总督张之洞统领的湖北军头上。张之洞能够派兵去夺下长江沿岸的安庆与池州,但是张之洞绝对不会派兵深入安徽,去攻打凤阳府的人民党。
王士珍很清楚袁世凯的难处,即便贵为北洋大臣,统领北洋集团,袁世凯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但是王士珍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袁公,陈克的事情我查过,一年前他的部众顶多十人,但是不到一年就能灭了安徽军。他一无钱、二无粮,能办到这等事情。朝廷若是对人民党坐视不理,再给他半年一年,陈克定然能成了气候。”
“那聘卿准备怎么办?”袁世凯对王士珍有着足够的尊重。
王士珍回答的很坚决,“袁公,不妨让张勋来斩草除根好了。”
听了王士珍的话,袁世凯眼睛一亮,“如此甚妙。”
从王士珍家里出来的时候,袁世凯心情很不错。只要能解决了张之洞的问题,袁世凯就可以专心对付岑春煊。坐马车里头,袁世凯心里头重理了一遍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
朝廷确定立宪之后,朝野内外都知道这将是决定未来政治命运的一件大事。立宪的特点无非是“责任内阁”,说的通俗易懂的话,就是曾经把握满族贵戚和央政府手的权力,要以“立宪”的方式正式转到内阁与各省议会手。庚子年东南自保,实质上确立了各地,特别是南方各省的半姿态。只要过了淮河,除了几个通商口岸还能够勉强掌握朝廷手之外,地方上的财政大权根本就是半性质的。
这几年,这种局面还只是大家默认的状态,一旦立宪之后,将以法律的形势确立这种政治格局。大权独揽的清廷将把大部分权力转移给内阁与地方。
对于立宪,袁世凯的如意算盘是一定要统揽枢,他提出了以内阁取代军机处的方案,并密定让庆亲王奕劻当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当副总理大臣。
但是这等大事,其他势力绝对不会坐看袁世凯北洋集团独揽大权。以瞿鸿禨与岑春煊为的这批人自诩“清流”领袖,实际私下活动相当频繁。当时还做两广总督的岑春煊即插足到上海这个近代国立宪力量活跃的地区,鼓动成立了国内第一个立宪社团预备立宪公会,由岑春煊的老部下郑孝胥出任会长,岑春煊自然是不言自明的后台老板。立宪团体的筹组活动上,“清流”明显占了先着。袁世凯也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向立宪派的一些头面人物频送秋波,屡屡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