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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子衿坐下了,司言才淡淡道:“齐子亦,你可以回去了。”
这话,便是在赶人的意思了。尤其方才苏子衿的问话,让他心下有些不想看见齐子亦……毕竟,他只欢喜子衿一人。
齐子亦正端着一杯水喝着,猛地听到司言的话,不禁被水一呛,下一刻便咳嗽起来:“咳咳!”
苏子衿倒是没有在意,她缓缓攒出一个笑来,便问道:“齐世子的妹妹可是安好?”
齐子亦闻言,不由手下一顿,下意识便抬眸看向苏子衿,见苏子衿依旧言笑晏晏的模样,眼底却一片高深莫测,心下不由便一惊。
敛下情绪,齐子亦笑起来,道:“上回的事情,是怜儿不对,改日我定是让她登门告罪,给郡主赔礼道歉。”
苏子衿不提,齐子亦都差点忘记,她可是扬言要收拾齐子怜的。那件事确实是齐子怜的错,虽然如今齐子怜已然想开了许多,但到底先前得罪在先,故而,齐子亦还是害怕苏子衿会出手对付。
“倒是无妨。”苏子衿微微扬唇,温软笑道:“镇国公夫人教导有方,子衿便也不多加计较,但子衿有一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
说到这里,苏子衿睨了眼司言,便继续道:“如今子衿与世子这件事,也算是街知巷闻,若是他日齐三小姐再因此而无端生事,子衿便决计不会手下留情!”
这锦都中爱慕司言的女子,其实委实许多,而当真敢如何算计的,也许陶圣心和齐子怜算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了。所以,她便要提前警告一番,只要齐子怜不主动上前惹事,她倒是不会如何,可齐子怜若是一意孤行,凭借她的手段,自然不会简单放过。
苏子衿着实不愿浪费时间在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上头,毕竟她如今与司言‘在一起’,并不是要为他处理烂桃花的!
“多谢郡主宽宏大量。”齐子亦笑了笑,心下知道,苏子衿这不仅是告诫他,更是警醒司言,毕竟一切都是因为司言。
司言显然亦是看出了苏子衿的用意,心下有些叹息,他便认真道:“若是再有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烦扰与你,自是同我说便好。”
他说:“除了你,我没有那等子怜香惜玉的心。”
司言这头兀自说的认真,他看着苏子衿,虽面色依旧淡漠,但眼底却是浓浓的钦慕之色,素来清冷的眸子此时极为璀璨,亮的仿若可以洒下漫天的星辰。
苏子衿从容的眸光一顿,直道司言这厮功力高深,不过寥寥数语,便句句都能撩拨人心,可偏生这厮说的如此认真,丝毫没有戏谑的嫌疑,更是令人难以遏制的有些心下狂乱。
一时间,屋子内极为安静,静的仿若一颗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齐子亦和天色等人,皆是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到了极致。
“我说……司言,”齐子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啧啧道:“我算是头一次认识你了!”
原本他还觉得,苏子衿跟司言这等子没有情趣的人呆在一处,难免心中无聊。不想,司言这厮竟是如此会甜言蜜语,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便是在此之前,打死他也不信司言会说这等子讨女子欢心的话来。
司言闻言,看都不看齐子亦,只蹙眉,清冷开口道:“子衿,我是认真的。”
苏子衿闻言,不由笑起来,眉眼生辉:“我知道。”
她知道司言是认真的,所以才不会感到厌恶。因为司言这人,大抵不会说谎话,所以他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样的司言,其实有些可爱的紧。
瞧见苏子衿笑颜如花,司言一时间脸色便微微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盯着苏子衿,眼底有一抹情愫划过。
果然,每次苏子衿一朝他笑的灿烂,他的心跳便会剧烈的跳动,这样的感觉,原来……便是心动!
齐子亦:“……”
他这一大个人坐在他们对面,好像……隐形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走了过来。
苏子衿微微看去,便瞧见孤鹜和落风缓缓入内。
一进门,孤鹜和落风便拱手道:“爷,属下等完成任务!”
司言凤眸恢复冷情之色,只见他淡漠道:“说。”
孤鹜和落风不禁一愣,便对视了一眼,随即落风便回道:“七皇子的死士全数击杀干净!那波人马,也已然问出了指使之人!”
司言让孤鹜和落风就地禀报,显然便是不把苏子衿当外人了。这一点不仅齐子亦看了明白,就是苏子衿自己,也有些诧异。
听着孤鹜和落风的禀报,苏子衿便从容一笑,神色有些许悲悯之色:“那波人马,可是丞相府的?”
苏子衿虽人在花轿之内,但却知道,当时其实有三波的人马,一波是司卫的死士,一拨是司言抢亲的人马,其中包括暗卫和禁卫军,而另一波,却是直接冲着要她的命而来,那群人大抵是一早便埋伏在了四周,却不想正好遇到司言抢亲,于是顺势便钻了个口子,想要趁乱刺杀与她!
“不错。”孤鹜点头道:“出自丞相府陶大小姐的手笔。”
陶圣心?齐子亦有些诧异。显然陶圣心是一早便安排了暗卫刺杀苏子衿的,即便没有司言的出现,陶圣心依然会动手。只是,分明苏子衿那时候是要嫁给司卫的,若是陶圣心当真恋慕司言……想来应当高兴才是,怎么会刺杀苏子衿呢?
苏子衿自然是看出了齐子亦的不解之色,她微微抿唇,便笑道:“齐世子大抵不知道,女子的狭隘可不是常理可以衡量的。”
陶圣心恋慕司言,并且在那之前,便与苏子衿有许多过节,无论是玉琉璃还是汝南王府的事情,陶圣心都是恨毒了苏子衿的。因为恨到不能自已,所以她自是不愿苏子衿嫁了司卫做正妃,大约在她看来,苏子衿惨死街头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可惜的是,苏子衿到底活着,而且活的很好,想来,如今这样的结果,陶圣心一定气的更不能容忍,毕竟……抢亲的是司言。
“这件事,我来处理。”司言凝眸,淡淡道:“这一次,一定会将她处理干净!”
司言从不在意多少女子、哪个女子恋慕与他,因为在他看来,一切都与他没有干系,但如今这陶圣心既是存了害苏子衿的心,那么他便决计不会姑息!
苏子衿闻言,不由温软一笑,道:“这件事,不妨子衿来出主意,世子让人去办,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眉眼含笑,一副高雅悲悯的模样,任由谁看了都要叹一声好风华、好心肠,可落在司言的眼底,偏生有些趣味的可爱,因为他知道,这只小狐狸又披上了兔皮,伪装成良善的模样,心中却是满满的算计。
“好。”司言微微抿唇,清冷的瞳眸倒映着苏子衿脸容,有寡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快的没有人捕捉的到。
见司言这幅纵容的模样,齐子亦心中有些恶寒,分明苏子衿是在算计别人,为何司言还一副‘此女子着实可爱’的模样?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
……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美丽女子睁着一双浑浊的眸子,神色怨毒:“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没有胡说啊!”婢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疼的脸颊,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
“没有胡说?”女子揪住那婢女的头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厉:“长宁王世子怎么可能抢亲?你当本小姐是愚蠢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满目的森然,素来端庄的脸容浮现狰狞之色。若是不仔细看去,没有人会相信她就是曾经锦都的第一美人,人人趋之若鹜的陶圣心!
“小姐,奴婢不敢啊!”婢女哭喊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显然极为畏惧:“奴婢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说是长宁王世子他……他为了长安……”
说到长安两个字的时候,陶圣心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了几分,婢女头皮一疼,便立即改口道:“为了苏子衿……为了苏子衿屠戮了七皇子的人,便是七皇子也被打伤,送进了宫里!奴婢……啊!”
陶圣心手下蓦然一使劲儿,疼的那婢女不由尖叫起来。
只是,她的尖叫却换来了陶圣心更为用力的撕扯。只听‘刺啦’一声,那婢女头顶上方有一大撮头发被陶圣心扯落在地,那一根根连根拔起的头发,隐约还带着殷红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
“啊!小姐放过奴婢吧!”婢女哭的更凶起来,便泣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然而,那婢女的求饶,不仅没有让陶圣心软下心肠,反而她愈发狠厉起来,涂满蔻丹的艳红手指下一刻便捏住了那婢女的下颚,她低下眸子,语气极为阴冷:“你说司言为了苏子衿抢亲?你说司言杀了司卫所有的人?你说司言将苏子衿带回了长宁王府?”
每一个问话,陶圣心的语气便愈发重了几分,每一个语气加重,她手下便愈发用力了几分,直到那尖锐的五指掐的那婢女脸上出了血,她仍旧不曾松开。
“小姐……奴婢……奴婢……”好半晌,婢女那一句‘句句属实’没有说出来,她的头皮很疼,她的脸颊更是疼的厉害,可看着陶圣心那几欲杀人的眸光,她一时间不敢哭了,连半点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生怕激怒了眼前这个疯溃不已的女子。
就在这时,魏氏推门入内,只是,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她不由整个人愣住了,这个痴狂疯癫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女儿?
下一秒,魏氏便忍不住喊道:“圣心!”
陶圣听到魏氏叫她,不由抬眸看去,见魏氏一脸可怖的瞧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梢,心下升起一股厌恶来,好似自己的发泄被他人打断一般,神色有些不愉。
松开自己的手,陶圣心拿出一方手帕,动作很慢的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渍,眼中满是嫌恶。
而那婢女一时间便疼的倒在地上,她捂着脸,咬着唇,却是不敢哭出来。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