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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
沈宝音拉着她娘的手安慰着:“您别急,我和毓秀去看看。”
她带着毓秀出了旧宅,毓秀走在前头提着灯,两人也顾不得黑漆漆阴森的小路,快步朝前走去,毓秀小声说着:“这下好了,定是那三姨娘中了计!”
沈府的院子中随着这深夜里异常的声音早已灯火通明,账房门口围着好些人,毓秀拨开身子探着脑袋伸进去一看,那蔡嬷嬷此时正跪在人群中间,身旁是一黑色的木箱子,沈亦禅昂首的站在人群间,身上披着一件随手的外衣,许是听到声响匆匆赶来的,陶氏和沈秋莲站在沈亦禅两侧,借着灯光也能看出两人面色很不好看,陶氏更是惊讶的一双眼睛都忘了眨。
沈宝音在人群里看见了混在其中的何章,他也朝这边看过来微微颔了颔首。
沈亦禅对着何章吩咐着:“你去看看她旁边箱子里是什么?”
何章受命的去打开箱子,里面放着的正是那些被偷出去的钱财,至于是多是少已不重要,沈宝音瞧着心下顿时松了口气,那蔡嬷嬷到了骑虎难下的时候,急忙朝着沈亦禅连连磕着头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正说着墙外咚哝一声响,众人浑身一惊,沈亦禅命何章带着三五个男家丁抄着家伙走出后院,沈宝音看向陶氏,只见她整张脸都处在惊慌中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蔡嬷嬷一边又担心的看向后院那扇大门,过了一会何章带着人回来了,只说道:“老爷,人已经跑了!”
☆、第22章 事情败露
跑了?沈亦禅惊呼出声,脸上的怒气是越发沉重,转而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蔡嬷嬷,厉声厉气的质问道:“好你个蔡嬷嬷,我沈亦禅一向待你也不薄吧,没想到今晚你不但偷取钱财还敢伙同他人,说,你们想把沈府的家当偷到哪里去!”
蔡嬷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直磕着头,嘴里喊着:“老爷,蔡嬷嬷错了,这些钱是奴婢要把它送还回来的。”
送还回来?沈亦禅心中自然是不相信,这偷盗的钱财岂有送还的好事,除非是个白痴,蔡嬷嬷眼见着沈亦禅不相信,倒是急忙又说着:“前些日子老家来信说是急需一笔钱,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出了这种事来,事后想着老爷和三姨娘平日里带我甚好,如今竟做了这种偷盗苟且之事心中是越发觉得后悔,左思右想这事做不得,遂而才想着今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这些钱财送还回来,不想却是惊动了老爷。”
蔡嬷嬷这番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的说辞竟然打动了一些不明事理的沈府下人,沈宝音瞧着蔡嬷嬷那眼眶里挤出来的几滴泪珠子,这演技着实是杠杠的,若不是事先早已知道内情还真能误以为相信她老家出了急需用钱的大事了,果然是在陶氏身边服侍多年,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越发成熟,毓秀在身侧眼见着蔡嬷嬷替自己洗白,怒气的轻声起唇吐出一个字,呸!
沈亦禅冷眼看着未说话,虽然蔡嬷嬷句句里说着沈亦禅的好,可是眼下的沈亦禅也并不是个能被轻易打动的主,敢打着沈府账房主意的人就是割了自己身上的肉,一颗夜明珠打了水漂都能心疼得孤枕难眠,冒着生命危险派人去郑府府邸里去寻找,何况这次可是逮到了自家屋子里来了。
陶氏眼瞅着沈亦禅依然未缓和的脸色,知道蔡嬷嬷这些三言两语的话是不管用的,上前一步开口说着:“老爷,蔡嬷嬷做出这种事确实是令人寒心,不说老爷你会生气,就连我都是气得胸口疼,蔡嬷嬷当年是跟着我一同进了沈府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管理下人。”说着那双随时都能挤出泪珠子的大眼睛又开始梨花带雨般的落下来,嘤嘤的啜泣起来,走到蔡嬷嬷身前又说着:“你如今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说这日后如何让我在老爷面前抬起头说话,即使老家急需要钱,你大可对我说,我就是凑钱也要给你补上,何况老爷他生性仁慈自会帮你,可你现在做了这种事,就算千般万般的无奈到了别人嘴里也是落下偷盗的话柄来。”
陶氏的话出了口着实是比蔡嬷嬷的那些说辞上了几个档次,这话里明着是教训了蔡嬷嬷,暗地里确实在给蔡嬷嬷洗脱清白,不愧是主子说话,沈宝音冷眼旁观着,心里也猜到了陶氏不会真的撒手不管的,她之前还处在慌张之中,现在转眼间已是在心底整理了思绪一番,脑子清晰可见。
沈秋莲见着陶氏朝自己递来的眼神,遂而也是走来挽着沈亦禅的胳膊开口游说着:“我看蔡嬷嬷这次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她老家急需要钱也是万万不会想着动爹的钱财的,何况蔡嬷嬷也知道错了,现在也如数把钱财送还回来,爹,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蔡嬷嬷这一回吧,小惩就好也算是给沈府的下人们一个警示。”
还未等沈亦禅开口,蔡嬷嬷听闻急忙就朝着沈亦禅磕头喊着:“求老爷开恩,奴婢日后定是不敢了!”
眼见着蔡嬷嬷一把年纪朝着自己使劲磕着头,又瞧见其他下人们碎碎耳语着实可怜这蔡嬷嬷,沈亦禅的心里也是软了下来,如果今晚她没有把这些钱财给送回来,他沈亦禅定是要了她的命,眼下好在自己并无损失,要真是把这蔡嬷嬷重责了,只怕是在下人面前树立了威风却失了人心,得不偿失。
沈宝音见着沈亦禅似要妥协的前奏,此刻只怕自己再任由着就真的便宜了陶氏这些人了,她朝何章对视了一眼,这才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那蔡嬷嬷身前停了下来,蔡嬷嬷抬头愣愣的仰望着,一双眼睛微微讶异,眸子中借着灯光折射出一丝惶恐,起唇抿了抿嘴,陶氏看过来脸色也是泛着慌张,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猜测,不知这沈宝音出现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默默的将这两人脸上的神情收归眼底,在蔡嬷嬷身侧来回踱了几步开口说着:“蔡嬷嬷刚刚这番话说得着实令人同情和身不由己,就连我听在心里也是要抹上几滴眼泪,若是爹真的因此要惩罚一把年纪的蔡嬷嬷,也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毕竟这钱财也算是送回来了,沈府也并无多大损失,好在蔡嬷嬷还算迷途知返将功补过。”
蔡嬷嬷听着连连点着头,一副认错到底的好态度,但那张低下来的脸上却是扭曲百态,正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又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声音继续话锋一转的说着:“我只是奇怪的是这账房的钥匙一向都是何管家掌管着,这蔡嬷嬷又是如何能够顺利盗走钱财的呢?该不会是何管家也有一份吧?”
沈宝音这口中问出的难题一下子震惊了好些人,尤其是那沈亦禅,他听着沈宝音落下的疑问,心中顿时为之一惊,刚刚都被蔡嬷嬷的身不由己和陶氏自揽管教有误给昏了头脑,差点就真的心软要饶过这蔡嬷嬷了,他看向站在人群中的何章面色一凛:“说,你是不是伙同了蔡嬷嬷一起!”
何章匆匆从人群中走出来,在蔡嬷嬷一旁扑通一跪就是喊着:“老爷,奴才是冤枉的呀,蔡嬷嬷盗取钱财的事,我是压根不知情。”
“你不知情?你不知情她蔡嬷嬷怎么能进得了账房,还顺理成章的盗取了钱财?你们一个个还真当我沈亦禅进了镇抚司大牢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吗!今儿我就要好好整顿整顿这沈府里的歪风邪气!”
沈亦禅这番厉声的怒吼声把那跪在地上的蔡嬷嬷也吓得浑身发抖,这发抖的还有另一个人,正是那站在一旁的陶氏,眼见着何章被站了出来,她心里自知不好。
沈宝音瞥了一眼故作畏畏缩缩的何章,走到沈亦禅身前开口说着:“爹也不要生气,既然这事已经发生自是要解决的。”说着看向何章,“何管家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蔡嬷嬷能够进入这账房里,若老实交代了自会饶你一命,若你还敢继续隐瞒,那你应该知道沈府里的规矩。”
何章抖抖索索的看来,脸上泛着左右为难之色,瞧了一眼陶氏,吓得那陶氏胸口大幅度起伏不定,一双手死死握拳的垂在身侧。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沈亦禅已是到了怒气的极限,整张脸黑呜呜的,何章遂嘣咚一个响头开口/交代起来:“事已如此小的我已不敢再所有隐瞒了,这账房的钥匙早在年初的时候我就已经备了另一把给了三姨娘,当时沈老夫人还在世,三姨娘说要再打造一把账房的钥匙以备给沈老夫人使用。”
陶氏一听脚下踉跄了一步,伸手颤抖的指着何章骂咧道:“你这狗奴才死到临头还要污蔑我,老爷,你千万不能听信了他的谗言,他是在冤枉我!”
陶氏慌慌张张的要急着摆脱,说出的话都是杂夹着颤抖的声音,一双眼睛睁得放大,那黑色的眼珠子都似要顷刻间蹦出来,身后扶着她的是沈秋莲。
沈宝音瞧着眼见着事情败露张牙舞爪的陶氏,遂而嘴角冷冽一笑说着:“三姨娘这么慌张作什么,若真是冤枉的量他何章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说完目光转移到何章身上,“你说出的这些话别人岂会相信,三姨娘好歹也是沈府的主子,想要钱难道还需要偷偷摸摸不成。”
何章抬头看来急忙说着:“奴才说的这些话都是句句真言,不敢有半分虚假隐瞒,三姨娘那里确实是有另一把账房钥匙,后来是否给了蔡嬷嬷,奴才真的不知情。”
沈亦禅一摆手,遂命人朝蔡嬷嬷搜身,果不其然在蔡嬷嬷身上搜到了另一把账房钥匙,只是单凭一把备用的账房钥匙还不足以证明蔡嬷嬷和陶氏的罪责,于是何章又开口说着:“这账房里缺失的每一笔数目奴才都用笔一一记着,就怕他日老爷发现了奴才也是罪责难免,老爷只要对照账本和蔡嬷嬷箱子里这些钱财之后也就清楚了。”
沈亦禅听后便命人从账房里取了账本,又命人将蔡嬷嬷身旁那黑色木箱子里的钱财数了又数,比起账本上记载的确是少了一些,不过有出入也在情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