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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辅也是老臣了,陛下年幼,辅也有助之意,还望次辅往后莫再纵着陛下干冲动的事。”
顾锦芙虽然见他诚惶诚恐的,还是忍不住刺他。
次辅可算是见识了魏公公这张毒嘴,什么叫老臣,这不就是在骂他资历老却干不过人首辅,被人压了十几年。他又不能辩,郁郁地沉默着。
老王妃闻言眼底闪过笑意,这儿媳妇还是满意的,拼了命冲进来救人那幕她看得真真的。就是儿子不太满意,可惜不能换。
她想着又暗叹气站起身,林珊也立刻站起来扶住她。
老王妃说:“皇上这儿事多,我就先回宫了,次辅也得帮着料理吧,大臣们还要安抚。”
赵祁慎忙站起身跟着要送她,结果被母亲拍了拍手说:“等这事过后,你该想着大婚的事了,实在选不出人,我觉得珊儿就不错。”
他险些没被母亲这暗中一刀捅得吐血,林珊瞪大眼想摇头又不敢,只能一步三回头偷偷去看站在后边的顾锦芙,露出个尴尬的笑。
次辅坚着耳朵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着老王妃一走,大殿的人也被清了出来,赵祁慎黑着一个眼眶牵住顾锦芙的手往内寝走。
先前有人没敢埋怨,这下就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打朝身上哪处不能招呼,偏往我脸上打,还那么多人瞧见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这殴打天子,还得我给你善后。。。。。。”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身边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拉着她在炕前坐下,外头已经有天明的迹象,但还是昏昏暗暗的,她又背着光,这会倒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
他站在她跟前,捧起她的脸,见到上面还沾着几滴血迹,用手指一点点给抹掉。
她肌肤白皙,那几点艳色反倒添着一种妖冶的美,不过那是别人的,落在她身上他看得不爽。
抹掉血迹后,他弯着腰在她脸颊又亲了口,她突然就抱住他脖子,仰着头去吻他唇。
她来势汹汹,他被她抱得重心不稳,压在她身上。她此时只顾着在他唇舌间找些安慰,也不管两人姿势有多别扭,深深地与他纠缠在一块儿。
破开宫门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她形容不出来,见到他还好好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落泪。
这人怎么就那么混蛋,完全不考虑万一。
她缠着他,先前的情意缠缠就化作怨气冲天,一下就咬住他舌尖。赵祁慎被突来的疼痛弄得倒抽气,铁锈味在唇舌间蔓延,还混进了一些咸涩的味道。
他心头一惊,抬手摸到她脸颊的湿痕,想撑起身看看,她却先一步放开了。
还含着泪水的杏眼朦胧哀怨,他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出去,我会分心,也确实需要你在外头做为牵制,其实诱敌的还有你不是。你都不怕陷入危险,我是男人,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因他的吻睫毛轻颤,很快推开他站起来。
“哪去?”赵祁慎拉住她的手。
顾锦芙说:“出宫,外头还乱着。”
他却想到什么:“你要去黄理那儿?”
“他那儿是得去。”
他抿抿唇,吃味的表情就明明白写在脸上,手拉着她没放,说道:“因为我母亲提林珊的事儿?”
她抬头看他,他捏着她手又说:“付家诬陷岳父大人的事很快就能公布于天下,到时你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不会有林珊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娶林珊或是别人。”
“我知道。”
她很简单的说出来三个字让他呼吸微滞,这是同意嫁他的意思对吧。
在他眼中闪过喜色的时候,她却说:“可我现在更想当魏公公。”
“锦芙。。。。。。”赵祁慎有些头疼,她还是在生气。
她婆婆就差没架把刀在他脖子上逼亲了。
“你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皇后。”她凝视着他,眸光清明,冷静极了。
他一愣,猛然将她拽进怀里,心脏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过,甚至让他连手都在颤抖。他想,他又被她感动了。
正是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她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刚刚认真瞅瞅,你现在这脸真是有碍瞻仰啊,以后一亲你准得回想起来,磕碜得慌。”
赵祁慎一腔火热的感动遇着冰水似的,被哗啦浇灭,绝望地想:这都是谁弄的,她还嫌他磕碜?!
敢情她喜欢他,是喜欢这皮囊吗?
顾锦芙是在他怨妇一样的目光中离开的,离开前红肿着唇,被他逼着睁眼亲了一通。翻上马背的时候摸摸唇,刺刺麻麻的,她眼眸一弯,扬鞭策马远去。
首辅与付敏之逼宫,被制服后都丢到内监重新开启的大牢里。郑元青面无表情将两人推进去,连带着奄奄一息的刘太后。
首辅怎么也没想到郑元青会反叛。成王败寇,他懂得,再愤怒也只是表现在面上,并没有出口咒骂。被戴上铁镣的付敏之几番要冲他动手,都被他面无表情推开。
付敏之冷笑:“你以为这样天子就会让你领戎衣卫之首?”
郑元青淡淡看他一眼说:“我从来没想过正使之位,天子自然也不会给我。”
这话无欲无求一般,付敏之朝地上呸一口,根本不相信。郑元青仍面表情的转身锁上门,把钥匙并给同来的欢喜,由欢喜接掌余下来的事情。
赵祁慎那头自然也闲不下来,因为眼眶青淤,上朝的时候只能架了个屏风在身前,一众宫人随侍都不敢抬眼。
前边有顾锦芙出宫让戎衣卫挨家大臣的敲门,昨日跟着首辅搞罢朝的官员都乖乖再上朝,当然有那么一两个刺头不肯的,顾锦芙只让戎衣卫一通打过后绑了丢到金銮殿上。
震慑和安抚工作都完毕,她匆忙去了黄理家。
昨日望着手腕出神的黄理早早就起来到书房,她到的时候,他正左手执笔,桌上已经有不少难辩字形的纸张。
黄理见到她站在门口,搁下笔要与她见礼。她心中感慨万千,也万不敢受这礼,一抬手托住他说:“黄主事为何不多歇歇。”
“睡了一夜,歇够了,这就起来练字。”黄理微微地笑,问道,“魏公公前来,是不是有陛下的什么旨意。”
他语气轻松,但她看到他眼里的黯然。
以为她是来宣旨罢官的?
她没说话,走到桌前,把那几张写着字的纸抄到手里,然后都叠起来说:“并没有什么旨意,身为朋友来探病。字可以慢慢练,现在黄主事还是以养伤为主。”
她说着把纸都塞到袖子里,转身要离开。
黄理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什么,跟了两步说:“谢谢魏公公不嫌弃黄某,愿与黄某结交,但朝廷对官员任职有律法,不得残缺是最基本的。魏公公不必为我去跟陛下说情,反倒让你与陛下都为难。”
顾锦芙就在门槛前转身,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肩头,和她神色一样柔和。她说:“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去为你说情,而是替天下含冤者说情。”
他心神一震,再眨眼的时候酸胀难忍,眼前是她背对着他挥手说再见的身影。这个带着凉意的秋日早晨,几十年之后在他记忆里都不曾褪色。
顾锦芙再回到宫里的时候,赵祁慎还在朝会上,许志辉和卓宏在宫中四处奔跑揪出宫中三军里的余党,她望着匆匆从身边的侍卫,一抬脚往景阳宫去。
早有人给在宫外就给她禀过首辅曾策反穆王世子一事,但穆王世子并未答应,被首辅软禁。首辅被俘,穆王世子这头才算解了危机。
她信步走到庭院中,想到什么,脚步一转却往离门口不远的柏树下去,吩咐身边的侍卫去请邵轩。
穆王世子听闻魏公公找自己的谋士,与他淡淡相视,说:“去吧,莫让公公久等了。”
邵轩应是,低眉顺眼跟着侍卫来到庭院里。
她绯红的身影就在树下,背对着所有人,似乎对着树杆做什么。
邵轩犹豫了会上前,在她身后一礼:“见过魏公公,不知公公喊小的有什么吩咐。”
“你来。”她头也没回。
等走近了,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把小刀,正在树杆上刻小人。
他看到两个小人,一高一低,下边的穿着裙子,是个小姑娘。上边的带着巾帽,是个公子。
他视线盯着树杆,小刀在她手中慢慢又刻画出一颗树,原来在高处的小公子是爬在树上了,一根枝桠被他踩在脚下。
很快,光秃秃的树结满了果子,小公子手上也多了一颗。接着树下又出现一个小人,那应该是名妇人,抬着头看树上的小公子。。。。。。邵轩看到这儿猛然闭上眼。
顾锦芙也在这个时候停手,侧身看挡着阳光的青年公子,视线落在他眼角的疤痕上。
“我有一个兄长,我小时候总喜欢缠着他,让他给我摘果子。然后他就总会被娘亲骂,说他调皮,但他从来不反驳,说出来是为我摘的。”
她说完见他还闭着眼,微微一笑,转身,用刀子把那一块树皮都削了下来。小人和结满果子的树都不见了。
她又用脚踩碎那树皮,所有的东西都再也寻不着踪影。
“好了,谢谢你过来听我讲故事。”她把匕首别回腰间,拍拍手就往外走。在经过他的时候,邵轩听到她轻声说,“故事里的女孩还想说,他们家不再是罪臣了,她做到了,而且她还有了喜欢的人。跟故事里的兄长一样,总会纵着她。”
耳边是她的脚步声,邵轩睁开眼,回身伸手去拽住她胳膊。
她脚步因他的动作停顿,但她却什么话都没有听到,她胳膊又被松开。她仰头看向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往外走。
邵轩蹲在地上,指尖颤抖地去一点点把刚才的树皮聚拢成一堆。
她做到了,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人跟他一样,总会纵着她。
他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面上表情又那么麻木,下刻疯一般站起来冲出宫门。
原以为她走远了,结果看到她倚着红墙的样子,巧笑嫣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喊:“兄长,你什么时候